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雨夜驚魂
“呀!”廖紫被車這麽一顛,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叫,雙手本能的抱住了葉知秋的腰,待車變得平穩後,卻忘了放開又手,心有余悸地問道:“你沒事吧?剛才撞到什麽了?”
“沒事,撞到了一塊石頭。 ”葉知秋此時完全沒有了剛才騎車載美人的心情,心想怪不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剛開始還以為是上一世沿襲下來的感覺,沒想到兩人四年前還有那麽一段緣份。
“哦,你以後騎車小心點。”廖紫輕輕囑咐了一聲,隨後笑道:“謝謝你以前救了我。”
“那沒什麽?你不用老記在心下。”葉知秋呵呵一笑,嘴巴不由啞了,此時此刻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只能感歎命運這婊子還真他好會捉弄人。
葉知秋的沉默,讓廖紫也沉默了下來,低著頭卻不知道再想什麽,周圍的風聲和雨聲都漸漸遠去,馬路上靜得似乎只剩下一車兩人,廖紫心裡突然有一種強烈的願望,希望這條路就這麽一直走下去,直到兩人生命的盡頭。
“你能不能把手放開?”沉寂了許久,葉知秋有些不適應環抱著自己腰部的兩隻手臂和偶爾撞在自己背後一團柔軟,他覺得如果自己不說出來就是對小天使的褻瀆。
“哦。”廖紫臉上一紅,像觸電般地松開環抱著葉知秋的雙手,可聽到葉知秋似乎是松了一口氣的歎息,心裡不由一沉。
“哧!”強烈的刹車聲在這條落雨的路上顯得很是刺耳,葉知秋笑著轉過頭,“你家到了。”
“嗯,謝謝你。”廖紫很是失望地抬起頭,看到那個熟悉的路口,臉上浮起一絲黯然,跳下車默默向家的方向走去,失落的心情讓她忘了葉知秋是如何知道自己家在何處的疑問。
“喂,小天使,記得好好養傷哦,下個星期一定要來打球哦,我等你。”看到廖紫失落孤獨的背影,葉知秋心裡一酸,忍不住把雙手卷成喇叭狀,對著廖紫大聲喊道。
廖紫轉過頭,看到黑夜裡葉知秋臉上真誠的笑容,感覺到葉知秋話裡的關心,格開朗的她不由高興地笑了起來,揮手道:“下個星期我一定會去的,再見。”
“再見!”葉知秋跟著揮揮手,一個漂亮的甩尾,騎著車衝入了夜幕中。
“我一定會去的,不管手好還是不好。”望著漸漸消失的背影,廖紫甩了甩頭上的雨珠,轉身走進樓道裡。
……
“知秋,怎麽這麽久?”羅勇林幾人在十字路口等了許久才看到葉知秋慢悠悠的騎著車哼著歌出現在眼前,不由得抱怨道。
“我有什麽辦法?小天使家離得遠嘛!”葉知秋很無奈的聳聳肩。
“小天使?你幹嘛叫廖紫叫小天使?”羅王久有些疑'惑'地問道。
“走,一邊回去一邊告訴你們真相。”葉知秋到了十字路口並沒有停下,而日繼續騎著往前走。
“快說快說!”羅勇林幾人嚷嚷著追了上去。
“你們知道小天使是誰嗎?”路上葉知秋很是神秘地問道。
“廢話,不是廖紫嗎?”鄧國武很是不爽地捶了捶葉知秋的肩膀,“雖然她長得的確很天使,可也算不上小啊!”
“嘿嘿,我說的是以前,你們大部分人以前都見過她,只不過那時她還小。”葉知為笑道:“而且和我還很有淵源。”
“不是吧,我們以前認識她?”葉知秋的話讓幾人不由一愣,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你們還記得初一的時候去秋遊的事情吧?”葉知秋慢慢引導道。
“切,那都什麽年代的事情了,誰還會記得發生了什麽事情。”羅勇林很是沒良心地搖了搖頭。
“日的,真是白白做了一頓好吃的烤魚給你吃了?竟然連這事都給忘了,你還是人嗎?”葉知秋很不客氣地痛批起羅勇林,實在是太傷心了,自己當年的壯舉何其偉大,怎麽說也是間接融入了秋華中學老師們去秋遊裡的正面教材,沒想到這些當事人和目擊證人竟然很沒良心的給忘了個一乾二淨。
“烤魚的事當然記得了,這怎麽能忘呢?我記得你當時還救了……”羅勇林很是不好意思地大說特說,可說到地半突然大聲叫道:“你不會是說當時你救的那個小女孩就是小天使吧?”
