“快給我!”
火鴉皇撲棱著翅膀,口中點點火星飛濺,直直盯著王墨。
仿似著急要糖果,又怕眼前‘怪蜀黎’使壞,正處於糾結中的小女娃。
“憑什麽啊?”
王墨強忍笑意,這情形他太熟悉了,這些年來,為了應付朵朵,他可是學了一身‘騙’小孩子的本事。
眼前這隻火鴉皇,雖然不知因為什麽緣故,以七階凶獸之身凝聚出了靈智,還能口吐人言,但其心智雖然聰明,但卻稚嫩無比。
比起王墨這等在修煉界中,磨破滾打,廝殺一生的滾刀肉,實在算不得什麽。
“憑......憑你們在本皇的地盤上!”
火鴉皇想了想,仰首脆鳴,上方火鴉群登時拍打著翅膀下壓,聲勢頗為驚人。
“那我們走好了!”
王墨露出一副害怕的模樣,向古蒼松使了個眼色,身形便即向後退去。
古蒼松在旁看的真切,面頰一個勁的抽搐,追隨王墨這麽多年,雖說不是能摸準他的每一個想法,但此時其意圖再是明顯不過,當即會意的收了天青劍陣,緊隨其後。
“喂......你等等,本皇......我不是那意思!”
火鴉皇急了,撲棱著翅膀,既想追上去,又不肯離開自己的窩,以其幼小的靈智,根本不明白,這是王墨的以退為進。
正行進中的王墨,心中默數,豈料對方連一點時間都沒遲疑,就喊住了他,這等靈智實在不夠看。
“那敢問......噢,還不知怎麽稱呼呢?”
王墨身形微頓,緩緩回轉身,套起了話。
“稱呼?你可以稱本皇為大無畏天鳳真皇!”
火鴉皇歪著腦袋,似是被這問題難住了,少頃才回道。
聽得此言,王墨好懸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輕咳數聲,掩飾自己的尷尬,略一拱手:“我說......大無畏......”
“大無畏天鳳真皇,你記住了,這是本皇血脈傳承的真祖名字,洪荒獨一無二!”
火鴉皇仰首挺胸,傲然道。
“這名字不好記!”
王墨一臉為難,但心底卻是極為震驚,能夠說出‘洪荒’二字者,他一生所遇無幾,那北冥鯤算是其中之一。
“不好記?很好記啊?那你叫啥?”
火鴉皇並沒有察覺到王墨的調侃,歪著頭問道。
“我叫王墨,很好記吧?”
王墨伸手指了指自己,表示就倆字,很簡單。
“王墨?好古怪的名字,不過......確實好記!”
火鴉皇沉吟少頃,似是在拿自己的名字跟王墨比較,最終有些興奮道,“你這麽好記的名字是誰起的?讓他幫我也取一個!”
“我父親!”
王墨面色微暗,每每想及家中老父,無論何時,無論他何等修為,這抹思念都無法釋懷。
“父親?好陌生......熟悉的稱呼!”
似是被王墨心緒感染,火鴉皇清脆的聲音略顯低沉,也不再急著要名字,更忘了留下王墨的初衷。
王墨也不打擾,縱然凶獸,也有懷念親人的全力,更何況,眼前這隻火鴉皇,明顯有了靈智,已然不能以看待凶獸 的目光審視。
“好熟悉的身影......為什麽,你的身影的跟我血脈記憶中那麽相似?你......是不是我父親?”
火鴉皇沉默了許久,明亮的眸子有些怔然的看著王墨,竟是出現了絲絲迷離與追憶。
“我不是!”
雖然殘忍,但王墨仍舊果斷搖頭。
他王墨再是唯利是圖,也不能如此欺騙一個‘幼小的心靈’,豈不知,自打一開始,他就做了誘拐對方的打算。
“不是嗎?可是......”
火鴉皇打量著王墨,似是有些猶豫不決。
“沒有可是!”
王墨斷然搖頭,修行至今,他也知道,血脈之力強悍的妖獸亦或者凶獸,必然會有先輩的力量傳承。
這等情形,就是血脈傳承,看這火鴉皇以七階凶獸之身,出現靈智,還是在這等破碎的空間內,其血脈必然高貴無比。
她或許在血脈傳承中看到了一抹模糊的身影,但那人絕不可能是他,雖然承認了,會讓自己的打算輕易完成,但若如此的話,他就是侮辱了‘父親’這個天底下最為高尚不可言稱謂。
更何況,他也曾經幻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成為一名父親,若以這等稱謂騙人的話,日後何以教育子嗣?
“騙子!”
似乎是被王墨的表情嚇了一跳,火鴉皇怔然許久,驀然撲棱著翅膀,周身羽毛乍豎,仿似要攻擊一般。
王墨揮手止住了欲要防備的古蒼松,心下暗歎自己竟然被引動了心緒,深吸口氣,壓下了那抹思鄉之情,淡笑道:“要不,我給你起個名字?保證好記!”
“好記的名字?”
火鴉皇記起了之前的要求,忙不迭點頭。
“在我的家鄉,有一種高貴無比的神獸,它禦使的南明離火,乃是天地間最強的神火,名曰朱雀。
我看你應該擁有天鳳血脈,就叫朱鳳鳳,怎麽樣?”
