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休書,死也別想!無能為力! “軒兒怎麽了?!”凰天爵一把抓住了唐展葇的手,因為急促呼吸都艱難了起來,抓得唐展葇手都有些疼。
唐展葇還沒見過凰天爵這麽緊張,控制不住的心中很是不滿,一樣是他的孩子,為什麽凰天爵就沒有將這種在乎的情感放在懂事聽話的大郎二郎身上?而是將在乎的情感放在了那個霸道野蠻的小孩身上?
不過就算心裡有所不滿,唐展葇也不會說出來,每一個人的感情不同,付出不同,自然在乎的就不同了。她說道:“是天花,凰軒也出痘了。”
這話在凰天爵的心中無疑的掀起了滔天巨浪,凰天爵的臉色眨眼間就蒼白起來,人也劇烈咳嗽起來。唐展葇連忙給他順氣,可是要他怎麽將這口氣順過來?凰軒,那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刨去嫡庶之別不說,凰軒是他的長子,是他真真切切滿心期盼著降生的孩子,是他母親在閉眼之前能安心的留下最後一抹微笑的希望。
天花,這個可怕的詞語落在這個對他來說重要的存在的身上,讓凰天爵怎麽能不色變?他平日裡談不上多寵愛凰軒,甚至是連一個笑容都會吝嗇給予孩子,但是那不代表他不在乎,他若不在乎凰軒,也就不會有徐側妃的今天還活在這個世上。他對徐側妃一面是愧疚,一面又何嘗不是擔心孩子沒有了親娘會被虐待?
可是苦苦維持,到了今天,他的兒子卻也要離他而去麽?
“唐展葇!王妃娘娘,我給你跪下了,我知道你能醫治天花這種病,你救救我的兒子啊,我給你下跪了,以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錯,你想要怎麽樣都好,懲罰我吧,你懲罰我吧,讓我死活都隨你了,只求求你,不要將我們之間的恩怨牽連到軒兒的身上,他還只是個孩子啊,他還這麽小,你看看他啊,求你了,救救他吧!”徐側妃在外面嚎啕大哭,聲嘶力竭的哭喊。
“葇葇!你救救他!”凰天爵也在徐側妃那尖銳的哭喊中回神一般,忽然就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看著唐展葇,緊緊的抓著她的手不放,滿眼的期望之色。
唐展葇卻也跟著面色大變!
她終於真真正正的感覺到了那背後之人的用心險惡之處!一個兩個的都來讓她救,她救了也許不會有人感謝她,但是她不救或者救不活就一定會有人記恨她,而這兩個來求救她的人偏偏都是和她有過節的人,一旦她真的伸出援手兩個孩子卻還是死在了她的手中,那麽她就真的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這是要將她往火坑裡逼,要讓她麻煩纏身,惡名流傳呢!
到底是誰這麽險惡的用心?唐展葇現在想明白了,卻也恨的牙癢癢!她看著凰天爵,那蒼白的臉色上有失落和希翼糾結在一起,讓她這麽拒絕?
“凰天爵,我不是一個大夫,你也知道我一直是不學無術的,根本不懂醫,就連大郎和二郎我也並沒有醫治,你一直都在的啊,你難道不知道麽?如此,你還要讓我給凰軒醫治麽?”唐展葇冷冷的問道,就連目光都跟著冷了下來。
凰天爵卻比她更冷,她的目光裡是有失望和疏離麽?他在做什麽?竟然昏了頭腦,忘記了葇葇根本不懂醫術的,而且也確實沒有什麽神奇的手段,除了給孩子們喝綠豆水之外。
凰天爵冷靜下來之後心也跟著猛地沉了下去,唐展葇並不會醫治天花,是誰告訴徐側妃唐展葇能醫治天花的?被徐側妃這麽一鬧騰,恐怕對葇葇的名聲會很不好。難道這又是徐側妃的詭計?凰天爵已經不再相信徐側妃了,如此一想再看唐展葇的時候眉宇間竟然帶上了歉意,柔聲道:“葇葇生氣了?是我剛剛太著急了,凰軒畢竟是我的兒子,從來沒有給他太多的疼愛和關注,才會失態的。”
唐展葇差點沒冷笑出來,什麽叫凰軒畢竟是你的兒子?難道大郎二郎就不是你的兒子了麽?
