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番五次的催促之下,塞莉婭終於放棄拖延時間,認命的開始了她的十步走。
第一步,沉默。
第二步,無言。
第三步,重若千鈞。
第四步,刀山火海。
第五步,如墜地獄。
第六步,欲生欲死。
第七步,公主止步在一盆渾身是刺的月季花前,怔怔出神。
而她的腳,已邁出了第八步。
與向晚晚一樣,她在八步之前也是一個字未作,更為鬱悶的是,她不是不想做,也非故意拖延,想在關鍵時刻來個一鳴驚人,實在是做不出來啊。
哪怕敷衍幾句都不行,腦海中空白一片,隻覺得無數雙眼睛齊齊落在自己身上,躲不開,逃不掉,就連在草原時慣用的盛氣凌人,到了北國,似乎都不管用了。
她贏不了。
但她也絕對不能輸。
該怎麽辦呢?
有什麽辦法,能夠不贏不輸的提前終止掉這一場賞花詩會呢?
塞莉婭的眼中驀然閃過一絲決絕。
為今之計,似乎也只有那個辦法了。
第八步,落地。
第九步,抬起。
一盆傲陽菊‘恰好’擋住去路,塞莉婭公主似乎沒有‘注意’到,‘避之不及’,一腳踩翻,身子軟軟的向身後那盆月季花砸過去,一聲驚呼之後,公主的身子磨於數十朵月季花之中。軟軟癱在那兒,動也不動了。
似乎是暈了。
嘖,為了不作詩,付出的代價可真大,被幾十根尖刺同時扎中,還得咬緊牙關裝暈倒的感覺,一定不好受。
——所以說,日常學習的積累是多麽重要哇,該以真才實學服人的時候,偏偏一肚子草包,就隻好忍受皮肉之痛來解圍了。
“我的月季花,養了快三年。。。”一個遮著面紗的小姐驚駭的站起,心疼的看著自己努力多久,日夜惦記的花兒,被砸的七零八落,折了枝乾,碎了花朵,難過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
她這一哭,倒有二、三個公子湊過去安慰,妙語連珠,煞費苦心的逗那位可憐的小姐開懷。
而倒在花間,飽受煎熬的草原公主,因為暈倒的太假,十個人就有九個半看出她是裝的,無人相信,直接被晾到了一邊無人理睬。
“可惜,今年選不出‘詩王’了。”向晚晚聲音神色都放柔和了幾分,也有種解脫的暢□□,北澈轉眼看見,竟愣住了。
“沒關系,可以改日再來賽過。”只要她肯來,他便是天天來主持‘賞花詩會’也不覺得煩。
“好吧。”向晚晚點了點頭,示意宮人們可以過去,幫那幾個塞莉婭帶來的侍女把公主從花盆裡‘撈’出來,派了禦醫過去,給公主瞧瞧傷,若無大礙的話,就可以直接送回驛館休息了。
這一次之後,塞莉婭大概能消停個七、八天不出來找麻煩,世界清淨了。
北澈扯了扯晚晚的裙擺,湊過來貼著她的耳根輕輕問,“等會陪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