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驀然間,天琅城上方禁製盡數閃爍不已,繼而豁然打開了道道缺口。
數十道各色不一的遁光,嗖忽間向城內落下,這些氣息的主人,周身皆是帶有一絲絲隱然勃發的煞氣,令得天琅城眾修側目不已。
若非城中有相熟之人,不時傳出一陣陣驚呼,指出那遁光之中的人,乃是天琅城修士,恐怕都有人以為這是魔修再次入侵。
更兼之,有一頭龐大的玄青色巨鷹,十數丈大小的身軀,展露出磅礴的威壓與暴虐氣息,轟然展翅落入城中。
光華一閃之際,眾人才看清,其上赫然端坐兩名修士,一名身穿金袍的壯漢,一名白紗裹身的嬌俏女子。
一眾修士甫一出現,城中便有十數道光華衝天而起,繼而遁光一斂的露出其內身形,赫然是天琅城眾聖。
來到那巨鷹之前,皆是俯身一拜,將一眾修士迎入下方。
此時此刻,天琅城中,也傳遞開來,外出獵殺魔修的天鷹王夫婦,率眾歸來。
一時間,天琅城無數修士的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經過這半月多的時間,已然有一股訊息傳蕩開來,之前魔修侵入城中,乃是為天鷹王夫婦獨女而來。
若非一位號稱‘化神之下第一人’的修士橫空出現,恐怕魔修的計劃就要達成。
但天琅城乃是抗擊魔修的重城,天鷹王夫婦在此處鎮守數十年,竟然讓人侵入城中,險些將獨女掠走,此事若是沒有個交代,恐怕整個天琅城都要面臨天鷹王夫婦的怒火。
就在眾人猜測之際,眾聖與天鷹王遁下之處,驀然間傳蕩出一股宛若天威的磅礴壓力,其內夾雜的狂暴氣息,更是直接激蕩的上方禁製光華嘩啦啦一陣作響,宛若海浪一般,卷蕩起大片漣漪。
在離著那處所在頗近的人,無論修為高低,皆是面色蒼白,眼中滿是恐懼的倒退開來。
更有甚者,直接吐血暈倒,竟是在這股威壓之下重傷。
……
“很好,我夫婦帥妖族一眾守護此處,你們竟然讓魔修潛入此城,不該給本座一個交代嗎?”
白英麗俏麗寒霜,玉手止住暴怒無比,等著銅鈴般的雙目,仿似要吃人般的金鷹啼,目露寒芒的掃過大殿之中的一眾聖者,最終落在一男一女,兩名青年修士的身上。
此人不是他人,正是與王墨見過一面的陸青銘與柳煙雲夫婦身上。
“白鷹王息怒,那日魔修潛入城中,確實是我等疏忽,但十二名魔修大聖者,實在不是我等能夠抵擋的,還望鷹王明察!”
陸青銘身體一個哆嗦,面色微白,小心翼翼道。
“疏忽?”
白英麗雙目微眯,嘴角微翹,露出一抹寒意道:“天琅城大陣,乃是諸多化神道友共同設置,雖然因消耗過巨,現在擱置了不少,但也不是魔修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你想以一句疏忽,來打發本座嗎?”
“晚輩不敢!”
陸青銘面頰一陣抽搐,繼而一咬牙道:“事後晚輩曾查,有數名執法者失蹤,其魂牌潰散,顯然是身死道消,很可能是魔族修士暗中將他們抓走,搜魂煉魄之下,才得了天琅城陣法禁製的控制之法!”
“哼!竟是些無用的信息,看來你是不打算說實話了!”
白英麗冷哼一聲,淡淡道。
“白鷹王明察,我等實在有疏忽之責,但真的沒有其他!”
陸青銘面上已是沒有了人色,身體微微哆嗦著,心下卻是暗罵,為何那人還沒有到來。
在兩者對話之際,一眾人族修士,也是面色有些蒼白起來。
那些跟隨天鷹王夫婦外出的人族聖者,眉頭更是緊皺一團,以他們的修為與心性,自然明白,陸青銘在言及天琅城中混入魔修之際,心底便生出,此事必然有貓膩的想法。
但此時此刻,若是不給天鷹王一個交代,單單一句疏忽,恐怕很難搪塞過去。
“既然你無法給本座一個滿意的交代,那就由本座自己來,此事想要查明很簡單,由本座親自對你等施展搜魂之術,便可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白英麗輕描淡寫道。
“嘶嘶!”
一時間,大殿之中,除卻倒抽涼氣之音,登時再無其他。
任誰都想過,此事當天鷹王夫婦知道之時,會有怎樣的反應,會去怎樣解決,但搜魂煉魄這樣的查證之法,當真是太過霸道。
要知道,搜魂之法,乃是修行大忌,稍有差池,便會使得受術之人輕者神魂受創,影響根基,重者神魂潰散,成為白癡,乃至直接死亡。
雖然天鷹王夫婦乃是五階大妖,相當於化神大修士,但其妖獸之身,卻注定了他們神識之上的修為,不如人族修士。
若是任其施展此術,其中凶險不言而喻,更何況,誰沒有一點**?誰沒有一點齷齪?
