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每一顆心靈都有軟脅15
“我和他的離婚協議書上沒有財產分割。”離婚協議是她親自寫的,他們是和平離婚,沒有任何財產分割,怎麽會多出這些東西給自己。
“這個……”實習律師遲疑了下,訕訕笑起:“我並不是很清楚,只是根據離婚協議來處理的。”
陸半夏拾起鑰匙,微涼的鑰匙在掌心裡沉甸甸的,心頭百味雜陳,不明白他究竟為什麽要這樣做。
不是應該恨極了她嗎?
實習律師見她在發呆,猶豫的開口:“你是不是....前任秘書長....陸半夏?”
陸半夏眸光看向他,遲疑的點頭。
“你真的是她,真沒想到你竟然和李先生結婚過!”實習律師笑起來,眼神裡彌漫著崇拜和敬仰:“你別擔心,我不會告訴別人!你和李律師都是我的偶像,你們離婚,真的太可惜了……不過沒關系,我對你們的崇拜和敬仰一點都不會改變的!”
陸半夏抿唇淺笑,倒沒有多擔心他會把自己的事泄露出去,李越祈既然選他來,必然是極其信任他的。
“你可以不可以給我簽名?我和我女朋友真的很喜歡你,她比我更瘋狂的崇拜你!我最近剛好想要和她求婚,要是有你的簽名送給她,我相信成功率可能大很多!”
陸半夏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像明星一樣被人索要簽名,本想拒絕,見他神色認真,無比渴望的凝視自己,拒絕的話到唇瓣又咽回去,點頭同意。
他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還沒用的筆記本和筆遞給她,眼神裡滿載著感激。
不忘初心,方能始終。
——陸半夏。
娟秀的字體不失大氣磅礴,如同她的人,淡泊,靜好。
“謝謝!”男子將筆記本當寶貝一樣收起來,又猶豫道:“我能不能和你合一張照。”
陸半夏斂眸,這個要求,她不喜。
“拜托!我想留個紀念,給我女朋友看,不然她很有可能認為我是在弄虛作假騙她!”男子虔誠的開口。
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樣談戀愛的?陸半夏看著他拜托的神色,不免覺得有些好笑,遲疑幾番,到底還是答應了。
簽名和合照都拿到了,實習律師終於意識到自己還要趕回去複命,連忙告別,走之前不忘把茶喝完。
前任秘書長陸半夏的茶,可不是人人都能喝到的!
送走客人,陸半夏看著桌子上的東西,內心百感交集,沒有讓他帶回去還給李越祈,是不想為難他。
李越祈的性子她略知一二,送出去的東西是不會收回來。但他們如今鬧僵,這些東西又讓她收的不安心,只怕晚上覺都睡的不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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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利完成任務。不過——”實習律師看著李越祈笑的很同情,“真沒想到你的前妻竟然是前任秘書長,你可真厲害,不愧是金牌大律師!”
李越祈看著手中的資料,淡漠的瞟他一眼沒說話!
實習律師拿出手機翻到和陸半夏的照片,喋喋不休:“說真話,陸秘書長真人真好看,比照片和電視裡好看多了,也沒那麽冷漠,孤傲難以接近。”
李越祈放下手中的資料,眸光看向他手中的手機,某人獻寶一樣將手機照片給他看:“人也很nice,對於我提出簽名合照的事也一一答應。這麽好這麽能乾的女人,師父,你到底為什麽要和她離婚?”
某人絲毫不提自己的死纏爛打的事!
李越祈沒說話,接過他的手機,手指不停的在按,接著只聽到“滴”的一聲。某人臉色大變,立刻奪回手機,他和陸半夏合照已經不在了。
“師父,你幹嘛刪除我的合照!我還打算拿它去哄我女朋友!”
“出去!”李越祈冷冷的擠出兩個字,漆黑的眸子清寒逼人,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某人不敢造次,乖崽崽的離開李越祈的辦公室,拿著手機唇瓣勾起得瑟的笑容,低喃自語:“幸好我手機有雲端備份功能,回家用電腦一樣可以下載!”余光瞟了眼辦公室裡的人,真是想不明白,他們這對天作之合到底是因為而離婚的!
