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勝,你這個混蛋!”
華夏蓉城,金馬某小區內傳出一聲女子的尖叫,尖利的聲音劃破清晨的天空,將小區內的住戶從睡夢中驚醒,棲息在小區榕樹上的麻雀,也被驚得漫天飛舞。
這是一個香豔的早晨!
陳大勝從宿醉中醒來的時候,撲鼻傳來一陣異香,呈現在面前的是一張熟悉而美豔的臉。
門口的桌子上擺滿了一個個空空的啤酒瓶,被子滑落到了床下,罩罩、內褲、衣服灑落了一地,而枕在自己懷裡的,正是和自己同租的美女,劉韻詩。
挺傲的雙峰緊緊的貼著陳大勝的手臂,渾身上下不著一縷,吹彈可破的肌膚,完美的呈現在陳大勝的面前,陳大勝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就在陳大勝悄悄溜下床,穿好衣服,準備趁著劉韻詩還沒醒來的時候,逃離這個是非之地的時候,劉韻詩居然醒了過來,而且還反應如此的劇烈。
轟隆隆!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陳大勝幾乎是從樓梯上滾下來的,手裡還提著自己的外衣,神色十分的慌張,那模樣就像是偷情被人給發現了一般。
“咣當!”
頭頂一陣風聲,陳大勝豁然抬起頭來一看,一個花盆從二樓砸了下來,趕緊往旁一躲,花盆正好砸在了陳大勝的腳邊。
“你謀殺啊你!”
抬起頭來,劉韻詩正站在二樓的陽台上,一雙美眸仿佛是要擇人而噬。右手手心被濺起的花盆碎片劃了一下,拉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陳大勝不禁憤怒的大吼了一聲,自己這要是躲得慢了點,那還不直接被開了瓢?
“混蛋,你給我站住,再跑你就不是男人!”劉韻詩一張玉臉黑的就像是要滴下墨來,一手指著陳大勝破口大罵,另一隻手卻又將另一個花盆給抓在了手裡。
“我他娘的還不是男人了?你敢再扔一個試試!”陳大勝有些火了,索姓也就不跑了,站在樓下與劉韻詩對峙了起來。
“你,你給我等著!”
劉韻詩狠狠的瞪了陳大勝一眼,把花盆往陽台上一放,旋即便轉身消失在陽台上。
“等著就等著,誰怕誰!”陳大勝不禁啐了一口,在那花盆的屍骸上使勁的踹了一腳。
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劉韻詩從樓道裡衝了出來,陳大勝尚未來得及反應,就被劉韻詩死死的抓住了衣襟。
“幹嘛?”看著劉韻詩那吃人般的眼神,陳大勝不禁有些發怵。
劉韻詩咬著牙質問道,“陳大勝,你昨晚對我幹了什麽?”
“你,你先放開好麽,好多人看著呢!”居民樓裡射出無數道目光,好多大媽趴在窗戶上圍觀,陳大勝頓時感覺到渾身不自在,神色有些慌張。
抓著劉韻詩的手扯了扯,卻沒能扯得下來,陳大勝頓時哭喪著臉道,“大姐啊,我是無辜的啊,昨晚我們都喝醉了好不好?”
“喝醉了?你酒量那麽好,我看你是在裝醉,趁機對本姑娘下手,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家夥,快說,你昨晚對我做了什麽?”劉韻詩死死的抓著陳大勝的衣服,不依不饒的道。
陳大勝急道,“我陳大勝是什麽人,你自己不清楚麽?再說了,我有沒有對做什麽,你自己感覺不出來?”
“我,我……”劉韻詩頓時有些激憤,言語甚至都有些結巴,“我喝醉了,怎麽會有感覺?”
陳大勝頓時翻了個白眼,神色肅穆的舉手道,“我發誓,昨天晚上我真的喝醉了,雖然我不知道怎麽跑到你床上去了,但是我保證沒有碰你!”
“我不信!”劉韻詩哪裡肯信,衣服褲子都脫光了,那會什麽事都沒乾,都說酒後亂姓,面對自己這樣的大美女,陳大勝能夠忍得住麽?
陳大勝直接道,“我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我早上醒來的時候還擎天一柱呢,不行你回家自己檢查檢查去。”
“你……”劉韻詩俏臉一紅,卻是說不出話來。
“你什麽你,快放開!”
“我不放!”
“你放不放?”
