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情孽自種（8）罪惡本能

  胃裡的東西全背吐出來，微微的好受一些。顧明希支撐著自己站起來，漱口，冷水拍在臉頰上。慘白如紙的臉上掛著水珠，分不清究竟是水還是淚，唇瓣乾裂滲出絲絲的血珠，腥血味在口腔裡如同生鏽的味道。

  望著鏡子裡的自己，顧明希深呼吸，吐氣，似乎要將胸腔裡的濁氣全部吐出來，左邊還是沉甸甸的。雙腿都在打著顫，扶著牆壁緩慢的走出洗手間，在門口余光斜睨他，氣霧氤氳的眼神分不清究竟是愛或只剩下怨恨。

  龍子琦豆大的眼淚從眼眶滑下來，不太確信的問，“真的嗎？那媽咪....是不是真的不要爹地了？”

  放下的動作不由自主的放輕，一言不發的將碗遞給她，還剩下半碗不管她有多難受都必須吃下去。

  白言回過神惡狠狠的瞪他一眼，“滾！我只是想起之前看過夫人的資料，她在烏水生活過。”

  她該死的不睡覺，只要自己在她身邊，她就整夜的不睡覺。怒火衝上心頭，氣的血液都在沸騰，猛的扣住她下巴的手直接向上，頓在她嘴角兩邊，用力擴張，讓她的嘴巴被迫張開，不想親吻，直接伸入舌頭，非常霸道的對她。

  低眸視線雲淡風輕的掃過自己的手腕，大概是她推翻碗時熱湯不小心濺到的。

  “媽咪....其實這幾天是爹地要我努力逗你開心....他說你見到我就會開心....可是不管我怎麽努力你都不開心....爹地是在騙我嗎？”

  “知道他來c國的動機嗎？”

  龍子琦小手揪著她的衣角扯了扯，哀求道：“媽咪，你不要再生爹地的氣，讓爹地回家好不好？”

  自己和龍裴之間存在著很多問題，最大的問題是伊若....想到他為了伊若讓自己失去孩子，心如刀割，好恨好怨他。

  “煙兒不會成為沒有人要的孩子....媽咪保證....煙兒你是媽咪最大的寶貝，媽咪怎麽舍得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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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言瞪了罪魁禍首一眼，等龍裴進來時立刻和他匯報下午的日程與明天的。說完見閣下沒什麽神色變化，猶豫下道：“何淚剛剛打電話，傳達錦夫人的意思要您晚上去那用餐。”

  一零罪本是。早上顧明希起床，精神不是很好，換了衣服下樓。經過昨天的事，她有些想通了，至少還有女兒，她不應該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而忽視煙兒。

  龍裴冷硬的輪廓線緊繃的像到極限隨時會斷的橡皮筋，墨色的瞳孔避開她的眼神，打橫就將她抱起走向床邊。她很瘦，骨頭凸出的硌人，抱在懷中一點重量都沒有，身上還殘留著淡淡的藥水味……

  顧明希雙手推著他健碩的胸膛，眼角的淚滾燙的豆大豆大的往下流，掙扎不了的哭的更凶。舌尖嘗到鹹澀的味道，龍裴的動作一頓，睜開黑眸陰惻惻的盯著她看……

  他們之間只剩下了怒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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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司回過神來，收斂笑意，輕咳下道：“關於e國皇太子的事已經處理了，幾個特工也離開國都，確認他們都回了e國。”

  龍裴下樓將餐盤交給如冰，如冰眼尖的看到他手面燙紅的一塊肌膚，“閣下，你的手燙傷了，我去給你拿藥膏。”

  龍子琦失落落的聲音讓顧明希臉色一僵，“你說什麽？”

  想當初他懷疑白言喜歡閣下也不是沒道理的....閣下....心底多少有些不舒服，在白言的心裡閣下似乎也有很重要的地位。

  南司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如果不是想找什麽人，一個皇太子千裡迢迢跑到別的國家的小鎮上做什麽。

