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但是,卻在無人可見時候,那一身素袍的人,臉上卻是浮現著一抹淡淡的笑容,深藏了歲月的沉澱的眸子裡亦湧出深深的讚賞之'色'。
第二天,第三天……第十二天過去了,在第十三天的時候,'藥'房內從二個人變成了一個人,高大的那個身影終於不在出現在那一抹藍影身旁。
十月初的陽光,剛剛冒出地平線,照'射'到了院子內,隨著往午時的移近,光線斜斜的照入了'藥'房內,映在'藥'爐上反出了帶點慘白的光。
而'藥'房內,正站在椅子上,高於桌面大半個身子的人,對此沒半點反應,仍然在一遍一遍的擺弄著'藥'草,仔細的檢查、核對、
“燈心草、五更香、連心、水底沉……”相思的雙眼對著鋪在桌子的'藥'草,再一次從顏'色'到形狀的辯認、分析。
“ok!”一一逐審核一遍後,相思爽爽的一伸手,撈運桌面搗'藥'的石舀,開始“吱啪砰可”的鼓搗起來,一樣接一樣,待一堆'藥'草隻余草而無根莖內的時,桌面已經擺了一排的盛汁'藥'碗。
搗完最後一份'藥'汁的相思,放下石舀,抱起一瓶無根水,“嘩”的注入了鼎內,右手一抬,隨著“哧”的一下,一縷漆黑的火焰從手掌中冒出。
火焰在出現的瞬間,周圍的空氣,有片刻的滯停,而火苗卻是“騰”的升高,變成了藍球大小的一團。
玉指輕彈,漆黑火焰“呼”的從相思手中飛入了爐中,開始如燒柴的火焰一般,發出“畢畢剝剝”,焚盡空氣的聲音,鼎內的水從平靜到冒白氣,最後似牡丹盛開,湧起層層疊疊的花紋。
而相思,卻在火焰入爐的那一刻,右手揮灑出一縷墨綠玄力,源源不斷的投入到爐中的火焰中,左手開始將未搗碎的'藥'草一樣一樣的往鼎內投放,隨著水溫的升高,顏'色'開始從無'色'到有'色'到多'色'到混的五顏六'色'的變化著。
“嘩嘩嘩!”'藥'汁一碗一碗的落入了鼎內,生澀的'藥'味開始被變混合的'藥'香所掩蓋,而隨著'藥'汁的添入,水份一點一點的蒸發,'藥''液'的顏'色'在慢慢融合後一種一種的減少,過了近一小時的時候,終於隻余下青、淺綠兩種。
快成了!
看著最後的'藥''液'之'色',相思不禁心中一喜。
“呼!”'藥'爐內的火焰猛的一閃,“砰”,一聲悶響,“哧”傳出冷水澆熱鍋的聲音後,一股黑煙衝天而起!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
瞅著鼎底的一層焦黑,相思兩眼睜的大大的,還閃有一絲爆怒。
“去你個丫丫的!我擦擦擦!”好一會兒,相思從椅子躍下,狠狠的跺了幾下地面,忍不住一隻手'插'小蠻腰,一隻手指著空中就是一頓唾沫飛濺!
去他個祖宗的!
竟然又給她來個炸爐!
今天是學習'藥'劑的第十五天,而炸爐卻已經不知是第幾十回了,僅今天就已經是第三回了!
靠了!
這不是跟她過不去麽?
從第一天到到第三天上午都是炸爐,然後就是失敗,直到第七天才煉製出第一份下品普通'藥'劑,第十三天才煉成極品青'色''藥'劑。
她只不過就是想煉製份靈'藥'劑而已經,就那麽難麽?
想她一天賦卓絕,對'藥'草、配方之類都是能舉一而反三的一絕世小蘿莉,竟在煉製'藥'劑這一門技術上這般沒窩囊!
抓狂抓狂抓狂!
她真的要抓狂了!
靠的!
再來!
