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晨回到座位，察覺李楠異樣，問她怎麽啦，她沉默，見桌上那印有kfc的紙袋，問哪的，她依舊沉默，自顧自翻課本。

  估計大姨媽來了。

  女人嘛，每個月總有這麽幾天。

  楊晨心裡調侃，沒吃早點的他懶得多想，也以為是李楠買的，狼吞虎咽吃的乾乾淨淨。

  李楠則用手托著半邊臉，擋住楊晨看她的視線，胡亂翻書的她，心情極度煩躁，不想搭理旁邊這個花心大混蛋。

  自己這些天所做的，所表現的，難道還不夠，他為什麽視若無睹，總若即若離，無形的將兩人關系定格為親密朋友，為什麽不捅破那層紙，人們不是常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

  隔在自己與他之間這層紗怎麽比大山難撼？

  李楠胡思亂想，幾乎一天處於神遊物外的狀態，老師講些啥重點，只是機械式的記在筆記本上，一點沒往心裡去。

  晚自習結束，教室裡的人匆匆收拾東西離開，教室很快變得空蕩蕩，只剩楊晨和李楠，李楠心事重重往背包裡塞東西，整整一天沒搭理楊晨的妮子，依舊面沉似水，收好東西，起身，頭也不回走向班門口。

  坐著的楊晨手足無措瞧李楠離開，琢磨哪得罪這妮子，下意識問：“今兒不用我送了？”

  “不用”走到班門口的李楠冷冷回應，腳下絲毫沒有停留，徑直離開。

  楊晨錯愕之後苦笑，女人心海底針，果真難以捉摸，低頭收拾桌上書本，本該遠去的熟悉腳步聲又突然清晰起來，抬眼一看，李楠返回教室門口，三分嗔怒七分幽怨，不管不顧喊：“楊晨，你混蛋....我喜歡你....”

  李楠說完，淚珠滾落，一手拎背包，一手捂臉，哽咽著跑了。

  一個情竇初開矜持靦腆的溫婉女孩主動示愛，這需要多大勇氣，承受多少委屈，楊晨聽到“喜歡你”，興奮之余忽然覺得自己心機玩過了，忙追出去，在樓道裡，從後緊緊抱住哽咽哭泣的李楠。

  “李楠，委屈你了，其實我等你今天這句話等了好久，知道嗎，張嘯想追你的時候，我就跟他說過，你注定是我女人。”楊晨緊緊抱住踢打掙扎的李楠，聲情並茂，一語道破心中所想。

  李楠一愕，扭轉身子，凝視不像作假的家夥，或許是幸福來的太突然，亦或仍在生氣，這妮子掄起一雙粉拳瘋狂捶打楊晨肩背，力道卻越來越輕，最終破涕為笑，連罵楊晨壞蛋。

  兩人間僅剩的一點點距離隔閡，在李楠的破涕為笑下化為烏有，花季歲月的純真愛情悄然而至。

  “楊晨，你真是個壞蛋，居然耍心眼戲弄我。”李楠低頭，額頭抵住楊晨柔柔弱弱抱怨。

  楊晨溫柔道：“那你應該遲些日子表白，多折磨折磨我。”

  “我再也撐不住了，怕說晚了，你被別的女生搶跑。”徹底敞開心扉的李楠再不隱藏自己心思，實話實說。

  楊晨使勁兒搖頭，感動的無言以對。

  此生擁有這樣的女孩，已無怨無悔。

  雖然大多數學生走了，但安靜的樓道偶爾有人經過，楊晨無所謂，李楠終究是女孩，面皮薄，掙脫楊晨束縛。

  冬季晚上十來點，稍稍僻靜點的街道，鮮有行人，若非迫不得已，沒人願意在寒冷的夜晚中感受刺骨寒意。

  昏黃路燈照亮的道路，楊晨蹬車，李楠攬著他腰坐自行車後座，這便是小妮子對大壞蛋的懲罰方式，故意將自己車子留學校車棚，興許這妮子不知道，她的懲罰對於任何男生來說，是莫大享受和榮耀。

