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學厚眯著眼,笑容可掬,看起來和藹可親,他微笑道:“大家靜一靜,都是學院的同事,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沒必要把氣氛弄得這麽緊張嘛,再說,現在學員代表們還在場呢,你們鬧成這樣,不是讓學生們看笑話麽?好了,都平靜下來,慢慢討論這個問題。”
劉學厚身為西鼇院的教導主任,在帝風學院任職已超過400年,堪稱是半個元老級的人物,德高望重。
見劉學厚說話了,董斌、楊基升等人這才有所收斂,冷哼了一聲,將這件事踢給了黃萬仲來處理。
黃萬仲眉頭緊鎖,掃視了一圈,面『色』不愉,沉聲道:“關於孫言同學在入學時,遭遇的這兩起不公正待遇事件,確實是你們普通部學生處工作上的重大失誤。不過,我相信這應該是工作上的疏漏造成的,再加上孫言同學大度,並沒有提出申訴的意思,那可以考慮從輕處理。等寒假結束,開學的時候,院部會公布相關的懲罰措施。”
聞言,在場的兩位普通部老師不禁松了一口氣,暗道,這份工作總算是保住了,至於懲罰措施,到時候徹查起來,怎麽也不會查到他們頭上,那都是許家搞出來的事情。
說完這些話,見在場的監考官員們欲言又止,卻是沒有人再提出異議,黃萬仲點了點頭,準備宣布這場總結會議圓滿結束。
可是,恰在這時,坐在劉學厚身旁,他的秘書鄭磊卻突然說話,打斷了黃萬仲的宣布。
“請等一下,我有一些事情要匯報。”鄭磊突然說道。
黃萬仲板著臉,不悅道:“既然有事情,為什麽不早點匯報,偏到等到現在?不清楚會議的流程麽。”[
按照這場總結會議的流程步驟,會議進行到中間,那是各院教導主任秘書發言的時間。鄭磊那時候不匯報,偏偏要等到現在,這樣逾越的行為,黃萬仲說話當然不會客氣。
雖然身為劉學厚的秘書,在帝風學院有一定的地位,如果在社會上,鄭磊更是精英中的精英,但是,在座的一群監考官員們,除了普通部的那兩個老師是九級大武者,其他可都是重鑄武基的武學大師,單是這一層身份就極為尊崇,又豈是鄭磊能夠比擬的。
旁邊,劉學厚也皺起眉頭,不愉道:“小鄭,有什麽事,你難道不會早說嗎?偏要等到現在。”
見一雙雙眼睛投注過來,目光凌厲,鄭磊卻是臉『色』平靜,肅然道:“報告黃主考官,這件事說出來,影響太惡劣。我是考慮再三,方才決定匯報的。”
“哦?”黃萬仲眉頭微皺,頷首示意鄭磊繼續。
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鏡,鄭磊站起身,向在座的各位鞠躬,沉聲道:“孫言同學入學後,除了遭遇到這兩件不公正的待遇外,之後還遭遇到了更為惡劣的事情。據我了解到的可靠情況,孫言同學曾向99個學生協會組織提出申請,來獲得繼續求學的最低學分,但是,最終他卻被99個學生協會組織拒之門外。”
說著,鄭磊打開光腦,調出相關資料,展示給在座的各位瀏覽,光腦裡有數十份學生協會組織的申請報告,這些報告的末尾皆是“不予通過申請”的審批。
看著這些未通過的申請報告,在場所有人的臉『色』冷了下來,整個會議廳的氣氛頓時一涼,冷颼颼的,猶如外面的冰點氣溫。在座的那兩位普通部老師,則是面『色』蒼白如紙,冷汗順著臉頰,如雨一般滑落下來。
事情大條了
會議桌首位上,黃萬仲臉『色』木然,陰雲密布,不言不語,只是默默頷首示意,讓鄭磊繼續說下去。
鄭磊展示完這些資料,又道:“除去這些,我還得到一個觸目驚心的消息,在新生入學的萬道山野外競速中,孫言同學應該是當之愧的第一,卻被人扭曲事實,將他的名次硬生生降到了第十名。”
旁邊,劉學厚微微皺眉,淡淡道:“哦,小鄭,這個消息是誰告訴你的?可靠麽。”
“是我們西鼇院的二年級生,孟東王同學。”
在座的各位立時恍然,對這個消息確信疑,奧丁孟氏的成員,可是從來不屑於說謊來扭曲事實的。
環視一圈,鄭磊站直身體,不卑不亢,沉重地說道:“因此,關於孫言同學的入學遭遇問題,定『性』為普通部校方高層的工作失誤,我覺得是不確切的。我認為,孫言同學入學後遭遇的這些事情,都是有預謀的,其目的,就是將孫言同學趕出帝風學院。正如董斌教授說的那樣,大家都是帝風學院的同事,抬頭不見低頭見,但是,這件事我不敢隱瞞,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匯報給黃主考官。”[
轟…,在座的那兩個普通部老師隻覺腦子一陣轟鳴,手腳冰涼,當場癱在座位上。鄭磊這番話一說出口,這件事就徹底的大條了,再沒有斡旋的余地
“嗯。”
劉學厚點了點頭,轉頭看向孫言,『露』出和藹的笑容,輕聲道:“孫言同學,鄭秘書說得這些話,全部屬實麽?”
