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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長女》第兩百六十四章 雲胡不喜
  “陳成,你是怎麽知道寇色這個人的?”離開閑中好的時候,已經是戌時末了,這閑中好門內外卻依然燈火通明,這早春的清風雖然微有寒意,卻令沈寧無比喜歡。

  她想到早前一直奇怪的一點,便這樣問道。

  陳成從京兆開始,就一直跟著她,暗地裡為她做了很多事,這些年來,兩人雖然不是主仆,卻早有這樣的情分在。

  如今才來西寧道沒有幾天,陳成就已經探聽到這寇色的異樣,顯然要比蚍蜉和如流處要早一步,這令沈寧刮目。

  幸得陳成的消息,不然沈寧也不會根據他匯報上來的情況,推斷分析寇色背後的經歷,當然就更不可能在文鎮這個地方埋下一枚暗棋了。

  聽了沈寧的問話,陳成露出了一絲狡黠的微笑,回答道:“自是有人給的消息。主子這些年一直在西寧道和西燕遊歷,在這些地方撒下的人手自然不少。”說罷,他呵呵一笑,那絲狡黠消失無蹤。

  這個四十多歲的漢子,想到給他傳遞消息的那個人,再次忍不住笑了起來。當然,他更相信,姑娘見到了主子,會無比歡喜的。

  “哦,是這樣啊。”聽了陳成的話語,沈寧也不疑有他,努力揮去心中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悸動和期許,她還以為是……算了,還是早點返回文七客棧吧,過兩天就要離開文鎮了,要將所有的事情再過一遍才是。

  “陳成,留一個人在文鎮這裡。不拘年紀,但一定要靈活的,最好能夠混進閑中好,以接應寇色。”回來的路上,沈寧吩咐道,想著今晚的後續事宜。

  希望寇色這一枚小小的棋,能對沈家在西寧道的布局有所幫助。不然,光想著向叔父解釋自己為什麽要來閑中好這樣的秦樓楚館,就是一個頭疼事。

  “知道了。姑娘。此事我會安排好的。”陳成恭敬地說道。主子費盡千辛萬苦才探聽到寇色這樣的人,自己自然要將這後續的事情辦得漂漂亮亮了。

  過了兩日,陳成就來稟告,道是人手已經安排好了,定會妥妥當當的,請姑娘放心。

  那邊。沈則遠和胡不塗也吩咐著啟程了,和來時一樣,他們乘著早上的霧水,離開了這個大永邊陲的小鎮,隻留下一點點印記。

  “姑娘,前面就是百色州了。只要過了這個州,就是桂州地帶了。再行一兩天路程,就能到達桂州刺史府了。”當人馬一直在行進的時候,陳成向沈寧介紹著前面的路況。

  自從出了文鎮,他們的老殘馬車就換成了早就準備的精良馬匹,而且這一路上快馬加鞭往桂州趕,就是為了能和沈得善他們一行人盡早匯合,這樣一來。他們幾個人臉上都布滿了風霜之氣。

  “寧兒,我們這一次在不會進入百色州。還要趕時間。你受得住嗎?不若你和陳成慢些走,我就怕得善叔父在桂州外等得太久。你且在這裡休憩片刻,我們去補充乾糧和水就回來。陳成,秋歌,照顧好你們主子。”

  來到百色州外的一個小客棧,沈則遠交代道,讓沈寧和胡不塗在這個小客棧休息,他打算和連山進入城中補充物品,然後就繼續趕路。

  “叔父,我沒事的。我會照顧好外祖父的,我們在這等著您。叔父切勿擔憂。”沈寧笑笑說道。

  事實上她真覺得這樣趕路不算什麽,前世在長春冷宮經歷的,要比這嚴苛艱苦多了。就趕路而已,就時間緊了點,這又算得了什麽呢?

