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了一會兒,關賀咬了咬牙,終於做出了決定,“好吧,我這就帶葉先生去給小姐診病,如果老爺子怪罪下來,我就豁出這張老臉,最多被老爺子罵個狗血噴頭,其實……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以前又不是沒有被罵過……”
“這就對了嘛。”葉冬哈哈一笑。
關賀命令司機在前面的十字路口,改變了行車路線。
葉冬離開火車站沒多久,兩個衣著土裡土氣的女人,探頭探腦從女公共廁所裡走了出來。
個子稍矮一點兒的女人,小聲問身旁的高個子女人:“姐,你不會真的給了那家夥十萬塊吧?”
“哪能呢?”高個女人一臉狡黠笑道:“我給他的是一張信用卡,而且上面還透支了兩萬多。”
“信用卡?”矮個女人不可思議的望著高個女人,“哈哈哈……笑死我了。姐,真有你的。那家夥竟然連銀行卡和信用卡都分不清,真是個土包子。”
原來這兩個女人便是火車進站前,從車窗逃離火車的沈雅軒姐妹倆。
兩人都笑得花枝亂墜。笑了好一陣兒,沈雅軒忽然想起什麽:“意寒,東西你放好沒有?可千萬不要出現任何差錯,否則……”
“放心吧,姐。東西一直都在我貼身口袋裡,肯定丟不了……”忽然,沈意寒小臉變得慘白,小手僵在胸衣口袋裡。
“怎麽會……怎麽會沒有了?我明明就放在上衣貼身的口袋裡的。”她光潔的腦門不由生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先不要急,再仔細想一想,你都去過那兒?都和誰接觸過?”沈雅軒也急得手足無措,因為那塊墨玉飛凰石對於她們太重要了。
“去過那兒?和誰接觸過?”沈意寒滿面愁容的撓著小腦袋,“還能去哪兒?就是去了8號車廂一次,和那頭色狼打了一次架,然後帶著他回包廂給你治病。”
“是他!一定是他!”沈雅軒眼睛中光芒四射。
……
溫氏貴族醫院,療養樓B棟第二十一樓,寬大的會議室中,此時此刻已經是座無虛席。
會議室旁邊是一個特製的無毒重症監護室,透過厚厚的鋼化玻璃,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病床上躺著一個年輕的女孩子。
女孩子十六七年紀,眉目如畫,睫毛狹長,臉形是典型的鵝蛋形美人臉。柔和的面部線條,配合她那挺直的瓊鼻,紅潤的櫻唇,淡金色的長發,清純脫俗與野性火熱,這兩種矛盾的感覺非常融洽地揉合在一起。
她靜靜躺在潔白的病床上,猶如一個睡美人。
只是,或許長時間不接觸陽光的緣故,睡美人臉色蒼白如紙。遠遠望去,讓人我見猶憐。
從自己最疼愛的孫女臉上收回目光,溫天豪環視眾人,聲音抑揚頓挫道:“今天我溫天豪,勞煩諸位醫療界的朋友前來,乃是為了治療小女的病症。從一個月前開始,小女便陷入沉睡,至今已有一個月有余,至今仍舊昏迷不醒。我溫天豪懇請各位神醫,救救我的若涵,我真的不想失去她。”
頓了頓,溫天豪眼圈微紅,繼續說道:“如果哪位神醫救醒我家若涵,我會送他溫氏集團百分之二的股份,另外再贈送一千萬華夏幣。”
絲!!
此言一出,房間裡所有人倒吸了口冷氣。
在座所有人都知道,溫氏集團是跨國公司,固定資產就達數千億,溫氏集團百分之一的股份那是什麽概念?那就相當於你以後什麽都不用做,滿世界坐飛機、坐輪船去旅行,去花天酒地,而不用為鈔票所擔心。況且銀行裡每年還都會有幾千萬的分紅,靜靜地等著你前去揮霍。
此言一出,很多醫生都開始血液沸騰。他們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只要救醒這位溫家千金大小姐,他們就一屁股坐到了金山上。
“尊敬的溫先生,既然請我們來給貴千金治病,你總該讓我們進去看看令千金的病情吧?”一個藍眼睛高鼻梁的俄國人,操著不怎麽流利的漢語說道。他此時有些急不可耐了。
“是呀,溫老,既然是治病,總該讓我們進入重症監護室看一看患者。如果不能近距離看清患者的病情,我們怎能對症下藥?”一個頭髮斑白的老頭出聲附和道。他名叫康遠行,是樂山中心醫院很據權威的一名教授主治醫師,在樂山醫院神經外科工作二十余年,在整個神經外科領域可謂成績斐然。
經兩人帶動,很多人出聲附和。一時間會議室裡人聲嘈雜。
溫天豪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安靜,他面有難色道:“實話跟大家講,我既然勞煩大家前來,當然是誠心誠意希望各位能夠救醒小女。但是,諸位只能在重症監護室外面,隔著玻璃給若涵診治。”
“啊?!怎麽會這樣?這是什麽道理?”