羅勇林這麽一說,幾人似乎都把當年的遠久記憶回憶了起來,聞言都是一臉驚訝地望著葉知秋。
“算你們還有記,當時那個小女孩就是現在的廖紫,怎麽樣,夠神奇的吧?”葉知秋點頭笑道。
“天啊!緣份啊!”羅勇林仰天大叫,任憑細雨落入嘴中。
“真是緣分啊!”鄧國武幾人也隨之喊了起來。
“哈哈哈……”接著眾人都大笑起來,很快他們就騎出了鎮中心,順著回家的柏油路瘋狂騎起車來,沒辦法,濕濕的衣裳再加上夜晚涼風的吹襲,即使是在這炎炎夏日也冷得讓他們起雞皮疙瘩。他們現在很想念家裡的熱水。
“前面是誰在領頭啊!”夜'色'已是很深,加上頭頂陰雲密布和路兩邊高大的樹木,沒有燈光的柏油路顯得更加的陰暗起來,這就導至騎在末尾的葉知秋根本看不到騎在前頭的人是誰,他隱約可以辯認自己前面的人是林成。
“我!”前面的羅勇林大聲怒吼道。
“帶頭唱支歌吧!”葉知秋也跟著怒吼起來。
“好咧!”羅勇林大聲唱道:“小鳥在前面帶路……”
“小鳥個'毛'啊!給點激情的。”羅勇林才唱了一個開頭就被葉知秋給吼滅了。
“丫的,你來給唱一個,我真還不知道唱激情的。”羅勇林很是鬱悶,自己本來就五音不全,能吼出‘小鳥在前面帶路’這種天天向上的歌曲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我來就我來!”葉知秋不甘示弱的放開嗓門,“馬在吼,風在叫,黃河在咆哮……”
“你丫的太沒文化了。連歌詞都不會你也好意思吼。”羅勇林大聲嘲笑道。
“你懂個屁,這叫意境,我故意唱歪的。”葉知秋厚著臉皮辯解道。
“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還是我來起頭吧,這種黑夜裡最適合唱的歌就是軍歌了,而且是具有陽剛之氣的那種。”林海難得的出聲叫道。
“好好,讓你來,看看我們的海歌能吼出什麽調調。”葉知秋雙手拍了幾個巴掌,聳勇道。
“海歌看你的了。”羅勇林四人也跟著起哄道。
“雪壓青松挺且直,梅開臘月火樣紅……”林海這一吼讓葉知秋等人終於知道了什麽叫作嘹亮,所有人聽得身體不由一震,忍不住跟著吼道:“革命氣節如生命,軍人當自重!”
年輕的歌聲一路飄灑在晰晰瀝瀝的雨中,甚至周圍略顯空曠的田野都起了淡淡地回音,豪邁的心這一刻在無拘無束的飛翔。
“知秋,你自己小心了,千萬別回頭看啊!”回家的路上會路過一片墳地,而這片墳地卻留傳著一個很詭異的傳說。那是在葉知秋上初二的時候,四班有一個同學因為不住校,每次下晚自習後都要踩車回家,起初他踩了一年多的時間都沒有事情,可是在一個月圓之夜,他一個人踩著自行車回家,路過墳地的時候他不小心撞到了一顆小石頭,一巔之下把他口袋裡的一支筆給巔掉了,他下意識的回頭望去,卻看到了他這輩子最恐怖的畫面,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正坐在他的車後座上,低著頭不言不語。當時他是嚇得差點魂飛魄散,掉落的筆也顧不得撿了,使出了全身吃'奶'的力氣向著墳場另一邊的燈光衝去,他感覺只要自己到燈光下自己就安全了,果然他騎到了燈光下後,再次回頭望的時候那個披頭散發的女鬼已是不見了。
自從那一次見鬼事件後,這位同學生了一場大病,直到半年後才完全康復,自那之後他終於乖乖的住進了學校,再也不敢晚上騎著車走過那片墳場。當然很多人都不信他所說的,許多大膽的人都開始晚上成群結隊騎著車經過那片墳場,結果讓人感到詭異的是,一些有後座的學生都聲稱見到了那個女鬼,而一些沒有後座的學生卻從來沒有見過那個女鬼,最後傳來傳去終於傳出一個結論,只要你沒有車後座,女鬼就不會上你的車。而有後座的車在晚上經過墳場的時候雖然女鬼坐了你的車,可是你千萬不要往後瞧,不然一定會讓你大病一場,更重要的是女鬼都是在月圓之夜才會出現。
這個傳說出來之後,凡是在秋華中學的自行車幾乎都沒有後座,這也造成了秋華中學一道靚麗的風景線,每輛進出的秋華中學的自行車屁股都是光禿禿的誘人。羅勇林幾人的自行車之所以會拆掉,大部分原因都是被這個傳說嚇的。
雖然現在上了高三,對當年的無知的害怕行為嗤之以鼻,可卻早已習慣沒有後座的自行車,最後也一直沒有裝上自行車後座。
“靠,閉上你的烏鴉嘴。”葉知秋還沒有夜裡騎車回家的經歷,對這個傳說抱著懷疑的態度,雖然不是完全相信,可卻還是有點認可。
“哈哈,你不會是害怕了吧!”羅勇林大聲嘲笑道:“誰叫你……沒事給自己裝上一個後座,這不是在給自己找難受嗎?”
