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言的眼神頓時就暗沉了下來。

  金絲絲沒有再說話，徑直邁步離去，可還沒有走出幾步，景言的聲音又在她的背後響起。

  “絲絲，蘇墨對你是愛還是佔有欲，你自己真的清楚嗎？”

  金絲絲的腳步一頓，臉色越發地蒼白，她的貝齒死死地咬著下唇，然後，才慢慢地吐出了幾個字。

  “我清楚。”

  再然後，她依舊堅決地走了。

  景言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他輕輕地勾了勾唇，無聲而悲涼地笑了。

  金絲絲沒有回去休息室，她自己悄無聲息地從秘密通道走出了帝王大廈。

  記者已經全部散去，沒有人敢再盯著她說她半句壞話，只剩下那些依舊憤怒的粉絲們，一聲一聲地為蘇墨叫屈。

  她混在人群裡，看著那些粉絲們舉起的大大牌子，拉起的長長橫條，上面那特大號的字，無一不是在譴責著她金絲絲。

  說她水性楊花，說她一腳踩兩船，說她對不起蘇墨的深情。

  她看著看著，忽然就笑了，笑得眼淚都溢了出來。

  曾經的幸福仿佛變成了此刻的猙獰，破碎不堪的，一一侵蝕著她的心。

  她和蘇墨，怎麽會走到這一步。

  走到互相傷害，互相猜忌，互相不信任的這一步。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明明回國之前，她還能興奮地和他計劃著，他們的蜜月旅行想去哪兒，她工作了這麽長時間，一樣要好好休息個夠。

  他還溫柔地笑著，神秘兮兮地告訴她，等她回來，就會給她一個驚喜！

  甚至他們都談論到了他們的新家，要怎麽布置，多少個房間，什麽家具，怎麽擺設。

  蘇墨還告訴她，她的婚紗，他請了世界上最著名的婚紗設計師，為她設計了最獨一無二的婚紗，要她成為全世界最漂亮的新娘。

  那樣的幸福，仿佛還在眼前，可是她伸手一觸，瞬間破碎，只剩下滿滿的狼狽。

  多可笑。

  剛才景言問她，蘇墨對她到底是愛還是佔有欲，她自己到底清不清楚。

  在那一瞬間，她的心真的是迷茫的。

  她明明該肯定地選擇第一個答案。

  但她居然無法斬釘截鐵地回答景言這個問題。

  如果她和蘇墨之間真的是愛情，那為什麽他們的愛情如此不堪一擊？

  可如果不是……

  不！絕對不可能！

  蘇墨是愛她的，這一點她不能再懷疑他的真心。

  他現在說這樣的話來傷她，只是因為他在氣頭上而已，他不會不愛她的。

  蘇墨到底愛不愛她，她自己是最有資格說話的人，她能夠感覺到的，不能因為出現了一點矛盾，就懷疑他根本就不愛她，那樣對他不公平。

  可是腦袋裡，瞬間又橫插、入了一個畫面。

  在那個原本應該屬於他們的教堂，蘇墨和碧玉站在一起，碧玉衣衫不整，渾身觸目驚心的痕跡，楚楚可憐的訴說著她和蘇墨之間的愛情，而蘇墨冷冷地站在一旁，嘲諷得反問……

  她的堅定，似乎又有點搖搖欲墜的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