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俄國人情緒有些激動道:“溫先生,你既然邀請我來貴國,就應該坦誠相待,就應該讓我進入重症監護室,去檢查你孫女的病情。你要知道從莫斯克坐飛機到燕京,要花費我七個小時,貴國的交通情況簡直糟糕透了。光堵車就消耗掉我兩個小時。”
“現在,此時此刻,我來到醫院的會議室裡,已經有半個小時時間。溫先生,作為你的老朋友,你應該知道我的時間寶貴得很,浪費在貴國的時間,足夠我去做三台手術。我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金錢。”
康遠行在一旁暗笑不已,這俄國佬演技不錯。雖然自己無法得到金山,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那少年得去。
溫天豪淡淡一笑,示意那俄國人先坐下,“我的老朋友,鮑勃先生,我知道你很忙,但你應該聽說過我們華國有一句成語吧?叫做入鄉隨俗。呵呵,既然跑來我們華國發財,就要遵守我們的規矩。當然了,鮑波先生,我知道你很忙,你現在就可以轉身離開,樓下便有直達國際機場的專車。另外,鮑波先生,轉身之前你可要想清楚喲,你在保加利亞險些致人身死的那台手術,已經被一些有心人拍攝下來了。”
笑了笑,溫天豪繼續說道:“一些有心人打算把偷拍下來的那些照片傳到網上,你應該非常清楚他們那樣做的後果喲?我的老朋友,鮑波先生。”
鮑勃的臉色,瞬間變得慌張起來,三兩步跨到溫天豪身前,緊緊抓住溫天豪的手,聲音近乎哀求道:“溫先生,你可千萬不要讓他們把那些照片傳到網上去,否則我一切全完了。我求求你……我的老朋友,我求求你幫幫我……”
此刻的鮑波先生,哪裡還有半點風度翩翩的紳士樣兒,整一個欠下巨額賭債的落魄賭徒。
“我想起來了。”
這時會議室角落裡的,一個胡須花白剛才還在打瞌睡的老者,眼睛中的目光竟然開始變得亢奮,“這小夥子醫病的手法,讓我想起一個人……”
“嚴老,怎麽了?”看到老者表情異樣,周圍有人出聲相問。
“太像了!簡直太像了!莫非……”老者似乎沉浸在一個人的世界中,對周圍眾人的言語置若未聞。
忽然間,他抬頭望向葉冬,眼睛中的目光變得極其複雜。有驚喜,有畏懼,有緬懷,甚至還有點淡淡的嫉妒。
“嚴老,您沒事吧?”周圍有人關心的問道。
對於這位杏林界的常青樹嚴老嚴松年,沒有人敢不敬重。這可是燕京杏林界的活化石,說其弟子遍布整個華國並不為過。
搖了搖頭,嚴松年笑了笑說道:“真是沒想到,我這把老骨頭在有生之年,還能夠有幸見到魔醫的傳人。”
“魔醫的傳人?嚴老,您說的是誰?那少年嗎?”
周圍很多人的目光全投了過來,全都一臉的好奇。
捋了捋花白的胡須,嚴松年笑而不答,只是這笑容變得很神秘,很有趣。
過了一會兒,看周圍沒有人再關注自己,嚴松年自言自語道:“魔醫的傳人入世,只怕這江湖又要掀起滔天巨浪。我必須要扛著這把老骨頭多活幾年。那絕對是極其美妙的光景……”
此刻的溫天豪心情好極了,自己的寶貝孫女終於蘇醒了。自己的一塊心病終於可以放下了。拍了拍鮑勃的肩膀,安慰了幾句。來到葉冬身旁。他發現葉冬仍舊盯著重症監護室的玻璃。
“小葉,怎麽了?還有什麽不妥的地方?”溫天豪出聲問道。
從溫若涵妙曼的身上收回目光,葉冬回頭看了看烏煙瘴氣的會議室,對溫天豪說道:“溫爺爺,你讓所有人都回去吧。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講。”
溫天豪想也沒想,大手一揮,招呼關賀等人送客。
康遠行臨走前本來想跟溫天豪打聲招呼,但看到他和葉冬相談正歡。隻得悻悻的轉身離去,臨走前不忘狠狠盯了葉冬一眼。王開天提著師傅的皮包,屁顛屁顛跟上師傅的步伐。
俄國佬鮑勃有些垂頭喪氣的離開會議室,和他初來時判若兩人。
沒多久會議室走的空無一人。
“走,小葉,跟我來。”溫天豪招呼一聲,領著葉冬出了會議室,吩咐兩句,讓小護士好生照顧剛剛蘇醒的寶貝孫女。帶領葉冬兩人魚貫走進重症監護室旁的另一個房間。
這是一個裝飾考究的房間,有寬大的辦公桌,豪華的真皮沙發,獨立的洗手間、臥室和廚房。
“自從若涵開始沉睡,我就讓人在這兒整理出一套房間,方便我辦公,同時也可以近距離看到若涵。”
招呼葉冬坐下,溫天豪拿起一支雪茄點燃,美美吸了一口。他現在看葉冬真是越看越喜歡,這年輕人長得帥氣,醫術超凡,卻又寵辱不驚。很不錯很沉穩的年輕人。
和溫天豪聊了兩句,葉冬很自然的起身去泡茶,拿過溫天豪那支滿是茶山的茶杯,葉冬笑道:“溫爺爺原來喜歡喝鐵觀音?和我師傅一個口味。“
溫天豪哈哈一笑,“還不是當年受你師傅的影響,飯後一杯茶,快活滿地爬。”
葉冬泡了杯茶鐵觀音端給溫天豪,自己卻泡了杯碧螺春。他和小師叔一個口味,都愛喝這碧螺春。幽香,鮮雅,入口芬芳,輕柔。
不知道小師叔現在怎麽樣了?才出來三天葉冬便已經開始想念小師叔。
抿了口茶水,溫天豪問葉冬,“剛才在會議室,看你臉色鄭重,你到底有什麽事情想告訴我?”
