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麽改變了當初想要簡單生活的大部分美國人呢,只能是資本的力量。,資本的力量不僅改變了美國,也改變著全世界。
早餐吃了內華達州牛肉面(小麥粉和牛肉都是產自內華達,怎麽看也是內華達牛肉面),張誠開車帶著沒有駕照的艾瑪艾米麗姐妹辦個信用卡,本來家中平時用不上的(作為華人家庭習慣性的家裡一直存有大量現金,需要刷卡的時候也是張誠刷)這信用卡卡是為了給她們在監獄服刑的父親安德烈通過網銀匯款。
監獄裡也是有商店能購物的,雖然價格有些貴貨物也不是那麽全。但是,這是監獄啊,有地方買東西已經不錯啦。
而張誠本人呢,最討厭的兩種人就是種族主義者和黑鬼——而艾瑪艾米麗的父親安德烈正好是前者。張誠實在不想和這種人發生什麽聯系,哪怕是經濟上的,當然上對方年輕漂亮的女兒則被自動忽略。
至於歧視黑人,好,張誠的確是歧視黑人了。可黑人的所作所為又有哪些是讓人尊重的呢,在美國黑人就是犯罪、貧窮、缺乏責任感、歡樂多、作死、反社會的代名詞。
張誠非常喜歡的一句話是落後就要挨打,現在黑人的社會地位是他們自己作出來的,他們理所當然的要對此負全責。
當然張誠還沒傻到去街上指著某個黑人叫他黑鬼——對付黑鬼張誠一般的策略就是:我看不見你,我看不見你,我看不見你。對於黑人主動上來挑釁的,張誠當然也不介意活動一下筋骨。
辦好信用卡之後,讓張誠意外的是這兩姐妹給父親匯款的數額,艾瑪準備了5美元匯給監獄中的父親。而作為姐姐的艾米麗則足足準備了8美元的巨款……
張誠家裡是不缺現金的,客廳的一個櫥櫃中滿滿的裝了上百萬美金的公共零花錢——這些是張誠留在家中用來支付例如外賣小費或者家政小時工小費的,大家出門前也都養成了從裡面拿幾張美鈔防身的習慣。艾米麗艾瑪兩姐妹信用卡開戶的時候,張誠也習慣性的各自給存入一萬美金打底。
其實比起張誠家中裝飾和日用的各種文物古董,這點錢實在不算什麽,真的就是零花錢而已——摔個北宋官窯的盤子就不止幾十萬美金了。家裡的食材等雖然都是自家農場牧場葡萄酒莊產的。走個帳就行,可哪怕是走帳每個月家裡也是幾十萬美金的開銷。
可是在張誠看來,這樣的生活已經非常簡樸啦,如果舊社會的話,家裡起碼也要請幾十口子傭人——美國人工才是最貴的,有證書的職業管家更是高薪金領職業。
說起管家,張誠也不是沒想過雇傭一個職業的英國管家,要一口純正倫敦腔留著短胡子穿著筆挺黑西服平光眼鏡帶銀懷表的那種,門口也要站個包紅頭的阿三當門童。可想起英國人來。張誠心中總是隱隱作痛或者說感情複雜。
自從英國人用堅船利炮打開中國市場之後,也將古老的中國帶入近現代和殖民地之中。可以說沒有當年英國人的粗暴,現今中國的現代化進程恐怕還要拖後——八股文再研究五百年也造不出核彈來,這比南轅北轍可要遠得多了,畢竟地球基本還是圓的,環遊世界是可行的。
這種心理有點像日本人感激美國人佩裡一樣。可是這中間百多年的陣痛一張張不平等條約,哪是一兩句話能說得清的。
說遠了,按照美國一個牛肉漢堡三四美元的消費水平。幾美元也是一筆小錢——至於一兩美元的漢堡,那既不是小麥粉做的裡面也不可能是牛肉。你要說這是漢堡也不是不行,反正張誠是不吃的。可是按照華人的觀點,既然寄錢了,怎麽也得寄個50、100的整數。
於是張誠就問了:“這點錢在監獄夠花嗎?”
