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你是我今生的傳奇與宿命4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陸半夏的回答!)
陸半夏面色淡泊如初,一雙清冷的眸子波瀾不驚的凝向姚玉,眉梢染著冷意,得天獨厚的冷豔無雙。與她相比,那些人何止是渺小與不堪。
姚玉蹙眉,見陸半夏沒有要回答的意思,欲要開口,身旁的陸恆沉聲:“閉嘴,今天是孩子的滿月宴,說這麽多廢話做什麽?孩子累了,你抱他上樓休息!”
不止在場的其他人,包括陸子矜和姚玉自己都怔住了。跟了陸恆這麽多年,然,又嫁給他,陸恆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
如今竟然為了給陸半夏解圍,這樣的語氣說自己,還趕自己上樓。
維護陸半夏之心,昭然若知。
陸恆本就因為姚玉將陸半夏的身世捅破而不高興,現在姚玉竟然還要當著自己和眾人的面,為難半夏,想讓半夏丟臉,他怎麽許。
為何她不想想,若沒有半夏,陸川怎麽會點頭答應結婚的事!
姚玉起身就要開口時,陸子矜反應過來,立刻上前一手抱著孩子,一隻手扯了扯她的衣袖,輕聲道:“媽,我有點累,你陪我上樓!”
姚玉側眸,眸光與陸子矜對上,看到女兒眼睛裡的懇求,再多的不甘心和惱怒此刻也只能按捺下去,伸手接過女兒懷中的孩子,上樓。
陸子矜眸光從陸半夏的身上掃過,落在陸川的身上,冷硬的輪廓線沒有因為孩子的出現有過喜悅,一杯杯的喝酒,與其說是在喝酒倒不如說是在灌自己,也許只有灌醉自己,他才能說服自己繼續留在這裡,聽陸恆一會宣布他們的婚訊。
紅豔的薄唇無聲的綻放出一抹苦澀,眸底的光黯淡不少,最終垂下眼簾,提起裙擺上樓!
薛謙讓薄唇含笑,湊到陸半夏的耳畔道:“算姓陸的識相!”
要是陸老頭一直裝聾作啞讓姓姚的老不要臉的當眾為難陸半夏,可別怪他攪得他們陸家雞犬不寧!
陸半夏這個死丫頭冷冰冰的,話少又不溫柔,他談不上喜歡,但到底是自己的妹妹,他罵幾句,欺負欺負也就罷了,其他的人想欺負她,癡人說夢!
薛謙讓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多麽的——護短。
陸半夏無聲的瞥他一眼,沒說話,抿了一口果汁,很甜。
真的,很甜。
第一次除了李越祈以外,有人這樣護著自己!
陸川無聲的捕捉到陸半夏和薛謙讓之間的小動作,雖然不知道薛謙讓對她說了什麽,她眼角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柔光已說明她內心已接受薛謙讓這個哥哥的存在。
薛謙讓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哥哥,而自己只是她這麽多年名義的哥哥,是她的初戀,也是第一個弄丟她的男子。
一杯一杯的灌著自己,因為不喝醉,他怕自己控制不住的反悔,怕自己反悔不要娶陸子矜!
站在男人的角度娶陸子矜對他是百利而無一害,但是想到陸半夏,心生鈍痛。很多年前,他以為這樣的心痛時間長了,麻木也就習慣了,原來不是,這個傷口時間撕裂腐爛的越來越嚴重,最終從柔體侵蝕到靈魂,沒有一處完整。
他明明比任何人都最先遇見她,比任何人都提早走進她的心裡,可是年少氣盛的自己究竟是怎麽會把她弄丟的!
陸半夏今天的目的,他很明白,她在用行動告訴自己,她真的放下了,無所謂了,也不會有任何的愧疚,要他安安心心的去和陸子矜結婚。
為自己也好,為孩子也好。。。。她沒有留給他一絲的念想。
可是她怎麽會明白,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卑劣的男子,管不住褲(襠)裡的東西,還在心裡幻想著她的美好!
陸半夏察覺到有一道目光一直鎖定在自己的身上,側眸掃去一眼就隔著人群與陸川對視上,淡然從容,沒有一絲的尷尬與別扭。
若是很多年前沒有姚玉沒有陸子矜的出現,或許現在他們會是人人羨慕的一對模范夫妻。
陸川端著酒杯和一瓶酒走向陸半夏,眾人的眸光隨著他欣長挺拔的背影一點點的落在他和陸半夏之間。
“謝謝你今天能來參加我孩子的滿月宴。”他的眼眶無聲的紅了,“我想敬你酒。”
陸半夏起身,手裡端的是果汁,陸川放下酒瓶,一隻手握住她的酒杯,“哥哥今天雙喜臨門,喝果汁過意的去嗎?”
