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如果,需要這種“高水平”的難度,那她真的是茶外行,如果,這也算是茶藝,那她隻好做個不懂“藝術”的“茶盲”青年。
她真的寧願不懂!
相思垂眼,一聲細若蚊哼的不滿聲響在了紅梨落的耳邊:“我不懂茶,更不懂茶藝!”
見識了明長風的“高超”水平,對於所謂的茶藝表演,相思已經失去了觀賞的雅興,雙目如不規矩的小鹿,開始四處掃描。
泰然端坐的端木家三護衛只在相思話落後,瞥了她一下,還是不語不言。
“咦?”當掃過五大世家各大勢力的貴賓席位時,看著隻帶領著本家護衛與眾人交談甚歡似的司馬秩一人時,相思不禁皺皺眉頭:那小毒娃跟那娼'婦'竟然不在!
依著席位,再次掃視了一番,還是不見。
不見了更好!省得礙眼。
巡視完了第一層的台下後,又將目光投上了主台之上的評選者席上,然後,在主評者席上隻停留了短短的一刻,便迅速轉移了視線。
七位主評當中,左邊第一位,一身紅袍如火,外表年齡約二十**,面容俊美,隻那雙眸卻深如幽海,偶爾不經意間流逝出的精光,如利劍顫人心臟。
“玄宗巔峰強者!”,相思敏銳的捕捉到了一點點一閃而逝的強者氣勢,立即判定出修為等級,那種氣息太熟悉了,跟花島那幾位幾乎是一模一樣,如一把出鞘寶劍,帶著無盡的銳氣,所向披靡,欲破蒼穹。
“小主人,那裡的幾位老怪物實力都很強!”一直躲在相思寬袖內的翡翠,自動開始冒泡泡。
“哦,有多老?”相思平靜的繼續往下勘察。
第二個,青衣如山'色',看起來比第一位略大二三歲,面若刀削,棱角分明,似乎沉澱了數百年滄桑的眼中,平靜如水,無波無紋。
直覺告訴她,這,又是一位巔峰高手!
“最少是三百歲以上,最大的約六百。”翡翠對她的態度有些鬱悶:貌似,小主人,她像不當回事兒!
“呃,有那麽老?”相思聽了終於反應大了一些。
那個穿紅袍的人,外表不到三十的樣子,如果真的是三百來歲,那他的兒孫叫他祖父或者老祖父的,不知道,心裡會不會別扭?
“四位玄宗階巔峰,其他五星以上的高星玄宗,小主人還是小心些,別招惹了,我們可能打不過。”翡翠說完閉上了嘴。
還是不能說太多的,說多了,不一定是好事。
別招惹了?
我什麽時候招惹過誰了?都是別人招惹我的好不?
這話說的,好似她就是一惹事生非的主。
雖然不滿,但也隻好認了,誰讓她天生就是那命犯指作背似的喜歡被麻煩“青眯”呢!
鬱悶的相思再次言歸正傳的開始自己的工作大計,研究幾位老怪物。
接著的這一位,從容貌上看,遠比其他數位年長,已是兩鬃染霜,臉型也是大眾臉,如她身邊的護衛端木馳與端木葉一樣,扔入人群中絕對不會引人注目,單憑他一身沉穩的氣息,相思就明白:這人,絕對不能小覷。
第四位,虎目獅鼻,正襟危坐,卻是面若堅冰,年三十有余四十不足,濃墨斷眉中透著一股肅殺,一看就知是位狠角'色'。
再後的那一位,一張長不大的娃娃臉,朱唇含笑,眼帶桃花,悠閑倚座,一身慵散之態,滿臉淡觀滿場風雲之'色'。
以後行走大陸時,這五人,能不牽涉就盡量不要與之有交集好了!
相思看後,還真是認同了翡翠的提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真不小心捅了馬蜂窩,天天被某位跺跺腳大陸地皮都會動三動的人給惦記上了,那日子,一定會過得相當的刺激。
至於第六、七的人,她只看了一眼後,就略過去了,那兩位,她認識,正是大街上見過的'藥'劑師工會的息常和那位李長老。
相思將人全部視過一回後,挺拔的俊秀雙眉又皺了起來。
她一直覺得有人在“看”她,雖然沒感受到惡意,可是,如果一直被人“研究”似的打量,她還是不喜歡的。
憑直覺,應該就是主台上的人,可是,看來看去的忙活了半天,她還是不知道是哪一個或者說是哪幾個
“老慕頭,你發覺跟落小子在一起的那小家夥沒?還真是塊奇芭!”在相思打量台上人時,台上有幾人也在研究她,一身紅袍的紅無情這會笑咪咪的聲音響在了慕祥耳邊。
靈語交流,非本人願意,其他人想聽也無從聽起。
“老家夥,你那孫子,個'性'還真像你!”慕祥看了看競逐上的紅衣少年,大是讚賞,而看著那白袍子的小人,心裡卻只有讚歎了:“那小娃娃,靈識很強,很有意思!”
“我那孫子,可惜就是太倔了一些。”紅無情微不可察的歎息了一下。
“你們兩個老家夥,有沒發現那小娃娃的奇特處?”他倆正聊著,坐第三的月連城的話亦響在了兩人耳邊。
“月老頭,你發覺什麽了?”紅無情瞪了瞪老眼,這廝除了對卷軸感興趣外,啥時也開始注意人了?
“靈識敏銳,小不點一個,卻看不出修為等級,你們沒發現?”月連城丟了個白眼給幾人,大有如果連這也沒發覺,你們全白活了幾百歲了!