李越祈在刪除某人手機裡的照片前,用彩信傳了一張給自己,看到照片裡的陸半夏神色淡泊,眉宇之間卻沒了那麽寒冽,劍眉不由的蹙起。
每次面對自己都是冰冷如霜的樣子,面對其他就溫柔許多,這個女人……
用軟件將旁邊礙眼的人給摳掉,只剩下一個她,保存,然後設置成手機桌布,看著入神,薄唇不由的流轉出一抹淡笑。
——叩叩。
陸子矜敲門而入,手裡還拿著資料,顯然是為了工作而來。
“這個案子是你負責的,所有資料都在這裡,你大概要去b城出差兩周,是要我跟你去,還是你的那個小徒弟?”
李越祈不動聲色的將手機收起,接過資料:“讓他跟我去。”
陸子矜在桌子前坐下,對於他的話也沒有任何的質疑。
“還有事?”李越祈低頭看資料,見她一直沒走,抬頭問。
陸子矜看著他笑的很深意,“聽說你把名下的兩套房產都給了陸半夏,還支付她五千萬的現金。我還從來沒見過哪個男人離婚時如此大方!”
“這是我的私事,與你沒半點關系!”事情是他的小徒弟處理,陸子矜知道一些,也不足為奇。“另外我給你一個很衷心的提醒,除了工作不要過問我任何私事,否則我想讓你消失在這個圈子很容易!”
“ok!”陸子矜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那我不過問你的私事,兩周後我父親的生日宴要不要來參加?”
“為什麽要參加?”提到陸家,語氣略冷了幾分。
“我爸最近和陸半夏的關系融洽很多,他的生日宴,想必陸半夏一定會參加!”陸子矜笑的很明媚。
李越祈斂眸,沉默片刻,問:“你想讓我用什麽身份參加?”
“唔……”陸子矜想了想,反問道:“陸家二小姐的男友,如何?”
漆黑的眸子逐漸變得高深莫測,陰鷲的盯著她,總覺得有些事沒有表面看起來這麽簡單。
“機會我給你了,要不要來,隨你的便。”陸子矜起身,沒有再多說什麽,在她轉身要走時,聽到身後低沉的嗓音:“我會準時到場。”
她回眸一笑:“那我就不謝了!”
李越祈的眸光從資料上移開,再次打開手機看到她安寧的笑意,拇指輕輕摩挲,眸底溢滿深思。
…………
陸半夏決定給李越祈打電話是在兩天之後,思來想去,她還是覺得這些東西收不得,如同燙手的山芋還是早早還給他為好。
電話接通,那邊傳來低沉的嗓音匆忙:“有什麽事?”
“那些東西我不要。”陸半夏輕聲,聲音不冷不熱的,一貫淡漠疏離。
“我送出去的東西不會要回來,怎麽處理那是你的事。”話語頓了下,透過電波隱隱聽到那邊好像是什麽廣播提示,他道:“我現在有事要離開國都一陣子,什麽事等我回來再說!”
說完,不等陸半夏再開口,直接將電話給掛了。
陸半夏蹙眉看著手機,說實話,她現在很不高興。放下手機,低眸看著自己的肚子,手指輕輕的摸了幾下,暗暗的歎氣。
罷了!
…………
李越祈坐在候機室等待飛機起飛,那麽急速的掛掉陸半夏的電話,是不想再給她機會多說什麽,既然他決定給她,自然沒有要回來的道理。
男人的自尊心,大男子主義作祟也好,其他的也罷,他還不至於離婚吝嗇的什麽都不給前妻。
哪怕她不缺,只要是他想給,她就必須收著。
實習律師聽到廣播的聲音,起身拿著公文包道:“師父,該登機了。”
李越祈看了一下窗外的陰天,起身雙手插在口袋,從vip通道登機,再過十五分鍾飛機起飛。
兩周後,回來。
我們,還是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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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而過,已到陸恆的生日宴。
陸半夏去給他買生日禮物之前,去醫院做了檢查。
醫生還是建議她放棄這個孩子,她的身體真的不適合冒這麽大的危險,雖然已經在尋找相同的血緣,但想要找到符合獻血條件,又自願獻血的人,談何容易。
每個rh陰性ab型血液的人都很珍惜的自己的血液,平常生活就小心翼翼的,生怕流血過多而死,又怎麽會那麽輕易的給陌生人提供自己的血液。
哪怕給的錢再多,連命都沒了,要那麽多錢有什麽用?
