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漫漫非寡歡:滄海覓盡擱回憶(4)
龍子琦接到醫院的電話時,正在和蘇就他們開視頻會議,即便她遠嫁a國多年,始終是c國是,龍離非身後的幕僚。
她接聽電話的瞬間,臉色遽然變色,一句話都來不及說,立刻起身,吩咐傭人準備車子去醫院。
電腦那頭的蘇就等一眾人都是一頭霧水,百思不得其解。
龍子琦在15分鍾內趕到醫院,藍慕緋已經被送到手術室裡,情況不明。
接待她的是照顧藍慕緋的護士,看到她立刻就將現在的問題說出來,因為藍慕緋隻身一人在醫院,尤其是夫人的朋友,他們不該怠慢。
藍慕緋被人發現時,已經昏迷過去,現在羊水破了,出血不止,順產是不可能了,只能選擇破腹取嬰,可是手術流程規定,必須要有人在手術單上簽字,否則沒有一個醫生有膽子擅自給病患做手術!
龍子琦秀氣的黛眉瞬間擰起,聲音沉靜而冷冽:“究竟是病人的命重要,還是規定重要?”
“立刻通知醫生開始手術,務必把大人和孩子都保住,手術單我來簽!”
“是,夫人。”護士立刻進去通知醫生可以做手術,出來時,帶著手術單,需要龍子琦的簽字。
龍子琦飛快的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眸光看向她,“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好好的怎麽會從*上摔下來,照顧她的傭人去哪裡了?
護士當時是給龍子琦拿維生素去了,誰知道回來就看到她躺在地上,身下還有一大灘的血跡,一瞬間嚇的魂飛魄散,連忙通知醫生,送她去手術室,又讓人通知夫人。
護士也不知道當時具體是發生什麽事,而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手術室裡的藍慕緋和思君的安危,至於那些事情都不重要了。
龍離非打電話給龍子琦,她已經在手術室外面等了一個多小時。龍離非是聽蘇就說了什麽,不放心她特意打電話過來問問。
龍子琦在電話裡簡單的說了下現在的情況,電話那頭的龍離非沉默許久,電波裡傳來他的呼吸逐漸凝重。
“為什麽一直隱瞞她懷孕的事?”龍離非語氣微沉,這麽久的時間他只知道緋緋在煙兒這裡,對於她懷孕的事,一無所知。
龍子琦眸光平靜的落在手術室上一直亮著的紅燈上,“她的決定,我們應該尊重,不是嗎!”
電話那頭龍離非沒有說話,緋緋不願意讓他們知道,煙兒自然是不會讓他們知道的。
手術室門突然打開,龍子琦匆匆的掛掉電話,走上前,眸光落在護士的懷中,繈褓中有一個小小的嬰兒,臉上的血跡還沒擦乾,帶著血絲,安靜的閉著眼睛。
“男孩五斤七兩,很健康!”護士露出笑容,一條小生命健康的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是另一件令人喜悅的事。
龍子琦看著被護士抱著的思君,不由自主的想到當年自己生下龍靳的情景,所有人都在圍繞著龍靳,獨獨只有存煦守在她的身邊。
可是現在能守著緋緋的人又有誰呢?
“思君,以後要好好對媽媽,她為你付出太多了。”龍子琦溫柔的指腹輕輕的撫摸過思君還沒有展開的五官,皮膚也還是皺巴巴的。
“大人情況如何?”
“出血點找到,已經止血,醫生正在給她縫合;之後還要觀察她的情況,要晚點才能轉回病房!”
龍子琦暗暗的松了一口氣,讓護士先將思君安置好。
藍慕緋沒有生命危險,她就可以先回病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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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存煦低調現身醫院時,龍子琦已經為藍慕緋母子報過平安給龍離非,正坐在旁邊看著嬰兒*上熟睡的思君出神。
靳存煦走到她身邊,熟悉的氣息在她的鼻端縈繞,頭也沒抬的說道:“你看……思君多可愛!”
