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怎麽可能這麽巧?那家夥到底什麽人?”在離那處山脈外,綠衣美婦三人一臉憤憤陰沉之色,那女子更是怒罵出聲,顯然對此事耿耿於懷。
“師姐,那人一看就不是善茬,我們……”其中一人看了看她的臉色,小心翼翼道。
看其神色,顯然是想勸誡此女不要再招惹王墨。
“哼,不是善茬又怎樣?難道本宗就怕了她不成?”綠衣美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繼而寒聲道。
“師姐自然不是怕了他,只不過,此人出現的極為蹊蹺。按說這裡地處偏僻,不過是貧瘠之地,僅有的幾名結丹宗師,也不過就那碧潮宗之人而已,但此人一身驚人煞氣,又自稱是初歸故鄉,顯然是多年在外之人!”另一人趕忙一臉獻媚道。
“哦,你的意思是?”那綠衣美婦聞言,美眸微動道。
“嘿嘿,這人既然不像是什麽好東西,我等離宗門太遠,此時求援已是不及,師弟我當年遊歷之時,曾與此處碧潮宗一位長老相熟,何不上那碧潮宗,表明我等身份,以我火雲宗的威名,加上師姐的身份,諒那碧潮宗也不敢怠慢,只要說是我等說追擊一魔修而來,需要他們協助,到時候許以些許承諾,這等貧瘠之地的小宗門,自然會趨之若鶩!”那人陰測測一笑道。
“只是此人來歷不明,若是其背後有什麽勢力該如何是好?”綠衣美婦略有顧忌道。
“師姐,那賤人可就是一個散修,若是她有什麽強大宗門的朋友,還會躲到這貧瘠之地來?看那人身如骷髏鬼物,又有這麽驚人的煞氣,說不定那男子就是一魔修,我等可是為修仙界除魔衛道啊!”那人再次出言道,看其眼珠亂轉的樣子,顯然平常沒少動歪腦筋。
“這……就怕此時那小賤人跟那混蛋離開了藏身之處,要知道我們可是追尋了這麽久才找到她!”綠衣美婦先是美眸一亮,繼而略一猶豫道。
“師姐,以碧潮宗在此地地頭蛇的身份,發動一下這國度中的幾方勢力,只要這兩人露面,要找到他們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之前那被綠衣美婦瞪了一眼不敢多言之人,此時見同伴似是討好了她,趕忙再度出言道。
“好,就這麽辦,不管如何,這小賤人都要抓到手!”綠衣婦人目中狠色一閃,當即點頭同意。
三人定計如此,紛紛駕馭遁光調轉方向,全速向東北方行去。
……
“嗖!”
天際之上,一道青影疾馳而過,穿透雲層之際,略一停頓,正是告別寒煙的王墨。
此時已然過了半月有余,與之長談了許久,待其傷勢好轉又告誡寒煙換一處洞府,便動身離去。
“哼!”
透過雲層,看著下方那一處城池,王墨面色一寒,卻沒有停頓繼續向前疾馳而去。
那是當年他九死一生之處,也是心中此生為數不多帶給他溫暖之人逝去的地方。
此番他歷經坎坷歸來,此地必然是要再次光臨的。
“轟!”
想及當年之事,王墨面色陰沉,再也沒有隱藏身形的直接暴起遁光,氣爆轟鳴聲中直奔南面而去。
磅礴的威壓卷動雲層,激蕩的氣流翻滾,也驚動了下方城池中人。
就在下方之人驚駭莫名,有人飛身查看之際,天際之上王墨的身形已然消失無蹤。
疾馳中的王墨,看著下方不時劃過的山川河流,城鎮市集,眼中不時閃過一抹追憶之色。
這麽多年來流落他處,此時看到當年經過的地方,記憶不由湧上心頭。
此時他已然不是當年初出茅廬一心復仇的少年,但其那顆心卻是從未變過,縱然心如堅石,也依舊流淌著一腔熱血。
當年直直走了數年的路程,此時不過數日便越過了這長長的距離。
當年藏身的天蕩山,此時王墨也看的異常清晰,這山脈不過是古隆山脈的一處支脈,被大夏修煉界之人別稱而已。
甚至那蒼茫山,也是其一處支脈,只不過那些從未走出過大夏的修士,加之又是偏僻之所,久而久之便有了自己的統稱。
歷經這麽多年,王墨收集到不少的地圖玉簡,對於大夏修煉界也是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認識。
當年他逃出大夏之際,不過是剛剛築基,此時已然是結丹中期,一身實力堪稱結丹最強之人,見識與眼界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讓王墨心下詫異的是,這大夏修煉界修士對自身的認識卻是異常淺顯,讓他更加不解的是,通賣商行與煉器堂背後的兩大頂級勢力,也就是天鳳玄宮與煉器宗對於此處的態度。