王墨略一沉吟,淡淡道,心思卻飛到了千多年前,天風大陸,當年他剛成道,獨闖魔域之時,與那隻涅槃的鳳凰,共同度過的歲月。
“朱鳳鳳......南明離火、朱雀,怎麽這麽熟悉?”
火鴉皇欣喜的點點頭,但遂即有些疑惑失神起來。
看到她如此一副神情,王墨心下暗自震動,難道真是從那裡傳承來的血脈?亦或者,天地間還有他處有那些洪荒神獸?
“怎麽樣?”
王墨等了一會,這才問道。
“嗯嗯!”
朱鳳鳳忙不迭點頭,但隨即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你的名字是父親取的,是不是代表......你是......”
“不不不,就是個名字而已!”
王墨一個頭兩個大,連連擺手,一個朵朵已經夠讓她頭疼了,再來一個不好管束的,想及當年在天風大陸,鷹王夫婦的孩子,那真是每一個讓人省心的。
“那......那件木靈至寶,能不能......”
朱鳳鳳見他如此,也不生氣,解決了瑣碎,終於回歸了正題。
“木靈至寶我很多啊,平時拿它當糖豆吃!”
王墨知道,火鴉皇稚嫩的靈智,對於任何新鮮事物都有著好奇心,不由再加了一把力。
“糖豆?糖豆是什麽?”
朱鳳鳳眼睛一亮,果然被勾起了興趣。
“就是這個!”
王墨手腕一翻,隨手取出了一個玉瓶,倒出一個泛著氤氳光華,瑩潤無比的靈丹,隨手丟入口中。
令人熟識無比的清新香氣,尤其是那種散發的精純靈氣波動,登時引得朱鳳鳳一身羽毛根根豎起,不停的撲棱著,急切間,竟是忘記了自己會說話。
“怎麽?你想要?你想要就跟我說啊,你不說話,我怎麽知道你想要?......”
一時間,王墨客串起前世記憶中,那位可以用話罵死生人,說活死人的怪咖。
朱鳳鳳哪裡經過這個?被王墨說的雲裡霧裡,但其目光卻仍舊死死盯著那散發誘人氣息的玉瓶。
在這天塹中生存了無數年,雖然此地有不少靈藥出產,但哪裡品嘗過精練後的靈丹?
“咳咳!”
看著喉頭不斷蠕動,呆呆望著玉瓶的朱鳳鳳,王墨知道自己的唾沫星子白費了,不由乾咳數聲提醒。
“我要吃......糖豆!”
朱鳳鳳有些口吃道。
“好啊,算是見面禮了!”
王墨嘴角翹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隨手將玉瓶扔了過去。
啪嚓!
朱鳳鳳垂首用尖銳的喙啄碎玉瓶,挑出裡面的靈丹,咕咚吞咽了下去,似是嘗到了靈丹的好處,不由自主的連連點動,幾個眨眼間便將幾粒靈丹盡數吃光。
看到如此一幕,王墨臉上的笑意更濃,站在一旁的古蒼松,面頰一個勁的抽搐不止,仿似已經看到了,一頭血脈特殊的凶獸,在糖豆的誘惑下,皈依王墨座下。
“我還要......”
清脆的稚嫩聲音,朱鳳鳳絲毫不知這一句話會引起多大的誤會,翹首以盼的看著王墨。
“不好意思,你說咱倆又不熟,這剛一見面,我就給你起名字,還送你糖豆吃,就算再好的朋友,也沒這麽做的啊?你說是吧?”
王墨雙手一攤,略顯為難道。
“咳咳!”
這一次,古蒼松是再也忍耐不住,乾咳起來。
“朋友?朋友什麽?是不是做了朋友就能有糖豆吃?”
有了明確目標,朱鳳鳳的腦子也活泛起來,眼睛一亮道。
“當然,做了朋友,那就是有好東西一起分享,這糖豆嘛,你也嘗到了,自然是好東西了!”
王墨絲毫不覺得自己在誘騙小孩子,說謊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當然,他也不認為自己是在說謊。
天底下,又有誰會認為朋友之間不是好東西一起分享呢?
不是經常將‘有難同當,有福同享’這自欺欺人的話語,掛在嘴邊嗎?
“本......鳳鳳跟你做朋友,我跟你做朋友!”
朱鳳鳳此時完全放下了之前的高傲,宛若在討大人喜歡的小孩子,一個勁的撲棱翅膀。
“做朋友?你可要想清楚了,做朋友可是要有難同當,互相幫助的!”
王墨面色肅然,一本正經道。
“做朋友,鳳鳳跟你做朋友!”
朱鳳鳳毫不知道,自己已經完全陷入了對面‘怪蜀黎’的‘糖果陷阱’,隻想著將那帶著誘人香氣,吃了極為舒服的‘糖果’,可以時時刻刻享用。
“哎!”
王墨見火候差不多了,面色陡然跨了下來,歎氣不止。
“你怎麽了?是不是跟鳳鳳做朋友不高興?”
察覺他的情緒變化,朱鳳鳳強忍心中急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