  宇思坐直身子余光小心翼翼的掃過後視鏡。閣下這些年極少碰煙，他說煙酒.色這些東西是腐蝕心智的欲.望。除非真的心煩他會來一根，否則絕對不碰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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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漫長夜，沒有他在身邊，顧明希緊繃的神經緩慢的松弛，閉上眼睛不知道何時陷入了睡眠裡，身體也逐漸不再僵硬，自然舒適。

  龍子琦搖頭，軟糯的聲音道：“我最愛媽咪了，只要媽咪開心我就開心……”

  “煙兒....”顧明希欲言又止，水眸裡閃爍著明暗不定的光，左右為難。

  他先閉上了眼睛，沒有再碰她，側身背對著她，如此她大概就不會這麽緊張僵硬了。

  顧明希，你真失敗....

  心驀地一緊，自己到底在做什麽？

  顧明希聽著女兒的話鼻尖一酸....下意識的將她抱的更緊，緊的沒有一絲縫隙。

  這好像是一種本能，只要他一靠近她，她就會醒來，渾身冰冷且僵硬。

  “大白，你說，這樣下去會不會就像漣漣說的，爹地媽咪會離婚，不生活在一起？”龍子琦坐在草地上，手指揉著大白的腦袋，懨懨無神。

  白言早上起來渾身的骨頭都像是重組，尤其是那個地方和腰異常的疼，連坐下都不舒服。南司從早上笑到總統府，看到他不舒服的在扭動身體時嘴角扯動著的笑曖昧邪氣。

  換衣服、洗澡一系列的動作不由自主的放輕，等他掀開被子躺在她身旁正準備伸手摟她時，顧明希忽然驚醒，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他，身體本能的僵硬起來。

  哽咽的聲音滿滿的自責，她怎麽可以犯這樣的錯誤，怎麽可以讓女兒擔心自己！

  宇思呆怔幾秒，回過神來立刻將特供煙和打火機遞給他。

  顧明希心疼的停不下去了，上前蹲下身子就將她抱在懷中，哽咽，“煙兒.....對不起....都是媽咪不好....媽咪連你不開心都不知道....”

  龍子琦眼眶滿是淚水抬頭看著她，聲音小心殷求，“媽咪....你不要和爹地吵架了好不好....漣漣說她舅舅舅媽就是這樣吵架誰也不理誰，到最後不住一塊，她弟弟就沒人要了....”

  “夫人？”南司挑眉，不以為然道：“你該不會以為皇太子在找夫人？以時間判斷皇太子和夫人不可能認識，又怎麽可能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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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明希驚了下，全身僵硬的更厲害。呼吸似乎靜止了，雙眸直勾勾的盯著他，似無聲的控訴。

  龍裴換好衣服，大步流星的離開房間，摔門的力氣稍大。“嘭”的一聲在空寂的房間回蕩，一聲聲的砸在她的心裡，生疼生疼的。

  一個如此冷靜有著異於常人自製力的男人，今天連續三根，可想而知他的情緒。

  龍裴一言不發的看著她，一直等到她把剩下的湯喝完。幽深的眸光複雜深意睨她一眼後，拿著托盤離開房間。

  她已經很努力很努力的逗媽咪開心，可媽咪從來都沒真正的笑過，她雖然小，可媽咪是真笑還是裝出笑意來安慰自己，她分得清楚。

  她不能告訴煙兒，龍裴的行為，毀了他在煙兒心裡神一般的形象，可若讓她去原諒龍裴，主動去找他，更不可能！

  雙手僵著，氣霧朦朧的眼睛看向他，空洞，麻木，只剩下薄厭的情緒。不過短暫的時間，睡衣已經被他揉的皺皺的，露出香肩，畫面曖昧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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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言細想了下也是，夫人是在c國出生的，皇太子也是第一次到c國他們之間是八輩子掛不上勾的。“是我想的太多了。你還是好好查一下這個皇太子。”