陸半夏的態度很堅定,無論如何她都要留下這個孩子,誰也無法改變她的決定。
醫生很無奈,要她多注意身體,保持心情愉悅,不要太過操勞,多休息,有任何問題一定要第一時間聯系她。
陸半夏一一應下。
在別人眼裡,為了現在還是一顆小豆芽的小東西冒生命危險,是一件極其愚昧的事情,於她而言,這個孩子彌足珍貴,是上帝給予她最好的禮物。
她失去過兩個孩子,而且現在已不在年輕,日後會怎麽樣誰也不知道,可若只是因為不確定的危險存在就放棄孩子,她做不到。
塵世間繁華三千,在她的心底都比不過這一個孩子,她將用自己的一切來換取這個孩子平安降臨。
在去陸家為陸恆慶生時,陸半夏的手落在自己的小腹上,笑容恬靜,“現在還不知道你是男孩女孩,就叫你小豆芽。小豆芽,今天是外公生日,你要乖乖的,別讓媽媽太累,好不好!”
說來也奇怪,這一胎比前面兩胎懷孕時都好很多,有時想吐,卻沒之前那麽嚴重,食欲也還算不錯。
或許,這個孩子知道她的不易,很乖的不折騰她,默默的陪著她。
*
陸恆的生日宴,雖然沒有邀請很多人,大部分是陸家的親戚,生日宴辦的不盛大卻足夠溫馨,一進門陸半夏就知道這場生日宴,姚玉怕是費了不少心思。
姚玉打扮的端莊優雅,陪同親戚們寒暄,陸子矜則是一襲白色的禮服,陪同那些姐妹聊天。這兩年她的工作越發出色,逐漸讓不少人改觀,沒之前那麽鄙夷和輕蔑。
上流社會就是如此,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要你有身份有地位,別人有需要仰仗你的地方,自然禮待你三分。
陸半夏今天挑了一件水綠色的禮服,擔心著涼,搭配同色系的披肩,現在有孩子,她處處都是從孩子的角度出發。雖不及陸子矜的精心打扮,單憑她的長相和與生俱來的氣質也不輸陸子矜。
姚玉見到她回來,連忙上前招呼,“半夏,你回來了。你爸爸在書房陪你幾位伯伯聊天,你上去打個招呼吧。”
“好。”陸半夏點頭,眼角的余光掃過站在不遠處的陸子矜,步伐走向階梯,一路與那些長輩點頭寒暄而過。
陸子矜手裡端著香檳,眸光落在陸半夏的背影上,若有所思。
“怎麽了?”有一位姐姐開口。
陸子矜回過神,淺笑:“沒事!姐姐回來也不過來和你們打聲招呼,真是不應該!”
