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上學期的期末考試如期到來。
期末考試總共七門課,語文、數學、英語、物理、化學、政治、歷史,這其中,語文、數學和英語三門課的總分是一百五十分,其余四門課的總分則是一百分,七門課總分八百五十分。
考試分三天,第一天的考試科目有兩門,上午考語文,下午是物理;第二天的考試科目就有三門了,上午是數學,下午是政治,晚上還要考一門歷史;最後一天則是考剩下的兩門。
而且,考試結束之後,江風他們還要過幾天才會放假,他們要把這次考試的試卷講解過後才能開始假期。
當然,考試結束後,他們有一天的時間休息。這一天,老師們會加班加點的把試卷改出來,並且還要把成績統計出來。
三天的考試,江風過得比較輕松愉快。他的基本功很扎實,這臨考的時候自然不用再來抱佛腳了。而且,他的身體裡面還有一個成年人的靈魂,考慮事情更加全面,應付起這考試來,自然是再輕松不過了。
最後一門化學考試結束,交了試卷之後,江風正準備離開教室回寢室,他的死黨俞宏卻是走了過來。
“老大,你明天沒什麽事吧?我爸媽他們叫我把你拉我們家去玩呢。”俞宏笑嘻嘻的說道。
江風和俞宏可以說是關系最鐵的。俞宏家就在城裡,並沒有住校,是走讀生。在平時周末的時候,江風沒少去俞宏家玩。
而俞宏的父母對江風也非常好,就像江風是他們自家的孩子一般。
“叔叔他們又讓我去玩啊?嗯,我明天的確沒什麽事,那我下午過來吧。”江風說道。
“哎呀,怎麽下午才去!這樣,明天上午,你起床後直接過去,我們一起吃早飯。”俞宏說道。
“還是不了,早上有點兒冷,我就不過來了。這樣吧,我過來你們家吃午飯,總行了吧?”江風笑道。
“也好,那就這樣說定了,你可別放我鴿子哈。”俞宏高興的說。
“放心了,來你們家白吃,我還會不來嗎?呵呵。”江風也笑了。
兩人說話間,就下了樓,俞宏向校門方向走去,而江風則是向宿舍樓方向走去。
才走了幾步,來到教學樓後面的小花園,一個聲音突然傳入了江風的耳朵:“小風!”
江風一震,抬頭望去,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江風的眼睛有些濕潤。
“爸!你怎麽來了?”江風驚呼道。
這個男人,他有差不多五年沒有看見了。
當然,並不是他拋棄了這個家庭,而是他為了這個家庭,遠離了家園。
在江風四年級的下學期的時候,也就是九六年年初,父親為了供江風和他的二姐江芳念書,離開家,遠去中國最西邊的西疆省打工。這一去就是五年時間沒有回家。
雖然父親在那裡並沒有賺到多少錢,不像別人那樣,一年能夠往家裡寄幾千幾萬的,但是,父親的心情,江風還是理解的。所以,哪怕是江風的日子一直過得緊巴巴的,對辛勤付出的父母,他一直沒有任何怨言,只有深深的愧疚,愧疚他不能幫上父母多少忙,不能為他們減輕負擔。
所以,江風在學習上一直很努力,在生活上也很節儉,從不亂花錢。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吧。
而父母也為有江風這樣的孩子而驕傲,尤其是每當聽到鄰裡鄉親誇獎江風的時候,他們的心中更像是吃了蜜糖一般。
父親傻傻的一笑,說道:“我不能在那邊上班了,自然要回來了。”
江風這才想起,應該是在去年的十月間,父親在他上班額煤礦裡面出了一次事故。不過,他的運氣算是不錯,撿回了一條命,只是右腳腳踝處骨折了。而且,經過治療,並沒有留下傷殘。
只是,畢竟受了這麽嚴重的傷,想再在煤礦裡面做事,卻是不行了,至少在一兩年的時間裡面,這是不可能的。
不能在那裡上班,要是再呆在那裡,那就是坐吃山空了。所以,父親決定先回來。正好,他也有整整五年沒回過家了,就當是回家看看也不錯。
江風在前面是聽父親打了電話回來,說是他近期會回江州。只是,因為靈魂穿越的事情,讓江風把這事情給忘了。直到現在看見父親出現在校園裡,他才想了起來。
“爸,你腳怎麽樣?現在你應該還沒有好吧,可不能站太久了。這樣吧,我們先回寢室,好嗎?”江風有些急促的說道。
“沒事兒,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站站沒有問題。嗯,我買了回家的車票了,還有一個多小時,車就要開了,我就是來看看你。”父親說道。
