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這個時候來找他求救?
沒見他正忙著?
他都還沒確定寶貝徒兒是睡著還是暈厥著,哪還有時間分心去管其他,甭說是司馬家的人,就是五大世家連同大陸的所有世家全來了,他一樣沒空。
心思全在一身漆黑的人身上,'藥'癡連眼角的余光都沒舍得給,直接走進了敞開門的主樓大門。
“願意等就讓他們等著,不願意等,送他們出內院!”烏雲雅走過羅列身旁時,扔下一句話,與另幾個的身影一同輕飄飄的從等候著的人的視線內踏入門內。
沒有關門的聲響,卻是以不可抗拒的威嚴將人拒在了外面。
羅列目送眾長老進入主樓,返身走向司馬家。
既使那大門全部開著,他也沒有膽子敢越雷池半步,再說他的職責只是負責傳達眾長老的吩咐和引領,其他的事,他無能為力。
'藥'癡說話的聲音並不高昂,卻清晰的傳達到了每一人耳邊,恰如一盆冷水潑身,將李莧、司馬江兩人淋了個渾身透,心中那剛剛燃起來的希望之火星“突”的被澆滅了,一片失望的涼意從心底升上心頭。
“羅列閣下,'藥'長老哪時才能忙好?”李莧一見羅列退回,急切的問他。
如果真有救命草,她相信,眼前的這人,便是指引尋找希望的引路人。
“'藥'長老的徒兒暈'迷'著,在沒清醒前,長老都不會有空,你們回去給你們的少爺小姐另想辦法為好!”羅列連彎都不拐,直接提出自己的觀點。
雖然烏長老有傳音交待,不過,他確信,今天這幾位長老基本不會見客,'藥'長老更不會為司馬家的施手治療。
除非,那小娃娃能盡快清醒,不過,希望的機率還是不大,即使人醒來,只怕長老也是會想著為徒兒配製養身之'藥',不會有時間顧及其他。
“閣下,能不能讓我親自去見見'藥'長老?”抱緊懷中的人,李莧的聲音帶著企求。
除了'藥'長老還能在小姐身體巨疼時可以用'藥'劑緩解,其他人就是這一點都難達到,現在又讓她到哪裡去另想辦法?
“五老院內,除了主人的傳喚,任何人都不得擅闖,我也不能!”對於司馬家與李氏的人,羅列真的覺得很煩心。
這兩家的人,太不讓人省心了!
“痛……痛……”兩句囈語般的呼痛,從兩人懷中傳出,模糊的聲音虛弱無力,那小孩子特有的嬌嫩嗓聲帶著的慘淒,倍揪人心。
被摟著的司馬相歡,渾身抽蓄著縮成一團,臉、唇發青,緊緊咬著的牙齒,隨著急促的呼吸在抖動時發出打架的“咯咯”音,呼痛的叫聲正是從牙縫中擠出。
李莧一低頭,倏的沒了聲音,唯有滿眼的疼。
一直嬌養的司馬相知,自最初疼痛襲身時的呼天搶地的聲音,到後來全身痙攣、麻木後變得輕微,緊閉雙目,斷續著的慘音機械式的從嘴裡飄出。
司馬江卻已被冷汗濕了一身,抱著懷裡的人,六神無主的釘在了地面。
兩人願意等,那就等著好了!
羅列乾脆的退至園內的石階上,懶懶的曬太陽,時不時的瞅瞅'藥'癡住的地方。
緊張著徒兒的'藥'癡,一路就跟著墨墨進了大廳左邊相思臨時的閨房。
'藥'癡為徒兒準備的房間不大,一百二十個平方左右,高度卻至少有三十丈;天花板垂飾著出自煉器師之手的小蓮花燈;屋子以十丈高的藍玉屏風作間隔成兩間,內間為宿歇,外為廳,內門簾、窗簾俱是一'色'垂地藍綢。
瞅瞅房間內的木製桌椅,墨墨突的有點遲疑了!
該將主人擱哪?
床上?
主人一沾床鋪,整個房間肯定會跟剛才的地方一樣,成為黑墨黑墨的一片。
地面?
主人一直都不愛睡地面的。
擱哪呢?
墨墨睜大眼睛將小廳巡了一圈,小臉糾結的皺巴巴的一片,愣了愣神後,終於自己到了椅子內,小心翼翼的將主人抱好,不讓火焰沾到外物。
'藥'癡、後面跟著的四人,很配合的坐在桌旁,等著睡的很香的人。
“這小丫頭哪時才能醒?”'藥'癡實在憋不住了。
他都等了近半個時辰了,怎就不見人有清醒的跡象?
好歹睜開眼跟他說句話,讓他放心,然後,哪怕睡個三天三夜,他也不急。
“主人想醒來就醒來了!”墨墨很不滿意的瞅了'藥'癡一眼:“你小聲些,吵醒了主人,紫極哥哥會來罵你!”
紫極當初嫌他吵,他可是記著的。
還是主人的契約獸好,兩個小東西一跟進來後,不吵不鬧的,乖乖的趴在角落裡,隻用注視著他懷裡的主人。
“唔!”'藥'癡鬱悶的不吭聲了,旁邊幾人的目光正在他身上來來回回的掃視,讓他渾身如'毛''毛'蟲在爬一般。
等在治療間外的李莧,再又一次低頭看了眼懷裡的人之後,倏然的一抬頭,目中一片決然,身形爆然躥起,離了站立的地方,一頭扎進了'藥'癡的主樓內。
“'藥'長老,李莧求長老救治我家小小姐!”
傳遍了小院的聲音,透出無比的堅持與心焦。
“回來!”羅列嚇的“呼”的跳起來,超著去攔截,到達大門時,卻又“唰”的收住身形,看著已經落身在了主廳內的人,滿額的冷汗。
竟敢闖長老住地?