艾瑪:“我問過了,我父親住的那個監獄香蕉25美分一個,蘋果1美元一個。5美元能買4個香蕉和4個蘋果呢。”
艾米麗:“我也算好了,給父親準備的8美元能買兩包香煙和幾張郵票。”
張誠一想,也是啊,這美國監獄裡管吃管住的,能花錢的地方也就是買些零食和香煙了。
酒在美國監獄中是絕對沒有賣的。如果你真的在監獄中非常的想喝酒而你又恰好有錢有勢的話(例如黑手黨),可以考慮買通美國獄警給你帶酒甚至女人和毒.品。
美國作為一個商業化最發達的國家,自然也會有為了錢而鋌而走險違反法律的獄警。這在美國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在美國本來就有壞警察,20世紀很長一段時間內人人知道紐約的警察局長做一任要花五萬美金買這個位置。
張誠不覺得誰會花五萬美金去懲惡揚善弘揚正氣,倒是將本求利大撈一筆做黑保護傘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而事實上他們也的確是這麽做的,這也導致二十世紀的美國大城市都是黑幫橫行、私酒泛濫,簡直是群魔亂舞。
這種情況直到二十世紀末美國立反黑連坐法後才得到改善。根據聯邦的反黑連坐法只要是黑幫成員(參與過黑幫的犯罪活動者同視為黑幫成員)無論罪行輕重均予以逮捕並判處25年以上的監禁。
為什麽定罪這麽重也是有原因的,這樣抓進一個黑幫成員來之後,律師就告訴他,你小子犯事了犯大事了,根據聯邦法至少是25年以上的監禁,你今年25出來就50歲了。
什麽,不想變老頭再出來,很好,咱們做司法交易,你供出一個黑幫成員來給你減幾年。供出個十個八個你就能做汙點證人,非但不用坐牢以後改名換姓異地而居重新做人。講義氣,不招,好說,等著牢底坐穿。
人一生有幾個25年啊。事實證明美國黑幫是沒幾個人講義氣的,往往都是抓一個拉一串出來,一時間美國監獄黑幫人員人滿為患。
張誠記得老陳頭說過美國反黑連坐法出台之前,那些黑幫生怕人們不知道他們是黑幫——往往張口就是我是某某幫的。反黑連坐法出台之後,任誰也不敢在公共場合聲稱自己是黑幫成員了——現在美國的黑幫不是洗白了就是搞地下活動再也囂張不起來了。
既然出來一次,張誠總要多做幾件事情。這次出來還有一個原因是參加州長大人的私人牌局。
這次參加者不多,因為地點在裡諾,參加者除了州長從卡森市趕來,其他三個都是裡諾的土著,除了張誠還有裡諾的市長波比和裡諾的一家賭場的老板懷特——這兩個人在張誠看來都是白人中老年男性。
因為只有四個人,大家選擇了國際標準的麻將作為這次牌局的玩法——剛好大家都會玩麻將。至於張誠帶來的兩個妞,被大家無視了,這樣的小妞在裡諾大街上開個跑車轉一天能裝一個加強團回來——前提是你的跑車裝得下。
而且男女平等什麽的,在美國從來只是口號。就裡諾來說,男性平均工資比女性平均工資要高上五分之一(女性不是能從事所有行業的,但同工同酬這一點美國還是能做到的)。這還是平均數字,就像對黑人一樣,如果經濟上有差距,那就不存在什麽平等——立多少法都沒用。
牌局從來都不是為了打牌,牌桌上,州長說道:“這幾年裡諾發展的非常棒啊。遊客數量每年都創下新高。”
利諾市長波比哈哈一笑打出一張牌的同時說道:“這叫立足本地特色,發展優勢產業。”
張誠詫異的看了波特一眼。心想這家夥莫非在天朝留過學還是在北棒宣傳學院進修過——官場八股文張口就來啊。
其實六十年代後期開始,為了發展拉斯維加斯,裡諾在經濟上做出了相當多的犧牲,從航班上就能看到,去拉斯維加斯和裡諾的國內航班數量差了幾個檔次。當然,這事不是裡諾自願的。
美國最早的賭城裡諾的賭場不是關張大吉就是苦苦支撐。要不就是乾脆在拉斯維加斯開了分店。這些年裡諾是靠著各種賽事活動來推動旅遊業發展的經濟,例如演唱會、高爾夫球比賽、保齡球比賽、滑雪比賽、賽車還有車展。
在航班數量急劇嫌少的情況下裡諾還能做到這一點,也是因為美國是汽車王國,很多人都有開車旅遊的習慣,開幾天車去某地玩對美國人來說是一種美國傳統文化。(其實在張誠看來無非是拉斯維加斯市內不能合法站街。而裡諾則可以——小城市有小城市的好。)
只聽裡諾市長繼續說道:“我們近期準備舉辦一個國際麻將大獎賽。用國際標準,這樣就能把美國麻將協會那群靠賣規則賺錢的家夥甩開。”
作為裡諾本地人張誠問道:“這個大獎賽的獎金誰出呢?”