“哦,這樣啊。那我們就在那裡的凳子上坐坐吧,站著總是不好。”江風指了指小花園裡面的石桌以及旁邊的石凳,說道。
“也好,坐坐也行。”父親點點頭。
兩人就向旁邊走去,來到石桌旁邊坐下。
“小風,你們現在是在期末考試吧?”坐下來之後,父親就問道。
“嗯,剛剛才考完。”江風回答道。
“考完了?那你是馬上回家,還是明天才回家?要不,我們一起走吧?”父親聽江風說期末考試考完了,就開心的說道。
“我們還要等成績出來了,並把試卷講評了才放假。大概還要三四天的時間吧。”江風說。
“這樣啊,那看來只有我先回去了。”父親有些失望。
江風點點頭,沒有說讓父親在城裡等他一起回去。
家裡的經濟狀況非常不好,在城裡,哪怕是住最差的旅館,一天加上生活費還是要四五十元的,這對江風家來說,是很困難的。
因為父親受傷,暫時不能乾活,江風的二姐江芳都已經從高二輟學,出門打工去了。
對此,江風也是很無奈的,雖然他也希望二姐能夠繼續學業,不過,家裡的經濟狀況卻是不允許,母親一個人在家中,家裡的產出並不能支撐兩個學生,尤其是江風明年下半年也會升上高中,到時候所需要花的錢就更多了。
而且,父親在礦上受傷,得到的補償並不多,只有兩千塊。而且,這其中還有一千是用來做後續手術,取出植入踝關節部位的鋼板的費用,剩下的那一千塊,才是賠償。
以如今江風的見識,自然是知道,煤礦的這種賠償肯定是不公平的,但是,現在父親早就和煤礦達成了協議,想更改也不可能了,也只能是吃這個啞巴虧。
父親和母親都是最老實的農民出身,文化都不高,只是高小畢業而也,勉強算是脫離了文盲。
文化不高,見識更是不多,對於法律的了解,就更是少得可憐了,所以,對於這次事故,他們能夠爭取到的賠償,真的非常少。
“那你感覺這次考試考得怎樣?”父親問道。
“還行吧,年級第一肯定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江風淡淡的說道。
在以前,他就基本上是包攬了每次考試的第一,現在的他,更是對此有信心。
父親看見兒子如此信心滿滿,非常的開心,有些瘦削的臉上,浮現了濃濃的笑意。他知道,兒子從不說大話,每一次他都是說到做到。而要是他真的沒有考好,也是非常乾脆的承認,並不會為自己的失利找借口。
可以說,對於這個兒子,他是從未為他的學業操心過,從小學開始,他就一直非常的獨立,而成績也一直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父親說道。
父親又和江風說了一些,然後就看看手表,說道:“我必須走了,車馬上就要開了。”
江風點點頭,他知道車開的時間,因為他每次上學回家都是坐那一班車。去他們鄉裡的,只有那麽一班車,每天開車的時間都是固定的。現在離開車還有二十分鍾的樣子,學校距離車站的路程,在十分鍾左右。但是父親現在的腿還沒有好利索,提前走比較保險。
“那爸爸你路上小心一些。”江風就站起身來,說道。
“嗯,我沒有問題的,你在學校用心學習,我和你媽就放心了。”父親說著,就向學校外面走去。
直到父親有些蹣跚的身影消失在校門之外,江風才收回目光。他又在石凳上坐了一陣,這才起身回寢室。
第二天,他去俞宏家玩了半天,吃晚飯之後,才回到學校。
到學校的時候,他發現老師的辦公室還開著,就走過去看看情況。
幾個老師都還在忙著批改試卷。
看見江風過來,冉玲就笑道:“江風快來,幫我個忙。”
“哦,好的,冉老師。”江風自然知道冉玲這話的意思,是讓他幫忙她批改試卷。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語文雖然是最先考試的科目,可卻是最主觀的科目,批改起來,自然速度最慢,尤其是閱讀和作文兩部分,更是非常慢。
所以,即使考試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四天時間,冉玲的工作量還剩下不少,足足有十來份試卷沒有批改。這按照正常速度,至少要花去好幾個小時。之後還要統計分數、分析考試結果等等,需要的時間肯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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