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他們回到府中時辰已經不早了,水慕霞卻已經等在府中,看到晉親王笑道:“你們倒真是好威風好煞氣,人家大門關上也攔不住王爺的翻牆而入;也好,讓他們也知道不只是他們會著惱。”
“我們也去了蕭府。”晉親王看著他淡淡的道:“好像蕭夫人受驚不輕。”‘
水慕霞臉『色』未變:“你們少放了一把火,實在是太客氣了些。如果有我在,肯定連蕭家的商鋪也不能放過,搶上些布匹銀兩的,就是我們不用拿來濟貧也是不錯的。”
晉親王看到墨隨風不在:“碧珠怎麽樣了?”
“還沒有醒過來。”水慕霞歎了口氣:“你們在京城裡點了一把火,我想是不是讓這把火再燒得旺些?”他對著晉親王擠了擠眼睛:“不然,就這樣走了他們不會很快忘掉我們的,總有人掂記著可不是好事兒,你們說呢?”[
紫萱憂心碧珠:“我還是去錢府瞧瞧,這火已經很旺了,相信沒有多少人會理會我們的。”她只是不想再多事。如果不是公主們一再的相『逼』,她也不會在今天晚上大鬧京城,如今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晉親王微笑:“火,還是少一根木柴的,還有不少的時間添上不成問題。”他在紫萱耳邊輕輕的說了幾句話:“還有,太皇太后和太后那裡,她們可是沒有少‘照顧’你,臨走了你就不想送她們點東西?”
紫萱卻皺著眉頭:“怕就怕是放虎歸山,我們豈不是更沒有好果子吃?追兵千裡的話,我們到時候去哪裡哭。”
水慕霞長長一歎了他的衣袍,眉目間閃過一絲煩憂:“這幾天的時間已經足夠了。能動的都動了,那個江家的老頭兒聽說已經快到京城,明天晚上不到、後天也會到了——跑死了好多匹千裡良駒啊。”
晉親王挑起眉『毛』來:“不會有人眼睜睜看著他進京城吧?他也不會是一個人回來,如果一直人知道他的行蹤也就罷了,你都知道了相信京城之中知道的人就少不了。嗯,油鍋開了,我們就往裡滴上點水好了。”
紫萱要去錢府卻被水慕霞攔住:“碧珠就在你房裡。”
“你們怎麽把她接了來?天佑肯,老國公肯?”紫萱聽到後大吃一驚:“我姨母的身子受得了嗎?”
水慕霞看著她:“今天晚上移動她。和明天一早移她到馬車上逃命,你認為有多大的區別?如果她連移個地方都挺不住,又如何能挺得住以後的逃亡之路?至於天佑和老國公嘛,他們沒有反對。”看到紫萱眼中的不相信,他『摸』了『摸』鼻子:“他們睡著了嘛。”
紫萱頓足轉身去瞧碧珠。看到有烈兒和璞玉照顧著放下三分心來,到床邊聽到碧珠平穩的呼吸,她才問墨隨風:“如何?明天能不能……”
墨隨風攤手:“最好當然是留下來休養,不過只要讓她躺在馬車上的話,問題也不大;就要看,我們身後有多少追兵了。”
紫萱聽到這裡輕輕歎了口氣,看了一眼璞玉:“皇后那裡你放心吧,她不會有好下場的。”
璞玉點點頭:“能不能報得了仇也全在天意了。我能活著總有能報仇血恨的一天。”
水慕霞和晉親王來把紫萱叫走,三個人在書房裡嘀咕了半天后,紫萱到房裡陪碧珠,而水慕霞和晉親王二人卻不見了蹤影。
次日天還沒有亮,城門剛打開,城門那裡就離開了一隊人馬。很普通的人馬,普通的馬車,普通裝扮的人。普通的馬兒——雖然馬有些多,但是人家是販馬的商賈、又有可以出城的官文,自然人會阻攔。
城門那裡的官兵還在商賈那裡得到了二兩銀子,開門就有這樣收入讓官兵們很開心,他們認為今天肯定會吉星高照、財源滾滾而來。
錢老國公回頭看了一眼高大的城門:“唉,臨老臨老還要離開故土。”
錢天佑拉他一把:“進來坐好吧,讓人看到走倒是不用走了。你就要去天牢裡吃牢飯,還不知道能吃幾天呢。碧珠啊,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能醒過來,我們帶得『藥』夠不夠用的。”他的精神還好,因為墨隨風的緣故他昨天晚上睡得不錯。
風是涼的。算算日子還有一個多月就要入冬了;如果不是逃命的話,錢天佑當然不會選這麽個時候離開京城;而且,他今天早上才知道,他們這一路不是向南而是要向北:大冷的天兒啊,好在大『毛』的衣服帶得不少。就算如此,想到大雪紛飛的天氣,他還是感覺後背泛冷。
一行人輕輕松松、平平安安的離開了京城,使得良妃半晌才反應過來:“這麽簡單?”[
紫萱真想把她一腳踢出去:“吃你的點心,少說話。”能平安事不好嗎,如果真在城門這裡被人發現,他們每個人都逃不掉菜市口被殺頭的命運;現在,她只希望馬車能走得快些,離京城越遠越好。
太陽的光亮灑在城牆上時,長泰等公主、還有蕭家等人終於見到了太后或太皇太后,然後等到他們各自哭訴完,太陽已經很高照在農田忙碌之人的身上:這個時候的紫萱等人早已經離開京城有幾裡地了。
太皇太后和太后大怒,她們齊齊出宮去尋對方在園中相遇,然後兩個同下了一道旨意:讓人把晉親王、紫萱等人拿進宮中來,她們要問問兩個人眼中可還有王法在。
這樣的旨意下去後,太皇太后和太后的人卻是各辦各的事情;太后的人自去護國夫人府,而太皇太后的人當然是去了晉親王府。
此時的坤寧宮裡卻是另外一番景像,剛剛生下皇子身子還虛弱的皇后在殿裡走來走去:“你們、你們是怎麽做事的?”