可是凰天爵那落寞的神情裡卻有難掩的悲傷,她又忍不住的軟了心腸的道:“我可以去看看他,他的狀況如果和大郎的一樣那麽就可以救,如果和大郎的不一樣,而大夫們也說危險的話,那你就不能怪我不救他,因為我只是一個普通人,醫治天花那麽逆天的事情我做不到。”
“還有,我把醜話說在前頭,我做事全憑良心,不對人事,我都會盡全力,如果有什麽差錯希望你能夠擺正心態來看待問題,不要到時候又給我一巴掌罵一句陰毒婦人,說我是惡毒的繼母就好!”唐展葇將手從凰天爵的手中抽出來,站起來居高臨下的冷漠的道。
她不是一個會翻舊帳的人,她軍人的性格實在讓她無法做出來那麽斤斤計較的事情,但是有些話必須先挑明了,天花這東西的可怕她沒有真正的經歷過,因為後世已經有了疫苗,完全控制了天花,可是古代,天花就是絕症,這種烈性傳染病誰敢保證就能治好?她不希望到時候出了麻煩什麽人都將過錯怪罪到她的身上,尤其是讓她給那孩子‘醫治’的凰天爵。
凰天爵臉色也有一絲的扭曲,嘶啞的嗓音裡難掩的怒意與自嘲:“唐展葇,在你的心裡,本王就這麽的不明事理麽?”
唐展葇一挑眉,卻是毫不避諱的道:“有些事情和明事理無關,如果你已經先入為主的認定了我不是個好人會害你的孩子,那麽他們一旦有什麽問題,你第一個要怪罪的人不就是我?咱們還是把話說清楚講明白的好,畢竟咱們也沒有太大的關系。”
凰天爵被唐展葇的態度和話刺激的一身冷氣不受控制的釋放出來,眼角眉梢似乎都凝結了冰霜一般的看著唐展葇,咬牙切齒的冷冽道:“沒有太大的關系?本王和你算不算共同進退?算不算出生入死?算不算患難與共?這樣的關系你說關系不大?好!就算之前的那些都是狗屁,都是關系不大!那麽,你是本王的妻子,這是你無法改變的事實,就這一點,我們就要在一起一輩子,這樣的關系,你敢說不大?!”
凰天爵最後一句咆哮著出口,震得他心都疼了,可是這點疼算什麽?他很慌張,他知道之前說錯話了,卻怎麽也想不到一句錯話卻讓她態度轉變的這麽快,竟然眨眼間就要和他沒有關系了麽?他怎麽能允許?怎麽能允許她將他刨除在她的心門之外?怎麽能允許她將他當成是一個外人?他第一次這麽的不能忍受一個女人將他剔除在生命之中,這感覺強烈的甚至超過了對兒子的緊張。
“凰天爵!你說過會給我自由的!你答應我了會給我休書的!這樣早晚也是分道揚鑣的關系,怎麽算得上關系大?”唐展葇也忍不住的大聲喊了出來,她眉目裡都是氣憤和嬌蠻。
“哼!你要自由,本王可以給你,本王說過,以後你要做什麽闖禍也好,作亂也好,只要你活得自在開心,什麽事情本王都給你扛著,但是休書,你休想!”凰天爵冷冷地說道,但直直的看著唐展葇的眼睛裡卻有滿滿的怒氣。
都這種時刻了,她竟然還想著休書?難道她的心裡就一點麽有他?每一個家給丈夫的妻子,整顆心裡不是應該都只有丈夫麽?當然,唐展葇是個異類,她本身就是桀驁不馴的,他也不能強迫她立刻就愛上他,可是他想要離開他,想要休書,死也別想!
凰天爵從來敢作敢當,敢想敢乾,他就是要她,就是要!!寧可做一個言而無信的小人也不會放開她!
“你!你怎麽能這樣?!你說話不算話,凰天爵你真無恥!!”唐展葇怒吼,氣得瞪圓了眼睛看他,胸/脯氣得都急促的起起伏伏。
鳳眸猛地睜大,整張臉似乎都冷硬了起來,凰天爵獰笑道:“你也不是第一天見到這樣的本王了,葇葇,本王想要的,死也不會放開的。”
尤其是你!!!
