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你是我今生的傳奇與宿命13
(陸子矜回來沒看到護士,卻看到陸川的大掌掐在孩子的脖子上,陸吾早已哭的要斷氣了……)
“——陸川,你瘋了,他是你親生兒子……”陸子矜渾身的血液瞬間湧上頭頂,幾乎快氣瘋了,跑過去,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直接推開陸川,力氣大到讓他往後退了好幾步。
陸川看到她,神色一怔,手裡潮濕的紙飄飄然的落在地上,看到她眼底對自己的恨與憤怒,劍眉挑了下,大概是意識到她誤會了什麽,臉色驟然陰青,難看。
陸子矜也怔住了,看到他掌心掉下的紙巾,再看到陸吾脖子和衣服上都濕了,而桌子上的水杯只剩下半杯水....
陸子矜側身將陸吾抱在懷中,輕哄幾聲,抬眸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他,欲言又止....
“呵!”陸川陰冷的一笑,盯著陸子矜的眸子越發陰鷲,“我要想殺他,你以為他還有機會來到這個世界上?”
陸子矜心頭一顫,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他憤怒的一個揮手,桌子上的水杯被他打翻在地,水花濺濕了褲腳,玻璃碎了一地。
她嚇的身子一抖,本能的雙手捂住了陸吾的耳朵,眼眶漲澀,不待她解釋,他信步離開病房。
陸吾還在哭,似乎又被嚇到了....
“阿吾乖,阿吾不哭....爸爸不是故意嚇你的....”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在她的心裡怎麽能把陸川想的那麽沒有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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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川怒不可遏的坐進車子裡,胸腔的憤怒還在激烈的碰撞著,攥成拳頭的手狠狠的砸在方向盤上,碰到喇叭刺耳的叫起來。
不知道這股無名的火究竟是從何而來....
護士離開後,他一直在病房看著陸吾,發現他的眉宇之間與自己是有幾分相似的,血緣就是這樣奇怪的存在,心頭明明不喜歡他的出現,但親眼看到他,冰冷堅硬的心還是忍不住的軟下來。
看到陸吾的嘴巴有些乾,旁邊的水杯剛好有溫水,他就嘗試用調羹喂陸吾喝點水,沒想到陸吾會突然舞動雙手,不小心碰到水杯,他沒拿穩,大半杯水全灑在陸吾的脖子上,*單上……
陸吾一下子就哭起來,他根本就沒有接觸過這麽小的孩子,更不知道怎麽照顧孩子。看著孩子哭,心煩意亂,又手足無措,本能的就拿紙擦他脖子的水,怕自己指甲傷到他脆弱的皮膚,便用指縫夾住紙巾,用掌心貼著紙巾去擦他脖子上的水……
只是沒想到....陸子矜竟然會認為他是在謀殺陸吾。
他看起來像是沒有人性,可以泯滅良心親手殺死自己親生兒子的畜(牲)嗎?對於陸子矜的厭惡,經年不變,對於陸吾的出現,他也一直很排斥,但是再怎麽厭惡和排斥,他都沒有惡毒到要殺死自己的兒子。
他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看著一個孩子,身上流著自己的血液,以後長大會叫自己爸爸,難道他就會真的沒感覺嗎?他不是沒有,只是一直壓抑著那種感覺....他不想喜歡這個孩子,因為他是陸子矜生下來的,他不想讓這個孩子成為陸子矜得寸進尺的橋板和理由!
千想萬想,他沒想到陸子矜會把自己想的那麽惡毒,薄唇輕輕的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人生如戲,而他的人生....根本就是一場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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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謙讓的情況雖然穩定了,但nancy擔心有什麽意外,專門聘請了一個醫療團隊隨他們一起登機,護送薛謙讓到倫敦的醫院。
飛機是下午三點,貴賓候機室的指針在兩點三十五分轉動,nancy要去一下洗手間,起身時特意看了一眼陸半夏。
陸半夏接著起身說是要與她一起。李越祈有些不放心,直到她起身還沒放開她的手,陸半夏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示意他別擔心。
李越祈猶豫片刻,終究是松開手了。
nancy和陸半夏離開沒幾分鍾,薛之問也起身說是要去買點喝的,保鏢在貴賓候機室門口守著,整個貴賓候機室只剩下薛謙讓和李越祈兩個人。
薛謙讓的精神不錯,但身體遭受重大的創傷,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細心療養,此刻臉色蒼白,連帶著唇瓣都是白紙一樣。漆黑的眸子看向李越祈,多少還是有些桀驁不羈,藐視的意味。
“真不知道那死丫頭什麽審美觀,竟然看上你這個殺人凶手!”說完,還冷冷的哼了一聲。
被薛謙讓指責為“殺人凶手”李越祈一點也不惱,薄唇含笑,輕聲道:“溫妮喜歡的又不是我。有本事你去怪她迷戀上的那個男人!”