她今兒豁出去了,就不信人品真會那麽差!
什麽到黃河不脫鞋,她到了黃河也不脫鞋,她要趟過去,趟不過去那就淹死水裡好了,丫丫的,淹死也比氣死的好!
洗鼎,取'藥',分析,搗汁,注水、添'藥'草、程序又一次在重複。
她不心疼材料,也不怕沒'藥'可用,反正'藥'老頭扔了幾隻戒指給她,裡面的一堆常用'藥'草,每樣份數至少都是三十至四十份的,夠她浪費的了。
可是,又在最後一步時,“砰”'藥'爐再次炸了!
再來,再炸!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丫丫的,這次再不行,老娘睡覺去!”第七次將火焰丟入爐內的相思,咬著牙狠咒了一句。
她實在已經盡力了,每一次使用地獄火煉製一爐後,她的渾身玄力都會被抽走三分之二,雖然在其後丹田內的玄力會自動從周圍吸引一些靈力以補充,但是卻也經不起她這般不要錢似的浪費。
而且,隨著她一連六次持繼的消耗,她感覺,回復的速度已經一次比一次慢,從開始重來時,她洗鼎到搗好'藥',玄力便能恢復**成,隨後一次比一次恢復慢,到前一次時恢復的部分頂多就是一成半左右。
現在麽,她洗鼎到搗好'藥'汁,大約隻恢復了一成新靈力,她的丹田內的玄力所余不足全部的五分之一,能不能撐到這一爐的最後都還很難說。
而混沌火,那就更不用說了,在第十四天準備煉製靈'藥'劑時,只是嘗試著如何控制,誰知她才剛召喚出來那麽一點兒在手心上,就差點想將她的玄力抽盡,嚇她趕緊停止了,若用的用,甭說支撐一爐,三分之一爐的時間都熬不住。
本來也可以使用炭火與魔獸晶核,可惜,那只能煉製普通'藥'劑,而她想要的是靈品'藥'劑,所以,她只能拚命。
“丫丫的,他祖宗的,你再敢給老娘炸爐,老娘便一巴掌將你拍去虛海跟魚兒同吃同住,誰不定你還能榮幸的成為某至尊的夜壺。”一邊控制著火焰,一邊往內扔'藥'草的相思,嘴裡還不忘記嘟嚷著,對著'藥'爐吹胡子瞪眼的皺鼻子。
啥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這不就是了,她煉'藥'劑失敗,將錯歸結了'藥'爐,不過,她心裡是很明白的,這跟'藥'爐無關,可是,誰讓她現在心情超不爽呢!
所以,她沒地方撒氣,隻好潑到'藥'爐上去了,總得找個替罪羊出來,要不,她還不得給自個氣暈。
可以冤枉'藥'爐,卻絕不委屈自己,她還想煉製靈'藥'劑、聖品'藥'劑,還有那早已經不知所為何物的神品'藥'劑也等著她去研究,還有人等著她的'藥'延續壽命,她可不能自己將自己給弄掛掉。
撒潑歸撒潑,罵歸罵,可正事還是一絲不敢分心的小心翼翼的進行著,'藥'草一棵棵的入了鼎內,'藥'汁也一碗碗的開始添加著。
“呼!”將最後一碗'藥'汁注入鼎內,相思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甩了甩頭,伸手抹去了流到了嘴角的汗水,然後,死死的盯著鼎內的'藥''液',觀察其變化。
一秒兩秒,自己開始在心底計時,“嗒……嗒……”,時間仿佛是在心尖上行走,她又聽到了那種鍾表擺動的聲音,時間在一點一點的流逝,鼎內的'藥'汁在一樣一樣的融合,從多種顏'色'漸漸的在變化,十余種,少到七八種,再到五六種,一路遞減著。
在過了近一個小時後,鼎內'藥'汁的顏'色'再次變為二'色',而相思,卻早已經汗如雨下,渾身如同水底撈起來似的,藍'色'衣裙緊貼在了身上,水珠隨著長長的黑發往下滑落,很快的,連烏發也濕了一大半。
蒼天啊,大地啊,'藥'神啊,求求你快點成形吧!
