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奧大皇眼神一怒,當場被一個女子戳穿自己的那點心思,實在是極為難堪之事。更何況,這女子還用那種異常不屑的目光看著他們,讓金奧大皇覺得,自己就像是個跳梁小醜似的,那麽不入-女子的眼!
這實在是荒唐至極之事!
他可是整個金奧大陸上身份最為高貴之人,這些世家家主什麽的,說白了,那都是他金奧帝國的臣民,即便是他要算計一下這些臣子們,那些人也不能說不,因為他是大皇!
而眼下,慕家其他人倒是沒說什麽,可氣的是,據說是凡人大陸上來的那個,慕家外來兒媳,竟然敢在金殿上大放厥詞。
最滑稽的是,那慕家少主竟然還去詢問那女子的意見?難道這慕少主是腦殼進水了不成?什麽時候,一個女子的意見,也變得如此重要了?
聽到那女子冷清清的聲音說著:“大皇你日常處理朝政,事務繁忙,疏忽管教極為尋常,可劉貴妃作為孩子的母妃,在孩子做出錯誤判斷,錯誤決定時,不但不加以阻止,還有火上澆油的趨勢,我便弄不懂了,是不是你們打心底覺得,我們一家三口好欺?這場戲,演的這麽拙劣,試問,誰能看得下去?”
她就用這種毫不掩飾的口氣,直接將皇室的那點心思剖開,放到日光下曝曬!
金奧大皇氣得勃然大怒,但礙著慕家這個超級世家的身份,便憋著一肚皮氣的氣,將自己的怒氣給按捺下來。
但他微微紫漲的面皮,卻讓群臣瞬間明白,大皇這是要發怒的趨勢啊!
“什麽時候,大殿之上,也輪得到慕家一個外來媳婦在此大放厥詞了?”一道淡淡的聲音,打金奧大皇身邊發出。
烈焰側目一望,正是那位從出現至今,未曾發表過一句看法的太后娘娘。
那體態略顯臃腫的太后娘娘,富富態態地坐在一側,一張臉顯得十分慈眉善目、和和氣氣,但烈焰卻知,這一切不過是表象罷了。
能夠坐到太后這張位置的女人,在幾十年來的宮鬥中立於不敗之地的女人,能和善到哪裡去?后宮中的女子,哪個手裡沒捏過幾條人命,真是笑話了!
和善,那就是裝的。
“皇帝和劉貴妃說的也沒錯。你們慕家的三位太上長老是曾經說過這話,奇兒的天賦若是不佳,倒也罷了,可明明奇兒的天賦是極好的,你們慕家三位太上長老舍珠玉而寧取頑石。”太后娘娘語氣略略一頓,微微笑道,“連哀家都覺得看不過眼。”
這麽一說,那火兒倒是成了頑石,太后她老人家的孫子,那就是金鑲玉!
烈焰一徑冷笑,“這話,太后直接對三位太上長老說去。看不過去看得過去,都與我們無關。”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齊齊睜大眼,看天外來客一樣看著烈焰。
這人說話,就不能稍微溫順一點麽?那面對的可是太后級人物啊!可不是路邊的阿貓阿狗之類。
太后顯然被烈焰頑劣的態度,刺激的不清。
原本一直安安靜靜陪著太后坐在一邊的鳳靈小公主,眼睛忽地一眯,冷電似的眸光射-向烈焰,“藐視太后,頂撞太后,可知是死罪一條?來人,把這大膽妄為的女人,拉下去!嚴懲不貸!”
鳳靈小公主早就看烈焰一千一萬個不順眼了。
她藏著一肚皮的疑問,想追問慕天狂,為什麽會將這麽一個只是外表出眾的女人帶回家來,更讓她氣恨不已的是,天狂哥哥竟然有了一個六七歲大小的兒子!!
在金奧大皇有意識的思想熏陶下,鳳靈小公主早已把自己當成慕家未來的主母!可這斜次裡殺出來的烈焰與火兒,打得她陣腳大亂,方寸全無,嫉恨自然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吃了蒼蠅一般的惡心!
天狂哥哥竟然將那個凡人女子帶到慕家祠堂去認祖歸宗?還有那個賤種,真不知道其他人眼睛是怎麽長得,一點兒都不像天狂哥哥,怎麽非要說是他兒子?
這鳳靈小公主完全無視火兒相似於慕天狂的外貌,非要在心底跟自己說,那孩子跟天狂哥哥完全沒有任何瓜葛!
不過幸好他們並沒有大擺筵席,只要將來等她進了門,將這女人和孩子暗暗裡弄死,那她鳳靈小公主,必然可以成為慕家唯一的當家主母。
在鳳靈小公主眼裡,這烈焰算不得過門,其身份充其量只能是個侍妾罷了!而火兒也不過是一個賤人在外偷生的賤種罷了,自然是不配灌上慕家身份的。
只不過在她看來,她這個正妻還沒入門,天狂哥哥便已經討了個侍妾回來服侍,這怎能讓她不恨呢!
