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見此,王墨嘴角淡漠一笑。
“不不不,前輩說笑了,晚輩怎敢如此,只是…….小的,”楊武才面露猶豫之色,面上神色變幻不定,好一會才一咬牙道:“前輩,不瞞您說,這青山坊市,雖然有地方可住,但也只是供給宗門家族之人,而且費用相當貴,若是您老不嫌棄,小的家中,雖然簡陋,卻也可以暫作蝸居!”
對於住處好壞,王墨心下還真沒有什麽計較,只要有個落腳之處便可,憑借他現在所學,加之在通賣商行之中所購得之物,足以安置一處穩妥的住所。
此地修士來往繁密,若是將洞府安置在野外,難免被有心之人盯上,而且他多年來獨自修行,也需要與其他修士做一番交流,畢竟閉門造車,對於修行一途,難免有些阻礙。
心下做了一番思量,便對面色略帶不安的楊武才道:“好,就去你那裡,只是我喜歡安靜,不要隨意打擾於我!”
“是是是,前輩放心,晚輩那裡雖然比不得這坊市中心元氣濃鬱,但在這裡也算是好地方了,您隨我來!”聽得其言,楊武才面露欣喜之色,忙不迭的引領著王墨向自家而去。
看著眼前高大的院落,很難想象,這裡是楊武才這樣的落魄修士所住之處,看了一眼小心在前引路的楊武才,王墨四下打量著,卻沒有過多詢問,畢竟人人都有自己的**,並不能以己度人。
“前輩,晚輩這就將前屋收拾出來,您放心住下就成!”見王墨四下打量,並沒有露出不滿之色,楊武才微微吐了口氣。
“爹爹,給重兒帶好吃的沒?”不等王墨說話,卻見屋中跑出一男童,打眼看去,只有七八歲的樣子,一身還算乾淨的衣衫,紅撲撲的臉蛋!
一名還算秀麗的女子,倚在門前,眼含探尋之意,看著楊武才,不時掃過王墨身上。
“哼,混帳東西,沒見有客人在嗎?還不過來拜見前輩!”楊武才向女子投去一個放心眼色,看向男童先是狠狠瞪,一把抓到身前,忙不迭對王墨道:“前輩,您別見怪,這是我兒楊重,小孩子……”
“無妨!”見其神色,王墨便知其意,揮手表示自己並不在意,上前一步,輕輕拍了下楊重的頭頂。
楊重此刻沒了初見楊武才歸家之時的雀躍,清澈的目光本想躲閃,但看到楊武才嚴厲的目光,眼睛之中,帶著一絲害怕與好奇,微微縮了下脖子,才任由王墨的手到了頭頂。
“還不給前輩磕頭!”楊武才一拉楊重,便要讓他跪拜。
“無虛如此!”王墨擺手間,左手抹過腰間儲物袋,便取出一塊散發瑩瑩綠光的玉牌,俯身給楊重帶上。
“謝…謝前輩!”楊武才見此,神情激動下口齒都有些不輕。
他們這樣的修士,雖然在凡人眼中,看似風光,但不在修煉界,又哪裡知道其中的凶險?何曾見過王墨這樣,如此對待修為低下之人的修士?
“小女子楊娟,拜見前輩!”楊娟聽得楊武才之語,趕忙上前來到院中,向王墨盈盈一拜。
“不必多禮,上門是客,王某多有打擾!”揮手一道真元發出,趕忙阻住楊娟下拜,王墨微微欠身道。
楊武才原本有些戒備的神色,這才緩緩散去,長出了一口氣道:“前輩,我這便收拾出主房來,讓您…“
“無需如此,就這兩間與我住就是!”
在庭院西側,看中兩間房屋,交給楊武才一個儲物袋,在他歡天喜地離去之後,王墨便著手準備起,自身在日後數年內的居所。
……
數月一晃而過,本以為可以安心休養,以待修為進步的王墨,卻不想在一早,被一股突然出現的氣勢,從修煉之中驚醒。
楊家大廳之中,卻是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楊師侄東西在哪,你可想清楚了?”一肥頭大耳,滿面紅光的中年修士,瞪著碩大眼珠,輕輕押了一口茶,一臉悠然的坐在上首。
雖然面貌頗為和藹可親形似富家翁,但其一身打扮,實在讓人難以恭維,一身華麗錦袍加身,滿手皆是金光閃閃的粗大戒指,難以想象,在修士之中,還有對俗物如此偏愛之人。
反觀楊武才黑瘦乾癟的身體在其面前,一臉唯唯諾諾,滿面皆是緊張懼怕,以至於一滴滴汗水滑落臉頰,都沒有時間去擦拭:“龐師叔還請明鑒,晚輩實在不知…”
“呵呵,看在你父楊志曾與我同為師兄弟的份上,本尊才會好言相勸,若非如此,你以為本尊為何屈尊來此?”斜眯了一眼楊武才,雙眼開闔間一道寒芒一閃即逝,這龐尊者輕撫了一下手中戒指。
“是…實在…”楊武才渾身寒毛乍豎,猛然一個哆嗦,但硬是咬牙道:“還請尊者恕罪,對於家父之事,晚輩實在不知!”