“白鷹王前輩……這……這怎麽……”
饒是陸青銘定力過人,此時也不由有些口吃起來,面色極為難看,更是有了一絲恐懼與惶恐。
“怎麽不可以?”
白英麗面露一絲不屑,雙目之中歷芒閃過,獰然道:“依本座看,就由你開始吧?”
話音未落,其身形便即消失,嗖忽間落在陸青銘身旁,玉手輕揮之際,赫然已經握在了陸青銘脖頸之上。
“呃……呃……”
陸青銘隻覺眼前一花,脖頸之處大力襲來,周身一輕的便即飄了起來,更是伴隨著一股數百年都未曾有過的窒息之感。
在其成就聖者之位以來,還從未有過如此感覺,體內的法力,宛若不屬於自己了一般,絲毫都調動不得。
一時間,其腦海之中,隱隱然滿是恐懼與後悔之意充斥。
“白鷹王前輩開恩啊!”
在其身旁的柳煙雲,待得白英麗將陸青銘一把掐住之際,才反應過來,但卻不敢有絲毫上前解救的意思,隻得撲通一聲的跪倒在地,求情起來。
“白鷹王前輩開恩!”
眾人一個哆嗦,這才反應過來,紛紛俯身拜倒,求饒不止。
眼見元嬰大聖者,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便被製住,借他們五個膽子,也不敢造次。
更何況,在場之中,還有一名神智不高的金鷹王,其殺戮之氣,可是在妖族一眾之中極為出名。
“哼,今日本座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麽人,敢打本座女兒的主意?”
白英麗譏誚的看著,在自己手中宛若凡人溺水般徒勞掙扎的陸青銘,另一隻手緩緩抬起,眼見便要落在其頭頂。
驀然間,其手掌微頓,眉宇間的煞氣盡斂,手臂一甩。
噗通一聲重物跌倒之音傳出,便見陸青銘這位大聖者,便如破布袋一般,被扔擲於地。
眾人見狀,神色微松,柳煙雲趕忙將陸青銘扶起,但卻不敢多言的雙雙站在一旁。
一時間,眾人也不知出了什麽狀況,不由有些錯愕的拜服當場,但卻不敢有絲毫起身之意。
只有那些隨天鷹王夫婦出戰之人,站立在另一邊,但也是不知白英麗為何突然住手。
而在其身旁的壯漢金鷹啼,原本猙獰的面色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欣喜與呆傻之意,金芒一閃之際,嗖忽間便消失不見。
當眾人詫異之際,不多時,便見一行四五道身形,緩緩向大殿之中行來。
其中一人,真是之前消失的金鷹啼。
只不過,此時的金鷹啼與之前判若兩人,正一臉憨笑的微彎著身子,在一名三十歲許略顯滄桑的男子身旁,一臉討好的樣子。
但眾人可不會認為他是在討好那麽男子,在其肩頭,正有一頭白玉般的鷹矗立,凶名甚著的金鷹王,那討好的笑臉,正是衝此鷹而發。
這些元嬰聖者在此城,短則數年,長則十數年,乃至數十年,豈會不識這玉鷹是何物?
這番場景,便是因魔修潛入城中,對此玉鷹追捕而引得。
在天琅城之中,天鷹王夫婦,對於其獨女的寵溺,可謂人盡皆知。
“娘……”
甫一出現在大殿之中,王墨肩頭的玉鷹,眼睛一亮,便即撇下她‘憨傻’的親爹,化作一抹白光向白英麗激射而去,瞬息間便落在其肩頭,有些興奮的喊道:“爹……爹……來了!”
聞聽此言,正與金鷹啼並肩而行的王墨,身形登時一個踉蹌,面上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小心翼翼的看了金鷹啼一眼,看到他正一臉關切,全副心神都在愛女身上的樣子,面色這才稍稍好看了些許。
但其抬頭之際,看到白英麗玩味的目光,心下登時咯噔一聲,面露一絲苦笑與無奈,趕忙疾走幾步,上前俯身一禮道:“小子王墨,拜見前輩!”
“哼!”
白英麗面色一板,裝作不認識的樣子撇過頭去,但其眼眸之中,卻是閃過一抹感慨之意,繼而面露一絲疑惑的看向王墨身後,黛眉微蹙道:“你這小輩,氣息倒是有些熟悉!”
眾人聞言心下一驚,本以為王墨與天鷹王夫婦熟稔的傳聞,此時有些動搖起來,但其獨女對王墨的親昵,卻也是落在眾人眼中,只是不解白英麗對其為何如此一副態度。
“晚輩江峰群,拜見白鷹王!”
江峰群緩步上前,俯身恭謹一禮道。
“哼,怪不得氣息這麽熟悉,原來是故人之後,怪不得都是一個德行,藏頭露尾!”
白英麗上下打量他一番,雙目微眯的露出一抹不屑之意道。
眾人聞言,再次心下一緊,不由露出詫異的神色看向江峰群,一時不知,白英麗此言是何意。
王墨眉頭微皺,目光微撇,略略掃了江峰群一眼,卻是沒有多言什麽,但心底對江峰群,卻是多了一份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