不過她怪來怪去都只是怪烈焰不好,在她想來,必然是烈焰看中天狂哥哥高高在上的身份,想盡辦法,用盡一切手段才把天狂哥哥給鉤上手的!
烈焰和火兒母子倆的存在,讓鳳靈小公主心中極為不舒服。
而祖母太后是最疼愛她的,她一不高興,連帶著太后娘娘自然也是看烈焰與火兒倆母子千不好萬不好。
瞧著祖母皇太后教訓烈焰,鳳靈小公主心情十分舒爽,這會兒烈焰一個口無遮攔地頂撞了太后,她便立刻抓住機會,喚了人進來,試圖將烈焰抓出去廷杖過百。
衝撞太后可是大不敬之罪,這女人這麽弱小的身板,一百廷杖下去,估計就打沒了。
不過如此一來,也好!省得她鳳靈還要費心,進了門之後該如何設計,讓這礙人眼的母子倆,慢慢消失在公眾的視線中。
鳳靈公主眼底閃爍的毒光,被烈焰一覽無遺。
烈焰眼神微微一怒,狠戾地瞪向鳳靈小公主,烈焰發現,鳳靈這女人的毒光,並不只是針對她,而又很大一部分是衝著火兒去的。
“父皇,請容兒臣說一句。”那位金發的七皇子忽然站了起來,語聲淡淡地說道,“各位又何必為了一些小事而爭執的一發不可收拾呢?父皇,慕家少夫人護子心切,值得體諒,我們也不必去為難他們母子。”
“但既然父皇心底不舒服,覺得十五弟的天賦,未必不如慕家小小少爺,其實也不必在金殿上蠻橫無禮的動手,將我們的法寶天賦石拿出來,一測即知。這天賦石,大家都知道,比起一般的天賦靈根測試,精準很多,所以大家不必懷疑它的真實性與可信性。”七王爺一句蠻橫無理下去,倒是將十五皇子鳳子奇說的臉上一紅,轉眼瞪向鳳七,瞪了瞪眼。
“這個女人對太后無禮,得拖下去施以杖刑!”鳳靈小公主氣哼哼地一指烈焰說道。
慕天狂眼神一凜,看向鳳靈時,起初鳳靈還得意終於把天狂哥哥的眼神給吸引過來了,之後便漸漸發覺不對勁,天狂哥哥那望著她的眼神,分明像是在望著一個死人。
鳳靈小公主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再也沒敢講話。
那鳳七便笑道,“皇妹,你哪裡聽到慕家少夫人對太后祖母出言不遜頂撞了?少夫人只是個性憨直,實話實說罷了!想必以祖母寬大仁慈的個性,亦是不會與少夫人多作計較。”
太后抿著唇,眼神嚴厲地看了鳳七一眼,似乎是搞不懂,這個大病初愈的孫子,怎麽性情都跟著大變了?不但敢在金殿上發言,甚至還如此張狂地表示出,對一個凡人女子的關心?
這到底是怎麽了?不就是一個凡人女子嘛?她一名高高在上的太后,竟還動不了她?
金奧大皇也稀奇古怪地看了七王爺一眼,像是想不到自家這個兒子,會給烈焰辯說一番。
大皇不置可否,但看慕天狂的態度,就絕對是個橫加阻攔、護媳婦到底的樣子!如此一來,若是真和這位慕家少主弄僵了,也沒多大好處。
金奧大皇只是在瞬間,就將這些細節考慮了一遍,那臉色也從薄怒轉變為隱隱含笑,恢復如常的表情,“倒是本皇考慮失當了,還是夜兒考慮的周到。好!就依夜兒的想法,來人,去把天賦石抬出來。”
金奧大皇吩咐完人,這才假意注視烈焰一眼,不冷不熱地笑著說道,“少夫人這回應該沒什麽意見了吧。並不是動刀動槍會傷及到兩個孩子。此番只是用天賦石測試一番,孰高孰低,立等可見!”
烈焰冷冷地一笑,腦袋都沒轉過去看金奧大皇一眼。
金奧大皇心底那是洶湧的怒了。
他當這麽久的皇帝,就算是那些暗地裡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各大超級世家家主及高層們,也不敢明面兒上與他弄得很僵!
可眼前這個烈焰,那不假辭色的表情,囂張冷酷的做派,真正是把他給惹毛了!
這女子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覺得有慕少主一力維護,就能在皇宮這樣的地方都能撒野?
鳳靈雖然衝動,可剛剛有句話說的不錯,頂撞,大不敬,必須拉出去廷杖!這女人,就是欠人教訓!十幾板下去,估計便老實了!
思慮間,四個小太監,抬著一隻竹篾編制的大籮筐,一路上氣喘籲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