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師,你這就是杞人憂天了。人家大老板來投資,還不進行全面的考察之後,再做出決定嗎?既然人家說那裡適合種植橘子,那就肯定是適合的。至於蕭老師說那裡不適合種植,那也是你的推測,蕭老師你沒有在那裡種植過橘子吧?幾位書記也沒有吧?”陳泰來說道。他的說辭,倒是很有力度,說的幾位村書記都啞口無言。
蕭錦松也是被說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隻好有些尷尬的說道:“呵呵,陳書記,我也是擔心人家老板後面說我們坑人,沒有把真實情況告訴他們,鬧出什麽麻煩。”
這時候,跟在陳泰來旁邊的一個瘦子就說道:“哈哈,感謝蕭書記的關心啦,這個還請蕭書記放心,所有的情況,我們都會在承包合同中說明的,今後也不會為此找諸位的麻煩啦。所以,大家放心就是啦。”
一聽這瘦子的聲音,江風就知道,這家夥不是嶺南人就是香港人,也只有這兩個地方的人,說話才會那樣裝腔作勢假惺惺的。
不過,江風還是仔細的觀察著這個瘦子,能夠發現老虎山下面的玄機,這家夥肯定不是簡單的人物。
蕭錦松他們卻是不知道內情,也不知道這個瘦子是什麽身份。
陳泰來就在一邊說道:“幾位,這位就是這次承包老虎山的大老板,來自嶺南省的礦產大亨彭先生,就是他和他的幾個合作夥伴,出每年十萬的天價,來承包老虎山的。”
聽到陳泰來的話,幾個書記就有些高興了。那一座荒山,竟然每年能夠帶來十萬的利潤?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啊!要知道,那座老虎山,完全就是一座荒山,連大的樹木都不能生長,更別說種植什麽作物了。
這十萬的承包費,哪怕鄉裡面拿掉大頭,他們每個村子,還是能分到至少一萬塊的。這一萬塊可是大數目,他們每個村子百來戶人家,每家也能分幾十塊。至於他們村支書家裡,自然會多許多了,怎麽也不會少於幾百塊的。
老虎山周圍的壩子上,雖然分布著七個村,但是,真正與老虎山接壤的,包括蕭家村在內,總共也就四個村子而已。
“哈哈,陳書記真是關照我們大家啊,竟然找到彭先生這樣的大商人來我們這窮鄉僻壤投資。”一個村支書就拍著陳泰來的馬屁。
“是啊,也只有陳書記這樣愛民如子的好書記,這麽有能力的好書記,才能夠辦到。”另一個村支書也是馬屁如潮。
聽到這兩個村支書的話,江風差點把剛剛喝進嘴裡的茶水給噴了出來。
現在他們如此拍陳泰來的馬屁,要是等到有一天,他們知道,那座山下埋藏著數以十億人民幣計的礦產時,不知道會是一種什麽臉色?恐怕除了破口大罵之外,就只有想吐血的衝動了吧?畢竟,眼看著數以億計的財富從嘴邊溜走,是人都會痛不欲生的。
陳泰來一邊咧著嘴聽著兩個村支書的吹捧,一邊在心裡面得意的想著:幾個土包子,得了這麽一點兒利益就樂的不知道北了,要知道,彭老板他們送給我的錢,就已經差不多有一百萬了,你們卻在這裡為了那十萬塊的承包費高興。看來,你們也只有當土包子的份了。
江風不知道陳泰來現在的想法,不然,他也得鄙視陳泰來。丫的,價值上百億的礦產,給你幾十萬,你就樂顛顛的賣了,你丫的才是真正的土包子!
不過,江風也不知道,陳泰來本人也不知道老虎山下面,竟然埋藏著數以十億計的金銀礦藏。要是他知道了,肯定馬上和彭老板他們翻臉。
娘的,太欺負人了不是?
陳泰來臉上帶著笑意,問四位村支書道:“蕭老師,幾位,你們什麽意見?要是同意的話,你們就和這位彭老板把合同給簽了吧。”
頓了頓,他又接著說道:“彭老板已經把第一年的承包費用給帶來了,十萬塊。這些錢,鄉裡面就不參與分配了,就由你們四個村進行分配。嗯,我看這樣吧,老虎山的一半都在蕭家村范圍內,就分給蕭家村五萬。其它的五萬,就由其它三個村,按照在老虎山佔的比例分配,如何?”