“呵,她可曾是高高在上的秘書長,哪裡會紆尊降貴的來和我們打招呼!”其中一個與陸半夏不合的姐姐開口。
“你也說是“曾經”的秘書長,現在可什麽都不是,她不也沒掌管陸氏企業嗎!”另外一個酸不溜秋的口吻。
年紀略長,已婚的長姐開口:“半夏自幼淡泊,雖說不與我們親近,但也不曾薄待我們這些姐妹,做人還是飲水思源為好。”
每次她們有什麽事麻煩,打電話給陸半夏,事情立馬就會解決。她對陸家的這些人,不曾親近,但更不曾虧欠。
幾個年輕的女孩子被戳到痛處,倒也是不在多語,畢竟每個人都曾經依仗過陸半夏,受過她些許恩惠。
陸子矜淺嘗香檳,也沒再開口,薄唇噙著似笑非笑的弧度,意味深長。
…………
陸半夏在書房見到幾位長輩,一一問好,又將自己的禮物送給了陸恆。人人都誇讚陸恆的兩個女兒,一樣的出色優秀,真是有福氣。
閑聊幾句,見時間差不多,陸半夏和幾位長輩一同下樓。
陸恆是壽星走在最前面,陸半夏與陸永並肩走在他的身後,剛到樓梯轉彎處,只見大門口走進來一抹欣上的身影,似踏著月光而來,一進門就吸引不少人的目光與低聲議論。
“誰準你到陸家來的?”陸恆低沉的嗓音一喝,陰翳的眸子裡彌漫著不悅,下意識的撇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陸半夏。
陸半夏神色如常,清冽的眸子看向李越祈,內心凌亂,攬著陸永的手臂的手緊了緊,她有點擔心!
李越祈往他們這邊走,沒有開口,薄唇噙著一抹淡笑。
陸子矜將杯子交給傭人,身影飄然而至李越祈的身邊,微笑甜美的對陸恆道:“爸,你這麽凶,會嚇跑我的男朋友!今天他可是特意過來為你過壽的。”
此話一出,不但陸恆就連姚玉的臉色都變了,低聲呵斥:“子矜,別胡鬧!”
在場的別人不知道,她們幾個可都是知道李越祈是陸半夏的丈夫,現在應該是——前夫。
“胡鬧!”陸恆臉色氣的鐵青,不知道這個小女兒怎麽回事,這兩年越來越任性,不聽話。
之前雖然一直在傳她和李越祈的事,但那都是緋聞,媒體的捕風捉影,這還是陸子矜第一次親口承認和李越祈的身份,竟然是在他的壽宴,當著這麽多親戚的面前。
要是讓他們知道李越祈曾經是半夏的丈夫,這讓半夏以後怎麽做人?
陸川劍眉蹙起,眸光擔憂的看向陸半夏……
絢爛的水晶燈下,陸半夏精致的五官無動於衷,眉睫微顫,眸光裡閃過複雜的光,另一手若有若無的往自己的腹部前擋。
“陸家,不歡迎你,李先生還是先回去吧。”陸恆語氣不善的回答。
“爸……”陸子矜嬌嗔的嗓音拉長……
“你閉嘴!”陸恆陰測測的瞪了陸子矜一眼。
姚玉也開了口:“子矜,你過來!”
陸子矜站在原地沒動,眸光看向李越祈。
李越祈犀利的目光一直看著陸半夏,慢悠悠的收回,似沒看到陸子矜的目光,直直對上陸恆陰森的眸光:“陸叔叔不想看到我,我走便是。不過這是我特意從b城給叔叔帶的生日禮物,還望叔叔收下晚輩的一點心意。”
言下之意,你收了禮物,我就走,若是不收……
陸恆豈會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步伐往階梯下走,身後的人也就跟著下來。
陸子矜想要接過李越祈送給陸恆的禮物,姚玉連忙走過來拽住她,將她拉到一旁,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呵斥:“別胡鬧了!”
眸底劃過一絲不甘心,無奈被姚玉拽著,沒辦法再做什麽。
陸恆看著他舉著的禮物盒,包裝精美,在他的眼裡卻分文不值。聲音低沉,篤定:“李先生還是請回吧。”
李越祈不語,拿著禮物站在原地,無聲的與陸恆對峙。
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有什麽糾葛,低頭小聲議論,氣氛越發的詭異與奇怪。
今天是陸恆的生辰,陸半夏不想讓生日宴會鬧的不愉快,松開陸永的手,上前接住李越祈手裡的禮物,眸光平靜無波的與他對視,“我替父親謝謝李先生的好意。”
陸恆皺眉,抿唇想說什麽,陸半夏使了眼色,讓他什麽都不必說。想到李越祈在陸半夏和陸子矜之間油走,讓他的兩個女兒變得加水火不容,心頭不忿,可眼下唯有歎氣。
李越祈看著她的眸光幽邃,深諳,似有很多話要說,又似無話可說,薄唇雖然一直噙著淡笑,卻未及眸底。
陸半夏欲開口要他回去,大門口一陣黑影如同千軍萬馬奔騰而來,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每個人都身穿製服,面色凝重,站在最前面的人目光第一個捕捉道陸永,聲音公式化道:“誰是陸永先生?”