其實張誠可以肯定這錢不是本地財政出,不然他這市長就別想當了——在國外就是這樣,大家喜歡一些賽事和大型活動,但是你別讓他們知道這些活動的費用由他們的稅金出,不然肯定出事。
市長波特看了一眼酒店老板懷特,說:“讓懷特先生說一下,懷特先生是這次賽事的發起人之一。”
懷特看著自己的牌說道:“這次國標麻將大獎賽的費用將由各家酒店捐款競標得到,捐款的第一名將得到決賽場地,第二名將得到八進四的半決賽場地,第三名將得到十六進八的比賽場地。這三場比賽是全程直播的。所有參與捐款競標的酒店都能得到初賽和預賽淘汰賽的場地。”
牌局上和懷特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一會,才知道裡諾的酒店行業是非常拚的。裡諾按照人口來看,也就國內一個中等縣城的樣子,可是酒店賊多。旅遊城市嘛,不過一個小城酒店六十多家其中三星級以上的酒店二十多家也夠瞧了。
住宿,那是非常便宜的,星級酒店一晚也就幾十美元——這還是純酒店。像懷特經營的綜合性酒店——就是賭場啦,預定來這裡賭錢的賭客(要提供帳戶資金至少四位數的那種)都是免費食宿,就算有的綜合性酒店食宿不免費。也有各種招待卷優惠劵等吸引客戶。
可以說,人類能想到的攬客方案幾乎都被他們用上了,就這樣拚裡諾的一些酒店在淡季還要賠錢。
八圈牌局結束,張誠感覺如果是遊戲的話,應該給友好度+1的提示什麽的,可惜沒有。牌局中張誠一半身體和心思都放在艾米麗姐妹身上。最後清算點數理所當然的輸了幾百元。
消磨時間的假日就這麽過去了一半,牌局過後張誠帶著艾米麗姐妹在特拉基河公園玩了會。
只是單純的玩了會,市中心公園人挺多的絕沒有什麽野戰的地點,至於張誠和艾米麗姐妹看到公園樹林裡面一對情侶女的跪在男的腳下吞吞吐吐的,那絕對是因為那男的在樹林裡尿尿被毒蛇咬了女友在給他吸毒療傷。嗯,一定是這樣的。
離開公園,三個人去了教堂,按艾米麗姐妹的說法,好久沒去教堂禱告了。從這句話也不難看出基督信仰的沒落——在歐洲的黑暗年代每個人每個星期都要去教堂的。
張誠在教堂裡旁若無人的轉了一圈。最後眼光落在一個在教堂領救濟食品年約五六十歲頭髮花白一身舊衣服的華人流浪漢身上。
那華人流浪漢也看了張誠一眼,拿了兩個罐頭轉身就要走,卻被張誠拉住了,張誠開口叫道:“大慶叔!”
