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七)搶婚者
哈薩克汗國建立後,吸引了周鄰大量遊牧部落紛紛前來加入。隨著汗國的壯大,到15世紀末,一個有共同名稱、共同語言、共同地域、共同經濟生活和表現於共同文化上的共同心理素質的穩定的哈薩克民族最終形成。到1589年,哈薩克人及其分布地區已區分為三個“玉茲”(血緣的部落聯盟):即大玉茲、中玉茲、小玉茲,即清代文獻中的右、左、西三部。其中的中玉茲(哈薩克斯坦中部地區)和大玉茲(七河流域)臣服於準噶爾部。而小玉茲(西哈薩克斯坦)則於1731年被沙俄吞並18世紀中葉,清朝平定了準噶爾部叛亂,解除了哈薩克來自準喝爾的威脅。哈薩克三玉茲先後表示歸順清朝,特別是中玉茲和大玉茲,與清朝的關系更為密切。
18世紀中葉起,沙皇俄國開始不斷侵略中國,並侵入哈薩克草原和原屬清伊犁將軍管轄的巴爾喀什湖以東、以南地區。從1864至1883年,沙俄以訛詐和軍事威脅手段,迫使清政府簽訂一系列不平等條約,按照條約中“人隨地歸”的規定,侵佔了原屬中國的哈薩克族及其居住地區。面對俄國入侵,哈薩克族人民曾和新疆各族人民一起為維護祖國統一,反抗沙俄侵略做出過重要貢獻。19世紀後半葉,沙俄以武力征服中亞,強迫清朝政府簽訂一系列不平等條約,割佔中國西北大片領土,使大批哈薩克牧民遭受到殘酷統治。哈薩克人民不畏**,多次起義,沉重打擊了沙俄在中亞的統治。
第一次世界大戰使沙俄最終垮台,新上台的蘇俄政權雖然表面上宣布放棄沙俄侵佔中國的領土,但實際上絲毫沒有放棄一寸哈薩克的土地,蘇俄在西進波蘭和南下土耳其受阻之後,便將侵略矛頭轉向了東方,遭到了中國的有力反擊,在中國和日本的聯手打擊下,蘇俄不但在中、東西伯利亞吃了大虧,而原來強佔的哈薩克土地,也被迫吐了出來。
由於哈薩克距離北京過遠,交通和信息傳遞都很不方便,對收復哈薩克故土一直非常關心的楊朔銘想要親身了解這裡的情況,因此才乘座飛艇不遠萬裡前來到了這片垠的大草原。
哈薩克人生活的土地面積相當於整個西歐國家面積之和。其范圍橫跨亞歐兩洲,從西部的伏爾加河下遊到東部的阿爾泰山長,從北部的西西伯利亞平原直到南部的天山山脈。東南連接中國新疆,北鄰俄羅斯。昔年的哈薩克汗國通過裡海可以到達阿塞拜疆和伊朗,通過伏爾加河,頓河運河可以到達亞速海和黑海(並非完全內陸國),是世界上面積最大的半內陸國,名為內陸國,其實可以到達外海(伏爾加河-黑海-地中海-大西洋)。
哈薩克斯坦地形複雜,特點是東南高、西北低,大部分領土為平原和低地。西部和西南部地勢最低。裡海沿岸低地向南朝裡海方向逐漸下降,哈薩克東北部有大片低地,它從哈薩克東北部經中部逐漸向丘陵地帶過渡,再向東南部的天山山脈延伸。在北部,哈薩克的丘陵與西西伯利亞平原南緣連接在一起。哈薩克有遼闊的草原,草原約佔土地總面積的三分之一;荒漠與半荒漠在哈薩克也分布很廣,從裡海延伸到阿爾泰山的半荒漠,但僅佔其國土面積的15,而北部廣布針葉林帶。哈薩克的東部和東南部則是有著崇山峻嶺和山間盆地的山地。天山山系位於哈薩克的東南端,其雄奇險峻的山峰長年被積雪和冰川所覆蓋。
哈薩克地區屬大陸性氣候。哈薩克北部的自然條件與俄羅斯中部及英國南部相似,南部的自然條件與外高加索及南歐的地中海沿岸國家相似。這裡既有低於海平面幾十米的低地,又有巍峨的高山山脈,山頂的積雪和冰川長年不化。其西南部屬低地。中、東部屬丘陵地帶,東緣多山地,屬溫帶大陸性氣候。