旁邊的薛謙讓蹙眉,欲要起身,某人該不會像借酒裝瘋?
陸半夏一個眼神射過去,要他不要動。清澈溫潤的眸光與陸川對視,“好,我陪你喝!”
高酒精度的伏加特倒進喝紅酒的高腳杯裡,滿滿的兩杯酒,陸川看著她,黑眸幾乎要滴出紅色的血:“第一杯酒我敬你和沈姨,沒有你們就沒有今天的陸川,你們是我陸川這輩子至親至近,什麽也割舍不斷的親人!”
音落,仰頭,一乾二淨。
他的話,無疑勾起陸半夏的回憶,那些曾經美好毫無雜質的回憶,他們連對望的眼神都宛如蜜棗一樣的甜。
陸川心頭的痛,她知道,卻無法感同身受,因為她一直是愛的太過理智的人,無法體會陷入回憶無法自拔的痛楚。
又或許只是她彌足深陷,無法自拔的不是與陸川的回憶,而是另一個男人給過她的那段(誘)惑的經歷。
此時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他,一乾二淨,敬他能有一個沒有自己會更美好的明天。
所有人的眸光都落在他們的身上,明明知道有些不對勁,卻說不出究竟是哪裡不對勁。
陸恆蹙眉,見陸川又倒了第二杯酒,想說什麽,看到陸川眼底的絕望,終究是什麽都沒說,暗暗的歎氣。
孽緣!作孽!
“這第二杯酒,敬我們終究失去的時光,告別了鮮血淋漓的成長,背向彼此,最終越走越遠。”
你的路不在我的路上,我本以為只要努力,我們一生都不會到分叉口的。可是既然已經到了,那就這樣吧。
告別鮮血淋漓的成長,告別他們都回不去的美好曾經,成人的世界裡,他們只會冷漠的相互廝殺,給彼此留下無數看不見觸摸不到的傷痕。
“這三杯酒,敬你無限可能的未來,敬我已經窮途末路的人生!”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神看向樓上那抹淡淡的身影,眸底有著野獸的絕望,哀嚎,只是無人知曉。
滿滿的三大杯伏加特入腹,一路焚燒著五髒六腑。她活的比誰都理智,卻不表示她是沒有感情,沒有知覺的人。
喝的又快又急,酒精還沒有上腦,她的臉色微微泛紅,待陸川離開後,她入座。
陸恆見氣氛有些僵硬,奇怪,眸光示意樓上的陸子矜下來,要陸川跟自己一起走到階梯的中間,毫無疑問的是要當眾宣布婚訊。
陸半夏坐在人群中,所有的人和事都成了虛幻,好像全世界的燈都滅了,只剩下她一個人。
手指摸到一旁放的酒瓶,還沒有給自己倒滿,手被人握住,她抬頭對上薛謙讓陰翳而深邃的眸光,薄唇輕勾:“放手!”
薛謙讓沒說話,抓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拿走酒瓶,“陸半夏,我們回家。”
其他人的眸光因為陸恆要宣布陸川和陸子矜的婚訊而被吸引走,沒有人注意到薛謙讓半抱著陸半夏離開,除了陸川。
陸半夏垂著頭,沒有再去看一眼那引人注目的一家人,被薛謙讓塞進車子裡。
薛謙讓不知道她怎麽了,眉宇之間突如其來的難過與憂鬱,但他確定這份巨大的悲傷與陸川沒有關系。
“薛謙讓!”
以為她喝多了,薛謙讓傾身過去為她系安全帶,只是剛摸到安全帶還沒扯過來,她突然側頭,叫他的名字,明亮的眼神似要將他看穿,“他,真的死了嗎?”
手指僵硬了下,呼吸都變得不自然,她的樣子看起來很清醒,沒有一點酒醉的模樣。
“如果我說,他真的死了,你信嗎?”
“我不相信!”陸半夏眼睛瞬也不瞬的看著他,回答的乾脆利落。
薛謙讓避開她的眼神,妥帖的為她系好安全帶,“既然不相信,又何必去問!堅持自己心中所想的,不就好了!”
陸半夏沒有再追問,垂下眼簾遮住眸底黯淡的光,頭靠在車窗上。
她不相信他已經死了,可是這樣堅持的相信,自己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她生小豆芽的時候做了一場很長很美好的夢。
夢裡李越祈已經回到和她小豆芽的身邊,他們擁有一個叫“讓愛重生”的奇跡。
她以為自己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他,卻沒想過夢醒後是如此殘忍而冰冷的現實!
