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章太夫人'的道理056章活寡

  水公子'聽完紫萱的話看一眼珍珠，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夫人'，你也太直接了些？少字好歹我剛剛可是幫過你的人，要知道像我這樣的人平白故就幫人忙可是極少極少的，你能不能給點面子？”

  紫萱看著他雙手抱起放在胸前：“面子不是人給的是自己掙得，沒有聽說過？還有，水大公子'是不是覺得遇到一個自稱惡婦，而且做惡婦還做得不亦樂乎的人，感覺很新奇，所以想多見識見識，是不是？不過，第一我是有夫之婦請公子'自重了，第二我也不是猴子不喜歡被人圍觀。現在我能不能麻煩水公子'幫我點忙？”

  “不好。”水公子'開口就拒絕了：“你定是想讓我轉過身去一直向前走是不是？”

  紫萱歎氣：“你倒底想要做什麽？”水性楊花是個很聰明的厚臉皮，這就讓人有些頭疼了：“你說出來我答，之後你向後走，好不好？”

  “不好。”水慕霞搖了搖扇子，展開一個他自認是最迷人的笑容：“丁兄給我安排的住處就在前面不遠，就算夫人'討厭在下，我也只能向前走然後右拐。”

  紫萱被氣到了，自打開始見到水性楊花就讓她不快，現在更是看他不順眼了，當即決定不再理會他拉起珍珠來就走。

  水性楊花跟了上來，輕輕松松就越過了紫萱，真得在前面不遠處右拐，然後他回頭：“嗯，我剛剛聽貴府的仆從們說，丁太夫人'好像去了你的院子。本來剛剛要告訴夫人'，可是夫人'卻不想聽在下廢話，在下隻好把話又咽了回去。”

  紫萱提起裙子來就跑，不忘瞪他一眼：“你咽下去幹嘛還要說出來，怕噎死嗎？”。她當然著急，因為文昭在她的房裡，那個丁太夫人'當然是為芳姨娘和六姨娘而去，這三個女人湊在一起能生出什麽好主意來？

  現在文昭是個極為敏感的孩子，如果聽到什麽就是不肯住在丁家那是極有可能的：芳姨娘她們難說不會如此對付她，就是為了報今天跪了近兩個時辰的仇。最可惡的當然是水性楊花，明知道文昭的事情卻就是不說，只因為她沒有承他的情對他好好說話——這個厚臉皮男人，果然不愧是丁大渣的朋友。

  趕到院子裡時，果然芳菲和蔣氏都沒有跪在院子裡，而房裡傳出了說話聲，她伸手就把簾子打開走了進去：“有勞太夫人'久侯了。”

  “沒有什麽，你忙著嘛，就是打發人叫你也是法分身的。現在親家們都走了？往常都會用頓飯，你看這事兒鬧得。”太夫人'歎息著看向文昭：“是個好孩子，我很喜歡剛送了他套文房四寶及一柄如意，好好用功日後必有大成。”

  紫萱不知道丁太夫人'打得什麽主意，看一眼琉璃過去拉起文昭的小手，看到他一臉的淚水時她的臉馬上拉長了：“哪個欺辱了你，告訴姐姐。”她的目光冷冷的自芳菲、蔣氏和丁太夫人'身上掠過。

  文昭搖頭並沒有說話，下唇因為用力咬過因而受傷往外滲著鮮血：“沒有，太夫人'很好教了我不少道理。我只是想、只是想回去，姐姐。”他說完想起姐姐在丁家門前所做得一切哭倒在紫萱的懷中：“對不起，姐姐，對不起。”他現在要回去知道對姐姐意味著什麽。

  紫萱沒有想到轉個臉的功夫文昭又改了主意，她撫摸文昭的頭：“不哭，乖，告訴姐姐發了什麽，你非要回去不可？”

  文昭搖頭：“姐姐，讓我回去，我會好好的保護自己，不會再惹母親她們生氣，你放心就好。”他就是不肯說原因，只是拚命要求回去。

  紫萱在文昭口中問不出來，看一眼琉璃她沒有問，而是伸手扯過來雞毛撣子來，對著蔣氏狠狠的抽了下去：“說，你們對我弟弟做過什麽？他回去就是死路一條，你們居然逼他回去，你們不讓他活我就不會讓你們活。”

  打完了蔣氏她回手就抽向芳菲：“說，你們都對文昭說了什麽。”雞毛撣子是韌度極強的細竹裹上雞毛做成，打在人的身上用力過猛就會是一道血痕，讓蔣氏和芳菲鬼叫著就跳了起來。

