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曜即刻附和,“是的,瞅著挺眼熟。”
……
城郊的別墅中,傾長的男子從車上下來,穿過夜色,帶著點點冰涼的薄霧露珠,走進了燈火通明的別墅,他在門口停頓片刻,清冽目光看向空曠的室內,俊毅的臉透著夜的涼意。
隻片刻,他往裡面走去。
屋內,面對落地窗站的黑色男人,任然帶著黑色鴨舌帽,一動不動的站著。在俊毅男子走進屋裡的時候,他終於出聲了。
“有人來接你了,回去吧。”
這話是對坐在沙發上的明媚女子說的,說話之人,正是帶著仇恨回來的周浩宇,而坐在沙發上沉默的女子則是他妹妹周嵐兒,另一位已經站在她面前的清俊男子,便是陸薑。
周嵐兒抬眼,不悅的看著陸薑,“我有叫你來接我嗎?”
“天暗了,山路不好走。”陸薑低聲道。
周嵐兒淡淡的掃了眼陸薑,起身先走了。陸薑則是俯身拿起沙發上妻子的包,目光看向已經轉身的周浩宇。
依舊看不到他的臉,或許他的臉傷得最嚴重吧。
“你背地裡做的手腳,唐家不會不知道。”陸薑低聲道,這是作為妹夫的他,給他的忠告。
那麽大的基業,你以為人唐家都是吃乾飯的沒半點兒本事?
“周先生,你這是以卵擊石,事情鬧開了,我也幫不了你。”陸薑直言道。
周浩宇慢慢走向陸薑,緩緩抬眼,原來鴨舌帽簷下,還帶了張黑面具。但兩個漆黑的眼洞處,透出冷幽幽的目光。冰涼,冷血,帶著某種攢動的**,像暴風雨前危險的平靜,所以,他幽冷的目光像毒蛇。
陸薑直視周浩宇,周浩宇粗噶的聲音大笑著,“不用你出手,這次,你只要做好你的局外人就行,別破壞我任何行動。”
“若你傷到琪琪,我不會坐視不理。”陸薑表明立場。
周浩宇大笑著,他喉嚨聲帶被中毒損傷,聲音粗噶難聽,像八旬老人一樣蒼老,也像地獄魔鬼一樣肅殺。
“好啊——”
聲未落,下一刻,他動作極快側身發手用胳膊勾住了陸薑的脖子,陸薑幾乎是同時上手拉開周浩宇骨瘦嶙峋的胳膊彎兒,然而卻在陸薑拉住周浩宇衣袖的刹那間,周浩宇收手反在他身後,而陸薑的脖子,正被一條二分之一根食指粗細的繩子勒住,陸薑這瞬間身體健全並練就十八般武藝的優勢成了劣勢。
“周浩宇——”陸薑面色紫漲,青筋快速凸起。
狠辣,陰毒,不擇手段!
周浩宇就像是常年隱藏了在暗處的毒物,總在人們不經意的時候忽然出現,給人一致命一擊。
“你完全可以插手這件事情,我不會因為你是誰而對你手下留情。但我可清楚告訴你,你若對我礙手礙腳,我一定宰了嵐兒!別賭我會不會這樣做,已經死過一次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大不了再死一次而已。怎麽樣,想陪葬嗎?”
周浩宇手上勒緊繩子,陸薑幾乎窒息當下,胸口悶堵之意快速上頭,幾乎衝爆頭頂,血液也在片刻往頭上衝,上去了就下不來,頭都快爆炸一般。
“愛她……為什麽……不能祝福她?”陸薑從喉嚨艱難吐出一句問話。
“反問你一句,你愛嵐兒,為什麽不成全她和寇全?”周浩宇粗噶的聲音再度可怖的響起。
“哥,哥你幹什麽?”
周嵐兒進門就看見這一幕,當即大步衝過去,抓著她哥的衣服往一邊扯,“你瘋了嗎?他是陸薑,不是棋曜!搶走你老婆的是那個叫棋曜的男人,你至於到處發狂嗎?”
周嵐兒是在外面想起爸父親的事了,轉身就進去,想再求一次,希望她哥能回周家去。
周浩宇回來,一直躲著父母不見,這麽久了,只有周太太見過一次,他父親天天念,都沒盼回兒子。
周嵐兒拉扯著周浩宇,周浩宇收了手,緩緩手上的繩子一圈一圈繞回手腕上。
“緊張?”周浩宇轉向妹妹,“看來你已經忘記寇全了。”
“周浩宇!”陸薑目光凶狠,手捂著脖子,上頭的血氣一點一點下降,對陸薑來說,寇全就是他最大的忌諱,任何人都不能在他面前提。
陸薑咬牙,狠勁兒上來了,周嵐兒趕緊擋開陸薑,“我哥發瘋,你也跟著發瘋,就不能像正常人一樣有話好好說嗎?”
陸薑一手握著周嵐兒的手腕,一手按著脖子,停頓的這一會兒總算緩衝了回來。
“算了。”周嵐兒順勢反握住丈夫的手,目光帶著乞求。
陸薑直接將周嵐兒往身後帶,帶著濃濃警告意味的看向周浩宇:“多行不義必自斃,希望你還有點良知,不要傷及你的父母和其他家人。”
陸薑話落便拉著周嵐兒走了,周嵐兒回頭擔憂的看了眼她哥一眼,很想勸他過去的就算了,何苦與那些人為敵,又何苦與自己為敵?
可她又有什麽理由來勸大哥?大哥被唐家陷害得生不如死,整整兩年才勉強下床走路,肩膀上,背上,大腿上,是觸目驚心的獸口撕要成的傷口,為了查出食人獅發狂的真相,他在西察沃呆了整整三年,總算查出當年的真相。
原來那是唐家早就設計好的陰謀,就等著他往裡面鑽,葬送獅口不是意外,是千萬算計中的一環。即便他當時奪過食人獅,後面的重重陷阱,他又怎麽躲得過?
他當時的所有警惕都放在那幾個亞洲人身上,殊不知真正危險的是那些拿了錢的“遊客”。那條路線去的人本就鮮有,然而他們出去那天卻人滿為患,觀光車上座無虛席。車上那幾個帶頭反抗交錢的遊客,那才是推動整個事故的核心。
獅子被擊斃當下,周浩宇並沒有死,被警察送去醫院的時候,他閉眼時看到了唐家的在安。
事後他才得知,醫院當時並沒有對他進行施救,準備給他打的是死亡之針,他命大,逃過一劫,準備打針的醫生臨時放下針筒,去見警察署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