烏雲雅、紅無情、雲天長、木蘭笑生一聽到李莧的聲音,不覺就怔了一下,而'藥'癡更是直接愣住了。
“好大的膽子!”從來少話的雲天長,卻在一怔後,爆喝著從房間內一躥而出。
“長老!”李莧大喜,望向聲源處。
“出去!”冷著臉的雲天長,一出房間,拋單手一揮,一片碧綠的近乎接近藍'色'的氣浪帶著一往直前氣勢,直直的將李莧撞往門外。
敢在這個時候來打撓,這人不想活了!
他未來的衣體傳人,天生擁有靈火的好徒兒正在睡著,他都急的快停止心跳了,也沒去吵人清靜,這人卻敢直接闖進來大吼大叫。
若嚇的他弟子有個好歹,他哪去找天賦這麽好的娃娃!
現在,雲天長是比任何時候都爆怒,也沒問'藥'癡同意不同意,自個便維護起長老的威嚴來了,揮手之間那就更沒想過留情面,爆怒的一股玄力如狂風橫掃而出。
“長老!”李莧眼睜睜的看著一片耀眼的顏'色',襲到自己身前,一陣氣血翻湧後,身子被撞的倒著飛向門外。
“啪噠”,李莧如斷線的風箏,從空中落到了院子內鋪青石的路上。
“羅列,看著她,等'藥'老不死來處理!”雲天長將人丟去後,又轉身回走。
“'藥'老頭,好吵!”
在雲天長爆叫著出了房間後,相思脖子動了動,'迷'茫的睜開了眼,含糊不清的抱怨了一句。
“主人,你睡醒了!”墨墨烏黑的大眼一閃一閃的。
“小丫頭,你終於醒了!”'藥'癡“呼”的蹦了起來:“不吵不吵,你繼續睡!”
“我睡了多久了,”挪挪身子,抬手'揉''揉'眼睛,略略清醒了些,剛想抬頭,“嘭”的一下後,又是一句哀嚎:“痛痛!”
那一撞,剛好撞到了墨墨的下巴尖兒。
“不痛不痛!”墨墨來不及'揉'自己的小下巴,伸出一隻手給主人'揉''揉',目光閃閃後,又給傳音給她:“主人,你的衣服沒了!”
什麽?
衣服又沒了?
相思的心倏的一頓,飛快的將胳膊舉到眼前,看到的是黑麻麻的一片,再一低頭,還是黑麻麻的一片。
還好還好,沒爆光!
若再爆光一次,她也不用活了!
終於醒出來了!
坐著的幾人大大的噓出一口氣後,又開始觀察那活蹦'亂'跳的人來。
靠的!
一幫老不休,想看'裸'體不成!
感覺到那道道炙熱的目光,相思一回頭,狠瞪著幾人,凶巴巴的吼了出來:“全部出去!小胳膊的人要換衣服了!”
“小丫頭,你換衣服就去裡面換,我們等著。”他們可是想問問那火是怎麽回事來著,離開了就沒地方問了。
“一群老不休!”相思火了,舉起小手晃了晃:“沒見我身上全是火?我一進去,這間房子還要不要?”
“行行,老頭們走!”'藥'癡一見那火苗“哧哧”的跳著,趕緊跳起來就走人。
'藥'癡一閃人,其余三個跟著躥出房間
那火,他們惹不起,他們還真怕真的將這裡也燒了。
“小丫頭醒了?”雲天長剛到門口,便看到四人飛快的跑了出來。
“醒了,在換衣服!”'藥'癡看了看大廳,又看了他一眼:“司馬家的人呢?”
“丟出了大廳,死不了!”雲天長又晃了晃手:“等著你這個主人去處理,我可不會越逾作主。”
人都丟了,還說沒越逾?
“有膽子闖,就要有膽子承擔後果。看看去!”'藥'癡抬腳腿走向門外。
一見人走了,相思一閃就跳到了角落,飛快的找出來一套底衣後,倏的將身上的火焰一收,再迅速的穿好,然後再一件件的加上裙子、外衣。
“墨墨,你抱回我來的?”換好衣服後,相思轉身走到桌前坐了。
“是的。主人將那裡燒了,別人不能接近主人,墨墨才可以!”墨墨點點小腦袋。
“燒了?”相思很吃驚的睜大眼:“將房子燒了?”
她只是累的睡過去了而已,哪時放火燒'藥'房了?
難不成又是她腦海裡的火焰自己跑出來散步了?
鬱悶了!
相思很鬱悶!
她錯了!
她以為,長老縱使發怒,也會在事後懲罰她自己一人,總會對她懷裡的孩子開一面,卻沒想到,會被直接丟出門來。
她錯的太離譜!
李莧在落地的刹那間,一隻手護住了懷裡司馬相歡的頭部,然後側臥著被摔在了地面,過了好一會才艱難的撐著坐起身子,眼裡一片灰敗。
司馬江早被嚇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
“敢在常青內院撒野,司馬家的人真是好大的膽子!”'藥'癡踏出大門,站在廊道上,冷冷的看著地面的李莧。
“'藥'長老,李莧所為,與司馬家無關,只求長老救我家小小姐!”蒼白的臉,無半絲血'色',李莧將懷裡的人的臉呈在'藥'癡的視線中,心中有著無盡的淒蒼。
驀的,一隻小小的蜂鳥兒從院外一閃而入,定定的落在了羅列肩頭。
又有什麽事兒?
心中一跳,取出小爪子上的紙卷,飛快的看了一眼後,羅列躬身回稟:“'藥'長老,司馬秩在內院外,投帖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