溫天豪的話音剛落,四周響起一片驚呼。這些醫生有人大聲的質問,有的憤憤不平,有的橫眉冷對。哪有這樣子醫病的?
樂山醫院神經外科權威專家康遠行不滿道:“溫老,你這是要做什麽嘛?既然是請我們來醫病,就要坦誠相待。為何連讓我們近距離一觀令千金病情的機會都不給?你這是請我們前來醫病,還是要消遣我們?”
“對呀?這不是那我們當猴耍嘛?”有人出聲附和。
眼看一座大大的金山,就矗立在眼前,卻根本沒法搬回家,會議室裡每個醫生心情都極度不爽。
對眾人拱了拱手,溫天豪歉意的說道:“各位,誤會了。我老溫哪裡敢消遣大家?要知道你們可都是全世界各國各地的神醫。指不定哪天,我犯個頭疼腦熱,還要勞煩你們出手,我可不敢得罪你們。我還真怕到時候搞不好小命都交代你們手裡。”
“溫老真幽默,哈哈……”
“哈哈,溫老真會說笑。我們哪敢呀?”
“到底是為什麽?溫老你總該給我們個說法吧。”
經過溫天豪簡單的兩句自我調侃,會場裡的氣氛明顯輕松了幾分。
溫天豪借機歎了口氣,說道:“其實,這種給小女治病的前提條件,是我的一個救命恩人提出的。不進入重症監護室,隔著玻璃診斷,只要是診斷出病情,每名醫生都可以給若涵對症下藥。”
絲!!
這一次眾人倒吸冷氣的時間更長。
如此誘人的一座金山,而自己卻瞪著眼睛乾著急,康遠行有一種拖拉機掉進糞坑裡,有勁使不上的鬱悶感。他出言道:“溫老,你這是要難為死我們麽?哪裡有這樣醫病的道理?隔著如此遠的距離,不借助任何醫療器械,單憑肉眼我們如何能診斷出令千金的病症?”
康遠行重重的一拍大腿,“即使是診斷出令千金的病情,那也肯定是模棱兩可,又有哪個醫生敢於以身犯險,用藥治療呢?”
“是呀,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真搞不懂,為什麽要有這樣不近人情的規定?我們到底是被請來診病的?還是被請來當猴耍的?”
“我抗議!”牛高馬大的俄國人大叫一聲,從座位站了起來。瞪著一雙藍眼睛不滿道:“我千裡迢迢從莫斯科趕到這裡,我是來治病的。不是跑來和你們無理取鬧的。這樣無理的要求,我相信任何醫生都做不到。”
“我可以試一試。”
俄國人的話音未落,會議室後方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
眾人扭頭望去。只見講話的人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關賀在頭前帶路,領著葉冬穿過人群,來到溫天豪身前,介紹道:“老爺,這位就是葉先生。”
溫天豪眨了眨飽經滄桑的雙眼,把葉冬從頭到腳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那架勢就如同老泰山瞅女婿。饒是葉冬臉皮厚,也被瞧得渾身不自在。
眼神一轉,溫天豪臉色一沉,望向關賀的目光凌厲了幾分,“怎麽不帶小葉去休息,你跑這裡來幹什麽?”
關賀臉上滿是誠惶誠恐,剛要發言卻被葉冬搶先,“溫爺爺,您老不要怪罪關叔,是我擅作主張,從車站出來後便直奔這裡。我是真的太擔心若涵妹妹了。要怪您就怪我吧。”
溫天豪盯著葉冬帥氣的臉頰足足看了五秒鍾,忽然好像是發現什麽極其有趣的事情,很得意的笑了起來,“溫爺爺?哈哈哈……你居然叫我溫爺爺?如果被你師傅聽到,估計會氣個半死。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居然又比你師傅長了一輩。”
瞅著葉冬英俊的臉蛋兒,溫天豪真是越瞅越喜歡,這小子人不但長得帥氣,嘴巴還甜。如果他真的能救醒若涵就好了。但是,有這種可能麽?溫天豪心中又生起了深深的擔憂。這孩子畢竟還是太年輕呀。如果是他師傅來就好了。
這時候,康遠行身邊,一名戴金絲眼鏡的男青年喃喃自語道:“怎麽會是他?”
“怎麽了?開天,你認識那年輕人?”康遠行皺了皺眉,有些好奇的望著葉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