他沒有回到自己和小豆芽的身邊,而自己的愛情也沒有遇到春暖花開,復活重生!
是否因為她過往的偏執與執拗就注定她親手埋葬了自己今生的愛情,沒有重新來過的機會。以前她一直不懂李越祈口中說的所謂“公平,直到現在她才明白——這不公平!
車子在公路上平穩的行駛,薛謙讓將車速放的很穩,大概是擔心她喝多了,不舒服,要是車子開的太快,她會更不舒服。
薛謙讓從來都沒有這樣遷就過一個女人,哪怕是和溫妮交往多年,也是他佔據主導線,從來都是溫妮配合著他的喜怒哀樂。這樣遷就,關心一個女人,陸半夏是第一個,居然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
想想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不久前自己還發瘋的要殺了她!幸好,她安然無恙,還好,他的妹妹還活著。
陸半夏緊閉的眸子突然睜開,眸光黯淡無光,不泛絲毫漣漪,聲音略顯沙啞:“不回家。”
“去哪?”薛謙讓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理發店。”
薛謙讓一怔,側眸看她,她已閉目,散落的頭髮遮住了半張臉,莫名的哀傷在緊皺的眉頭上揮散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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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半夏和薛謙讓無聲的離席,宣布婚訊後陸子矜便上了樓,守著已睡著的兒子。
姚玉進來時,陸子矜正坐在嬰兒*前,星眸溫柔的凝視著自己的孩子,有著說不清的眷戀與期望。
這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是她和陸川的孩子,即便陸川再不喜歡,再厭惡,她心裡還是止不住的高興,擁有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
姚玉走到*邊坐下,還沒有開口,聽到她輕聲道:“媽,以後不要在這樣了。”
姚玉臉色一怔,反問:“哪樣?”
陸子矜側頭看向她,充滿感激道:“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受委屈,但是這麽多年我已經累了,不想再和她比較下去了。”
“就因為陸川願意娶你?”姚玉心頭堵著一口悶氣,聲音是質問的語氣。
陸子矜的臉色一僵,收回撫摸兒子的手,垂下眼簾,淡淡道:“不是!”
“以前年輕氣盛,總想到要和陸半夏一較高下,什麽都要和她比,不甘心輸給她。現在我有了孩子,很多事也想明白了,只要我的孩子好好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她之前心裡有太多的怨氣,有太多的仇恨,她不甘心,所以自己不好過,也不願意讓陸半夏好過....可是現在她不一樣了,她有孩子,她是一個母親。
無論做什麽,她第一個考慮到的就是自己的孩子。
爸爸年紀大了,他希望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而陸川雖然願意與自己結婚,但心卻一直在陸半夏身上,只要她和孩子離開國都,陸半夏願意將手頭的股份分給孩子,這是一個很大的讓步。
如果自己繼續和陸半夏作對,只怕不但孩子得不到這些,還有可能一無所有。
以前一個人也就罷了,現在她想讓自己的孩子過的好一點,有一個看似正常的家庭!陸川即便再厭惡自己,可是她相信只要時間長了,為了孩子他也會有所退讓與改變。
也許這樣過一輩子,也不錯。
“就為那點股份,你就向陸半夏妥協了?真打算和陸川結婚後就帶著孩子定居國外?”姚玉眼神閃過一絲陰鬱,語氣提高,顯然陸子矜這樣的想法讓她很不滿意。
陸子矜蹙眉,看著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媽,你怎麽了?以前你不是也勸我,不要和陸半夏作對,家和萬事興麽?”
姚玉怔愣,薄唇牽起幾分勉強的笑,“我是這樣說沒錯,只不過媽是心疼你!憑什麽要我們離開?要走也是她走!”
陸子矜露出苦澀的笑容,“誰走有什麽區別嗎?媽,我和陸半夏爭了這麽多年,可她卻從未將我放在眼中,在她眼睛裡我就不過是一個小醜!現在我是想明白了,只要我的孩子好,其他的我什麽都可以不在乎!”
母愛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也是最神奇的存在,它可以徹徹底底的改變一個人,猶如脫胎換骨。
雖然說陸子矜心底還是不喜歡陸半夏,但至少不會再去做那些無謂而無聊的事了。
何況,李越祈已經不在了,陸半夏一個人帶著孩子,情境也比自己好不到哪裡去!