唐展葇被凰天爵那突然的變臉和意味不明的話語驚了一下,氣得還想要咆哮,可是門外徐側妃卻不給她和凰天爵說明白的機會,徐側妃鬼一般的嘶吼哭鬧,聲音大的整座王府都能聽見。
凰天爵不再讓唐展葇去看那個孩子,如果那個孩子是讓他和唐展葇關系破裂的存在,那他還真是會很掙扎。
凰天爵能沉住氣,但唐展葇不行,她決定之後再和凰天爵算帳,於是重重的冷哼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她剛出門,卻沒看見凰天爵竟然是由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臉色都已經不是慘白而是幾乎透明了,連臉上的青色紋路都看得清楚。他懊惱的看著門口,煩躁的閉上雙眼,這個家,果然是要清理了,實在是麻煩不斷,這種情況如果再多發生幾次,那他別說和唐展葇的關系好起來,恐怕用不了幾次就會因為亂七八糟的事情和他冷傲慣了的性格而徹底破裂。
只是軒兒,那個孩子,怎麽能讓他不在乎……此刻他也只能期待凰軒的症狀是和凰念言的一樣,那樣,他相信以唐展葇的性格一定能真心相助。
徐側妃看見唐展葇走出來,整個人精神一震,眼中卻有憎恨的惡毒光芒流轉而過。她是想要兒子好起來,卻也想要用兒子來讓凰天爵心軟,她知道,這麽多年來因為她的存在讓讓兒子多受到王爺的冷落,但她也知道凰天爵是在乎她兒子的,這麽多年來也是因為她有這個兒子而讓凰天爵一直還會到她那裡去坐坐。
是啊,只是坐一坐,在女兒生下來之後凰天爵就再也沒有碰過她,女兒七歲,凰天爵就七年不碰她,若不是這幾年那幾個踐人嫁進來後有了凰念雲和凰念諾,還有這幾年凰天爵的身邊總有一些女人的環繞,她都要以為凰天爵是不舉了呢。
可是沒想到她的哭訴和凰軒的重病,卻沒有將凰天爵引出來,這讓她在濃濃的失望的時候,也是狠狠的痛恨起來,憑什麽她在傷心難過的時候,唐展葇這個踐人卻可以和她心愛的男人同床共枕?
凰天爵,你好不公平!!
“孩子在哪裡?”唐展葇真是厭惡死了徐側妃那邋遢惡心的一面了,冷冷的道。
“在這在這,你一定要治好軒兒,一定要治好軒兒!”徐側妃強忍著將唐展葇的臉剜一個洞的衝動,讓下人將凰軒抬過來。
凰軒這個孩子太胖了,並且感染了天花,沒有人敢碰他,這還是找了幾個身強力壯的中年男人抬著的。
唐展葇掩住口鼻眯著眼睛去看凰軒,凰軒的臉上有幾個痘了,並且其他地方有很多疹子,看上去和凰念言那時候有很大的不同,唐展葇心裡咯噔一下,但她不能輕易開口,而是讓大夫立刻診脈查看。
“回稟王妃,軒少爺的症狀卻是天花無疑,但是軒少爺的痘已經多了起來,並且沒有絲毫好轉的征兆,和言少爺還有鴻公子的狀況截然相反,軒少爺的狀況實乃……凶險至極!”老大夫醫術了得,檢查之後沉重的開口。
他這一番話算是確認了唐展葇心中所想了,唐展葇的臉色很難看,凰軒這不是凰念言那樣的間接種痘,而是真真正正的就是得了天花,傳染性極強的,而且看著孩子燒糊塗的樣子恐怕是……凶多吉少的!
人們出現了小幅度的恐慌,若是在以前那此刻人們一定是驚恐的立刻逃跑了,但是畢竟唐展葇手中活下來了兩個孩子,現在還有可能有第三個活下來的鴻公子,讓人們對天花也不是那麽太恐懼了。
“王妃,要盡快將這位小少爺隔離,不能再在這裡了,多一刻都十分危險啊。”老大夫急急忙忙的說道。
唐展葇立刻下令將凰軒抬回他自己的院子去,所有人立刻將衣服換掉燒掉,清潔整個院子,一系列的命令下來,讓不太恐懼的人們更加的緊張了。
而徐側妃卻愣了一下之後顫抖的道:“王妃?怎麽樣了?你能救軒兒的吧?是吧?”
唐展葇看著那一直跪在地上的徐側妃,不管這個女人多可恨可那個孩子是無辜的,但她,真的不是神醫,對於這種只知道預防不知道醫治的疾病,除了讓那些大夫盡力醫治之外,她真的是無能為力。
“抱歉,我愛莫能助!”聲音,是沉重的,唐展葇的心也是沉重的。
徐側妃愣住了,好半晌過後忽然整個人瘋了一樣朝著唐展葇尖叫著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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