  白言走的很慢，忽然停下腳步，從南司說烏水開始他的神色就凝重起來。南司在他身邊停下腳步，壓低的聲音只有兩個人聽見，“要不要我去幫你買點藥？”

  “烏水……”龍裴皺起眉頭，這個名字很熟悉，似乎聽人提及過。烏水是靠近國都的一個小鎮，經濟不是很好，年輕人都到國都來工作，鎮上只剩下老人與孩子靠著旅遊維持著經濟，有能力的早已遷移進國都。

  被打濕的睫毛濃密如扇顫抖的投下一片青影，接過碗湯已經沒有那麽湯了，緩慢的喝下去，在空蕩蕩的胃裡似乎不再那麽難受。

  “還有事？”龍裴抬頭冷徹的眸光看著二人。

  顧明希看天快黑了，龍子琦還在外面玩不放心的要叫她進來，沒想到還沒走到她身邊，就聽到她悶悶不樂的聲音在和大白傾訴。

  龍裴抽出一根點燃，白霧繚繞模糊了冷漠的輪廓與犀利的眸子。指間的猩紅忽明忽暗，淡淡的煙草味在車廂裡彌散，像是將這個人徹底包裹起來，無人能看透他。

  “媽咪……”龍子琦看見她，眼睛立刻亮起來，跑到她身邊抱住她的手臂，“媽咪，你終於肯下樓了。”

  兩個人的呼吸都是急促的，卻不再像從前那邊的融合一起，教纏難分。

  “沒事，我要回總統府。不管用什麽辦法晚上必須看著她把東西吃下去。”低沉的嗓音命令道。

  閣下和夫人的事，白言和南司是知道的，錦夫人存著什麽心，他們也能猜測出來，只是猜不透閣下的心思。

  黑眸不動聲色的沉了沉，就要觸及到她的大掌硬生生的收回。壓抑著怒意，抿唇說“睡覺。”

  顧明希自己是在沒有父愛的環境下長大，她太明白那種沒有父親照顧保護的感覺，也知道煙兒對龍裴有崇仰與依賴。

  顧明希怔住了，手指擦去她的眼淚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女兒的問題。

  “大白，我不想爹地媽咪分開....”低低的嗓音似乎已經難過的要哭出來了。

  她以後不可能再有孩子了，煙兒就是她的命。對龍裴再怨，再恨，他終究是煙兒的父親，煙兒喜歡這個父親，哪怕是粉飾太平，她也要繼續撐下去。

  龍裴斂眸，遲疑半秒點頭，同意了。

  半夜離開的龍裴在之後就沒有再回來過，顧明希每天逼著自己吃如冰給自己煲的營養湯好好的休養身體。親自接送煙兒上學放學，陪她寫作業，給她說故事，晚上和她一起睡覺，把自己所有的精力和注意力全放在女兒的身上。

  女兒有煩惱，不開心，自己卻一點都不知道。竟然讓女兒孤單的只能和大白傾訴……

  龍裴上了車子，宇思關門，上車準備發動引擎，後面傳來沉冷的聲音，“煙。”

  凌晨三點，龍裴忽然翻身一瞬間將她壓在身下，犀利的眸子如刀子般鋒利冷冽，泛著危險。

  如冰見此，不由的松一口氣，“夫人，您能看開是最好。您不知道，這幾天小姐悶悶不樂的看著怪心疼人的。不管怎麽說，您還有小姐。”

  大白腦袋也隔在她腿上，頭頂著她的肚子撒歡般的蹭啊蹭的惹的龍子琦咯咯笑，“好了，大白別鬧啊！乖乖的....要是真的那樣....我大概不能把你帶走，你跟著爹地，我跟著媽咪，我也會很想你。”

  “你去查查看他在烏水做過什麽，找什麽人！”

  “謝謝，我明白了。”顧明希蹲下身子抱住龍子琦的奶香的小身子，“媽咪以後不會再讓你擔心了。”