“嗯。”靳存煦看了眼孩子,眸光就落在妻子的身上,縱然時光易逝,他的妻子沒有當年的驚豔之美,卻不知道什麽時候一身歲月沉澱後的從容優雅之美,專注時候的樣子更奪人心魄。
“我們……可以考慮再要一個女兒。”龍子琦看著思君剛出生的可愛模樣,心裡一片柔軟,她其實很想再要一個女兒,可惜存煦一直不同意。
劍眉微斂,握住她伸過來的柔荑,聲音低啞:“我們已經有龍靳了。”
“難道你不想要再和我有一個女兒?”龍子琦沉靜的明眸裡染上溫柔情意。
靳存煦揉捏著她的手指,嘴角的弧度往下,“煙兒,我最不能忍受的便是讓你承擔任何風險。”
哪怕我很想再要一個與你一樣美麗可愛的女兒,可與你的安危相比較,此生有你,我已知足。
當初她懷龍靳,初期的妊娠反應,後期的分娩之痛,歷歷在目;那樣的擔心受怕,一生經歷一次就足以,他不想再去體會第二遍。
龍子琦在他的眸底捕捉到篤定不移,知道想要女兒這個願望注定是要落空;感動存煦對自己的感情之余,也會覺得有點兒遺憾。
靳存煦知道她的想法,也很想順她的心意,可是不能,這一輩子唯獨這件事他不能順著她的心意而行。
太冒險了!
而他冒不起一點點有關於她的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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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慕緋是第二天才醒來的,麻藥的藥效過了,傷口很痛,呼吸都不敢太深;側頭看到旁邊放置在嬰兒*上的思君,晦澀的眸光瞬間紅了,氣霧氤氳。
在一旁打盹的護士醒了,看到她也醒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寶寶非常健康,也很乖,出生哭了下,到現在沒怎麽哭。”
其中乾嚎兩聲,給他喂了奶,吃飽又繼續睡了。
“他叫思君。”藍慕緋沙啞虛弱的聲音緩慢的響起。
護士不知道她的情況,但從孩子的名字來看,她應該深愛孩子的父親。
思君,不見君回首,
戀君,不見君動容,
為君化蝶,
終生,淚斑痕。
龍子琦過來的很早,帶著月嫂和煲好的湯水過來,給藍慕緋補身體的,有利於傷口的愈合。
藍慕緋看到她,還是忍不住的說了一聲:謝謝。
沒有龍子琦,她不知道現在自己和思君是否還是安然無恙,或是什麽模樣。
龍子琦露出清淺的笑,讓月嫂喂她吃點東西,自己坐在思君旁邊,一邊和她說話,一邊輕撫著思君嫩滑的肌膚。
關於她為什麽會摔下*的事,她沒有問,也沒提;存煦都告訴她了。
不知道該說命中注定,或是命運弄人;盡管緋緋一心想要逃離巴黎的風雨漩渦,可終究還是逃脫不了命運的桎梏。
那些人,那些事終,究羈絆著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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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腹產加上藍慕緋的身體底子弱,傷口恢復的慢,在醫院住了半個月,醫生為見穩妥起見,留她再多住幾天。
思君有兩個月嫂輪流照顧,而藍慕緋是有兩個護士專門照顧,每天都會由總統府的執事親自送不同的湯水給她滋補,全是一些容易下奶水的湯水。
思君基本上靠她的母乳就足夠了,奶粉只是偶爾的輔助一下。
思君出生三天后睜開眼睛,一雙寶藍色的眼眸清澈的一塵不染,剔透漂亮。
半個月的時間,思君的皮膚早已白希滑嫩,沒有一出生時的皺巴巴,挺立的鼻梁很像他的父親!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能模糊的看見媽媽的樣子,知道媽媽很辛苦,半夜醒來也不吵鬧,自己含著小手指,一點也不鬧夜;他很乖,除非餓了,或是需要換紙尿片,會嘟著嘴巴哼唧幾聲!
照顧思君的兩個月嫂和藍慕緋閑聊時,都眉開眼笑的誇讚,說自己照顧很多嬰兒就沒見過比思君更乖巧可愛的孩子。
醫院的護士也非常喜歡思君,每天都會有*佯裝路過,進來看看他。若是碰到思君沒有睡覺,湊近在15厘米內,他還會露出笑容。
關於雲故的事,因為巴黎那邊對外封死消息,只有部分媒體爆料出紅夫人住院治療中,卻沒有提到雲故的事。
大部分人都猜測雲故怕是早已不在人世!
藍慕緋想要給路易·英寡打一個電話,卻遲遲做不了決定,望著思君睡著後安靜的模樣,內心百感交集,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和他開口。
怕自己一開口就忍不住告訴他:你做爸爸了……
龍子琦過來看她,安慰她,這件事無須太擔心,她會想辦法!
