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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是第一生產力。
這句話換到二千余年前,也一樣是顛簸不破的真理。
戰國七雄爭霸,最終西秦勝出,這中間除了法家制度的嚴謹和先進性外,有六世奮烈和始皇帝這個千古一帝的因素,但其中更主要的,還是秦國在農業、手工業、軍工製造業(兵造)等多個領域領先於六國對手。
農業方面,鄭國渠、都江堰兩大水利工程的疏浚,為秦國幾十萬大軍的征戰提供了充足的糧秣供給。
手工業方面,鹹陽、臨夏、義渠、狄道等各個秦國城池都有專業的作坊,其生產和加工出來的物器被西域等各地的商人販運到更遙遠的西方,從而給秦國帶來了額外的利潤,而這些收入在取得之後,被統一分派到了整個國家機器的運轉中,最後為秦國統一大業添磚加瓦。
與之相反,關東六國在這方面雖然也一樣有進攻,但四大公子把持下的國家經濟貿易,再多的利益也只是供養了門下的數千賓客,以致於國家之外另有一國,國家積弱與平原君、信陵君、春申君、孟嘗君四公子的豪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最後一項軍工製造業方面,就不用多言,大秦兵造天下聞名,每一件兵器上面,都有工匠的名字、製造的時間、監製的人員,這條生產流水線與後世工廠並無二致,而六國一方傳統的師傅帶徒弟的模式,顯然不能與之相抗衡。
當然,這些都只是秦國過去的榮耀,面對匈奴這個正處於全盛時期的強大對手,秦國要是僅滿足於過去的這點進步,不思進取的話。那秦匈爭霸的結果往好了說也只能是兩敗俱傷,往差了說那就如歷史上的大漢一樣,不得不屈辱的一次次“和親”,以謙卑的姿態來換得休養生息的時間。
科技的發展,必然帶來綜合國力的提升,而軍工技術特別是武器層面的更新換代,則更能在短時間內給予以軍事立國的新秦以強有力的支撐。
當年,代表著青銅武器最高水平的機弩支撐起了一支支疾進的秦**隊,秦軍以製式統一的武器為先導,再輔之以嚴整的軍紀、勇悍的士兵可以橫掃關內。幫助他們橫掃六國,成就大秦。
但這一切並不表明,秦國就此可以高枕無憂了。在對手換成了匈奴人之後,秦軍的這些優勢相比較之下,雖然依舊存在,但已經不明顯了。
如今,新秦迫切的需要另外的一個劃時代的軍事革新,來幫助秦軍將士對付冷兵器時代最為膘悍的對手——匈奴騎兵。
匈奴人的馬上遊擊戰術,就如同二戰時德國的潛艇海狼一樣。一路跟蹤一路撕咬,秦軍的青銅弩矢再厲害,也總有射盡的一天,而那時候。赤手空拳的秦軍將士面對快如閃電的馬上騎士,很難有什麽勝算。
當然,隨著馬鞍、馬具、馬蹬的提前應用,秦騎兵在戰場上的表現並不比匈奴人差許多。但這種均衡能夠保持多久,李原並不確定。
畢竟,象馬鞍、馬具等東西。只是簡單的一種技術層面的革新,並沒有保密的可能,換句話說,只要有一個秦軍騎卒戰死或被敵俘獲,就有可能被敵方所仿製,那樣的話,秦軍就又會陷入到不利境地。
所以,從長遠的角度考慮,秦國必須擁有足以超越這個時代所有對手的殺手鐧,而它就是火藥的發明和運用。
二年前,彭勝“出人意料”的在守衛沮水兵造時動用了煉丹時偶爾發現的“天火”,這一發現在被書陳到李原案前時,秦國的官員們還沒有意識到,這是一次可能影響歷史進程的重大發現。
幸好,李原不是中國歷史上最終將火藥僅僅製作成焰火的昏庸帝王,他的個人閱歷中,對於火藥的理解和認識,要比這個時代的所有人都要深刻。
彭勝被提拔為兵造次師之後,在研製火藥的配方,特別是研發擁有大威力的爆炸火藥方面,投入了最大的精力,但有句老話說得好,欲速則不達。彭勝的心急沒有讓他在預期的時間點內獲得多大的進展。
隨同季布、季心前往西域的那支“天火”小部隊,是彭勝在兩年時間裡取得的全部成果,而所謂的“天火”,只是在黑火藥基本上的一種簡單的革新,其威力和後世的鞭炮並沒有多大的區別。
