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托，不知什麽時候開始興起的職業，大有席卷全國之勢，也怪男人總愛用褲襠裡的玩意思考，活該被色字頭上那把刀狠狠的宰，可韓磊是楊晨舍友兼哥們，他這301老大的胳膊肘沒法往外拐。

  何況這家咖啡廳宰人太狠。

  “三千，不貴嘛。”楊晨說著話坐到韓磊身邊，瞧著對面的女孩，女孩不自然地瞥向包房門口幾人。

  “拿你們的酒水單來，我再多點些東西，三個人，桌上這點東西不夠。”楊晨這話一時搞的在場幾人不知所措。

  這人是傻子，還是別有用心？

  幾人面面相覷，那個相貌頗凶的男人打量楊晨片刻，陰森笑道：“六子，把單給他，讓他點，還能在這兒吃霸王餐不成。”

  後邊有人答應一聲，將酒水單遞入包房，遞到楊晨面前，楊晨翻著酒水單，笑意更濃，一罐可樂五十，一碟瓜子五十，小份果盤一百八十八，紅酒愈發貴的離譜，隨便一瓶雜牌貨七八百上千。

  這破地方的消費水準力壓國內一大票五星級酒店。

  楊晨扭頭笑著調侃韓磊“你小子被美女衝昏頭了，這麽貴你也敢點？”

  “老大，我剛才點東西的時候不是這張單。”韓磊哭喪著臉解釋，老大楊晨坐身邊，他踏實多了。

  有老大在，天塌了他無所畏懼。

  “其實人家薑耀昨天說的對，美女身邊啥時候少過男人，哪有閑工夫跟你通過絡勾勾搭搭，你既不是富二代，又不是官二代，更不是******，漂亮妹子貼上來，肯定有問題。”楊晨忍不住說教韓磊，說了兩句就打住，事已至此，說這些為時已晚，他指著酒水單上單價一千八的紅酒，道：“這酒給我上五瓶。”

  楊晨的話驚呆對面漂亮女酒托。

  五瓶酒上來開了瓶，就得付錢，這筆不菲提成還算不算她的？這個時候，女孩仍琢磨提成，竟沒察覺來者不善。

  韓磊一改剛才萎靡狀態，興致勃勃拍桌子喊快點上。

  “六子，上酒。”相貌凶悍的男人駐足包房門口不甘示弱，通過酒托女的短信知道韓磊是寧大學生，後趕來的陌生青年雖然氣質不俗，但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大學生，倆大學生能掀起多大風浪。

  他從東北那疙瘩來西京撈偏門有些年，認識不少本地混混，又和金海路派出所所長交情匪淺，否則這家專門坑人的咖啡廳早關門大吉，自詡算不得大人物，但肯定對得起惡霸的叫法。

  五瓶紅酒放在餐桌上，並全部啟開。

  “兄弟，結帳唄，我們這兒現點現結，加上之前的三千塊，你一共消費一萬二，現金還是刷卡，你自己選。”凶悍男人把個無線pos刷卡機放桌上，滿臉陰笑瞧著楊晨和韓磊，覺得吃定這倆人。

  “讓她給我把桌上這前前後後七瓶紅酒全喝下去，我就結帳，一毛錢不會少。”楊晨慢條斯理點燃一支煙，似笑非笑環視酒托女和堵著包房門這幾人，絲毫沒有深陷險地的覺悟，氣笑了堵門的幾個漢子。

  “你他媽裝啥裝，以為拍電影呢，麻溜結帳。”凶悍男人身旁一尖嘴猴腮青年叫囂同時，跨前一步，伸手去戳楊晨腦門。

  楊晨冷笑，略微往後靠，抬手拿住這貨手腕，往裡一帶，尖嘴猴腮的青年猶如無根浮萍，慘兮兮趴桌子上，還沒反應過來，楊晨抓起桌上玻璃煙灰缸，毫不拖泥帶水地拍中他腦門。

  煙灰缸碎裂。

  尖嘴猴腮的青年悶聲不響出溜到桌子下，血流滿面，不省人事。

  坐楊晨對面的女孩失聲尖叫，向後蜷縮身子，終於知道害怕，她斜對面的韓磊不是第一次看老大楊晨動手，但這次距離最近，冷靜，狠辣，乾脆，從楊晨簡單動作中顯露，帶給韓磊最直觀的視覺衝擊。

  楊晨半眼不瞧趴伏腳邊的家夥是生是死，轉臉吐著煙霧，若無其事對凶悍男人道：“叫她喝酒。”

  凶悍男人啞口無言。

  俗話說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還算有些打架鬥毆經驗的他，從楊晨出手的迅猛和紋絲不動的淡定表情，意識到遇上硬茬兒，製止身後幾人衝入包房，凝視楊晨，表情陰晴不定，道：“小兄弟，打人犯法啊！”

  “你也配跟我談法律？”楊晨斜眼藐視凶悍男人，滿臉鄙夷。

  “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凶悍男人怒火中燒，大概忌憚於楊晨狠辣身手和強悍氣勢，沒來硬的，掏出手機撥打電話“黎所，您快來瞧瞧吧，有人來我店裡鬧事，吃東西不結帳還打傷我的人。”

  包房內三人，包房門口圍著五六人，這麽一直僵持十多分鍾，直到一個牛逼哄哄聲音傳來“武老板，什麽人來你這兒鬧事，吃東西不給錢還打人，我倒要好好瞧瞧，大白天的，眼裡有沒有王法。”

  楊晨聽聲音耳熟，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凶悍男人趕緊讓開包房門口，點頭哈腰給來人遞上一支煙，原來是金海路派出所的警察，警察現身，酒托女有些緊張，不敢抬頭，韓磊同樣忐忑，這是多數普通人對強權與生俱來的敬畏。

  “就這倆小子，我的人還昏迷不醒。”

  凶悍男人憤慨地指了指楊晨韓磊，又指了指桌子下的倒霉家夥，瞧楊晨時，陰狠略帶點得意的眼神，似乎說你小子等著倒霉吧！

  楊晨微微仰臉。

  這時帶頭的警察也瞅向楊晨。

  四目交投，楊晨樂了，笑容玩味，眼神戲謔，帶頭的警察卻一愣，繼而蔫兒在原地許久，結結巴巴道：“呦，是，是您啊，這這真是太巧了。”

  黎強。

  金海路派出所所長。

  前些日子差點陰了楊晨。

  楊晨自然記得他，怪不得聽聲音耳熟。

  “確實巧，黎所長業務范圍挺廣的呀。”楊晨話裡有話，黎強臉快綠了，他當然知道姓武的這家店怎麽回事，只是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索性睜隻眼閉隻眼，偶爾出來鎮鎮場面，哪想會遇上楊晨。

  姓武的男人傻眼。

  如此情形，再看不出點端倪，他混個什麽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