這件事她和存煦自然是不會主動出面,一旦出面就暴露了藍慕緋在a國的事情。
他們不能,不過有人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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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夫人是路易·英寡未完成婚禮的第二天一早醒來的,第一句話便是問守了*的韓平:“人死了?”
沒有紅夫人的準許,韓平是不可能殺了雲故,即便是雲故想死,韓平也不會讓他死。
紅夫人沒多說什麽,又詢問了關於婚禮和伯爵的事!
韓平據實以答,婚禮沒有完成,伯爵晚上來過一次坐一會離開了。
紅夫人臉色依舊蒼白,傷口被縫合,此刻麻藥的藥效已過,疼痛在所難免;額頭滲出細密的汗水,呼吸漸重,給了韓平一個眼神讓他暫時出去。
韓平明白她的意思,一貫以高貴優雅形象示人的紅夫人,此刻一定痛的吃不消,即便是在自己面前,也不想展露軟弱的一面。
他守在病房外,不知道紅夫人心裡此刻是在想什麽。
想著怎麽折磨雲故,或者是說,感傷自己受傷住院,親生兒子過來看一眼就走!
單憑他的直覺與對她的了解,或許路易·英寡的反應是在她的預料之內,也就沒有什麽失望不失望之說!
這個女人,不只是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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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夫人住院半個月,雖然外面流言蜚語,但都隨著時間的流逝被強製性的壓下來了。
傷口在醫療人員的照顧下已經結痂成疤,醫生批準她可以出院了。
在這個半個月內,除了簡·蘭斯特洛來探望過兩次,路易·英寡一次都沒有出現過,甚至連一個電話也沒有!
紅夫人神色如常,並未有任何的失落或難過。
出院的那天晚上,紅夫人讓韓平把人帶過來。
華麗而冰冷的古堡中,她一襲修身的火紅色的風衣,搭配著紅色的絲巾,頭髮一絲不亂的挽起,化著淡淡的妝容,精神不錯,絲毫看不出來是剛剛出院的模樣。
誰能想到就在半個月前,她差點就死了!
管家遣退大部分的傭人,留下少數信得過的傭人,恭敬筆直的站立在一旁,隨時等著紅夫人的吩咐。
韓平從地下室將被關了半個月的雲故拖出來。
雖然沒有殺他,但每天他都要忍受一頓毆打,沒有死,卻是生不如死,如同一條沒有尊嚴的狗被關押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
雲故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被韓平當做垃圾丟在地上,雙手被綁住,破爛的肌膚露出他的腿,全部是傷口,血液在表層凝結。
淺藍色的眸子在光芒萬丈的水晶燈下仇恨被照顯的一覽無余!
是的,他恨紅夫人!
紅夫人神色淡漠,不屑的眸光望著他,多看一眼都覺得是髒了自己的眼睛。
側頭給了韓平一個眼神……
韓平意會,點頭,從腰間拔出藏好的軍事刀,鋒利的刀刃在水晶燈光下閃爍著冷光,刺的雲故睜不開眼眸。
步伐一步步走向雲故——
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恐懼與害怕,眸底只有恨,濃鬱的恨意,恨那一刀沒有刺的更深點,沒有捅死這個惡毒的女人!
韓平走到他的面前,俯身就要將軍事刀捅進他的身體,雲故已經閉上了眼眸,等待死亡的降臨。
突然,外面走進來兩個人,倩影看到這一幕,臉色一白,目光望向紅夫人:“aunt……”
紅夫人看到簡·蘭斯特洛和路易·英寡,黛眉微蹙,迅速開口:“韓平……”
她不能讓韓平當著簡的面殺人!
韓平看到他們,眸底掀起一抹意外,紅夫人下命令,他也只能退居一旁,將手裡的軍事刀藏在身後!
“這麽晚,怎麽突然過來了?”紅夫人眸光溫柔的看向簡,如同一個和藹的長輩!
簡露出不自然的笑意,眸光從地上的雲故轉移向紅夫人,“知道您今天出院,白天一直沒時間耽擱,想著晚上來看看您,希望沒有打擾aunt您休息。”
“你能看望我,我很高興!”紅夫人聲音輕柔,眸光下意識的去看了眼她身邊的路易·英寡。
路易·英寡的利眸一直盯在地上的雲故,眉頭微擰,沁著寒意。
雲故也睜開眼睛,看著他,再看看簡,眸底劃過一次悲痛與悔恨!
