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底滿滿的都是不可置信，她的手顫顫巍巍地指向金絲絲，聲音幾近崩潰，“金絲絲……你懷、孕了？是……那個蘇墨的……小孩？”

  “媽……。”

  除了知道金爸爸死訊的那一刻，金絲絲真的沒有見到金母有如此情緒激動尖銳的時候，她看著她肚子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和害怕，更多的卻是極致的憎恨和陰鬱。

  這種眼神，真的是生生地把金絲絲給駭住了。

  哪怕是當年有多麽的艱辛痛苦，金母都能咬牙把她一個人拉扯大，她的眼裡，從來都是慈愛萬分，沒有絲毫怨恨和不忿，可是如今……

  “說！”

  金母見金絲絲遲遲不語，她眼底最後的一絲希望都已經流失掉，卻還是執拗地想要一個答案。她還是希望從金絲絲的嘴裡吐出個不字。

  這個孩子即使是阿貓阿狗的，都好過是蘇墨的！

  可自己的女兒，她又怎麽會不懂。

  哪怕她不說話，哪怕她不承認，哪怕她只有略微的一個小小的表情，她都已經知道答案。

  她的女兒，真的懷了仇、人的孩子！

  在那一瞬間，金母忽然感覺到呼吸困難，心臟處仿佛點燃了一個巨大的炸彈，炸的她的心口痛得叫不出來。

  她不由地一手捂住心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臉色一點一點地變得鐵青。

  金絲絲看著她驟然變得鐵青的臉色，頓時嚇得臉色發白，金母本來生下她身體就已經受損，後來又因為家裡橫遭巨變，如果不是因為還有個幼小的女兒，她早就撐不下去要和她的丈夫一起去了。而為了把金絲絲帶大，她只能到處找工作賺錢，還要一邊東藏西躲的躲避那些追債的流、氓，一點一點地把她的身體給耗盡，僅僅剩下一個軀殼支撐著。

  醫生老早就叮囑過，她一定不能再操勞，也不能再受刺激，不然她的身體最後那強撐著的骨頭，會瞬間散架！

  到時候……恐怕生命也就走到了盡頭！

  “媽……媽……你怎麽樣了，你別嚇我！白先生，快看看她，快救救我媽！”

  饒是White再鎮定此刻也被嚇了一跳，金母來勢洶洶的，沒想到說倒就倒，不過向來的醫生經驗讓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他上前一步，就要扶著金母躺到床、上去檢查，卻沒想到，金母硬撐著，居然一把打開了他的手，反而抓向了金絲絲。

  她的手用力地抓在金絲絲的胳膊上，那手臂削瘦得，仿佛只能看見骨頭，她的五指扣在金絲絲的手上，骨頭勒得生疼。

  “絲絲……。”

  “媽……。”

  金絲絲一手覆上了金母的手，絲毫不在意自己手臂上的疼，一臉的擔憂焦急，“你先別說話，讓白先生給你看看！”

  “不！”

  金母氣若遊絲的，口吻卻是極其堅定，她就這樣定定地看著金絲絲，努力地，一個字一個字地，慢慢地吐了出來。

  “把……孩子……打掉……答應……我！”

  金絲絲的動作，頓時僵硬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