“我就不放,有本事你打我啊,這裡可這麽多人看著!”劉韻詩死死的抓著陳大勝,那表情就像是在公交車上抓住了一個變態色狼,樓裡已經傳出了不少不懷好意的笑聲。
“大姐,我哪敢打你,要不咱們回去再把昨晚的事情在溫習一遍!”見劉韻詩不依不饒,陳大勝索姓耍起了賴皮,順手往劉韻詩的腰間摟去。
劉韻詩陡然色變,嚇得驚叫一聲,就像是踩到了蟑螂一般,瞬間放開了陳大勝,往後跳了兩步。
陳大勝不禁抹了把冷汗,早知道這麽容易的話,早就該用這一招了,此時一脫困,趕緊扭頭就跑,他可不想在這裡被人當笑話看,樓上樓下的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以後還讓自己怎麽在這小區裡混。
劉韻詩反應過來之時,陳大勝已經跑到了小區門口,不禁使勁的跺了跺腳,指著陳大勝爆喝道,“陳大勝,你這個混蛋,敢做不敢認,活該你女朋友把你給甩了!滾,滾了就別回來了!”
尖利的聲音在小區內久久的回蕩,陳大勝的身影已經消失,似乎此時才發現周圍的樓裡有不少人在圍觀,劉韻詩臉上的表情多變,顯得十分的精彩,趕緊捂著臉,逃也似的跑進了樓道。
劉韻詩今天真是氣憤急了,她和陳大勝都是蓉城理工大學的學生,只不過她比陳大勝大了一級,陳大勝大三,而劉韻詩大四。
一次偶然的機會,和陳大勝合租在了一起,陳大勝這人樣貌並不出眾,雖然身材不錯,個子也不算矮,有一米七六,不過卻是生了一副老實樣,劉韻詩這麽一美女,之所以敢和陳大勝合租,多半也是看陳大勝老實,而事實上,陳大勝也的確挺老實的,合租半年,並沒有過什麽越過雷池的舉動。
前幾天,陳大勝被女朋友給甩了,情緒十分的消沉,劉韻詩看不過眼,便好心安慰,昨天夜裡陪著陳大勝大喝了一場,卻沒有想到這家夥居然跑自己床上去了!
——
在守門大爺那不懷好意的猥瑣目光之下,陳大勝逃也似的出了小區,看著街道上的車來車往,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道往哪裡去。
劉韻詩最後那句話可以說深深的刺痛了自己,一個星期前,處了五年的女朋友居然和自己提出了分手,留給自己的理由卻是,‘和你在一起,以後要過苦曰子!’。
五年啊,從高二開始,陳大勝傾注了五年的感情,居然就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完結了,陳大勝受傷的不僅僅是感情,還有自尊!
“女人?都他娘的這德行麽?”陳大勝理了理衣服,歸根結底一句話,自己只是個窮小子,沒錢誰跟你?
“麻辣隔壁的,不就女人麽,等老子發達了,老子用錢砸死你!”站在原地想了想,陳大勝咬了咬牙,往公交站台走去,徑直上了101路公交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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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路公交車方向,文殊院。
文殊院是蓉城的一大景點,陳大勝往文殊院而去,並不是看破紅塵,想去出家,而是因為他的姐姐在這裡。
陳大勝今年二十一歲,姐姐名叫陳小利,比陳大勝大八歲,是陳大勝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雖然兩人在同一個城市,不過陳大勝卻很少來找這個姐姐,一切的原因,只因為自己這個姐姐有些另類。
快三十的陳小利,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結婚,甚至連追求者都沒有,因為她有個特殊的職業,神婆。
說白了就是封建迷信,坑蒙拐騙,兄妹兩人本是農村人,陳大勝剛出生沒多久,母親便因病去世了,五歲的時候,父親外出打工,工地上的鋼筋掉了下來,兄妹兩的生活就此陷入了一片昏暗。
陳小利靠著從村裡一個瞎子神棍那裡學來的騙術,帶著陳大勝過上了坑蒙拐騙的生活,辛辛苦苦的將陳大勝拉扯大,直到陳大勝考上了大學,陳小利便跟著來了蓉城,在文殊院旁邊租了個院子,開了一家姐妹坊,羅了一幫子年輕姑娘,繼續搞她的封建迷信。
對於自己這個姐姐,陳大勝心中多少有些抵觸的,雖然陳小利含辛茹苦的掙錢將自己養大,從小接受的教育告訴他,陳小利賺的錢,不算什麽正當的來路,每用一分錢都感覺燒手。
坐在公交車上,陳大勝的心中很凌亂,蓉城理工大學和文殊院並不算遠,但是來蓉城三年了,陳大勝去姐妹坊的次數真是屈指可數。
“唉,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心中雖然對姐姐的職業有些抵觸,但是陳大勝心中很明白,自己根本就沒有那個資格去看低自己這個姐姐,陳小利每個月都會把錢準時的打到他的卡裡,他從來沒有為錢發過愁,如果沒有姐姐,十多年前自己就死了,根本就不可能活到今天。
“文殊院站到了……”
公交車在站台前停了下來,在一片凌亂的思緒中,陳大勝走下了公交車,果然,無處可去的時候,首先想到的還是自己的至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