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神識一直關注著楊珊兒的王墨,在心神巨震之下,只是短暫的一瞬間,便看到楊珊兒滿含期待的雙眸,凝望自己倒地的情形!
王墨怔怔的望著那道紫色身影,那雙原本清亮,卻因為鮮血流失而失去色彩的眸子,蒼白的臉頰掛著淚痕,只是那抹眷戀之色,怎麽也流淌不去,依舊停留在雙眸之中。
“啊,吼!”不可信的望著,王墨口中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吼嘯,周身金青色光芒再次暴漲,身體外裸露的肌膚處,青筋暴起,一頭黑發竟是泛起暗紅之色,之前那抹灰色煞氣頓時顯現,肉眼可見,只是,此時卻是有了些許不同之處,仔細望去,竟是隱隱帶上了一絲血色。
周圍眾人隻覺一股大力壓身,全身驟然一緊,呼吸不暢,隱隱有些站立不穩的樣子。
就在眾人暗自駭然之時,李霸天嘴角那抹笑意,卻是越發明顯起來,在場之人,恐怕除了李霸天沒有受到王墨影響之外,其余皆是被壓製。
“小雜種,你終於感到痛了嗎?嘿嘿!哈哈!”李霸天的話語雖然依舊清淡,但其眼角流落的眼淚,卻是有一股怎麽也抹不去的悲涼之意!
想是,在他心中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兒子,可他又何嘗想過,那些慘死在他鑄煉堂劍下的冤魂呢?
不可置信的望著,倒在血泊中的楊珊兒,秦素蘭想要撲上前去,但卻被身後之人,死死鉗製住,任她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楊珊兒的屍體,無奈的伸出手,想要抓到她,卻怎麽也夠不著,眼神中透出悔恨與悲戚的淚水。
李乘風原本興奮的神情,隨著楊珊兒的自殺,王墨的爆發,徹底消失,只剩下一股濃濃的恐懼之感。
誰也沒有料到,這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是剛烈如斯!
周圍之人,也有略帶複雜之色的望著那倒在血泊中的紫色身影,有惋惜,有無奈,眾所不一。
鑄煉堂六大築基修士,忽視一眼,皆是面露凝重之色,看向那包裹在四色光芒之中的身影,從王墨身上,他們皆是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壓力。
但他們卻沒有退去,先不說堂主李霸天就在他們身後看著,之前六人聯手對付王墨,都沒有將其拿下,若是被一個重傷之人嚇退,那他們的臉面可真就是丟到家了。
身為修士,作為強者的尊嚴,不容許他們退卻!更何況,此時周圍那麽多人看著!
王墨再次望了那紫色身影一眼,雙眼之中血絲迅即布滿整個眼球,爆射出半尺多長的駭人紅芒,好似欲要擇人而噬的凶獸一般。
腳下一頓,不見他有其他動作,王墨身形,便消失在原地,在眾人驚駭之中,便見六名鑄煉堂築基修士,接連倒飛出數道人影。
待眾人看清場中情形之時,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兩大築基倒地不起,看胸前好似被斬成兩截的傷口,便知道其活不成了,還有兩人一個斷手,一個斷腿,血流如注,捂著傷口,滿眼皆是恐懼之色望著場中那道人影。
而其余還算完好的兩人,嘴角也是流出一絲鮮血,顯然受創不輕!
誰也沒有料到,之前接連受到打擊,眾人親眼見到身受重傷的王墨,在爆發之後,竟然有如此驚人的戰力。
這其中,最驚駭的莫過於夏明方了,之前他與王墨交手時間最長,自以為對其戰力最是了解不過,但怎麽也想不到,王墨在重傷之下,竟然依舊爆發出如此戰力。
仿似想到什麽似的,夏明方身體一個哆嗦,竟是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
李霸天眼神之中,首次露出凝重之色,此時,他才從王墨身上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危險!雖然很淡,但縱然如此,也使得他不得不打起精神來面對!
再看場中,瞬間爆發,將六大築基擊死擊傷的王墨,卻是絲毫沒有停頓,在眼前沒有攔路之人後,瞬間展開身形,向那道紫色身影撲去。
而李霸天,自然不會讓其如願,一身赤紅色真氣展開,好似鐮刀一般,向王墨攔截而去!
只是,普一交手,李霸天便感到,王墨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戰力!
李乘風見王墨向自己撲來,面露駭然,本能的往後退去,直到見李霸天將其攔住之後,才不自覺的身形一個趔趄,跌倒在地。
驚魂未定的李乘風,呼哧呼哧的喘息了幾口粗氣,這才舉起手向額頭拭去,只是,下一刻,他的手怎麽也擦不下去,眼神驚恐的望向之前他站立之處。
原本該是楊珊兒的屍身躺倒處,卻出現了一個大洞,而楊珊兒的屍身,卻是不見了蹤跡。
驚愕不已的李乘風,手腳並用向前爬去,待他看清洞口之時,頓時驚愕在了原地!
......