薛謙讓一怔,臉色瞬間黑了,執拗道:“我說你是害死溫妮的凶手你就是凶手!別以為陸半夏為你生下小豆芽,你就了不起!小豆芽姓陸,不姓李!”
“也不姓薛!”李越祈好心的提醒他一句,堵的薛謙讓的臉色更差了。
關於小豆芽的姓氏,薛謙讓不是沒和陸半夏吵過,陸半夏本就是該姓薛,姓什麽陸,難聽死了!偏偏陸半夏就是不願意姓薛,當年雖然和陸恆說自己要改回姓沈,但身份證上一直都是陸半夏。至於為什麽不姓李,全是拜薛謙讓所賜,他鬧了陸半夏很久,軟磨硬泡,小豆芽要是不姓薛,那也不能姓李,李寧安,更難聽。
陸半夏被他煩的耐心全無,最終決定小豆芽還是和自己姓好了。反正不管小豆芽姓什麽,都改變不了她是自己和李越祈的女兒的事實。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前者怒氣衝衝,後者雲淡風輕,沉默許久,薛謙讓抿唇道:“以後她要是再有什麽閃失,我唯你是問!”
“她是我的妻子。”他自然不會讓自己的妻子受到傷害。
薛謙讓瞥他一眼,“你要是再敢和別的女人*不清,我還是會殺了你!”
李越祈忖思,然後道:“你有戀妹癖?!”
不過短暫幾個月,他護陸半夏也護的太短了。
薛謙讓臉色瞬間鐵青了,語氣慍怒,甚至動了粗口:“你他(媽)的才戀妹癖!”
“我沒有妹妹!”
薛謙讓:“……”
律師都是像他這樣臉皮厚的像銅牆一樣嗎?有妹妹,你就真的要戀了?
李越祈見他被自己氣的不輕,斂去唇角淡淡的笑,走到他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放心,“我會好好對她。”
薛謙讓聽到他這樣說,怒氣褪去,想到nancy和陸半夏去了這麽久,不放心道:“你去尋她們一下,我媽性格不太好....”
他擔心nancy會把對於薛之問背叛的怒火轉移到陸半夏身上。
李越祈此刻是真的感覺到薛謙讓很在乎陸半夏這個妹妹,這種在乎甚至超過了對薛之問和nancy。薄唇無聲的溢出笑容,出了候機室去尋半夏。
還沒有走到洗手間的通道,遠遠的就看到nancy和半夏一前一後的回來,nancy依舊面無表情,看到他也只是冷漠的掃一眼,步伐也沒頓一下的走向候機室。
陸半夏看到他笑了,“你怎麽出來了?”
“有人擔心你被欺負。”他牽住她的手。這個“有人”說的很含糊,一時間她也不確定指的是他,還是薛謙讓,輕笑道:“誰這麽大膽,敢欺負陸金剛!”
“陸金剛?”他挑了下眉頭。
陸半夏笑著解釋:“薛謙讓說我的心是金剛鑽做的!”
李越祈伸手撥了下她凌亂的發絲,笑米米道:“你真的有了一個好哥哥。”
“不氣他?”
“他救了小豆芽一次,救了你兩次!縱然以前再深的恩怨,現在我對他只剩下感激。”薛謙讓用自己的生命保護了他想要用性命保護的人,他怎麽能夠不感激。
說好的今生至死不渝,至死不離,若他活過來,而半夏不在了,他的活也毫無意義。
哪怕有小豆芽的存在,也不一定能夠替代半夏對他的意義,不對,是一定不能替代半夏對他的意義。
他淡淡的一句話,激起她的心湖漣漪泛濫,久久無法平靜,連同握住他的手都不由自主的收緊力氣,“我不明白,為什麽薛謙讓不恨那個讓溫妮變心的男人,反而把所有的怨恨全推到你身上。”
李越祈眸光與她對視,笑了下:“他不是沒有,只是沒辦法。”
“嗯?”陸半夏沒明白他的意思。
“五年前a國總統靳熙爍獨自出訪英國,曾出手救過一個女子。”
聰明如她,瞬間明白過來,“讓溫妮變心的男人是靳熙爍。”
這就難怪了。薛謙讓的樣貌,家世,在上流社會都是首屈一指的,她以前還想不通到底是什麽樣的男人能讓相愛那麽多年的情侶分手,現在完全明白了。
薛謙讓再優秀,怎麽能比得過一國總統靳熙爍?
