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小街巷。

  警惕性極高克拉克，盯著緩緩走來的人，感受一股莫名壓迫力，想拔槍的時候，戴上面具的楊晨已狂奔起來，黑色風衣隨之飄蕩，冷酷到極點。

  青蜂俠？

  十幾個站街女驚詫。

  不知發生什麽的她們瞪大眼看著，只見衝出夜幕的冷酷男人狂奔一段距離，騰空躍起，瞬間跨過四五米距離的一記側身霸道飛踢，正中克拉克胸口，她們恨之入骨的混蛋被揣倒，倒下後，貼著路面滑出去很長一截。

  站街女們一個個嘴張的溜圓，難以置信。

  楊晨沒去瞧這些剛才還很放蕩現在已呆若木雞的可憐女人，一步一步，徑直走向倒下的克拉克。

  仰面躺倒的克拉克忍著胸口劇痛，艱難翻身，見帶給他恐懼的男人逼近，手忙腳亂爬向一樣東西。

  他的配槍。

  剛才被踹倒的時候，槍掉在地上。

  當他不顧一切夠著自己的槍，一隻大腳狠狠踩死他摸住槍的手，他仰起驚懼交加的臉，說自己是曼哈頓分局警察。

  “克拉克警長，我找的就是你。”

  克拉克聽到這冷漠聲音，徹底蔫兒了，既然這人了解他，警長身份顯然起不到任何威懾作用。

  “你想幹什麽？”克拉克驚恐問。

  “不幹什麽，和你聊聊。”楊晨居高臨下，瞧了眼趴伏腳下猶如卑微可憐蟲的克拉克，再瞥一眼不遠處被克拉克盤剝多年的站街女。

  民主，平等，自由。

  純粹狗屁，這個快把自己吹捧成人間樂土的國度不也弱肉強食？

  路那邊的小旅館，門廳內，兩個彪形大漢探頭探腦，他倆是負責盯著站街女的黑幫成員，防范有人來自家地盤鬧事或嫖完不給錢。

  與他們老大沆瀣一氣的克拉克遭遇意外，兩人難以視而不見，一番觀望後，拎著雷明頓霰彈槍走出來。

  踩著克拉克的楊晨猛地撩起風衣，右手伸向後腰，拔槍，看似隨意的連開兩槍，子彈竟毫無偏差射中彪形大漢手中霰彈槍，巨大衝擊力使兩人再也無法抓住槍身，槍落地，兩人嚇傻，進退失據。

  楊晨將手槍插回後腰，朝嚇呆的漢子擺擺手，示意兩人滾回去，倆漢子不敢撿掉落的槍，飛也似的逃入旅館。

  脫困的最後一線希望被扼殺，克拉克頹然閉眼，楊晨彎腰，拆了他的槍，拎小雞似的，拎著他，走入茫茫夜幕中。

  站街女們瞅著越來越模糊的偉岸背影，驚懼眼神中多了一絲迷醉，青蜂俠，蜘蛛俠，鋼鐵俠，她們想到很多俠。

  被欺壓凌辱太久的弱者，大多期待正義化身降臨，此時此刻，楊晨就是這些可憐女人心目中的俠客，為她們懲奸除惡。

  哈萊姆街區周邊，屬於紐約最老的區域之一，由於又是犯罪極高的貧民區，顯得破敗不堪。

  其實哪座城市都這樣。

  光鮮背後有諸多藏汙納垢的角落。

  楊晨停車這條狹窄街巷，沒有路燈，兩流浪漢蹲在小火盆邊取暖，火盆順帶照亮一小片地方。

  楊晨將克拉克塞入g55越野車，流浪漢視若無睹，這附近幾乎每晚發生勒索、搶劫、殺人、強奸，已習慣在這片生活的流浪漢，對任何暴力狀況，都習以為常。

  即使g55內接連傳出幾聲慘叫，倆流浪漢仍不為所動，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就當車裡有人被爆菊花爆爽了。

  爆菊花。

  楊晨真沒這癖好。

  發出慘叫的克拉克是被楊晨拿穴手法折騰的要死要活，痛不欲生，實在扛不住，招了這些年做過多少肮髒勾當，包括偷拍親妹妹裸照這事兒都抖落出來，可見楊晨的手法多麽駭人。

  別說克拉克的血肉之軀。

  cia頂尖特工落楊晨手中，若沒法速死，也絕對被收拾的問啥說啥。

  克拉克講述的過程中，楊晨一直用手機拍攝，克拉克最後說到他是本尼西奧的親信，為本尼西奧做了哪些肮髒的事情，真可謂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原來如此。

  楊晨沒想到十幾年來對紐約黑幫實行高壓政策的本尼西奧，居然與甘比諾家族沆狼狽為奸，靜下心想想，豁然開朗。

  在美國，哪怕是總統，嚴重損害一些人的利益，會招來致命打擊，譬如近幾十年的肯尼迪、裡根，裡根比肯尼迪運氣好些，保住了命。

  總統尚且如此。

  一個小小的紐約警察局總局長，嚴厲打擊黑幫十數年，沒人報復或刺殺，安逸的活著，這本身就夠奇怪。

  誰若覺得法治民主的美利堅不可能這麽亂，那說明天真稚嫩尚未離你遠去。

  刺殺肯尼迪的幕後勢力竟能控制聯邦調查局毀滅一切證據，使總統遇刺事件，成為懸而未決的秘辛，永遠湮滅在歷史長河中。

  這種事都能發生。

  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刺殺事件最大嫌疑人也是受益人，林登?約翰遜不但沒遭到任何調查，反而替肯尼迪穩穩當當做五年總統，且被授予總統自由勳章。

  這就是一個一切皆有可能的國度。

  g55後座，楊晨弄到想要的東西，點燃一支煙，悠哉抽煙，克拉克蜷縮在旁邊，瑟瑟發抖，仿佛近距離遭遇大灰狼的小白兔。

  “你想當紐約警局的局長嗎？”楊晨冷不丁一句話，搞得克拉克腦子轉不過彎，甭說當局長，似乎警長已當到頭，現在滿腦子琢磨，若被放，得趕緊回家卷帶這些年收刮的錢，離開美國，不然罪行被揭露，夠坐幾百年大牢。

  克拉克不知該搖頭還是點頭，戰戰兢兢面對楊晨，楊晨瞧這貨窩窩囊囊死狗扶不上牆的樣子，滿臉鄙夷，吐口煙霧，幽幽道：“你走吧。”

  克拉克如蒙大赦，迫不及待跳下車，一瘸一拐跑遠，逃跑不忘向主子本尼西奧匯報今晚發生的事情，本已爬上床，要和小嬌妻纏綿一番的本尼西奧，驚出一身冷汗，第一個反應就是殺人。

  殺掉小嬌妻的親弟弟克拉克。

  殺掉克拉克口中的“青蜂俠”。

  隨著他產生這念頭，紐約警方將大動乾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