陳泰來的話,讓蕭錦松有些高興了。他沒料到這陳泰來,在自己女兒不嫁給他兒子後竟然還以德報怨的來幫他,這不是天上掉餡餅一樣的好事嗎?陳泰來在百合鄉的威望,那可是不用懷疑的。其它三位村支書,哪怕是心裡不願意,也不敢說什麽。
村裡一下多了五萬塊,這麽平均分配下去,每個家庭就能分到四五百塊了,這可是一大筆錢。
天上是不可能掉餡餅的,就算真掉了餡餅,那也一定是個陰謀和陷阱。這一點恐怕現在的蕭錦松沒明白過來,他身邊的梁靜怡和蕭慧三兄妹他們也沒有明白過來,但是江風卻是明白的一清二楚。
陳泰來的伎倆,用來騙騙這些老實巴交的農民還行,要拿來騙他江風?還真嫩了些。
這家夥,也不知道私下裡吃了那個彭老板的好幾千萬的贓款,竟然為了這十萬塊,還要如此表現一番,真是虛偽至極。
同時,江風也有些佩服陳泰來的夠膽,一個鄉黨委書記,正科級的幹部而已,竟然敢大膽的吃下如此天文數字般的一筆錢。在他的面前,一般的貪官真的是弱爆了,也只有後世那些,一個小科級敢貪汙上億的家夥,才能夠與之相提並論了。
“哎,蕭老師你這樣說可就見外了,我和你是什麽關系,咱們兩家還需要客套嗎?”陳泰來笑著端起酒敬了蕭錦松一杯,這才站起身朝著江風道,“江先生,昨天的事我兒多有得罪,還望你多多海涵,海涵呐……”
江風見陳泰來敬酒,不由很掃興的搖了搖手道:“對不住了陳書記,我昨晚和伯父喝那啥十八年的女兒紅,喝的我到現在還頭昏腦脹的,實在是喝不下了。有時候酒這吧,你不能喝的時候偏偏硬要喝,對身體可是很不好的。強飲傷身呐。”
江風這就完全是鬼話了,昨晚上吃晚飯的時候,蕭錦松可是連和他說話的心情都欠奉,更別說和他喝酒了。再說了,十來瓶五十年的茅台陳釀都不在話下的江風,還會在意一點兒酒嗎?
陳泰來聽了江風的話明顯有些一愣,不過很快便笑道:“原來是這樣,哈哈,看來蕭老師你對這個女婿很是滿意嘛。”
蕭錦松聽著陳泰來的話,有些尷尬的苦笑了笑,昨晚上他可是一點兒也沒給江風面子,雖然後來轉變了態度,但是現在他敢說很滿意嗎?你兒子陳玉林可就坐在身旁呐!
“既然江先生喝不了酒那就最好了,我本人也是酒量非常有限。聽說江先生也是商人,我也是商人,咱們也算是同道中人了,我就以茶代酒來敬下江先生。”老彭這時見陳玉林給他使了個眼色,哪有不明白的道理,急忙站起身也朝江風敬起酒去。
江風一見一位端著酒一位端著茶不由立刻就火了。麻痹的,鬼才是和你同道中人呢。
而且,他們這不是擺明了要逼宮啊?一個茶一個酒的,還敬的味道起來了,覺得你們人多是吧?行,那老子就陪你們玩玩!
“不敢當不敢當,這位就是彭老板吧?”江風笑裡藏刀的站起身,端起茶杯和老彭碰了碰,就像完全無視陳泰來的存在般,語出驚人的說道,“彭老板,陳書記剛才好像說你是做礦產生意的?怎麽對投資起水果種植來了?難道是水果種植的利潤比礦產更賺錢?巧了,我最近也特迷投資礦產這一行當,也看過一些礦產投資的案例。聽說,有些老板在發現哪裡有礦藏之後,都是秘而不宣的,然後偷偷的以其它的借口,低價承包下那個地方,然後再以一些意外的發現,把那裡的礦產發掘出來。彭老板,你沒有這樣做吧?”
江風的話一出口,立刻語驚四座,全場一片寂靜無聲。那位老彭原本臉上露著的笑容幾乎在瞬間凝固,就僵硬在那明顯的呆住了。估計他做夢都不會想到,江風會在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場合說這樣的話。更要命的是,江風所說的,正是他最緊張也是最怕被曝光的!
“呵呵……江……江先生真會開玩笑,我,我怎麽會這樣做呢……”老彭額頭明顯被嚇出了冷汗,他半餉後才尷尬無比的敷衍回了句,急急喝了口茶水便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沒有,那當然是最好的了。”江風含笑點頭,這才朝著也被驚呆的陳泰來看了眼道,“陳書記,我就以茶代酒碰碰你吧,省得你老是站在那不肯坐下去。其實我這人吧,有時候別犯著我我還是挺好一個人,不發火不沒事惹事的。但是呢我這人又特有愛心,太善良,所有有什麽看不過眼的事情都會想管一管。陳書記,你沒有什麽讓我管的事吧?”
“怎麽會呢,我可沒有讓你管的事,瞧瞧江先生,你可真愛開玩笑,呵呵。”陳泰來也是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從他那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裡,隱藏著的除了淡淡的警惕外,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