靳熙爍是什麽樣的男子?若c國總統龍裴是冰,那他就是水,溫潤如水,樣貌也是極其的好看,曾經被當選全球十大美男榜榜首,一度將閣下比下去。原因就在於他身上的那股儒雅的氣息,風度翩翩,也被譽為脾氣最好,平易近人的總統。
溫妮被靳熙爍迷倒,不是一件很難理解的事。薛謙讓即便再恨靳熙爍,無奈人家是一國總統,兩個人就好比是一個是藍田玉,一個是水晶石,沒法比!薛謙讓動不了靳熙爍,還動不了李越祈嗎?心頭那麽多的憤怒與憎恨總是需要一個發泄的出口和對象。
於是意外發生車禍的李越祈便成了無辜的炮灰,被薛謙讓當成仇敵,差點丟了性命!
陸半夏心底是又惱又氣又好笑:“薛謙讓真像是一個幼稚的孩子!”
李越祈攬著她的肩膀笑笑:“都過去了,而且我也好好的站在你面前。”
若那些人是真心將半夏當成親人,對她好,他又何苦斤斤計較那麽多。
陸半夏回應他的笑有些牽強,心底到底是心疼他的遭遇,也責怪自己為什麽不早一點明白他的用心良苦,為何對他不能再寬容一些。
五年前追求完美,幾近於苛刻;五年後才發現,當初那最不完美的人,其實是自己。
……
薛謙讓和nancy薛之問登機,目的地倫敦。飛機升到三萬英尺的高度,看著白雲藍天,想到以後見不到萌噠噠的小豆芽,情緒到底是失落的。
薛之問去了洗手間,nancy在照顧他,見他眼底有著失落,不由道:“這麽喜歡孩子,等你身體痊愈,早點結婚,自己生一個就是。”
“我喜歡小豆芽和我結婚生孩子沒什麽關系。”薛謙讓回答,頓了下,看著nancy,問:“媽,你和爸真的不能在一起了?”
nancy的臉色一僵,冷冽的神色有著無法撼動的決絕,“我已經和他離婚了。”
在年輕的時候nancy的確是真心喜歡薛之問,然而在這幾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歲月中,她和薛之問也有著平凡夫妻的瑣碎與爭吵,雖然沒有當著薛謙讓的面,但很早之前她和薛之問就已經回不到最初的模樣。
薛之問在外面有一兩個女人,她睜隻眼閉隻眼,反正只要她不開口,誰也無法撼動他們的婚姻關系,再說他也只有薛謙讓這一個兒子。
然而陸半夏的出現,徹底絕了她最後那點不舍,她突然發現自己和薛之問這麽多年挺荒唐的,薛之問表面對她溫柔體貼,實際是為了身份和地位,他沒有一天是真心愛過自己的。
這樣一個男人,她留著又有何用,倒不如趁自己徹底老死之前,拋棄他,在剩下的小半生不必兩相看兩相厭。
薛謙讓在她的神色裡看到了不可能,薄唇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不知是嘲笑他們,還是嘲笑自己,緩慢的閉上眼睛時,聲音輕輕的在空氣裡發酵,“隨你們的便....反正這麽多年你們也不曾顧過我的感受!”
nancy一怔,想說什麽,抿唇看到他已經閉上眼睛,欲言又止,最終什麽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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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李越祈與陸半夏坐在車廂後座,十指交扣,她的頭靠著他的肩膀,眸光卻是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
李越祈想到她和nancy在洗手間停留那麽長的時間,不由好奇的問:“nancy和你都說了些什麽?”
陸半夏抬頭看向他沒有回答,腦海裡卻自動浮現nancy冰冷的臉龐,她陰沉的話語在耳畔回蕩。
“讓接受了你,不表示我會接受你!薛之問這輩子只有讓這一個孩子,他的一切都隻屬於讓!我不會讓你搶走屬於讓的任何東西!”