路易·英寡收回眸光,看向紅夫人,“打算怎麽處理?”
聲音冷漠的沒有絲毫情感。
紅夫人顧及著簡在現場,不好說什麽,嘴角泛著淡淡的笑,“教訓他一下就好。”
路易·英寡點頭,眸光看向旁邊的韓平,放在口袋裡的雙手伸出來,拂開簡攬著自己手臂的柔荑,走向韓平時,開口:“不如交給我處理。”
“也可。”紅夫人回答的時候,凝視他的眼神,饒有深意。
路易·英寡回頭對簡說:“閉上眼睛,默數到一百!”
“誒?”簡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叫自己閉上眼睛,他既然說了,她就聽的話,閉上了雙眸。
路易·英寡的動作非常快,從韓平的手裡奪過軍事刀,傾身刺向雲故的胸膛。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快的如同電光火石,誰也沒有預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雲故的眸底劃過一絲意外,又好像是預料之中。胸膛開出一朵紅豔的花朵,鮮血不停的滾動,奔騰的滴落在地面上,空氣中瞬間被血腥侵濕,偌大的古堡,死一般的寂靜。
不僅是韓平,就連紅夫人深不可測的眸底也閃過一抹愕然。
路易·英寡面不改色的看著雲故闔上眼眸,身體癱軟在地上,被拔出的刀刃的傷口血液流淌的更厲害,血液順著地板流向簡的腳邊。
他將刀遞還給韓平,從口袋裡掏出手絹,擦拭自己的手,因為拔刀的時候血液濺到他的手面。
手絹丟在雲故的身體上,眸底閃過倨傲與不屑。
“英寡……”簡感覺到一絲陰森與恐懼,下意識的睜開眼睛,當看到路易·英寡腳步斷氣的雲故,嚇的倒退一步,倒抽一口冷氣。
捂住自己的唇瓣,才沒讓自己嚇的驚叫出聲。
臉色驟然慘白起來。
紅夫人神色寒冽,命令的語氣道:“都還愣做什麽?”
愣住的韓平和管家都反應過來,韓平立刻上前將雲故的屍體丟出去,管家則是讓傭人們清理現場。
紅夫人不悅的眸光瞪著路易·英寡,“你怎麽可以當著簡面做這樣的事?!”
路易·英寡面不改色,眸光波瀾不驚的看向嚇壞了的簡,眉心微斂,語氣沉冷:“不是叫你閉上眼睛!”
“我們換個會客廳再聊,別怕。”紅夫人輕柔的嗓音安慰簡。
簡臉色煞白煞白的,腳尖還沾染到鮮血,單薄的肩膀都克制不住恐懼的顫抖。
路易·英寡伸出掌心,管家立刻遞上乾淨的毛巾,他折身回到簡的身邊,在她的面前蹲下身子,親自為她擦拭掉腳尖的血漬。
簡的眸底掀過一絲意外。
路易·英寡將沾著血色的白毛巾丟給管家,眸光看向紅夫人,“不必了,已經看望過你,我送她回去!”
不等紅夫人說話,他攬住簡的肩膀,帶著她往外走了兩步,身後傳來紅夫人的嗓音:“你們的婚禮要重新舉辦,這兩月沒什麽好日子,不如就定在*節!”
路易·英寡的腳步倏然一頓,摟著簡肩膀的手,力量不由自主的收緊。
簡側頭看向他的俊顏。
心……慢慢的揪成一團。
“你看著辦。”
路易·英寡丟下這麽一句話,帶著簡離開了。
-------------6014------------
少爺:跟隨少爺時間長的讀者都知道,每次到寫大結局時,我就開始情緒浮躁,寫的極慢。因昨天修改部分情節,還有一些人到我留言板辱罵我丟人現眼。雖不願與她們計較,但也覺得自己不該是軟柿子,任人拿捏!今天頭痛,因為不是腦內疼,沒辦法吃止疼藥,只能強忍著寫,慢慢的磨。收尾部分一貫是這樣,為節省大家等待時間,最近的更新大家都晚上睡覺前來看吧。手機客戶端現在看文也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