“我是。”陸永上前一步,神色鎮定自若。
“你涉嫌與多年前的一宗死亡案有關,這是拘捕令,現在我們要正式拘捕你,請你配合!”警察拿出了一張拘捕令,話音剛落地,嘭的一聲,陸半夏手裡精美的禮物盒摔在地上。
黑白分明的瞳孔倏地射向李越祈,寒意懾人,“是你報的警!”
李越祈蹙眉,薄唇抿著沒有感情的弧度,雖然沒有說話,眸底的光卻驟然變冷。
陸半夏沒有再說話,頹然垂在身旁的手緩慢收緊成拳頭,眸光冷冽的與他對視,心頭緊縮,苦澀蔓延,刺痛陣陣。
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陸恆臉色鐵青,額頭的青筋凸起,剛要上前擋在陸永的面前時,突如其來的聲音在大廳蔓延開來,震驚所有人。
“是我報的警!”
陸半夏清淺的眸光射向了陸永,寫滿不可置信與不可思議:“大伯,你說什麽?”
顧不得李越祈那難懂的眸光,直奔到陸永的身邊挽住他的手臂:“大伯,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陸永深邃*溺的眸光看著陸半夏,似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側頭視線看向挺拔俊逸的身影,唇瓣略開:“半夏,大伯活到這個年紀,已經沒有可求的,惟願你遠離禍害,一世長樂安寧,歲歲平安!其實,大伯沒有你想的那麽好,大伯在很多年前做錯過一件事,一直沒有勇氣面對,一直在逃避,沒有想到還連累到你!現在大伯要去面對自己的錯誤,只有這樣良心才不會繼續遭受譴責,你不會再被傷害。”
話是對陸半夏說的,眼神卻是一直看著李越祈。
這麽多年“徐百川”就像是他心頭的一根刺,讓他寢食難安,甚至無顏面對沈月,因而對陸半夏百般疼愛。
他沒有想到因為自己的事,讓半夏遭受那麽多的苦楚,更沒想到他們所有人都知道,居然隱瞞著自己。他已經是半個身子都埋進土裡的人,什麽都不怕了,只是怕半夏過的不幸福,怕自己種下的罪惡連累到無辜的人。
自首,接受法律的製裁,讓心有仇恨的人放下仇恨,如此他一直想要保護的孩子方能安全,好好的。
“——大伯!”陸半夏欲言又止,順著目光看向過去。
那人神色清清冷冷,黑眸裡看不出什麽情緒。該怪他嗎?做錯事的人是陸永,他恨,是應該的。
於禮法,錯的人是陸永,他遭受法律的製裁是應該的,可是於親情,陸永是她至親至近之人,這麽多年過著閑雲野鶴淡泊名利的日子,身體也一年不如一年,還能撐到幾時,誰也不知道。
若這一次進去,還能不能出來……
想到這個,陸半夏膽顫心驚。
陸永拂開陸半夏的手,走到警察面前,當眾將自己的雙手伸到警察的面前,“我跟你們走!”
警察拿出手銬,細微的聲音“哢”的一下子銬住他的雙腕,銀色的光刺的陸半夏眼眶氣霧氤氳。
“——大伯!”眼見著陸永要被警察帶走,陸半夏想要追過去,剛邁出去一步,不知道什麽時候陸川走過來,大掌扣住她纖弱的肩膀,“半夏,你冷靜點!”
陸永看了她一眼,笑了起來,笑容如同放下一個重擔,忽然變得輕松,“放心,大伯沒事!”