哈薩克地區境內河流湖泊眾多,以及大量的冰川,主要的湖泊為巴爾喀什湖和齋桑湖等。多數湖泊為鹹水湖。境內的河流也多為內流河,主要有額爾齊斯河、錫爾河、烏拉爾河等。哈薩克地區的半荒漠和荒漠大多都在西南部,北部自然環境類似俄羅斯,較為濕潤,北部和裡海地區均可接受來自海洋的水汽。冬天寒冷夏天炎熱,山區高峰多有終年積雪,氣候各個地區相差很大。其境內鈾、銅、鉛、鋅、鉻的儲量豐富,還有煤、鐵、石油、天然氣、鋁土礦、磷灰石等礦藏分布。
當親身體驗到這片土地的富饒和美麗,了解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的生活之後,楊朔銘才知道,自己以前對這裡的認識,竟是那樣的淺薄。
如果不是唐璟寫給自己的那些關於南方各省情況的信,以及要求他出來走走看看的建議,他根本不可能知道這片遙遠國土的情況。
此時,乳白色的霧一點點的飄散開來,月色幽幽迷迷,使茫茫草原顯得更加的悠遠,深沉,遠處那端莊、肅穆的雪峰,如同一位身著白色衣裙的美麗少女,顯得那樣的瑩白聖潔和俊美。
婚禮已經達到了高潮,人們仍然在盡情的狂歡著,但楊朔銘卻隱隱的聽到遠處傳來一陣由遠而近的馬蹄聲
楊朔銘面色一凌,此時隨著他的心念微動,他眼中的超級電腦也開始閃動起來,眼中顯示的數據也證明了楊朔銘的判斷。
楊朔銘起身走出了氈房,幾位哈薩克首領看到他怪異的臉色和動作,顯得十分詫異,也跟著走了出來。
楊朔銘凝神傾聽起來,馬蹄聲變得愈來愈清晰,但卻淹沒在歡快的樂曲和旋轉的舞步之中。此時沉浸於歡樂中的青年男女們,誰也沒有注意和留神到它。直至一個身穿袷袢頭戴花帽白須長眉的騎手猛地衝進人圍,卷起一股氣浪,篝火被鐵蹄踏得火星飛揚,青年們才中斷了悠揚的樂曲,停止了輕盈的舞步,慌忙向四處躲閃。
“有人搶婚”一位老人大聲說道。
此時驚慌的人們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又有幾騎馬衝了過來。而當先衝進人圍的騎手已經開始用犀利的目光搜尋著新娘,在猝不及防的一刹那,只見他一個快速的旋轉,左靴緊扣馬腹,身子大幅度的往下一傾,用鐵鉤般的手指把魂飛魄散的新娘抱上了馬鞍。
楊朔銘看到艾利克的臉上顯露出錯愕和驚慌之色,知道這一幕恐怕不是誰事先安排的助興節目,也不是這位部族首領想要看到的。可能是害怕傷到新娘,他沒有下令衛隊開槍。楊朔銘看著得手了的搶婚者轉身向外衝去,想要和同伴會合,立刻毫不猶豫的抽出了腰間的手槍。
幾名楊朔銘的衛士見狀也舉起了槍,一些哈薩克衛士也紛紛取槍過來幫忙,但是他們的眼中不約而同的都有些猶豫,有的人舉槍瞄了一會兒,又不甘心的將槍放了下來。
他們雖然對自己的槍法頗有自信,但在這一刻,最害怕的還是傷到別人。
雖然楊朔銘知道“搶婚”是哈薩克古老的習俗,但是搶婚者竟然敢蔑視他的權威,當著他的面搶走新娘,不但傷了他的面子,也給東道主艾利克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使他陷入難堪的尷尬境地,他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就在眼前發生。
楊朔銘舉起了手槍瞄準,當眼中的十字準星移到了搶婚者肩頭的一瞬間,他猛地扣動了扳機,一槍射出,只聽“砰”的一聲,子準確誤的擊中了對方的肩頭,對方“啊”的大叫了一聲,和新娘一道從馬上了滾落了下來。
看到楊朔銘在如此遠的距離上竟然打得如此之準,艾利克的眼珠子幾乎要瞪出眼眶。
看到搶婚者中落馬,他的幾位同伴縱馬衝來,此時新郎已經跑到了新娘的身邊,他大吼著舉起了手中的雙筒獵槍,猛地向搶婚者的同伴開火,由於距離過遠,加上鐵砂的威力有限,搶婚者的同伴們沒有被擊中,但衝在最前面的幾騎馬卻受了驚,高高的立起,揚起了前蹄,險些將騎在馬背上的人摔下來。