孫言張了張嘴,想及剛入學時,自己為了那50學分,真是不眠不休,絞盡腦汁。不由的,孫言臉上『露』出回憶之『色』,想及38號演武場的奇遇,想及風鈴雪的臨別贈技,想及白獄星上的種種遭遇,想及水簾晴的不離不棄,想及好友們的加油打氣,想及林冰嵐的絕代風姿,想及辰清漣臨別的回眸……
一時間,孫言身上流『露』出一股沉凝的氣度,這是只有經歷過大起大落的人生,方才能沉澱出的特質。
少年略帶苦澀回憶的深邃目光,已經給了在座眾人最肯定的答覆,頓時,在座的諸位監考官員們兩眼噴火,這還僅是剛入學時遭遇的各種不公正待遇,那之後呢?
燕天華、趙九辰、白祖武等人也是面『露』憤慨,孫言的實力出類拔萃,有目共睹。這樣卓然的絕頂天才,竟會遭遇這樣的不公正待遇,那難保類似的事情不會發生在他們身上。
旁邊,龍平安則是添油加醋,將孫言以前遭遇的種種說了一遍,那可憐的處境經歷,當真是聽者傷心,聞者流淚。
砰
劉學厚大手一拍桌子,一聲轟鳴傳出,這張鐵楠木製成的桌子跟著發出一陣呻『吟』,仿佛快要散架一樣。
“好啊蓄意將咱們帝風學院的好學生踢出學校,說,誰指使的”劉學厚一改平時的笑容可掬,憤怒咆哮。
會議廳裡在座的眾人,包括黃萬仲在內,皆『露』出冷肅的神情,教學工作上的失誤是一回事,而蓄意將一名頂級天才趕出學院,那就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情況了。
工作失誤,那是很常見的事情,誰工作上不會出現紕漏呢?對待這種情況,院部一般都會內部處理,從輕發落。
可是,蓄意將學生趕出學校,並且,這名學生還是一名絕頂天才,那就是極為惡劣,觸及學院底限的重大事件了。
一所學院最看重的是什麽?歸根到底,還是培養出的學生,將來能有出『色』的成就,也即是良好的生源。帝風學院為何開設精英三院,就是為了更好的培養學員,期望那些武學天才們打好基礎,將來攀登至武道至境。
類似孫言這樣的學員,能在百年來最鼎盛的這屆新生全院大比中脫穎而出,一舉擊敗眾多對手,獨佔鼇頭。這樣出類拔萃的少年武者,將來的武道成就至少是武學大師,這幾乎是十拿九穩,鐵板釘釘的事情。
將這樣一名學員蓄意踢出學校,這是什麽行為?這是在動搖帝風學院的根基,惡劣、卑劣到極點。
黃萬仲臉『色』陰沉至極,他身上湧出一股濃烈的氣息,籠罩住整個會議廳,注視著那兩個普通部的老師,低沉道:“鄭秘書說的這些事,都屬實麽?”
“黃助理,不關我們的事啊”
“是啊我們並不知情啊”
這兩個普通部老師駭得手腳發軟,他們深知這件事一旦鬧開,那後果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忙不迭的撇清關系。事實上,這事也確實和他們關,他們可不想背這個超級大黑鍋。
“你們是普通部學生處的骨於,竟然說毫不知情,都是吃於飯的麽?”劉學厚主任兩眼一瞪,不依不饒的開罵。
這時,東凰院的董斌教授輕咳一聲,抬手壓了壓,示意道:“黃助理,劉主任,關於這個事件的徹查和處理問題,我們還是容後再議吧,現在學生代表們都在場,咱們還是注意一下影響。我覺得,當務之急,孫言這位同學不適合再待在普通部,應該把他調到咱們東凰院就讀,那裡才是他今後三年多的歸宿
此言一出,在場的一群人臉『色』齊齊一僵,暗罵,好你個董斌,終於忍耐不住,顯出狐狸尾巴了吧。哼想當我們面搶學生,你還不夠資格。
潛龍院的楊基升教授臉一板,道:“董斌教授,你這是什麽意思?精英三院的招收學員,向來是本著公正、公開、公平的原則,憑什麽孫言同學就該調到你們東凰院?咱們潛龍院就沒資格教他麽?別忘了,現在的林冰嵐同學還就讀於咱們潛龍院呢,按照師資力量來說,孫言同學最該調到我們這邊就讀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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