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晨突然出現。

  病房裡談話的白浩軒張凌峰，都生出猝不及防的感覺。

  白浩軒一時不知所措，神情倉惶，無比緊張，而病床上張凌峰的內心世界迅速被怒火恨意佔據，若非楊晨，他堂堂的張系太子爺哪會落得現在這慘樣。

  兩個黑衣猛男退到床邊，退無可退，隻好色厲內荏直面楊晨的強大威壓，短短數秒，兩人額頭都見了冷汗。

  殺過人的猛人，和沒殺過人的普通人不一樣。

  殺幾十上百人的變態，和殺三五個人的亡命徒，又相去甚遠。

  當雇傭兵有些年，也曾在境外殺人如麻的倆黑衣漢子，對此有著遠超常人的敏銳直覺，嗅得到楊晨滿身血腥味。

  殺人為樂的頂尖高手？

  身經百戰的鐵血傭兵？

  亦或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的梟雄？

  兩人心亂如麻揣測。

  “楊....這裡是**....”白浩軒結結巴巴，提醒步步逼近的生猛牲口身處特殊之地，令其有所顧忌。

  “我知道是301....”楊晨冷冷一笑，玩味中透著不屑，不屑的是白浩軒宛若驚弓之鳥的熊樣。

  臨危不懼，才是爺們！

  距病床兩米止步的楊晨，瞧向張凌峰，昔日隻手遮天的太子，京城官員巨富仰視的神祗，輕飄飄一句話，決定無數人命運，而此時此刻像極了無處泄憤的怨婦，只能用怨毒的表情眼神唬人。

  “楊晨，但凡我有一線機會，絕不放過你，讓你比我更慘更痛苦！”張凌峰咬牙切齒，頭臉微微抖動著。

  楊晨笑了，笑意森冷，緩緩道：“難道你沒看過勾踐臥薪嘗膽的故事？實力不濟，處於絕對劣勢時，得學會裝孫子，反觀現在的你，簡直在逼我斬草除根，一年沒見，你的智商下降不少。”

  “來，殺我啊！”張凌峰針鋒相對，刺痛心扉的恨意早已驅散他對死亡的恐懼，如果一直這麽癱在床上，死何嘗不是一種解脫，也深信，他的死，可以帶給楊晨不小的麻煩，一舉兩得，何樂不為。

  楊晨輕笑，絲毫沒動殺人的心思，此次來，就是想瞧瞧去年還不可一世的張凌峰現今淒慘到怎麽個境地。

  “我更喜歡你現在這樣子。”楊晨玩味地撇撇嘴，轉身往外走，想看的已經看到，不必再浪費時間。

  “姓楊的.....”張凌峰歇斯底裡，怒睜的雙眼布滿血絲，猩紅可怖，把他弄成廢人，還大搖大擺來醫院嘲諷，是可忍孰不可忍，卻偏偏無可奈何，家族已徹底放棄他這接連闖下大禍的廢人。

  報復....幾近幻想。

  “頭兒，我覺得弄死省心。”等在病房門口的龍三小聲道出自己的想法。

  “讓他後半生活在巨大的痛苦中豈不更好？”楊晨瞅著習慣斬盡殺絕的龍三，笑的意味深長。

  惟命是從的龍三點頭，緊隨楊晨離開。

  病房內的白浩軒以及倆黑衣猛男如釋重負，床上的張凌峰與他們截然相反，一口氣沒上來，昏了過去。

  一般的高位截癱，呼吸都困難，得借助呼吸機維持生命，張凌峰脖子以上還受自己控制，比大多數同類病人幸運不少，但由情緒激蕩造成的急促呼吸，仍超出他的承受力，十分危險。

  剛才那個為張凌峰按摩大腿肌肉的女護理反應極快，從縮身的牆角衝出，按下急救呼叫器。

  “太子....太子....”病房內回蕩白浩軒焦急呼聲。

  楊晨走出醫院大樓，剛鑽入低調的奧迪a6轎車，老余打來電話，原來這幾天十一局派人秘密蹲守**，就怕楊晨來找張凌峰，搞出亂子。

  “小楊，給我個面子，別亂來。”電話那頭老余苦笑著說，不再是從前的命令式口吻，想必沒有了上下級關系以及楊晨更為特殊的身份，促使這位執掌共和國“中情局”的悍將不得不舍出老臉。

  “什麽面子不面子，老首長的話，在我心裡永遠是必須執行的命令。”楊晨豪邁笑言，發自肺腑，這些年，老余沒少關照他，投桃報李，理所應當。

  “按照外交禮節，你來北京，起碼是軍委大佬招待，我哪能命令得了你呀。”老余三分調侃七分感慨，當年是他親自去利刃基地小黑屋帶走楊晨，看著楊晨一步步走到今天，了解其中的凶險艱難。

  楊晨創造的是無法複製的奇跡。

  最令他佩服的是，楊晨始終不變的愛國情懷。

  兩人都有事情，閑聊幾句掛斷電話，楊晨趕往什刹海那邊，下午，三環內不怎麽堵，龍三開車，按照車載導航提示，抄小路，走近道，一路疾馳，外人絕對想不到這家夥頭一回來北京。

  什刹海，遊人匯聚的地方。

  白天晚上一樣的喧囂吵鬧，不過附近一條老街較為安靜，奧迪a6停在老街入口，楊晨獨自下車，往裡走百十多米，走進一家門臉古香古色的茶樓，茶樓三樓大露台邊緣一組沙發卡座，小魚劉凱點好茶水乾果小吃，正等楊晨。

  “莫非我表慢了？”

  “你表沒慢，我倆來早了。”

  小魚凝視走過來的楊晨，苦笑，劉凱的急不可耐，導致他早來四十多分鍾，此時劉凱已離座，本就不怎麽熟，再多了身份地位的巨大差距，難免拘束。

  “站起來幹嘛，坐。”楊晨按住劉凱肩頭，讓劉侃坐下，然後和小魚坐一側，灌下杯茶水，潤了潤喉嚨，

  小魚道：“楊子，你藏的夠深呀，要不是劉凱，恐怕我這輩子都蒙在鼓裡。”

  楊晨道：“我這叫低調。”

  小魚笑著點頭，沒刨根問底，轉移話題大致說說如何用三個億使公司轉危為安，劉凱想插幾句，不巧張亮打來電話。

  每逢周末，張亮總是打電話問候劉凱，避免同學情分被時間衝淡，不過....張亮這招只針對極具利用價值或前途不錯的同學，意圖明顯的令人作嘔。

  張亮得知劉凱正和小魚喝茶，非要過來湊熱鬧。

  與此同時，楊晨收到吳傑的短信：都聯系好了，子文田力他們說今晚車輪戰，首先放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