姚玉看了她一會,輕聲道:“好,我以後不會為難她。我們就安安心心的過我們的日子。”
陸子矜點頭,一隻手握住姚玉的手,另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嬰兒*裡的孩子,眸底溢出一絲絲的滿足。
姚玉看著女兒和外孫,眸底卻劃過一抹異樣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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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發店的鏡子裡,一張慘白無色的臉,眉宇之間隱著悲涼,薄唇緊抿著沒有感情的弧度,在平靜無波的眼底隱藏著巨大的沉鬱。
地面覆蓋著烏黑的長發,碎發,凌亂不堪。她原本烏黑海藻般的長發已只有齊耳的長度,再短點連耳朵都遮擋不住。
薛謙讓站在一旁,黑眸流出一絲心疼。若不是他阻攔,陸半夏大概都讓理發師給她剪成了寸板頭了。
付錢,抓住她的手臂,輕聲道:“我們回家。”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說這句話——我們回家。
短暫的時間相處,潛移默化中他接受陸半夏這個妹妹的存在,潛意識裡將她視為家人,將她的家當做自己的家。
陸半夏一直沉默,不說話,被他塞進車子裡帶回家,路上可能是酒精上頭,她的意識不太清醒,連同眼神都變得迷惘而無助,沒有往日的犀利和漠然。
下車時,若沒有薛謙讓扶著,她大概就摔在地上,像是一灘爛泥,站不起來。
薛謙讓一邊面露嫌棄喝醉的陸半夏,一邊卻緊緊抱住陸半夏上樓,開門就看到站在窗口的身影,蹙眉:“你怎麽來了?”
靠在他懷中的陸半夏聽到聲音,抬頭模糊的視線中看到略顯熟悉的身影,猝不及防的推開他,朝著窗口的背影跌跌撞撞而去。
“陸半夏……”薛謙讓皺眉,死丫頭真是....
陸半夏腦子被酒精佔據,像是在做一場夢,腳步不穩的就要跌倒在地上。
幸好,對方手疾眼快的將她抱到懷中,還沒有說話,她已經主動攬住他的脖子,長臂如藤,緊緊的抱住他不放手。
“是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她埋首在他的頸脖輕輕的低喃,嗓音有著細微的啜泣。
他的後脊骨明顯的一僵,垂在身旁的雙手極其緩慢的抱住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她,卻沒有出聲。
“你不會再離開我了,對不對?”她雙手緊緊的攥著他的襯衫,不放手,生怕自己一松手他又消失不見了。
溫熱的大掌落在她的腰肢,無聲的收緊,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聲音艱澀的從咽喉溢出:“我不會....再離開你。”
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滲透她的肌膚,隨著血液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流動,涼寂多年,半生漂流的靈魂得到棲身之所,倍感溫暖。
其實,她也不過是一個不過的女子,在感情中也會迷失自己,也會走錯方向,為何不能給她一個糾正,改錯的機會?
“祈,不要再離開我了....別再離開我和小豆芽,我和女兒都需要你!”她含糊不清的俯首在他的頸脖處低喃,堅強這麽久的外殼終於在這個陽光靜好的午後,在酒精和模糊的光暈下崩塌瓦解。
襯衫很快就被冰冷的眼淚濕透,緊緊貼著他的肌膚,滾燙的猶如火灼。
在所有人眼中冷靜自處,淡泊漠然的陸半夏何時有過這般的柔弱無助,哪怕靈魂撕裂,碎裂無形,她亦會無動於衷的站在世人面前淺笑無言。
此時此刻她醉了,擁抱著他,低喃的喚著他“祈”,啜泣的哀求他不要再離開。
情到深處誰孤獨。
情到深處她已萬箭穿心,卻還是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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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溫暖的夕陽透過明淨的窗戶安然的散落在地板上,有一部分塵埃蕩漾,像是糾纏不清的過往,電影畫面一幀一幀的從腦海飛快而過,泛著淡淡的黃,如風疾馳而過,留下無限的悵然若失。
陸半夏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薄毯,只是襯衫的領子還是褶皺了。睫毛在夕陽的照耀下,像是唰上一層淡淡的金色睫毛膏,安靜的覆蓋在眼睛上。
氣息均勻,眉頭卻是緊鎖,仿佛心頭有著無法撫平的傷口,驅趕不盡的陰霾。
她的手緊緊的握著大掌,即便是在睡夢中也不肯松開,生怕他消失不見。
他一直坐在沙發旁邊看著她,像是要將她刻進自己的骨子裡,融進自己的靈魂中。
陸半夏慢悠悠的從夢中蘇醒,眼睛睜開,眸光一點點的與他對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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