  紫萱打人的目的是為讓丁太夫人'開口說出原委來，逼得丁太夫人'收回話——反正他們姐弟也住不了幾天，只要眼下能讓文昭留在丁家就成。她還想再打下去時卻被文昭撲過攔住：“不要打了，姐姐，不要打了，是文昭的錯，全是文昭的錯。”聽到弟弟如此說話，紫萱心痛難忍的抱住他的小身子，如此可憐的孩子丁家居然也不肯放過，實在是讓她法再忍。

  瞪著丁太夫人'她恨恨的道：“逼死我一次不足，還要逼死我弟弟你們才開心嗎？”。

  丁太夫人'咳了兩聲：“紫萱，怎麽說我們是一家人，我是你的長輩，不能看你一錯再錯，有幾句話我要對你說。文昭回去是對他好，你今天所為是大錯而特錯，唉，這天下的事情沒有幾樁是可以用拳頭了解決的，你懂不懂？”

  “不是丁家養不起文昭，而是文昭他姓朱，你讓他在你身邊長大，他日後成人要讓他如何面對世人？人家會認為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你想過沒有？不孝不義的叛出家門之人，以後不要說是考取功名，就是成家也不會有哪家會把姑娘嫁給一個連父母都不要的人。是，我知道，是賈氏不對毒打文昭，可是你這樣打還回去卻只是害了文昭而已。”

  丁太夫人'喝了一口茶：“事情可以有很多種方法解決，賈氏也倒底是你們的繼母，你如此做只要賈氏以後上書，就會絕了文昭的功名之路唉，原本可以和賈氏好好的說一說，你態度柔和的請求，或是用財物打動她都可以，只要熬到文昭可以另立門戶就可以……”

  紫萱打斷了丁太夫人'的話：“依太夫人'的意思，我們姐弟只能卑躬屈膝侍奉仇人以全文昭的性命？”

  “不是讓你們卑躬屈膝，只是讓你平和的同賈氏談一談罷了，她倒底是長輩豈能威逼呢？”丁太夫人'笑著搖頭：“紫萱，你總是這樣直接衝上去的性子，才讓你吃了大虧呢。她是長輩，禮法所在你們身為兒孫就要好好的侍奉以感化她，人心都是肉做得……”

  056章活寡

  “放屁”紫萱聽得氣不打一處來：“我們姐弟在她手裡豈不是永遠翻不過身來，她現在是長輩以後就不是了？就算是文昭長大自立門戶，她依然是繼母，同樣可以一紙訴狀就能毀掉文昭的前程，也就是說這一生我們姐弟就要任其予取予求去他的禮法，我就是要打她——打斷她的雙腿看她還敢不敢去狀告文昭。”

  丁太夫人'也不著惱看著紫萱：“那你打完又如何？你不在意自己的名聲，可是文昭的名聲呢？他還是孩子呢，而且還是個好孩子，你舍得讓他背上惡名在世人的唾棄中過完一生？現在你倒是痛快了，可是受苦的人還是文昭，事情根本沒有解決。”

  紫萱看一眼文昭：“文昭的事情由我們姐弟來做決定，用不著太夫人'來操心。至於文昭的名聲——他沒有背叛家門，沒有不孝，所以他的名聲當然礙。這一點，也不用太夫人'來操心，只要把賈氏的惡行公之天下，只要讓父親休了她就什麽也不怕了。”

  “你倒底是明白了，知道拳頭是不能解決事情的。”丁太夫人'笑著看紫萱：“你能懂就好。”

  紫萱撇嘴：“我所會的就是拳頭和威脅，我父親不同意休妻你以為好好說會管用？”像朱老爺那種人只有威逼，利誘都不成，因為會助長他的貪念。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可以用拳頭解決。

  原本的她也如太夫人'這樣想，隱忍、伺機，可是最終她在甩了她萬惡的後媽一個耳光，對著他父親叫嚷著要報警的，他們再也不敢像原來那樣待她，讓明白其實很多事情可以直來直去的解決：就看是你有沒有那個勇氣了。

  她哼了一聲拉起文昭的手來：“姐姐會保護你，不會讓世人唾棄你，放心。”

  文昭拚命的搖頭：“文昭不怕那個，文昭是怕讓姐姐受累，讓姐姐被世人唾棄，被丁家以七出之條、用惡婦之名休了姐姐。文昭不要姐姐回朱家，文昭自己回去就成……”他害怕紫萱會被賈氏打罵，他寧願姐姐留在丁家自己回去。