魏侯爺和魏夫人也不敢坐下,他們也沒有心思坐下;而魏侯爺的臉上還有被紫萱抽過的鞭痕,也只是草草的上過『藥』,不開口已經痛得他感覺整張臉在燃燒了,一開口他就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就鑽進了腦子裡。
“昨天晚上晉親王和輔國郡主不知道發什麽瘋衝進府來,當時就把我們嚇壞了;因為只有他們兩個人,我們不敢不攔著卻又不敢死攔著,娘娘。”魏夫人上前扶了皇后上床:“你現在的身子要緊,還是上床聽我們說。”
皇后一把開自己的母親:“還躺著?再躺著就等人頭落地吧。我倒是想安心的養幾天,可是你們、你們……”她一掌拍在桌子上:“八成就是他們所做,要不然趕著個馬車做什麽?來人,拿著本宮的旨意去晉親王府和護國夫人府捉人。”
魏侯爺再痛也不得不開口:“拿人?女兒啊,他們應該是被公主們『逼』急了到處撒氣,這人我們真得不……”
“現在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死,還能顧得了那麽多嗎?”皇后的杏眼瞪起來:“如果不趕快把把人找回來,我們就真得死定了。”她看一眼兒子:“他,也活不了幾天。就用他們昨天晚上闖府為由捉人——是不是他們也要捉來再說,除了他們還能有誰?”
魏夫人小心的道:“會不會是那個送人來的?”
皇后的身子一顫:“如果是那人,他為什麽要在此刻把人弄走?不可能的,絕不可能的。”她似乎是為了說服自己,才重複了一次不可能;但是她很清楚,那個把皇帝送到魏家的人,就是懸在他們頭的利劍。
這幾天來她沒有一刻不讓人查,但是沒有一點頭緒;而那人送了皇帝來後就再動作,讓她根本就猜不透其中的用意。
是,魏家現在根本沒有心思理會紫萱闖府之事,他們在說得是皇帝忽然在他們家不見的事情!皇帝一直不曾寫立太子的詔書,而魏家的人總在殺與不殺間猶豫,原本是想這兩天皇帝再不肯寫下詔書,他們就把人殺掉。
沒有皇帝的親筆詔書,皇后想要立她的兒子為太子很難得;朝中大臣絕大多數不肯支持皇后,這才讓皇帝多活了幾日:真得詔書總比假的要好。
為了防備那些黑衣人再來,魏家的人把皇帝弄到了地窖裡,並且讓兒子日夜十二個時辰貼身看著皇帝;但是,昨天晚上皇帝還是失蹤了!而魏家公子卻被人打暈在地窖裡,連來人是什麽樣子都沒有看到。
皇后現在最為擔心的不是那些黑衣人,不是送皇帝來的那人——他們是誰現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帝在哪裡?!
不管是太皇太后、太后,還是皇后,也不管她們是因為什麽原因打發人去捉紫萱和晉親王,那些人很快都回來了。
只是此時的太后正被朝中的大臣和王爺們相煩:蕭家遍搜全城一事還沒有解決,他們『逼』著太后給他們一個說法;太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暫時脫身,來見那個去了護國夫人府的太監。
那太監身後只有兩個小太監,小太監手上捧著一個盒子。
“太后,護國夫人府裡空一人,在大廳的桌子上有這麽一個盒子,上面書著奉太后親啟。”大太監跪下回話,聲音都帶著顫音。他真得沒有想到那會是一座空府,人什麽時候走得都沒有人知道!
他知道,這下子事情可真得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