  沈則遠點了點頭,說最遲兩個時辰,他們就能返回了,讓沈寧和胡不塗安心在這個驛站休息,然後再一起趕路。

  這個小客棧離百色州還有一段距離,來往的行客不多,旁邊就是一個驛站,既幽靜又安全,是個極好的休憩場所。

  再三交代了陳成和秋歌要注意的事情會後,沈則遠帶著連山就離開了,進入百色州去補充相應的事物。

  當沈則遠帶著連山離開之後,沈寧便開始打量這個小客棧。說是客棧,其實更貼切的形容應該是一個茶亭。

  因為這裡明顯是沒有房間的,隻擺了幾個小桌子,除了自己這幾個人,也沒有別的人,就連正在彎腰煮水的店家,也是自己一個人,這個地方,可算得上是荒涼了。

  “姑娘,你稍坐片刻,我去四周巡視一下。秋歌,你好好陪著姑娘。”陳成說道,和秋歌交換了一個眼色,便往小客棧的旁邊走去。

  沒有多久,秋歌也陪著胡不塗往客棧外面走去,因為胡不塗笑呵呵地說想看看旁邊的驛站是怎麽樣子的。

  一時間,原本留在這個客棧裡人都走了出去,這小小的茶亭裡面就剩下自己和那個正在忙碌的店家。

  沈寧不由覺得有些奇怪,覺得這茶亭的氛圍也不一樣了。

  這小小的茶亭,空空如也的幾張桌子,似乎寂靜和聲響都被放大了,仿佛什麽都聽得見,又仿佛什麽都不曾入耳。

  沈寧閉上眼,仔細地感受著這茶亭的一切。水煮沸的聲音,夾雜著風入松的聲音,連那店家漸漸走進的腳步和氣息都近了。

  突然,沈寧似乎覺得心中似乎被什麽撩撥了一下,一陣悸動如水波一樣蕩漾開去,她猛地睜開了眼睛。

  “姑娘,要加點熱水嗎?”那店家在沈寧跟前站定了,聲音低沉,卻又飽含憐惜和關意,他的目光溫柔如水,又熱烈似火,令沈寧瞬間染紅了雙頰。

  “……”沈寧張口欲言,卻發覺自己喉嚨乾澀,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眼前這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覺得自己臉燙得像火燒一樣。

  不知道是害羞還是激動。火燒之後,則是溫水相溶,她覺得自己心間眼中有濕潤的淚意。

  四年了,自上一次見面到現在,足足四年有多了。在這百色州外的小客棧,在著風入林的聲響之中,她終於再一次見到他了。

  這一次,不同於他當年離去的時候,沈寧覺得心中有悸動。不止不息。

  “加點熱水嗎?”應南圖依然低沉著嗓音,目光繾綣,無限依戀又無限歡喜地看著沈寧。

  這四年來,他曾無數次想過當再次和她見面的時候,會是怎樣一種情況;他也曾無數次在夢中描繪她的容貌。在沒有見面之前,他曾無數次想象。四年的時間,她變了多少呢?變成怎麽樣了呢?

  直到如今見面了,應南圖才知道,這四年,她依舊是記憶中的模樣,依舊是漆黑清涼的眼眸。依舊是那樣清爽舒適的裝扮。

  原來他離開了她這麽久,卻一點也不覺得。時間卻沒有任何意義。他和她,仿佛昨日還是相見一樣。

  有白首如新,傾蓋如故。

  沈寧看著應南圖,依舊說不出話來,眨了眨眼睛,眼淚就滑落下來了。隻覺得見到眼前這個人,隻想好好地哭一場。肆意地隨心所欲地,是以眼淚怎麽都壓製不住。非關悲傷,乃是一種極致的歡喜。

  這樣的小兒女情狀,前世今生加起來,她幾乎都記不得自己有沒有過,久別重逢,這樣的歡喜,這樣的委屈,何以言說啊。

  既見君子,雲胡不夷。

  既見君子,雲胡不瘳。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呼……原來是這樣啊。”沈寧悠長地歎息了一句,歡喜地看著應南圖。

  原來所謂愛情,就是這樣。

  她想她終於懂了,淚水迷蒙之中,沈寧輕輕地綻放了一個笑容。

  “別哭……是這樣沒有錯啊。”似乎感受到了沈寧心中所感受到的,應南圖也低低喃語了一句,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似乎在回應沈寧。

  這一對男女,相識將近六年,知交將近六年,早就心意相通心意相屬,卻在這個小客棧裡,才最終確定了彼此的心意。

  此刻,有松風為證,有山林為媒,這就是世上最美好的愛情。

  沈寧含笑地看著應南圖,輕輕拭擦掉臉頰的淚水,開始仔細打量眼前的應南圖。

  四年的時光,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的印記,他的變化真是大。

  記憶中深遠的眉目,此刻看來更幽深也更明晰了,他已經蓄起了須,又多年的遊歷和風霜,使得他看起來比同齡的人顯得更老,也更內斂,和自己在天寧寺初次見到他的時候,已經判若兩人了。

  如果原先是塊溫潤的美玉,如今已是塊堅硬的石頭了。

  “是不是很難看?你若不喜歡,我可以剃掉……”見沈寧專注地盯著自己的胡須,應南圖有些郝然。

  他蓄起胡須,一是為了方便,二也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加老一些,以阻隔某些桃花。

  現在看到了沈寧,想到了自己和她相差的歲數,這樣一來,不就顯得自己更老了?他有些後悔自己只顧著歡喜了,卻沒有想到要收拾儀容。

  “不,這樣就好,這樣很好。”沈寧微微笑道,心中感慨萬千。

  也是,他已經二十六歲有多了,的確是可以蓄須了。

  和他一般年紀的人,早就成親生子了,只有他,還是孤身一人,隻執意等著自己長大,等著自己心甘情願嫁給他,雖然有皇上賜婚,但他這麽多年在外遊歷沒有返回京兆,何嘗沒有等著自己想清楚的意思呢。

  情深意重,這四字重千鈞,原來自己蹉跎了那麽多時光,而不自知。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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