“咦?看不出修為?”紅無情、慕祥放出靈識一感應,兩人你望我我望你,數幾十年數百年都古井無波的眼裡出現了一絲驚疑。
相思突然感覺背心涼了一下!
又被人“偷看”了?迅速抬頭,看向主台,目光似不經意間從那幾位座處一飄,然後,“刹”的一下就定格了在某人身上……
呃?這紅袍子的人,眼熟!
扇了數次如蝶翼般的長睫'毛'後,又回頭將抱著自己的人臉仔細端詳了幾遍,然後,伸手從戒指中取出一面小巧的鏡子,舉到了紅梨落的眼前。
“嗯,眉形像,鼻子相似,輪廓更是神似,”相思一邊對著主台上的人看,一邊對照著鏡子裡的人做比較,得出的結論是:應該,可能,兩人有血緣關系!
“小千雪,你想看紅衣哥哥,直接回頭就好,”紅梨落看看鏡子裡的自己:“我又不收你錢,哪用得著辛苦的用鏡子偷看。”
臭美!
不過相思暫時不跟他論這個,指指鏡子裡他的臉,又看著主台評選台上的紅袍人,烏黑的眼睛,滴溜溜的'亂'轉著:“紅衣哥哥,你跟那個紅袍子的老頭好像!”
“真的,很像嗎?”紅梨落含笑輕問。
“嗯嗯,很像,七分神似!”相思點頭。
“那是正常的,他是我祖父。”紅梨落的聲音響在了相思耳邊,這次,他用的亦是靈語,可惜,相思修為不夠,還不能用。
啊?!
祖父?!
外表看起來相差不足十歲,兩人站一塊兒,倒像一對兄弟,如果論禮時,紅梨落的向那麽俊美的一個人行禮,稱“祖父”,她怎想怎覺得有些滑稽。
“不奇怪的,我祖父不到七十歲時便突破了玄宗階,保持容顏不老不過是小事一樁。”紅梨落看她滿面臉驚訝'色',又給解釋了一回:“祖父很少離開常青學院,沒想到他會出席茶會。”
“紅衣哥哥,你祖父姓什麽?”相思一聽“常青學院”,立馬來了精神。
“姓紅啊!”他姓紅,祖父當然是姓紅了。
姓紅?她記得有人跟她說過,常青學院有位姓紅的長老,那是一位相當有個'性'的人。
紅……紅……
“紅無情?”想起名來後,相思差點脫口而出,然後趕緊捂了嘴,以免再次一不小心就吼出聲來,烏溜溜的'亂'轉著的雙眼也瞬間轉移目標,定格在了紅梨落臉上。
紅無情,常青學院最具資格的長老之一,卻是五大世家紅氏家族人,因獨獨鍾愛於茶,人稱“茶癡”,跟另一個她準備要找的人合稱為“常青雙癡”。
“紅衣哥哥,你真是紅家人?”相思眼都舍不得眨的盯著他。
她已經聽說了他在一年多前的“壯舉”,一口氣乾掉紅氏二十人的轟動事件。
“不是!”或許曾經是,但現在,將來,他永遠都不是五大世家的紅氏族人!
不是麽?其實是誰家人都不重要,她知道他是自己的朋友就夠了。
“那,上面的人你都認識?”相思轉了個身,側坐,準備聽聽都是些啥厲害人物,至於表演什麽的,一邊去,她懶得浪費時間。
“嗯,基本上知道,”紅梨落將相思挪移一下,給她一個最舒服的位置:“我祖父身邊的是冒險工會的總會長慕祥,第三位是卷軸師工會的前任會長月連城,第四位,煉器師工會客聊茜香人氏南朝,第五位,流浪的'吟'詠詩人蒼天笑,後兩位你認識。”
紅梨落將後兩位也直接丟失入無視的黑名單中。
“這些人中,你最需小心的也是最後的那位李長老,他是伽思李氏世家人,為人小氣、陰狠,手中握有大量巨毒'藥'劑。”
翡翠還真是未卜先知,這些人,真的是大大的不能招惹!
紅梨落每說出一個人的名字,相思的背皮就“咻”的緊繃一下,待一一介紹後,她的背皮已經成了**的鋼板。
常青的長老,冒險工會的總會長,卷軸師中的領軍人物,煉器師的代表,自由詩人,再加上'藥'劑師工會的兩個,大陸各大熱門職業的人竟全齊了!
人的名兒,樹的影兒,這些人,尤其是前五位,沒有半個省油的燈,隨便有一個在這裡,就沒人敢生事非,這會卻是坐了一排,這聖蘭帝國的茶會,還真是腳盆洗臉……面子大!
這是那啥那啥的說法,叫群英會,還是名人大會粹?
“小千雪,今年的第一場比試馬上要開始了!”相思正在顰眉想著以後如何盡量遠離這堆大人物,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時,紅梨落的話又再次響起在她耳邊。
“哦!”相思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再次換了個坐姿,正面主台。
所謂“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相思因為看了那超沒意思的一場表演,在她心中,茶會形象早已經打了折扣,所以,對即將開始的海選比試,她沒多少熱情。
就在她與紅梨落兩人竊竊私語的進行密談時,最後一位茶靈東方亮早已經表演完畢,場中的圓形'露'台再次發生了改變,至邊沿約二十丈的那寬近約五十丈的一圈,在無聲無息中整體下沉,'露'出一圓環形空洞,約'摸'過了十來秒的時間,沉下去的圓圈又再次回歸原位,上面均勻的羅列了一圈桌、椅和火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