  紫萱抬起頭看向太夫人'目光變冷了：“太夫人'，有件事情我要同你說清楚，繼母我敢打、婆母我也沒有什麽下不得手？如果你再敢用巧言來騙文昭，就莫怪我對你不客氣”她緩緩站起來把雞毛撣子重重的抽在桌子上：“我是不在乎名聲了，只是不知道太夫人'還要不要你的這張老臉。”

  丁太夫人'的笑臉凝固的在臉上，隨著紫萱又一次把雞毛撣子抽在桌子上，身子忍不住顫了顫：“我是為你好……”

  “免了，我承受不起。”紫萱看一眼文昭：“休妻？我倒是巴不得呢，如果丁太夫人'現在就給我一紙休書，以後我有好日子時必到佛前為你求個情，讓佛祖原諒你、能讓你長命百歲。”

  芳菲痛得淚水忍也忍不住：“如此惡婦，你以為丁家還會容你？”

  “承你吉言。”紫萱冷笑著一雞毛撣子抽過去：“還不給我滾出去，扶好你們的太夫人'，我這裡可是不管飯的。”說完回身抽蔣氏時，才發現蔣氏已經早早的溜出去了。

  太夫人'站起來，她努力讓自己走得平穩，就像平常一樣高貴；可是在紫萱不斷亂舞的雞毛撣子下，她的膽子越來越小：“你給我住手，這裡是丁家，你再如此胡鬧……”

  “休了我？你只要有辦法能讓我和丁侯爺和離，或者你們休了我也成，那我真是感激不盡。”紫萱看著她：“有辦法嗎？”。

  丁太夫人'看著她，認真的看了半晌後：“你想離開丁家？”雖然是問話可是卻是肯定的。

  紫萱點頭：“當然，難道我要留下來再被你們欺負至死？或者是被丁太夫人'用什麽不用拳頭的法子弄死我？我還是早走早安生，你們的日子也能安樂不少。”

  丁太夫人'沉默了一會兒：“不可能的，你死了這條心，現在你生是丁家的人、死是丁家的鬼。還有，我們丁家是名門望族，不會做出那等殺人放火的惡事來。”她看一眼紫萱：“你想得太多了，活著的你可能沒有什麽，可是死了的一品誥命皇家不會不追究、不追查的，我們丁家擔不起這個罪名，你以後莫要如此胡說。”

  她說完轉身向外行去：“你知趣的話，自去竹園過活，你弟弟留不留下來也隨你，只是以後你都抱病在身，不要出現在人前就可以了。”

  要打發她去小院獨居？這還是她現在大鬧以後丁家的寬容呢，看丁太夫人'的樣子她要感激涕零才對。紫萱冷冷哼了一聲，心裡道：想得美，姐做個惡婦也不會去做怨女，那個小院兒你們自己留著用。

  反正，只要再過幾天她就要離開了，也就懶得和丁太夫人'等人計較，由著她們離開。

  晚上剛吃過飯，丁侯爺就來了急匆匆的衝進來：“你真得想離開丁家？”

  紫萱瞪他：“你想感謝我也不用這麽急，不用你行禮只要你再給我百八十兩銀子就成；如果是金子，我就會念你一絲好了，怎麽樣？”

  丁侯爺看著她：“怪不得要莊子和鋪子，原來你是打算離開丁家，倒是打算的很好。”他緩緩的坐下來，神色複雜的看幾眼紫萱。

  紫萱這次懶得給他白眼，真是個白癡，要離開你丁家怎麽可能住到你丁家的莊子裡去？就算莊子已經是她朱紫萱的，可是在外人看來那還是丁家的東西，連累她也被世人繼續當作丁家之人：那是她絕對不能接受的。

  只是不必同他解釋。

  “在竹園不是一樣？為什麽非要離開？”丁侯爺見紫萱不理睬她咳了兩聲：“在外面倒底不如在家裡方便，什麽事也能有人照應。”

  這話讓紫萱笑出了聲來：“照應？我可不敢讓你丁家照應我。還有以前做錯的事情，我懸梁已經一命還一命了，所以以後你過你的小日子，我也要去過我的小日子，那個竹園我是不會去住的。”憑什麽要她為丁家守一輩子的活寡？她就算是找不到好男人嫁，也不要為丁渣男守節。

  “我還以為你來找我算帳，說我在你母親面前動拳動腳的，還把你的心頭愛打得渾身是傷。”紫萱擺手：“不是來算帳的就走人，門在那裡腳在你身上，快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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