華人流浪漢聞言身體一震,又轉身看了張誠一會才問道:“你是哪個?怎麽認得我?現在我叫詹姆斯。”
詹姆斯看附近的人都在看他們,對張誠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出去說。”
出了教堂兩個人找了長椅坐下,張誠說道:“我是成子。我爸張**,爺爺張**。酒廠的,小時候您還記得嗎?咱們老家一個村的……我小時候每年都去您家的。”
張誠說話間張大慶或者說詹姆斯吃了幾口罐頭,恍然說:“想起來了,酒廠老張的孫子,小張的兒子,你小的時候我給你看過病。以前過年過節的時候你家老是送白酒來。其實我都說了好多次我不喝酒的……”
張誠也開始回憶以前大慶叔的事情,張大慶當年是村子裡出來的人裡面混的最好的,醫學院畢業的碩士,後來做了醫生的同時還是醫學院的副教授。
天朝的情況大家都明白的,醫院裡面認識熟人那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大慶叔就是張誠他們老家村子集體在市醫院認識的熟人。每逢大慶叔回老家,都是一排村裡的病號們去排隊上門求診。
就是遇到急病去了醫院,也是先找大慶叔。大慶叔本人脾氣和醫術那都是非常好,上門求診的來者不拒,藥物能用便宜的青霉素,就不用先鋒。幾毛錢的國產藥能治好的病就不用幾十元的進口藥。
就是同村的鄉親們住了市醫院,大慶叔也都是在能力范圍內大開方便之門——醫院內部人員搞個床位+專家會診應該不算走後門。總之,大慶叔是能人,口碑賊好。
大約十年前,大慶叔應邀去美國洛杉磯某大學做公派訪問學者,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大慶叔這一去美國就再也沒有回來而且還是音信全無,那時候正趕上出國熱近一點膽子大的去俄羅斯做倒爺賣羽絨服。遠一些的去韓國、日本、美國等發達國家洗盤子賺錢——那個時代發達國家洗盤子的確比國內副教授拿的工資更多。
等半年的訪問大慶叔一年多還沒有回來後,大家都猜大慶叔是去美國發財了——那時候雜志上都有人吹捧美國的月亮更圓。
後來各種小道消息都有,有的說大慶叔在美國發了財娶了洋妞不回來了。有的說大慶叔和美國富婆結婚生了兒子,不要老家的妻子和一對雙胞胎女兒了。有的說大慶叔在美國沒賺到錢,沒臉回來了。
不過從大慶叔的妻子辛辛苦苦打工供養兩個女兒上學,第三種可能性更大一些。
現在張誠也親眼證實了這一點,既然是來教堂領救濟食品的,說明大慶叔的確混的不怎樣。
張誠問道:“大慶叔,這些年,您怎麽也不給家裡打個電話?”
大慶叔看著罐頭說道:“沒臉啊,你大慶叔混成這樣,哪有臉給家裡打電話。還不讓她們當我死了。”
張誠:“大慶叔,你這些年怎麽過來的?”
大慶叔:“還能怎麽過來?當年,我不甘心回去掙那幾百塊的工資。我想在美國掙大錢,開轎車住洋房。可是綠卡一直拿不到,沒綠卡就不能在醫院和學校找工作。
那時候,一直拿不到綠卡,你大慶叔快要山窮水盡了,就拿著身上最後的幾十美元從洛杉磯搭車到了這裡的賭場。然後在21點上面開始贏錢,兩天一夜就贏了幾千美元。
有錢的時候,那賭場當你是大爺都是免費食宿招待你,生怕你跑了。”
張誠:“後來呢?”
大慶叔:“後來,後來輸了唄。人家賭場本厚啊。輸光了,賭場就把你扔出去了。”
張誠:“這麽多年你怎麽過來的?”
大慶叔:“還能怎麽過來,打零工,賺了錢去賭場翻本,輸了繼續去打零工。總有一天,我要贏回來的。”
賭場最喜歡你們這樣定期去送錢的賭客了好,張誠在心裡吐槽完,想起自己一家三代人都受過大慶叔照顧,這樣看他爛泥一樣的淪陷下去直至像所有的流浪漢一樣死去有些說不過去。有能力還是要拉一把的。
不過現在的情況就是塞給大慶叔錢送他回國去,估計大慶叔這已經染上的深重賭癮也足以讓大慶叔再次傾家蕩產的——國內彩票還是有的,玩到傾家蕩產的人也不少,更別說還可以去葡京賭。
想到這裡,張誠站起來走出幾步掏出電話,撥了一個剛輸入沒多久的號碼接通後說道:“喂,懷特先生嘛,啊,是我。有件事想要請教一下您這個專業人士,嗯,我想問一下,現在裡諾的綜合性酒店,對,就是帶賭場的、三星級以上的酒店有沒有轉讓的?好的,非常感謝。有時間一起打牌。”
打完這個電話,張誠又給自己的律師莊尼打了一個電話。最後張誠又查了一下銀行帳戶可用資金余額——雖然上面的數字平時總是非常令人放心,可是今天要大縮水了。
張誠的想法是買下一家裡諾的綜合型酒店,讓大慶叔去做酒店的總經理——這麽喜歡賭的話,在自己的賭城玩不就好了。
至於這家酒店的業務,完全可以用常務副總經理去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