“哼!不知好歹的東西,沒了你父楊志,你以為還有誰能幫你?”龐尊者冷然一聲輕哼,卻是沒有發作,轉而看向一旁瑟瑟發抖的楊重母子。
尊者之威,豈是好相與的?
楊娟修為比之楊武才還低,楊重只不過剛剛接觸修煉,此時重壓臨身,面色一片蒼白。
提及楊志,乃是楊武才之父,七年前身死於宗門一次任務之中,連屍骨都沒有帶回,而這龐姓尊者龐圖裡,便是與其一同前去之人。
只不過,龐圖裡歸來之時身受重傷,只是模糊交代了一番經過,便急急閉關療傷,看其現在情形,卻是完好如初,甚至修為有所精進的樣子。
看其來此,顯然是為了某件東西。
“這…請龐師叔高抬貴手,晚輩…晚輩實在…”楊武才噗通跪倒,一臉冷汗,驚恐不已的看著龐圖裡,向其磕頭求饒。
“楊武才你要知道,本尊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最好仔細想清楚了,那東西到底在不在你手中!”一臉冷意的看著楊武才一家三口,龐圖裡語含威脅道。
“晚輩真的不知啊,還請尊者放過我一家三口!”楊武才依舊磕頭不止。
“嘿嘿,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這坊市之中,雖然不允許動手,但只要做的乾淨,是不會有人為了你們這種無足輕重之人勞神的,若不是念在本尊與你父有交情的份上,你以為本尊會與你如此廢舌,嗯?”龐圖裡嘿然一笑,冷意崩然而出,原本摸著戒指的肥胖手掌,緩緩抬起,便見一道赤金元氣 緩緩散出,向楊娟母子二人落去。
此時楊武才滿面驚恐絕望,身體卻無法移動絲毫,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帶有恐怖氣息的能量,向母子兩人罩下。
“說還是不說?”
“前輩饒命啊!”楊武才一時肝膽俱裂,他怎麽也無法想到,龐圖裡竟敢違反坊市規矩,悍然出手。
“刺啦!劈啪!”
突然,斜刺裡一道青金色真元迸發,在赤金巨掌壓下之時,將之抵住,兩股能量普一相交,便發出一陣刺耳之音。
一旁楊家三口,頓時面容一陣扭曲,痛苦之色頓顯。
“什麽人?”龐圖裡雙眼寒芒爆射,扭首望去。
王墨眉頭皺起,看著眼前的胖子,若不是對方實在欺人太甚,他真不想管這種閑事,畢竟楊重只是個孩子,在尊者威壓下,雙眼一陣泛白,差點被壓暈過去。
“道友是何人?”看清王墨面容,龐圖裡眼角一陣抽動,蓋因為王墨實在太過年輕,就算是在宗門之中,能夠如此輕松接下他一掌之人不是沒有,但如此年輕者,卻著實少見,不由得他不打起精神來。
這幾年,他一直忙於閉關突破,說不得宗門之中,便出了了不得的天才,得罪這樣的人物,卻是殊為不智。
“如果在下沒有記錯,這坊市之中應該不允許動手吧?”淡淡掃了龐圖裡一眼,王墨卻是直指要害。
“你…哼!”聞聽此言,龐圖裡一陣氣悶,身為煉器宗在此地執事,他自然曉得其中規矩,若是鬧將起來,雖然現下沒有探查出王墨真實修為,但通過之前隨手一擊,卻是能夠感覺到對方修為不弱,言語間卻是沒有之前的咄咄逼人:“道友當真要管這閑事不成?”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見王墨到來,楊武才趕忙攙扶著妻子,向王墨拜謝。
“無妨!”看了楊重一眼,王墨一拍腰間儲物袋,取出一拇指大小瓷瓶,從中倒出一粒淡藍色丹藥,放入其口中。
便見渾身抽搐,冷汗直冒的楊重,緩緩放輕了呼吸,沉沉睡去。
楊武才頓時一臉感激之色,張口間又要拜倒。
不待他說什麽,王墨指了指楊重,扔出一片玉符給楊武才。
楊武才若獲至寶般捧著玉符,趕忙讓楊娟抱著楊重,走出廳堂,去到了王墨屋中。
龐圖裡在一旁,見王墨渾然不將他放在眼裡的樣子,雙眼一眯,心中怒氣上湧,卻沒有當場發作,畢竟鬧將起來,他在這裡氣壓同門之後,說出去可不怎麽好聽。
“閑事說不上,以道友築基之尊,如此欺壓幾個後輩,道友不覺欠妥嗎?”王墨好似吃定對方不敢動手一般,慢慢踱到一旁,悠悠然押了一口茶道。
“你…呵呵!”聽得其言,龐圖裡隻覺一口氣悶在胸口,卻轉而一笑道:“莫不是道友與我師兄楊志有舊?”
“呵呵!”王墨笑而不語,只是淡淡看著他。
見此,龐圖裡面色數度變幻,反而有些驚疑不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