“這次的車禍明顯是針對你,讓是被你無辜連累的,你要是還有一點良知就抓到幕後凶手交給我!我給你兩周的時間,若是兩周後還沒有消息,別怪我對你和陸家不客氣!”
nancy還說了,薛謙讓若有什麽生命危險,她必須立刻飛往倫敦救他。畢竟rh陰性ab型血真的很罕見,千萬分之十,很難找。
其實陸半夏一點也不生氣nancy會說這樣的話,身為一個女人,丈夫背叛自己,還在外面有一個孩子,真的很傷人,身為一個母親,她要維護兒子的利益,無可厚非。
以前她可能無法了解nancy的心情,現在做了母親,她很明白nancy的感受,對於一個母親來說沒有什麽會比自己的孩子更重要。
“沒什麽,讓我有空去倫敦看看薛謙讓而已!”陸半夏回過神,刻意隱瞞了nancy的話,她不想讓李越祈有壓力。
車禍的事,李越祈一直在查,無奈婚禮那天的賓客和傭人都很多,有些是外面借來的,也不能確定是其中一個人做的,也可能是有人悄悄的潛入了婚禮現場下的藥。
表面看起來陸子矜是最有動機,最值得懷疑的對象,但正因為太過明顯,陸半夏倒覺得不像是陸子矜做的。因為那天她親眼看著陸子矜倒水,如果自己中了(迷)藥,陸子矜怎麽會相安無事?
若是陸子矜真想謀害自己,也不會蠢到會選在自己的婚禮上,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讓所有人都懷疑她不說,會讓陸川更討厭。
如果是有人提前在杯子裡下藥,又怎麽能確定自己喝的那杯一定是有(迷)藥的那杯?除非,藥根本就不是下在水裡,自己真正中(迷)藥是因為喝的那杯果汁。
她記得當時自己是要喝香檳,是薛謙讓將果汁遞給她的。
薛謙讓是絕對不會下藥害自己的,否則他不會用自己的命救自己....那麽薛謙讓到底是從哪裡拿的那杯有藥的果汁?
陸半夏面色沉思,覺得有必要和薛謙讓好好的通一次話了。
之前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陸子矜給自己喝的那杯水上,竟然忽略了那杯果汁。
李越祈知道她是不想和自己細說,也沒強迫她,接了一個電話,劍眉擰出一個淺淺的“川”,言簡意賅道:“我現在就過去。”
切掉電話,他低眸時,陸半夏也正在看著他。
“鍾叔要我過去一趟,關於抑鬱藥的事,有一點消息。”
“我陪你一起去。”
李越祈搖頭:“我先送你回去,這件事交給我處理。”
陸半夏卻堅持,“我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是誰,用心如此歹毒,你讓我一起去。”
李越祈見她神色倔強,僵持半會,還是沒動搖,無奈的歎氣,輕聲道:“好,要是累記得告訴我。”
他不帶她過去,一是擔心她回想起那段回憶會很痛苦,二是擔心她的身體,怕她累。
陸半夏淺笑,余光掃了一眼前面目不斜視看著前面道路的司機,飛快的湊到李越祈的唇瓣親了下,低低道:“謝謝。”
“誠意不夠!”李越祈笑的如沐春風,能讓陸半夏這樣的女人主動一下,真不容易。
“那就算了。”陸半夏斂去笑意,故作深沉的丟下一句話,側頭看向窗外的風景。
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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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吾的高燒退了,翌日醫生就說他可以出院。陸子矜帶陸吾回家,孩子的病好的差不多了,但她也有兩天沒見到陸川。
打他電話,通了,沒人接,打辦公室座機是他的秘書接聽,不是說他在開會,就說他見客戶,這麽明顯的避而不見,陸子矜察覺不到就真是傻子了。
下午哄陸吾睡著後,她吩咐傭人好生照顧著陸吾,自己回房間換身衣服,畫了淡妝便出了門。
無疑,她是要去主動找陸川,否則還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見到他。
這麽多年,她太了解陸川的脾氣秉性,只要自己不主動,或不關系到陸半夏,他絕對是不會主動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有上次的經驗,這次她再出現在陸氏大樓,職員們都很淡定了,在她進總裁辦公室後開始低頭竊竊私語。
陸川正在處理手頭上一個很重要的案子,聚精會神,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了辦公室,眸光專注在手上的文件上,一直到有陰影落在文件上,他蹙眉,正要訓斥哪個秘書這麽沒素質,不敲門就進來!
抬頭看到是她,眉宇驟然凝結成冰,眸光寒意逼人,將手頭的文件啪的合上,起身拿起外套就要出辦公室。
“……陸川!陸川!”陸子矜試圖叫了他幾聲,陸川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陸子矜迫不得已追上去,一把就揪住他的衣角,“——陸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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