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大腸受傷，手術後四十八小時禁食，納蘭彤彤沒啥食欲，已過中午飯點，兩人還滔滔不絕討論昨天的事，揣測誰乾的。

  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六七個男女湧入病房，有的捧著鮮花，有的拎著果籃、營養品，圍住病床問候李欣。

  其中一女孩拉住納蘭彤彤的手，嚷嚷：“彤彤，李欣救你一命，太仗義了，換我，估計和你一樣，當時就癱在地上閉眼等死了，你可得讓你那牛氣哄哄的男朋友好好報答李欣的救命之恩。”

  “嗯....”納蘭彤彤認真回應。

  “彤彤別聽她亂說....”李欣怕納蘭彤彤當真，救下好友，自己又沒大礙，挺有成就感，根本沒想獲得回報。

  李欣的表態使圍著病床的男女讚不絕口。

  “挺熱鬧呀...”楊晨笑的人畜無害，緩步走入病房，先前進來的男女頓時沉默、側目，對於高深莫測的楊晨，不由自主心生敬畏，即使他們僅僅看到楊晨實力的冰山一角，仍深感震撼。

  “謝謝你救了彤彤。”楊晨走到李欣面前，真誠道謝，而後掏出一份房產過戶協議，輕輕放在多功能病床的伸縮餐桌上，笑道：“這是我一點心意，務必收下，在上面簽了名按好手印，就正式生效。”

  “我不能收...”李欣推讓。

  “你如果不收，我現在跪下求你，直到你答應為止。”納蘭彤彤嘟嘴凝視李欣，搞得李欣不知所措。

  經楊晨和同事勸說，李欣無奈收下。

  由於納蘭彤彤徹夜陪床，沒吃餐飯午餐，精神狀態極差，楊晨說動小妮子，隨他先行離開。

  要納蘭彤彤報答李欣的女孩拿起《房產過戶協議》，好奇翻閱，旋即驚呼：“哇塞，李欣你發了，陸家嘴公館二百九十六平米豪裝公寓，現在漲到七萬多一平，這份協議價值兩千萬啊！”

  兩千萬....人們驚的面面相覷。

  李欣瞪大眼，張著嘴，久久說不出話，作為高盛的高級投資顧問，年薪加年終獎差不多五十萬，這幾年她沒少攢錢，即便如此，兩千萬對她而言，照樣是筆近乎天文數字的巨款，需要不吃不喝攢四十年。

  李欣不知所措環顧同事們。

  “真闊....”有人酸溜溜感歎，恨自己當時慫了，沒挺身而出。

  “一出手兩千萬，這得多有錢。”好奇翻閱協議的女孩唏噓不已。

  緩過神的男女，你一言我一語議論。

  醫院大樓外，楊晨的車已走遠，順著瑞金二路直插延安路，過江底隧道，返回陸家嘴環球金融中心。

  楊晨把納蘭彤彤帶回酒店房間，這妮子胡亂吃口點心，上床補覺，分分鍾入睡，這時楊晨接到電話。

  公安局局長親自告訴他，傷人嫌犯已落，並如實供認行凶傷人，現被羈押第二看守所，警方正深入審訊。

  楊晨道謝，掛斷電話。

  共和國暴力機關動真格，效率還真夠高的。

  夜幕降臨，黃浦江兩岸燈火輝煌，陸家嘴更是美輪美奐，烘托大上海的繁華，套房會客廳落地窗邊，楊晨坐於單人沙發上，悠然品著紅酒，欣賞夜景，陸家嘴幾家豪華酒店之中，柏悅酒店最大優勢就是窗外的景致，其它方面屬實一般，尤其骨子裡透著崇洋媚外的味兒。

  在這裡，花同樣的錢，酒店雇員往往給予老外更多的尊重，面對同胞卻時常冷漠、生硬、不耐煩，新中國成立六十多年，百年屈辱灌輸的奴性始終未徹底清除。

  悲哀！

  楊晨停止晃動酒杯，抿一小口酒，若非熱衷居高臨下俯瞰陸家嘴外灘景色，若非小妮子在樓裡工作，他不會住柏悅。

  時間悄然流逝，楊晨飲盡了杯中芬芳四溢的紅酒，看表，快九點，無聲無息起身，往臥房瞅，小妮子還在睡，呼吸均勻，姿態優美，仿佛童話裡的睡美人，顛倒眾生。

  楊晨輕笑，駐足臥房門口，感受小妮子的美，市局打來的第二個電話，擾亂他興致，專案組初步判斷....犯罪嫌疑人並未受人指使。

  沒人指使？

  楊晨懷疑警方初步判斷的正確性，恰好接電話驚醒小妮子，便跟專案組要來嫌犯照片，讓小妮子看發到手機上的照片。

  納蘭彤彤揉著惺忪睡眼，審視許久，毫無印象，說明此人絕非這丫頭的瘋狂追求者，談不上因愛生恨痛下殺手。

  報復社會的話....目標哪會那麽明確。

  疑竇叢生的楊晨不太相信葛市長保證嚴辦的案子暗藏貓膩，給龍三發短信，下命令秘密調查。

  第二天上午，上海第二看守所多了一位“客人”，被“請”入惡性傷人案嫌犯所在的監舍，監舍八張上下鋪，關十多個人。

  經常因打架鬥毆來這兒常住的幾個小混混見有新人，興奮壞笑，摩拳擦掌，準備教新人規矩，只是不等他們做什麽說什麽，這個新人直奔惡性傷人案嫌犯，隨之發生的一幕嚇傻他們。

  新來的家夥一拳砸倒傷人案嫌犯，將人控制，以監舍其他人見所未見的點穴手法逼供，身強體壯的嫌犯中邪似的渾身抽搐，口吐白沫，如螞噬筋脈的劇痛奇癢，很快擊垮嫌犯的意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是誰？”嫌犯虛弱仰靠牆角，滿面驚駭。

  “我叫龍三....”龍三獰笑，儼然喪失人情味的魔鬼。

  嫌犯不清楚龍三這名字意味什麽，抹掉嘴角殘留的白沫子，道：“我勸你，這件事到此為止，不然你會後悔。”

  “後悔？”龍三冷笑著肆意拍打嫌犯的臉，戲謔道：“指使你的人才會後悔。”

  ………………………

  果真有貓膩。

  當龍三的調查結果擺在楊晨面前，楊晨面沉似水，試圖傷害小妮子的王八蛋不但受人指使，指使者還是上海首富的獨子，甘小豪。

  甘文彬，蘇美惠。

  甘小豪的父母，前者控制十數家公司，頭上頂著諸多耀眼光環，後者出自世家，祖父系舊上海青幫元老，比杜月笙高半輩兒，資格尊榮，一九五六年與幾位老兄弟在台灣共創三聯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