渾身乏力,連頭都累的暈晃晃的想思,看著那二'色''藥'劑,在心裡開始默默的褥告。
可是,'藥'爐的二'色''藥'汁,在她望眼欲穿的目光中,仍然在不緊不慢相互滲透著,一時你爭我奪的不分上下。
這裡,相思在'藥'房裡拚死拚活的拚著,而她的名義的師尊,她從來是“老頭”來“老頭”去的呼喝著的'藥'癡,卻坐在小花廳內,晃悠悠的泡了一壺茶,慢慢的在品著。
有個聰明的徒兒就是好!
不點自通,一點變透,毅力更是好的不讓人沒話說,他這做老師的,隻管偶爾去瞧瞧,再順帶的提示一下該吃飯了該休息了就好。
“又來了!”眼角瞄到牆壁的鏡子中閃過的人影,'藥'癡撇撇嘴。
“'藥'老不死,你又扔下小丫頭,一個人在偷懶了!”不消片刻,紅無情、烏雲雅、雲天長便閃進了廳內,而紅無情則是一邊嚷著,一邊卻是老實不客氣的坐到'藥'癡身旁。
“那是我老頭的福氣,”'藥'癡驕傲的眉角彎彎:“我的小丫頭徒兒聰明絕頂,用不著我老頭時時盯著,你嫉妒我!”
哼哼,氣死這個老不死最好,誰讓當初一個個都在他面前獻寶來著。
“'藥'不死,你的茶好難喝!”烏雲雅咽下自己給自己倒的茶,皺了皺眉:“你又給小丫頭下了什麽絆子了?讓她扎在'藥'房裡再也舍不得離開?”
這老頭,不初給沒少給小秋子苦吃,沒準老'毛'病又犯了。
“我老頭可是什麽都沒做,就只不過在某些無根水內添了點料而已,”'藥'癡笑的似隻老狐狸:“不會出大事兒,頂多炸炸爐,浪費點點'藥'草。”
“老不死的,你又玩這招,你就不怕小丫頭一氣隻下跑了?”一口茶剛入嘴的紅無情,禁不住“噗”的就噴了出去,伸袖子一抹水跡,狠瞪著罪魁禍首。
“'藥'不死敢將小丫頭氣跑,老娘用卷軸炸了他吃肉!”烏雲雅盯著'藥'癡,眼裡嘴裡是義正嚴辭的威脅。
“不會不會,小丫頭毅力好著呢,那可是愈戰愈勇,連我老頭都服了!”'藥'癡一陣擺手,大大的感歎了一把:“那是真正的絕世天才,用加了料的水,隻七天便成功製了普通'藥'劑,十三天製出極品青'藥'劑,若不作手腳,第一次就會成功。天才,無可比擬的天才!”
那小丫頭對'藥'劑的親和度,好的令他都眼紅了,別人用普通'藥'草能製出高出一二個品階的'藥'就不錯了,若讓小家夥來煉,高於三四個品階都不是難事。
好在是他的徒兒,否則,他肯定嫉妒的去跳虛海。
“'藥'不死,你玩的太大了!”素來話少的雲天長,**的蹦出話來:“萬一加料重了,炸爐炸出問題來,你連製後悔'藥'的機會都沒有!”
“呸呸!”'藥'癡吐了數口唾沫兒,噴火的剜著他:“胡說八道!再'亂'放屁,丟了出去跟看門狗同住!”
“喝茶!等一會去驗收,看看小丫頭有什麽成就!”烏雲雅凶了兩人一眼。
草草!
喧賓奪主!
'藥'癡對在自己地盤上還給自己眼'色'看的人的雖然很不滿,卻還是真的閉上了嘴巴,開始悶聲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