楊朔銘為了立威,在上前幫助新郎的一瞬間,又是兩槍射出,對方的陣列裡又有兩人應聲落馬,搶婚者們這才發覺不好,一邊開槍一邊掉頭逃跑,很快便消失在了灰茫茫的夜色之中。
“追把他們抓回來”艾利克看到這一幕,信心大振,立刻吼了起來。
楊朔銘的衛士們紛紛上馬,和艾利克的衛士們一道前去追趕搶婚者們,而楊朔銘則快步來到了新婚夫婦旁。
驚魂未定的新娘伏在新郎的肩頭嚶嚶哭泣起來,而新郎則放下手中的獵槍,摟過她的腰,不住的柔聲安慰著她,他看到楊朔銘走來,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和敬佩之色。他一邊安慰著新娘,一邊學著漢人的樣子,向楊朔銘豎起了大拇指。
楊朔銘微微一笑,在確定了新婚夫婦都毫發傷之後,他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和艾利克一起來到了被擊傷的搶婚者面前。
三名搶婚者都是肩頭中,由於楊朔銘不想在人家的大喜之日開殺戒,因此開槍的時機都把握得極為精確,堪比當年他和唐九妹賽槍的時候。由於距離過遠,楊朔銘使用的又是新式的9毫米口徑勃朗寧手槍,子在擊中對方之後,都嵌在了皮肉當中,並未傷及骨頭,因而三名被他擊中的搶婚者性命礙。
兩名哈薩克青年將搶奪新娘的人拉了起來,楊朔銘看到的是一張白發蒼蒼的老頭的臉,不由得有些錯愕,但他很快便從對方那強健的身體上判斷出,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你是誰?”艾利克大聲的問道。
沒有回答,四周則是可怕的寂靜。陌生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了楊朔銘身上。
楊朔銘迎上了他的目光,對方的目光十分犀利,兩隻猛禽般銳利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冷峻的光芒。兩個人就這樣聲的對峙著。一名哈薩克青年有些惱火地伸手將他的白眉白須一把扯落,一張年輕英武的面容顯露了出來。
“啊胡達”
楊朔銘的身後,新娘發出了一聲悲切的驚呼,她搶步上前,想要向對方撲去,但看到他的裝束和肩頭的血跡,如同一枚尖刺的鋼針把她刺醒,她記起了自己的身份,理智一下子戰勝了情感,她又急忙站住了。
“你們以前認識?帕裡妲?”艾利克有些驚訝的問道。
新娘看了他一眼,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他是亞爾迪,我被俄國人掠走的時候,是他救的我。”
聽到新娘的話,周圍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
“帕裡妲你是屬於我的”對方發出了一聲凝結全部生命和渴望的喊叫,這聲音仿佛鐵一樣的沉重,象被窒息、封凍多年的激流撞擊而出,讓在場的人都禁不住為之感動。
“你怎麽現在才回來?你害得我好苦……”新娘掩面大聲的哭泣起來。
看到妻子那令人心碎的樣子,新郎搶步上前,抱住了她,她伏在他懷裡,不住的用拳頭敲擊著新郎的胸口,她打得很是用力,但新郎的身子卻紋絲不動,他只是用警惕和充滿敵意的目光,注視著受傷的搶婚者。
搶婚者看著新郎,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
“馬兒在野驢闖進來的時候歸槽,不正是時候?”