當然,以鞭炮的聲響和威力,充其量只能嚇嚇匈奴人的戰馬,一旦對方習慣了這種聲勢很大但其實無甚大殺傷力的新事物,“天火”的作用就沒有那麽大了。
如何讓火藥成為秦軍的武器庫裡的一員,這是擺在李原面前的一道難題,指望彭勝自己閉門造車肯定不現實,所以,這二個月來,李原借著迷惑匈奴人的機會,秘密的到達了沮水,專心指點起了彭勝和兵造的一乾匠師。
三大兵造之中,酈山兵造以傳統的青銅製式武器生產為主,晉陽兵造在司馬印的主持下,借助雲中、河東一帶豐富的露天煤石資源,再加上並入了邯鄲、西平等地的鍛鐵工匠,在鐵製武器及農具的生產上,晉陽造走上了前列。
目前,秦軍大規模的換裝已經接近了尾聲,除了象邊軍這樣習慣了青銅機弩的特殊兵種之外,秦軍的野戰主力部隊,大多裝備了鐵製武器,只有象地方的郡兵、縣裡的臨時青壯、鄉亭的差役,還在使用更換淘汰下來的青銅兵器。
相比之下,沮水兵造最為神秘,尤其是在火藥偶然發明之後,李原更是調動了禁軍羽林部隊,將沮水一帶劃為軍事禁區。
這次在沮水,李原親歷親為,將自己學自共和**中的一些知識悉數講解給了彭勝等人,這些知識在二十一世紀,不過是一些大眾化的東西,只要百度一下就能知道,但在秦時,這些純理論的東西卻讓彭勝等人心驚不己。
“武王,果然是神仙指派下來的君王,連這些深奧的不知要花費多少次嘗試才能得到的結論都能知道——!”彭勝在心驚之余,心中波瀾起伏。
知識,就算吸了水的海綿。
這些日子以來,李原就象一個老師,幫助彭勝等學生一點點的了解物理、化學方面的相關知識,在一次次試險時,彭勝等人從開始時的面露驚異,到習以為常,再到最後的舉一反三,這些質樸的秦人回報給李原的,是一個個驚喜。
九月七日。
一個值得秦人永遠記住的一天。
在秦嶺西部的深山裡面,沮水兵造的匠師們經過三百一十八次的試驗,終於成功的研製出了可靠性、穩定性、實用性都不錯的“天雷”炸藥。
天雷與天火。
一字之差。其威力卻不可同日而語。
天火,充其量就是一種能夠噴火、並發生小規模爆炸聲響,可以在一定范圍內驚嚇到馬匹的點火裝置。
而天雷則是被裝填在一個個陶罐內,中間除了經過配比的黑火藥之外,還有瓦片、石塊、銅簇甚至於蒙蔽人眼睛的白灰等等,這些東西被緊緊的充填在一起,再以麻線作為導火線,在作戰時,持罐士兵可以躲在盾牌兵、長槍兵的後面,等敵衝到合適距離時,點燃麻線然後迅速的扔出。
這種戰法有些類似於後世的手榴彈,當然,其威力是不可能相比的,不過,天雷的作用主要不在於殺傷殺死多少敵方士兵,而是通過突然的爆炸,讓敵方的戰馬受驚慌亂,從而讓敵騎陷入到混亂之中。
這次回轉長安,隨同李原一起回來的,還有經過特殊訓練的近一千余名天雷戰士,這些禁軍出身的年輕士兵們,在秦嶺的深山裡面,克服了難以想象的困難,他們中的一些人,還未能等到這種新武器的應用,就在試驗中失去了年輕的生命。
天雷在製作和應用過程中,還有許多的缺陷。就比如導火線問題,現在只能用麻線來替代棉線。這是由於真正意義上的棉花還沒有從印度半島和阿拉伯半島流傳到中國,在巴蜀以南的一帶,或許有木棉存在,但在中原一帶,幾乎不存在種棉這一說,百姓的衣服也多以麻布、葛布為主,而有錢的商賈、貴族則以錦鍛和絲綢為主。
麻線燃燒的穩定性,要低於棉線。主要就是燃點不穩定,有的時候燃燒得過快,造成天雷尚未出手,就告爆炸,有的時候又因為麻線受潮或其它原因,造成導火線在燒得一半或快接過陶罐入口時熄滅。
在一次次血與生命的經驗教訓下,天雷的製造者和設計者們,以一個古代科學探索者的嚴謹態度,探求著新科技的無窮奧秘。
在秦國百姓的期盼下,神武王李原終於回到了長安。
面對匈奴的大舉入侵,他要親征河套,他將帶領著秦軍將士們,去收復被匈奴人佔領的失地,去解救在匈奴鐵蹄下掙扎求生的同胞。
大秦!
尊嚴不容踐踏。
如日東升般的新生秦國,一支支出征的秦軍將士將用勝利來證實自己的強大與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