  遠處的鍾聲回蕩在雨裡，我們在屋簷底下牽著手。

  幻想教堂裡的那場婚禮，是為祝福我倆而舉行。

  一路泥濘走到美景，習慣在彼此眼中找勇氣。

  你我約定永遠不讓對方擔心，我會傻傻愛你，好好愛你。

  李楠輕輕哼唱，心情如歌，美妙且充滿期待，唱到一半，忽然停下，問了個陷入熱戀中的女人都會問的問題“楊晨，你會愛我到老嗎？”

  愛，一個沉重的字眼。

  男人擔得起任何責任，用雙手撐得起自己尊嚴的時候才承受起這個字，但他還是斬釘截鐵點頭說是。

  李楠，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

  楊晨心中重重立下一個誓言，迎著刺骨晚風的英俊面龐無比堅毅。

  高中生活，覺得每一天都難熬，可暮然回首，每天又都過的那麽匆忙，聖誕節和元旦臨近，意味高一第一學期臨近尾聲，一中連續舉行多年“迎新年師生聯歡會”，開始緊鑼密鼓準備。

  高一年級有個女生串聯各班美女組團，編了個熱舞加t台秀的節目，李楠也被鼓動到這個團隊裡。

  男生們不甘示弱，各班精英匯聚，排練邁克傑克遜的舞蹈，盛情難卻的楊晨無奈出演節目。

  經過加班熬夜排練，兩組學生自發的節目居然全審核通過，元旦假期前一天，三千多學生匯聚去年落成，擁有上下兩層看台的豪華大禮堂。

  隨著兩對兒從高三年級挑選的男女主持盛裝亮相舞台，“迎新年師生聯歡會”開始，主持人們輪流來了段熱情洋溢的開場白，音樂響起，節目上演，先是大合唱《讓我們蕩起雙槳》。

  中規中矩的節目，廣大學生給予的掌聲同樣中規中矩。

  “下一個節目，由高一年級的陽光男孩們演繹邁克傑克遜的經典，掌聲響起來！”主持人報幕完畢，三千人的大禮堂頓時沸騰，與剛才的情形相比，簡直天差地別，很多女生丟掉矜持，呼喊叫好。

  二十幾個男人頭戴禮帽，穿黑色吊腿褲，黑色小西服，系小領帶，赤腳穿皮鞋，扮相極酷，他們各擺姿勢，等待音樂。

  全場瞬間沉寂，音樂驟響那刻，前排居中始終低頭的楊晨猛然抬頭，簡單一個動作，再次引爆全場，掌聲雷動，呼喊楊晨的聲音此起彼伏，楊晨心無旁騖，隨音樂來段機械舞，這強悍牲口就憑借玩過幾天街舞的感覺，以及三五天的臨陣磨槍，居然模仿的惟妙惟肖。

  天賦這玩意屬實重要。

  絕非頭懸梁錐刺股的勤奮所能完全彌補。

  勁爆音樂稍微停頓，再響，台上二十幾人隨楊晨同時動作，節奏感極強又極具衝擊力的畫面，感染台下所有人，有人恨不得衝上舞台加入他們，本就算一中公眾人物的楊晨此時此刻獨領風騷。

  看台黑壓壓人群當中，有幾人面色難看，為首的朱瑞，冷眼瞧舞台，氣得牙根癢癢，暗罵周圍叫好鼓掌的人沒見過世面，這麽爛的表演，激動個屁，憋著氣熬過這個節目，差點憋出內傷。

  當高一年級女生自發編的節目出現在舞台，這位新豐太子爺陰測測的眸子一亮，他身邊的同學兼跟班同樣眼睛發亮，側過臉，齷齪笑道：“瑞少，領舞那女生，李楠，就是楊晨的馬子，你有顧忌動不了他，可以動他馬子，那王八蛋還敢對瑞少你動手不成？”

  “我怎麽動不了他？”

  被戳中痛楚的朱瑞怒視身邊尖嘴猴腮的家夥，繼而仔細一想，豁然開朗，轉臉凝望舞台，早聽人說李楠這妞如何如何，三天兩頭曠課的他以前沒怎麽留意，這會兒反覆打量，的確算上等貨色。

  在省城貴族學校讀初二時，就把個女生肚子搞大的渣滓點頭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