葉冬目光在四周掃視了一圈。
溫天豪見狀,忙說道:“放心,這裡絕對安全。走,咱們進書房去談。”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書房。溫天豪很謹慎的鎖上了房門。
葉冬說道:“溫爺爺,我感覺這裡面有些蹊蹺。若涵根本不是得了什麽病。而是被人下了盅。”
“什麽?若涵被人下了盅?”溫天豪大驚。
“是的。”葉冬點了點頭,“而且是非常陰狠非常霸道的瞌睡盅。這種盅毒潛伏在若涵體內,我只能暫時壓製,不讓盅毒發作。”
“你的意思是說若涵還會沉睡?”
溫天豪如遭雷擊,重重的一拍桌子,“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對我的若涵下此毒手?如果被我查出來,我一定讓他不得好死!”
此時此刻,他滿臉猙獰,須發怒張,縱橫商場數十年的梟雄本色盡顯無疑。
“溫爺爺,您先冷靜一下。我想既然有人蓄意對若涵下盅,肯定存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我的出現恰恰打亂了他們的計劃。他們肯定還會有下一步行動。以後我們一定要小心防備。當務之急我們應該先找出若涵中盅的根源。拔掉根源的同時,一舉粉碎敵人的陰謀。”
“對,對,我老頭子一緊張,竟然亂了方寸。小葉,讓你見笑了。”
“溫爺爺您是關心則亂,由此可見你對若涵疼愛之深。”
“小葉,我發覺你這孩子真是太善解人意了。”溫天豪此時眼睛眉毛都在笑,“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治好若涵,不要忘了若涵可是你的未婚妻。”說著,老頭子又笑了起來。
半天時間下來,葉冬差不多已經摸透了溫天豪的脾氣,知道溫若涵就是這老頭的逆鱗。葉冬也不再耽擱時間,說道:“溫爺爺,從現在開始,我們就要開始布置一下。首先二十四小時派人保護若涵。要絕對保證若涵的安全。另外,我要去若涵的住處看一下,說不定能會有發現。”
溫天豪點了點頭,“好,就按你說的辦。我讓關賀開車帶你去若涵的公寓,另外,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放心,我會的。”
葉冬一臉嚴肅道:“我離開後,不要再放任何人進入重症監護室,包括那名小護士。如果若涵要吃飯要喝水,你們想辦法解決。在我沒有回來之前,不要放任何人進去。”
“這麽嚴重?”溫天豪眉頭擰成了疙瘩。
葉冬點頭,“相信我,等我回來。”
“好。”
從溫天豪的書房出來,跟隨關賀再次坐進那輛加長紅旗。此時的關賀望向葉冬的眼神明顯帶著敬畏。
知道溫老爺子肯定對關賀有所交代,倚在軟綿綿的座椅上葉冬懶洋洋問道:“接下來我們要去哪兒?”
“淺語公寓,若涵小姐的住所。”關賀恭敬道。
車子行出繁華的市區,來到郊外。
遠遠地,葉冬便望見一個高大的黑色門板。門板後方是一座紅磚綠瓦的小別墅。小別墅矗立在綠茵茵的草地上。
當車子開近時,葉冬才發現自己錯了。
那黑色的門板根本不是什麽門板,而是一個吊橋。
沒錯,是吊橋。
寬約六七米的小河溝,呈橢圓狀,將那座紅磚綠瓦的小別墅圍繞一圈。那座吊橋高高的傾斜在河對岸,被兩根粗大的油絲繩拖拽著,遠遠望去,宛如戰國時吊在古城門口的棧橋。而那座吊橋便成為連接別墅和外面的唯一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