“吼!”感受到眼前之人的強悍,王墨再次爆吼,法訣接連打出,墨蒼劍奮力向李霸天刺去。
“哼!”見王墨一劍刺來,李霸天一聲冷哼,眼神微凝,雖然王墨所展露的氣息不差自己分毫,但他身為鑄煉堂之主,眼力自然遠超常人。
他早已看出,王墨之所以能夠接連爆發,除卻法體雙休之外,不過是使用秘法罷了,而這種秘法,皆是有所限制,無外乎後遺症與時間長短罷了。
這樣一來,只要依仗遠超對方的真氣,將其生生耗的無力,到時,便可以好生泡製於他。
想到此,李霸天再度凝結真氣巨掌,嘴角露出一抹獰笑,向長劍拍去,竟是選擇了硬撼!
“咻!嗡!”
瞬間,兩股截然不同的能量交擊在一起,發出一股無形的波浪,使得周圍之人就算在數十丈開外,也是被逼的接連後退,更有甚者,直接被掀翻在地!
王墨看似瘋狂,實際內心卻清明無比,只不過他所用之法,使得他的肉身超負荷運轉,所帶來的劇痛,就算是他的意志力,也是一時無法忍住,張口狂嘯發泄罷了。
正如李霸天所想,這種秘法,有著極大的限制,輕則身受重傷,重則筋脈盡斷而死,但此時的王墨,心中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
他隻想殺光這些人,隻想殺,在他腦海中回蕩著當年那抹仰首期盼的眼眸,與剛剛那眷戀的眼眸向重疊,便使得他心中一陣劇痛!
“嘿嘿,痛吧?滋味如何?”李霸天不愧是築基後期強者,在這樣的情形下,竟是還能夠開口說話。
看著王墨猙獰痛苦的面孔,李霸天心下便一陣舒爽,早知道那女子對其那麽重要,便要好生泡製一番。
亦或是將他四肢斬斷,割了五官,做成棍人,養在壇中,李霸天眼神露出興奮的光芒,心中想著無數種惡毒的手法,如何整治王墨。
望向王墨的眼神,也越發的猙獰起來,此時,兩人互望的神情,卻是越發相似起來。
“哢哢!哢嚓哢嚓!”
就在兩人僵持約莫半盞茶的功夫,王墨手中所持的墨蒼劍,劍身之上卻是逐漸蔓延出一道道細密的裂紋。
隨著哢嚓之聲,裂痕越發密集,終於,墨蒼劍一聲脆響,嘩啦啦斷成七八段,而兩人之間少了墨蒼劍的間隔,頓時向對方靠近而去。
瞬間丟棄斷柄,握手成拳,變化招式,一招低衝炮,迎向李霸天的真氣巨掌,竟是要憑借身體力量,硬撼築基修士。
見此,李霸天一聲猙獰大笑,在他看來,對方不過依仗寶劍之利,而現在,竟然在斷劍之後,不選擇退避,依然與自己硬撼,這樣的舉動,在他看來,無異於找死!
只聽轟然一聲震響,兩人交擊之下,王墨倒飛而出,只是這次卻沒有之前的狼狽,只不過在空中接連幾個翻騰,落地之後倒退數步,踩出數個大坑,這才再次站定身形!
這時,天空之上突然傳來一聲啼鳴,待眾人看去之時,赫然見到一隻體修不怎麽大的鷹類妖獸,從天空中向李霸天直撲而下,但不等李霸天出手,其對面的王墨卻是突然縱起,抖手甩出一道金芒,射向那意圖攻擊李霸天的鷹類妖獸。
就在眾人不解之時,縱身躍起的王墨驟然一聲暴喝:“走啊!”
那抹金光沒入鷹類妖獸下腹,便聽其發出一聲淒厲鷹啼,身形驟然拔高,不舍的在空中盤旋數周,這才離去,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
而李霸天,卻是好整以暇,看著王墨落地,絲毫沒有乘勝追擊的意思,在他看來,王墨不過是砧板上的肉罷了,他想要如何泡製,便如何泡製。
此時的李霸天,正是在享受這種殘虐的快感,以發泄他對王墨的憎恨!
王墨收回看向土豆離去的目光,凝神向李霸天手掌看去,這才發現,其雙手之上,竟是隱隱有一股淡黃色光芒閃爍,語氣火屬性真氣的光芒,截然不同。
以王墨鑄造諸多兵器的眼力,發現那竟是一種少見的兼防禦與攻擊的法器,不,應該說是靈器才對!
李霸天鑄煉堂之主的身份,必然不會連一件靈器都沒有!
很可能是中品,甚至是上品靈器,縱然他是築基後期修士,也不可能單憑肉掌,便硬接墨蒼劍之鋒,在普一交手之下,便使得王墨無往不利的低衝炮無功而返,甚至手腕隱隱作痛,有斷裂之感!
剛才一交手,王墨便覺拳鋒之上,傳來一股厚重感與反彈之力!
之前,王墨一直存了其他心思,並沒有上心觀察李霸天,此時,吃虧之下,才發現對方竟然手持如此霸道靈器,使得王墨心下暗暗苦澀。
對方實在是太強了,強到他只有在全力拚命之下,才有一拚之力,而此時,毫無優勢之下,他又能有什麽好辦法,扭轉這樣的不利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