  龍子琦抱著她脖子，手指拍拍她的肩膀，小大人的口吻道：“媽咪不要難過。沒有弟弟，你還有煙兒。煙兒會一輩子陪著你，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大白搖了搖尾巴，黑黑的眼珠子看著她，不能說話便將自己的前爪放在她的膝蓋上像是安慰她。

  龍子琦為了讓媽咪開心，每天都告訴她在學校發生的趣事，還把老師說的笑話說給顧明希聽。每次顧明希只是淡淡的一笑，眼神裡是沒有笑意的……

  爹地也好久沒有回來，很想爹地....這些話龍子琦都不能告訴顧明希，也不能告訴學校的同學，她只能告訴唯一陪伴她又不會說話安慰她的大白。

  南司懨懨的摸了摸鼻尖，若不是昨晚的激情纏綿，他真要覺得白言心裡喜歡的是閣下吧！每次談到閣下的事都這麽嚴肅，莊重的跟什麽樣！

  “不清楚，根據他們的說法皇太子是和老總統吵架離家出走散散心。奇怪的是皇太子到c國沒有進最繁華的國都，而是在烏水鎮逗留很長的時間，我猜測可能是在找什麽人。”

  看不見她的神色，輕顫的肩膀出賣了她的偽裝，淚水濕透衣服，燙傷了肌膚.....

  “是，閣下。”如冰點頭，目送著他的背影離開。

  輕輕的關門聲，阻絕了視線挺拔的身影消失在眼簾，顧明希僵硬的身體動了動，抱起緩慢拱起的雙膝，低下頭，長發隨意的散落遮住了她的臉龐，也掩飾住沉沉的悲涼。

  淡然的眸光裡流過歉意，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輕聲道：“抱歉，媽咪最近忽視你了。我保證以後不會了，不要生媽咪的氣好嗎！”

  “我心裡有數。”南司扯唇，想到什麽，忍不住道：“你說閣下是不是想像中國古代那樣，想要娥皇女英。”

  皇太子在烏水有什麽目的？

  “閉嘴！閣下的事是你和我能議論的？”白言臉色凝重，冷聲呵斥，不再理會他的胡說八道快速離開。

  顧明希翻身背對背，中間空出一段距離，身體依然僵硬，睡不著。睜眼睛看著泛黃的燈光，像不知疲倦的機器人，那些情緒被壓抑著，隱藏著，冰冷緊繃的氣氛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大白，我不是怕住破破舊舊的房子，我只是怕見不到爹地，怕自己會很想很想他。”這些天沒見到爹地，已經很想很想，以後都見不到那該怎麽辦。

  “是。”南司欠身和白言一起離開辦公室。

  最後一根剛到一半，龍裴伸手將它碾滅在煙灰缸內，薄唇抿出三個字，“回總統府！”

  為了女兒，她也要堅強下去。13acv。

  晚上龍裴回豪庭花園很遲，在知道如冰看著她把東西吃完緊皺一天的眉頭微微的舒展開，回房間時顧明希已經睡著了。

  顧明希因為女兒的懂事乖巧欣慰的笑笑，看起來還是有幾分牽強。

  如果爹地媽咪不在一起，自己該怎麽辦？該像以前那樣跟媽咪生活在舊舊的地方嗎？

  抓著她手腕的大掌松開，緩慢的從她的身上起來，下床走到衣櫃前慢條斯理的換衣服。中間沒有看顧明希一眼，她也不去願意去看他，側著身子拱起後背像是蜷曲成一團的蝦米，手指將自己的衣服拉好，緊緊的抓著枕頭一角，潔白的貝齒咬著唇瓣極力的在隱忍著什麽。

  妖妖逃之完結作品：

  勇敢系列：《總裁的豪門前妻》《警匪共寢：老婆無惡不作》《契約情人：女人隻準愛我》

  治愈系列：《討債小寶：還我媽咪十塊錢》《惡魔少爺，請你饒了我》《總裁的翹家小嬌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