眼睜睜的看著陸永被帶走,無能為力,心如刀割,若不是有陸川扶著她,陸半夏幾乎要站不住,小腹隱隱有些痛意。
好好的一場生日宴因為陸永被警方拘捕而不歡而散,陸恆的臉色極差,姚玉立刻安排宴會的賓客散去,改日一一請客致歉。
旁觀人再好奇究竟發生什麽事,但此刻也不好多問什麽,陸續離去。
偌大的客廳只剩下那麽幾個人,李越祈依舊站在原地,雙手(插)在口袋中,唇瓣緊抿著,無視了所有人的眸光,直勾勾的看著陸半夏。
陸半夏是半靠在陸川的胸前,臉色蒼白憔悴,唇色也是一片慘白,看著李越祈,不冷不熱的抿出三個字:“你走吧!”
微顫的嗓音透著乞求。
李越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面色沉冷的站了一小會,終究是無聲的走出去。
“是你告訴陸永的!”身後傳來陸恆陰沉的嗓音,又氣又怒,又卑微的很:“他都已經快長辭人世,你為什麽就不肯放過他?”
李越祈的步伐倏地頓住,回頭看陸恆還沒來得及說話,聽到清冷的聲音響起:“爸,不是他。”
陸恆和陸川都詫異的眼神看著陸半夏。
陸半夏認認真真的看著陸恆,又說了一遍:“不是李越祈,對不起他的是陸家,不要怪他!”
看到警察時,陸半夏也以為是李越祈報的警,當陸永承認是自己自首,她就知道不是李越祈在搞鬼。他若想對付陸永,不會等到現在……
但至於他今天為什麽會過來,為什麽會是陸子矜的男朋友,她就真的不知道了。
陸半夏離開陸川的攙扶,一步一步的走向李越祈,在距離他還有三步之遙停下,薄唇微抿:“李越祈,對於陸家給你父親,給你母親,給你帶來的傷害,我感到很抱歉,在這裡我代替我大伯正式的向你道歉——對不起!”
話音落地,標準的90°鞠躬時,她的手落在小腹,眸底的悲慟一閃即逝,直起身子時又恢復原本的清冷。
李越祈不動聲色的看著她,放在口袋裡的手幽然收緊……
“謝謝你今天來給我父親慶壽,今晚實在不便招待,請回吧!”
李越祈眸光看向她身後的那一群人,聲音寒冷:“總有一天你會知道,這群人,不值得你如此。”
不等陸半夏開口,他轉身就走,沒有半點的留戀!
陸半夏微怔,一時半會沒琢磨透他話中的深意。
“若不是他,那會是誰?”陸恆開口,眼神看向陸半夏有些不滿。
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陸半夏自幼和陸永的感情深厚,必然是舍不得傷陸永,那只剩下李越祈,可半夏又說不是他!
那究竟是誰?
陸半夏蹙眉,神色凝重,眸光一點一點的射向姚玉身邊眼神飄忽不定的陸子矜,聲音冷若如冰:“我也很想問問陸二小姐,究竟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所有的目光驟然聚集在陸子矜的身上。
陸子矜極力維持鎮定,眼神看向陸半夏,咬唇:“你在說什麽?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姚玉也覺得事情不對勁,護女心切的開口:“究竟發生什麽事?是不是搞錯了,應該和子矜沒關系吧!”
陸半夏掠眸:“你連發生什麽事都不清楚,又怎麽確定就和她沒關系?”
“我……”姚玉被陸半夏質問的說不出話來!
“子矜,說實話,你大伯的事究竟和你有沒有關系?”陸恆眸光陰鷲的看著自己的小女兒,極其肅穆的問道。
“不是!”陸子矜一口否認,理直氣壯道:“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什麽事,能做出什麽?”
聲音頓住,眸光看向陸半夏,不快道:“陸半夏,你別因為我和李越祈在一起了,就嫉妒的把什麽髒水都往我身上潑!你說是我做的,有證據嗎?沒有的話,就不要血口噴人!”
陸恆蹙眉,眸底流過複雜與掙扎,一時間分辨不出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假話。
陸半夏慢條斯理的整理自己的披肩,抬頭看向她,聲音冰冷至極:“陸子矜,若是我大伯出任何閃失,我會讓你後悔生到這個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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