還有就是當年他初到天火州,所經過的青山坊市之時,所見到的一處通賣商行。
經歷了這麽多,對於通賣商行隸屬天鳳玄宮,王墨心下已然確定。
但卻為何獨獨青山坊市中有通賣商行,王墨在天火州的日子也不算短,其余地方卻是從未見過。
更兼之,其余兩大頂級勢力都有嫡系駐扎大夏修煉界,雖然修為都不高,但卻不排除這是對方不想引起關注之意。
而且詭異的是,天雲州的雲霄閣在此處竟然沒有安排人手,亦或者安排了人手,但卻沒有被人察覺到。
王墨可不信,雲霄閣這樣的大勢力會察覺不到其余兩大宗門在此處的安排。
至於寒煙此女,從天火州一路行來,竟然會找到了那處冰華尊者的洞府,顯然其中也有著貓膩。
當年王墨逃命緊急,雖然在那處地下傳送陣之處察覺到異常,但哪裡有時間讓他查探清楚。
想來,就算是有什麽所藏之物,但看她連魚龍獸這樣的異獸都能收服,恐怕也是被寒煙尋得。
只不過在言談之中,寒煙對此卻是絕口不提,就如他沒有多說自己這些年所經歷之事一般。
這些年的經歷,讓他看清了許多,也讓他明了了太多。
對此,王墨並沒有深究,畢竟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能強求之事自然是讓它隨風而去。
此時的王墨,也是歸心似箭,毫不停頓的向那處所在而去。
數日後,宛若青虹一般的遁光瞬息劃過一處小城上方,落入一處山脈的崖壁前。
遁光一斂下,露出王墨與血衣的身形。
望著崖壁下已然被雜草覆蓋的亂石堆,王墨一把將血衣從肩上取下,毫不猶豫的上前撲倒在地,嘭嘭嘭的連磕了九個響頭。
“娘,孩兒不孝,這麽多年一直未能來看您!”望著那孤寂的石碑,王墨輕輕摩挲著上面的灰塵,眼圈泛紅聲音哽咽道。
上一世中,王墨自小與父親相依為命,便教導他做人最基本也是最最淺顯的道理,那就是百善孝為先。
可是後來發生之事,讓他無法盡孝,這一世中又是如此坎坷淒慘,母親的死是他一生無法釋懷的痛。
縱然事出有因,但這麽多年來,哪怕是一炷香都沒有上過,其心中難言之痛可想而知。
當年的一幕幕,似是撥動了王墨心底那一根弦,微微顫動中眼中含著淚水,一點點的將周圍的雜草拔除,將其內的石堆清理出來。
繼而取出幾個杯盞碗盆與丹爐,其內放上瓜果酒蔬,在丹爐內抔滿沙土。
做完這些,單手向周圍一抓,一股無形的吸力散出,便見周圍的枯草敗枝齊齊落入他手中。
繼而雙手猛然一搓,微熱的氣息劃過之際,其手中已然多了三支粗大的長香,將之插進丹爐之中點燃。
飛到一旁的火鳳,似是察覺到王墨的心情不佳,出奇的沒有上前逗弄,只是靜靜的站立在一處樹梢上觀看。
明亮的眸子中劃過一抹不解,似是在疑惑王墨為何要對著一堆亂石又哭又拜,但空氣中彌漫的那一股悲意卻是讓安靜的看著。
一股微風吹過,林間濃綠的樹葉嘩啦啦一陣作響,似是在應和這股悲意一般。
……
正如王墨猜測一般,當他勸誡寒煙另尋他處修煉,兩者告別之後不久,便被對方再度尋了上來。
只不過,此時來臨之人,已然不是當初三人,卻是以那綠衣美婦為首,竟是有著七八名氣勢不凡的結丹宗師,駕馭著遁光向洞府而來,想來就是那碧潮宗之人了。
“快,就是此處,將這裡全部包圍,不要放走任何一人!”一名綠衣美婦看著下方隱藏的洞口,狠聲道。
不知這女子許諾了什麽,其話音方落,幾名結丹宗師便爭先恐後的向下方撲去。
傳聞中碧潮宗不過是有著幾名結丹宗師,而此時卻是一連出動五名,而且個個都是結丹中期上的強者,顯然與傳聞不符。
而本就與綠衣美婦同行的兩名男子,卻是下意識的落後幾個身位,顯然是有所顧忌。
只不過在這一行之中,卻是多出了一名翠綠衣衫的女子,婀娜多姿的身形看去好似仙子一般,只不過卻帶著一襲面紗,讓人看不真切。
“芸馨妹妹,姐姐我可先下去了!”眼見眾人全數進入洞府之中,綠衣美婦轉首對那翠衣女子道。
看其神情,似是對這翠衣女子頗為看重一般。
“雲姐姐,我們一同下去便是,芸馨倒是要見識見識,讓爹爹都諱莫如深的魔修是何模樣!”
此女眼波流轉,宛若靈動的寶石一般,其一身修為赫然竟是結丹後期,難怪這綠衣美婦對其如此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