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驚濤想著,大概是他三叔手重,沒注意,所以握緊了些,讓辛依吃痛了。
“三叔,您請坐,今天這頓,侄兒請客。”
唐驚濤這邊哄著女朋友,那邊又趕緊招呼著他三叔坐下。在他三叔落座後,唐驚濤這才拉著辛依坐下。
“三叔,給您添麻煩了。”唐驚濤笑著說,盡管是一家人,用的都是敬語,可見唐家家教多嚴。
唐晉騰從進來起,面色就這樣,冷漠的,暗沉的,並沒有特別的喜怒表現出來。話語極少,唐驚濤說好幾句,他才回應一句,也都是無關緊要的話。
陸增跟索河唐晉騰示意後,直接在後方的桌位坐下,並沒有參與他們“一家人”的談話。
餐點上來了,幾人用餐都極其講究,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辛依把頭都埋進盤子裡了,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或許她就在等著唐晉騰宣布她的死刑,她知道那個男人不會那麽好心幫她隱瞞的,他一定不會成全她跟唐驚濤在一起的。
辛依緊緊握著叉子,把盤裡的東西一點一點的往嘴裡塞,卻沒吃出來任何味道。
唐驚濤知道辛依很緊張,可現在又不能當他三叔不在場而哄她。只能硬撐著,時不時低低跟她說句話,讓她放松。
只是吃一頓飯而已,三叔再可怕,也沒關系不是嗎?
唐驚濤總算說到他此行的目的了,看著他三叔,認真道:
“三叔,我守著這個女孩子遠遠望了兩年多,我確信這就是愛情,我愛她,我將來會娶她。三叔,我知道您一定會認為我的做法很可笑,很幼稚。但是,我是認真的,三叔,這輩子我隻愛她!”
唐晉騰放下刀叉,漱口,再用餐巾抹了唇際,這便是用餐結束了。
抬眼,目光淡淡的落在唐驚濤臉上,緩緩道:
“海誓山盟是該對著她說,而不是說給我聽。”
顯然爺沒把這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看進眼來,他畢竟是成年人,目光確實要比還是在校的學生看得遠些。學校裡的愛情,那不能說都不是愛情,只是能持續多久,經得起多少外面誘惑的打擊,這些都是他們現在還在一帆風順的情況下就能了解的。
校園愛情,有幾個最終成了?
他們都還太年輕,出生社會後,面臨的是大把的誘惑和大把的選擇,現在說什麽一輩子,那純粹就是扯淡!
不是他不信,他只是覺得這話,由一個半大孩子來說,甚為可笑。
唐驚濤被他三叔那話給堵了一下,他不相信三叔不懂他的意思,停頓片刻,索性厚著臉皮直說道:
“三叔,今天來找你,其實,是為了我跟依依的事。”
唐驚濤都提辛依了,辛依這也不能再埋著頭吃東西,所以也趕緊放下刀叉,坐得直直的,只是眼神不敢去看唐晉騰,而是看向別處,密密長長的睫毛把目光擋去了一大半,倒是將她的不安很好的掩飾過去。
唐晉騰看向辛依,似是而非的語氣哼了聲:
“哦?說說看。”
唐晉騰那話是在跟唐驚濤說,目光卻落在辛依臉上。因著他目光太冷漠,而讓唐驚濤並沒有任何別的想法。
唐晉騰看著辛依,她換了髮型,長發剪短了一截,直垂過肩兩寸左右,留了可愛的劉海。這頭髮倒是令她可愛不少,自然的,年紀也小了不少。
辛依本來就顯小,那頭髮加上她那張嫩生生的臉,說初中生都沒人懷疑。
唐驚濤的聲音在繼續:
“三叔,我媽,可能會反對我跟依依的事,我爸也不會同意,爺爺就……”
“既然如此,還要執著?”唐晉騰看向侄子,反問出聲。
唐驚濤又給堵了一下,停頓兩秒,道:
“叔,我想跟依依在一起,我希望您能站在我這邊。家裡的事情,只要您點頭了,我爸媽都不會有話說,爺爺他老人家也會聽您的。叔,我和依依,今天就是來求您的。”
唐晉騰不答反問:
“驚濤,學生是該以學業為主,還是在這個年紀就想著成家了?”
“……”唐驚濤提了口氣,認真道:“三叔,我想,我可以做到愛情學業兩不耽誤。”
唐晉騰起身,直接撂話道:
“這話留著跟你母親說吧。”
“三叔……”唐驚濤立馬也跟著起身,唐驚濤一起身,辛依也跟著起身,望向唐晉騰。
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沒被唐晉騰潑飲料,她是不是該慶幸?
唐驚濤快步跟上唐晉騰,低聲懇求道:
“叔,只有您能幫我了,叔,幫我這一次吧。”
唐晉騰停下腳步,側目看向小侄,道:
“你應該清楚我的原則,你是學生,就做學生該做的事!今天就當給你提的醒,往後再想當然的計劃這些事情我就不再包庇直接扔給老爺子看。”
“三叔!”
唐驚濤怎麽不知道在唐家他三叔是最冷酷嚴肅的人,可這件事,他若能得到三叔的支持,他就跟辛依一直牽手走下去。
“三叔,我非辛依不娶!”唐驚濤道。
唐晉騰側目,看了眼緊張的望著自己的女人,再看向小侄,道:
“你若能在五年後,十年後,還能說出今天的話,我自然成全你。記住,五年後回頭看看今天的你,想想你說的這番話,介時會知道你這行為有多可笑。”
唐晉騰大步走了出去,後面的索河、陸增也快步跟了上來。
陸增慢一步,停在唐驚濤面前,低低說了句:
“唐少爺,你的事我本不好說話,但是,作為叔叔我勸你一句,別用這些事情來煩爺。你應該知道,在唐家,你只有變得更優秀更強大才有說話的權利,與其要別人同意,不如自己爭取。”
陸增看著唐驚濤,這孩子打小聰明,他應該知道該怎麽做。
他現在這個年紀,什麽愛不愛的都是假象,要麽就像唐爺說的,五年後、十年後再說這話。到那時,他的話可信度會更高,他要求別人時,也會更有底氣。
而他如今,還只是個大學沒畢業的學生,哪有什麽資格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