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洪波瞥見楊晨，微微錯愕，駐足問“怎麽回事？”

  “肖助理，這位先生沒預約就要見肖總。”

  雖然肖洪波調入明清風情街項目部，但公司總部職員仍習慣喊他肖助理，說話的前台小姐對他顯露一定的尊重，這讓他本就良好的自我感覺瞬間膨脹，尤其在老冤家楊晨面前，倍兒有面子。

  “我們明珠集團是大公司，外資企業，有嚴格的規章制度，不是閑人隨隨便便可以進出，況且你居然要找肖總，太可笑了，肖總是你想見就能見的？”肖洪波一本正經數落楊晨，夢寐以求想壓楊晨一頭，顯擺顯擺自己的成就，今天終於有機會，心裡頭甭提多爽。

  楊晨瞅著肖洪波牛逼哄哄的嘴臉，笑了，懶得和小角色糾纏，徑直往裡走，肖洪波想攔，被這廝冷冷一眼瞪的縮回去，再借肖洪波仨膽兒，也不敢和寧大一哥硬碰硬。

  前台小姐措手不及，穿著高跟鞋，噔噔噔緊隨楊晨，一個勁兒說外人不能亂闖公司，楊晨置若罔聞，快步走過幾片裝修豪華的辦公區，漂亮前台著急忙慌跟在後面，惹得辦公區的員工詫異觀望。

  肖洪波找來倆保安想收拾楊晨。

  恰好保安部主管龍五走出辦公室，去衛生間。

  “龍主管，攔住那小子！”帶保安急追楊晨的肖洪波呼喊龍五，然而龍五的舉動出乎所有人意料。

  這滿身煞氣使公司所有員工心懷忌憚的硬漢恭恭敬敬側身，為楊晨讓開去路，卻把牛皮糖似的黏著楊晨的前台小姐攔下，說：“這沒你事兒，回前台去吧。”

  肖洪波愣住。

  倆保安見頂頭上司對楊晨不聞不問，也不敢再追。

  楊晨穿過兩側都是辦公室的走廊，拐彎到會議室門前，敲三下門，推開會議室的兩扇木門。

  寬敞明亮的會議室內，明珠集團核心高管層全在，肖若水正凝神聽購物中心經理匯報近期運營狀況，會議室的門被推開。

  肖若水蹙眉，最反感開會期間有員工闖入會議室，扭頭看去，看清來人，凌厲眼神瞬間充滿詫異，在數十名高管矚目下，情不自禁站起來。

  “若水，我有話和你說。”楊晨笑道，這聲若水叫的或多或少有點曖昧。

  肖若水點頭，轉臉對開會的人說散會，繼而面紅耳赤走出會議室，會議室兩扇木門關上後，數十位高管頓時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什麽人？”

  “肖總臉都紅了，兩人關系絕對不簡單。”

  有人煞有介事回應問話的同事，會議室熱鬧的不得了。

  肖若水不自在的跟著楊晨橫穿各部門辦公區，先前因楊晨闖進來而詫異的人，此時只能用受驚過度形容，全是難以置信的表情，尤其他們的肖總有點臉紅、有點忸怩，愈發令人浮想聯翩。

  肖洪波目睹此情此景，驚得瞠目結舌。

  回想起前些日子在項目部門前見楊晨的牧馬人疾馳而過，副駕駛位的人好像肖總，現在他斷定，那人就是肖總。

  想明白這點，他心頭五味雜陳，不是個滋味，搞不懂楊晨比他強在哪，他視為女神的女人，被那王八蛋一個接一個拿下。

  這叫他情何以堪！

  送來文件資料，他沒立即離開公司總部，在公司裝修布局類似咖啡廳的休息區呆著，尋思要不要向肖總揭露楊晨腳踏好幾隻船並且吃軟飯的情況。

  愛拚才會贏。

  情場如戰場。

  機會得靠自己爭取。

  肖洪波經過思想上的掙扎，決定揭露楊晨，美其名曰救肖總於水火之中。

  足足一個半鍾頭，肖若水才去而複返，走進公司，察覺員工窺視她時的異樣目光，仍有點不好意思，輕輕咳嗽，穩定心緒，昂首闊步，這聲咳嗽把員工們嚇一跳，忙埋頭苦乾。

  休息區的肖洪波見肖總走來，挺身而出道：“肖總，我有重要情況向您匯報。”

  “什麽情況？”肖若水蹙眉問，以為項目部那邊出啥問題。

  “肖總，剛才那個楊晨，是寧大學生，我認識，在學校裡打架鬥毆，進過派出所，同時處好幾個對象，騙她們的錢，開的車也是對象給他買的。”肖洪波壓低聲音道，見暗戀許久的女神臉色越來越難看，認為目的達到，竊喜不已。

  “肖洪波，我警告你，除了工作的事公司的事，不要和我扯別的，下不為例。”肖若水冷著臉撂下句話，走了。

  肖洪波點頭稱是，心中得意，以為肖總生楊晨的氣才這麽對他，他哪裡知道，肖若水回到辦公室，翻出個文件夾，打開，裡邊記錄各部門值得重點培養的年輕骨乾，肖總拿起筆，毫不猶豫劃掉肖洪波，叫來秘書。

  “通知沒有劃掉的人，做好近期去美國學習的準備。”肖若水不溫不火吩咐完，將文件夾遞給秘書。

  肖洪波做夢想不到，他在明珠集團大好前程毀自己手裡。

  上課。

  枯燥無味的課程。

  楊晨一改往日的漫不經心。

  今天上午兩節課，可能是他大學生涯最後的課程，昨晚吳傑打來電話，說二部十一局的人將在今天配合西京警方對他動手，老吳沒透露他將遭受怎樣的處罰，老吳不說，那就說明相當嚴重。

  關押囚禁？或者像上次亡命境外？

  楊晨不得而知，無論哪種結果，都意味著他再次遠離校園，遠離親人，遠離愛人，難免難受。

  以前總感覺漫長的大課，今兒時間過的特別快，下課鈴聲響起，楊晨收拾書本，和同宿舍的人隨人流湧出教室，湧出教學樓。

  主教學樓前。

  上午只有一節課的沈月正等楊晨，這時候，兩輛警車，兩輛軍牌猛士越野車，緩緩停在教學樓門前台階下。

  七八個警察特警和幾名英姿颯爽的軍官下車，引人注目。

  當楊晨走出教學樓，沈月雀躍地要跑過去，台階下的軍警動作更快，氣勢洶洶跑上台階，圍向楊晨。

  “楊晨，你現在被捕了。”帶隊的冉副局長威嚴道，一擺手，身後兩名特警一左一右把楊晨夾中間，亮出手銬。

  楊晨沒說什麽，坦然伸手，任由特警銬住他，瞧向警察身後幾名表情尷尬的軍官，總參二部十一局的人，他們默許西京警方這麽做，足以表達軍方態度。

  中午下課這點，主教學樓前人流洶湧，無數寧大學生被驚呆，沈月感覺到楊晨這次被抓與以往不一樣，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