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狼狽的張凌峰笑的肆無忌憚,吳傑跋扈不假,但絕非四肢發達的莽夫,精明的很,單從這點,他不擔心吳傑把他怎麽樣,哪怕他截殺楊晨吳蕊證據確鑿,人沒死,吳傑便不會鬧個魚死破,何況壓根沒證據。
這件事注定不了了之。
吳傑清楚張凌峰怎麽想,陰森森笑道:“殺你的時機確實沒到,不過我可以把你打成殘廢,以牙還牙,我想老爺子們都不會覺得過分。”
張凌峰聞言,仍然在笑,但笑容沒剛才那麽奔放輕狂,把他打成殘廢,吳傑確實做的出來。
李敏、白皓軒、張秉、廖建輝、王平這些追隨張凌峰的一線公子哥,臉色微微變化,即驚且怒,有幾人挺身而出。
吳傑森冷目光掠過幾人,冷笑,頗為不屑,就算張凌峰身邊這些廢材全站出來,休想攔住這牲口。
吳傑挽起襯衣袖口,摘下老婆送的並不昂貴但很有紀念意義的iwc腕表,揉了揉手腕,牽扯一抹嗜血意味濃鬱的獰笑,準備大打出手。
魏子文田力等三十多號部隊大院子弟摩拳擦掌,蠢蠢欲動。
“吳傑,住手!”一聲斷喝從人群後方傳來,這時候人們才發覺,音樂已停,燈光也不再搖曳。
冷厲而突兀的呵斥聲震徹全場。
數十借口查牌的警察特警伴隨幾名威風凜凜的軍人湧入,核心之人軍裝筆挺,肩章上繡著松枝葉和一顆金星,少將。
官多如牛毛,省部級遍地走的四九城,似乎少將軍銜稀松平常,然而對峙的兩夥跋扈青年盡皆動容。
老余。
三月前晉升少將。
任二部副部長,仍舊負責十一局工作。
作為共和國最神秘部門的一把手,老余有著超然地位,這不是軍銜能夠衡量的,就如民國時期的戴笠。
於公於私,吳傑得賣老余面子,指著被人攙扶起來的張凌峰,陰測測道:“姓張的,今天算你走運。”
“我每天都很走運....”張凌峰針鋒相對,瞥見不怒自威的老余皺眉看他,莫名心悸,咽下後半句話。
“我代我兄弟楊晨轉告你一句話,總有一天讓你生不如死。”吳傑撂下這話,朝老余點了下頭,帶人離開。
“楊晨...讓我生不如死?”張凌峰放聲大笑,吳傑對他束手無策,無依無靠的草根拿什麽威脅他,可笑至極!
“別笑了,楊晨比吳傑更有收拾你的底氣,小瞧那小子的人,下場都很慘,你好之為之吧。”老余冷冷瞧了眼張凌峰,醫院出具關於楊晨的手術報告,他看過,對醫療組的悲觀總結並不放心上。
楊晨,屢次創造奇跡的人。
老余相信,那小子有口氣在,沒缺胳膊少腿,依然能創造奇跡。
張凌峰被老余一句話嗆的很難堪,咬牙按捺出言反諷的衝動,差點憋出內傷,老余身上散發的陰鷲氣息,使很少把省部級高乾放眼裡的張凌峰不敢放肆。
老余走了,查牌的警察特警散了,mix逐漸恢復群魔瘋舞盡早享樂的亂象,張凌峰卻沒興致呆下去,在十幾人陪同下走出酒吧。
“你看到吳傑來,為什麽不進去?”張凌峰鑽入豪華保姆車,冷臉質問坐在副駕駛位的冷漠男人。
“吳傑隻想給張少你個小教訓,解解氣,再者,老余來的很及時,你肯定沒事,我何必進去。”冷漠男人淡然回應張凌峰。
張凌峰欲言又止,這位保護他多年的大內高手,就這臭脾氣,他說啥都沒用,不如不說,吩咐司機開車。
“你說不能惹的那個人,我差點弄死他。”
“那張少以後的人生要為兩件事操心,絞盡腦汁弄死他,或者在忐忑中度日等死。”
冷漠男人回頭,不溫不火瞧了眼張凌峰,張凌峰不以為然撇嘴,一個廢人,草根jian種,何懼之有!
吳家大宅。
古樸無華的書房中。
一個面容清瘦神態安然的布衣老者從容面對吳家太上皇,幽幽道:“吳帥,那孩子傷及經脈,想恢復,屬實不易,但並非沒有希望,等他外傷愈合,我送他去見我師叔,碰碰運氣。”
吳老爺子點頭,緩緩道:“那孩子是我們吳家的女婿,一切勞煩張師傅。”
………………………
天堂,杭城。
古往今來,文人墨客不知賦予這方山水多少讚美,翻一翻唐詩宋詞,讀不盡描繪此地的絕美佳句,人傑地靈,物華天寶。
旭日初升,遊人四季不絕的西湖畔,是整個白天最清淨的時候,適合鍛煉散步,偶爾有練嗓子的老人,喊出幾聲悠遠腔調。
也有人環湖慢跑,鍛煉之余,賞賞景,其實對於本地人,早看膩這方湖光山色,生活於景中,何須賞景。
老人居多的早鍛煉群體,有一人格外出眾,背影雄健,身材修長,蜂腰長腿,顯然是個年輕人。
當下,年輕人流行的是一股腦扎進夜店泡妹子,早睡早起是跟不上時代,誰還早鍛煉?所以這道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這小夥子,每天比咱倆還準時呢。”退休後每天清早堅持來湖濱二公園喂松鼠的劉大媽,指了指從面前跑過的青年,跟拎著鳥籠的老伴兒嘮叨。
“現在早鍛煉的年輕人太少,不是整天對著電腦,就是泡夜店,瘋玩,到老得落一身病。”老頭回眸瞥了下漸漸跑遠的青年,唏噓感慨後沉吟道:“這...這孩子啥時候出現西湖邊的?”
“我記不住了,少說有小半年兒。”劉大媽拍著腦門,愣沒想起與青年的第一次遭遇是哪天。
老兩口嘮叨著走遠。
跑步的青年以平穩的步履跑著,跑過二公園三公園到六公園轉折,再沿著北山路到蘇堤,從蘇堤北口跑到南口,返回南山路起點,繞這麽一圈,十公裡有余,這還不算完,他取上山地自行車,又騎行十多公裡,上鳳凰山。
駐足鳳凰山最高出,可北望西湖,南眺錢塘江,青年到達山頂望江亭,一個枯瘦老人迎著江風,負手而立,稀稀疏疏的幾根發絲已然全白,其貌不揚。
“楊師傅...”
青年快步走到老人面前,虔誠鞠躬。
“小晨,以後喊我師傅就好,別帶姓了。”老者笑眯眯說話,意味深長。
青年一愣,忙點頭稱是,面前這位老人是當今不出世的幾個怪物之一,成為老人的關門弟子,將受益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