聽了搶婚者的話,楊朔銘強忍著沒有笑出聲來,他沒想到看似木訥一根筋的哈薩克人說話竟然也這麽幽默。他看著對方所顧忌的樣子,不由得暗暗佩服對方的膽氣。
“是你打中我和我的朋友的嗎?”亞爾迪看到楊朔銘手裡精巧的勃朗寧手槍,大聲問道。
楊朔銘點了點頭,借著月光,仔細地打量起眼前的哈薩克青年來。
可能是長年風吹日曬的關系,面前的年青人臉上顯出不應有的風霜和滄桑,但他還是顯得十分彪悍壯實,他有著一張棱角分明的四方臉,棕紅色突起的顴骨,高聳的鼻梁,粗如馬鬃的濃眉,灰褐色銳勇的眼睛,漂亮的金色卷發,下頦上帶有幾根稀疏的短髭,他的身上穿著一件滾著金邊的袷袢,腳上是一雙黑亮的馬靴,宛若一個來自宮殿、去向一位美麗的公主求婚的王子。
“你的槍法很好,這一次算我輸給你了。”亞爾迪看著楊朔銘說道,“不過,你沒有打死我,你會後悔的。”
“我打中你的心臟,你的頭,和打中你的肩膀,一樣容易。”楊朔銘笑了笑,說道,“只是我不想打死你,所以沒有打你的要害。”他轉頭看了看亞爾迪兩名受傷的同伴,“所以,他們的傷,也只在肩膀上。”
聽了楊朔銘的話,亞爾迪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訝異之色。
“有機會,我們比試一下。”亞爾迪不服氣的說道,但是他很快便想起了自己現在的處境,不由得苦笑著搖了搖頭,“不過,恐怕我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聽到他滿含淒苦的聲音,新娘帕麗妲猛地脫出了新郎的懷抱,來到艾利克的面前,雙膝跪倒,滿臉淚痕的看著他,又回頭望了望亞爾迪,低頭抽泣起來。
雖然她什麽也沒有說,但艾利克卻明白了兒媳婦的意思,他歎息了一聲,將新娘扶了起來,點了點頭。
“如果他們不是作惡多端的匪徒,我可以放過他們,如果他們和俄國人有來往,那恐怕不行……”艾利克說著,轉過頭,用詢問的目光望向楊朔銘,楊朔銘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說道:“先給他們治傷,等問清楚了之後,再做決定好了。”
聽到楊朔銘的話,亞爾迪的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之色。
“沒有故鄉和愛情,人活著還有什麽意思?”亞爾迪大聲的說道,“我們是來投奔祖國的哪怕就是死,也要死在祖國的土地上”
“你是從俄國人那裡來的,是嗎?”楊朔銘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是的,我們殺了好多的俄國人。”亞爾迪的臉上現出了自豪之色。
“你怎麽證明你說的是真話?”新郎大聲的質問道。
亞爾迪笑了笑,伸出了穿著馬靴的腿,並轉了一轉,露出了一個槍把,一位哈薩克青年衛士上前,將槍抽了出來,楊朔銘立刻便認出那是一支作工精巧的俄國“契卡”軍官常用的“莫辛納甘”式左輪手槍。
“我的馬上還有俄國人的金幣,原本是打算送給你作為補償的。”亞爾迪看了看新郎,再次露出了那所顧忌的嘲諷笑容,“只不過,現在怕是用不上了。”
新郎有些惱怒地瞪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麽,而是上前緊緊的摟住了新娘帕裡妲。
楊朔銘剛想開口問他一些細節方面的事,但卻突然感覺到身後似乎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不由得轉頭望了一眼,但卻什麽也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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