“害怕,我葉知秋字典裡從來就沒有這兩個字。”葉知秋負氣道,人也許就是有點賤,心裡在說不怕不怕,可是本身卻害怕得要命,心裡說不要回頭看,可是卻忍不住要回頭看。
葉知秋現在的心情基本就是如此,他有些害怕得不敢回頭看,可卻又有些忍不住,最後還是帶著三分恐懼七分好奇扭過了頭,可扭過的一刹那,他就杯具了。他的心跳開始加速了,一股寒氣從腳後跟一直傳到了頭頂,此刻他終於體會到那位見鬼哥的真正心情,不傷害你的鬼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並不知道他會不會傷害你,更可怕的是那隻鬼還不讓你看到他的臉。
你能想像一隻披散著長發的鬼向你飄過來,身材好得冒泡,可是突然掀起的長發下卻是一張醜陋到極點的臉,那種突然變化的情景足以讓你嚇得'尿'褲子,從未身臨其境的人絕對是無法體會到身臨其境者發自骨髓深處的懼意,那種恐懼根本不是看電視時隔著一塊玻璃產生的恐懼所能比擬的,它是把你的懼意放到顯微境放大了成千上萬倍,足以讓你的神經瞬間崩潰。
葉知秋不知道自己此時看到的是不是幻覺,小心翼翼轉回頭的瞬間他確實看到了一個身穿白'色'長裙披頭散發如小女生的鬼,他不敢多看迅速轉過頭,雙腳一使勁向著遠方灰朦朦的燈光衝過去,同時他耳裡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屁股上一片哇涼哇涼,他知道那是傳說中的陰氣造成的。
“南無阿彌陀佛、南無觀世間菩薩……”葉知秋現在打心裡佩服那位第一位撞見自己身後女鬼的仁兄,能一個人在這條黑呼呼顯得陰森無比的小路上碰到鬼時,還能穩住心神思考到衝入燈光中自己就安全的超級想法,沒有當場神經崩潰變成神經病不得不說那位仁兄神經之堅韌到了邪火不侵的地步。葉知秋覺得如果羅勇林幾人不在自己身邊,自己絕對會崩潰掉,即使不崩潰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神情平靜地瘋狂踩車。
葉知秋瘋狂加速時會達到何種境界,他自己不太清楚,可前面的幾人就感到震驚了,他們隻感覺自己身邊'蕩'起一陣氣流,隨後一道黑影如箭般從自己身邊擦過。
“葉知秋,你又跟我搶第一了。”當葉知秋超過羅勇林的時候,羅勇林忍不住大叫起來,接著也加大了踩車的力度,可是將近六年來,只要葉知秋發飆,羅勇林是無論如何也趕不上葉知秋,甚至是吃車屁股的灰塵也吃不到,往往這個時候他只能望著葉知秋絕塵而去,心裡一片灰暗。
“知秋吃火'藥'了?”羅王久奮力追到羅勇林的屁股後面,忍不住問道。
“鬼知道。”羅勇林很是鬱悶地道。
“他不會不會,真見鬼了吧?”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剛趕上來的林海嘴角忍不住一哆嗦,說出讓羅勇林三人身體哆嗦的話。
“你你在開玩笑吧。”梁成張了張嘴,很是艱難的說道。
四人並排著騎到了一起,相互望了一眼各自的車屁股,又看了一眼左邊陰森森的墳場,那被風吹得不斷飄搖的樹讓這些景象像極了電視中常播的鬼片的場景,仿佛那些鬼會突然之間從陰暗的樹中向他們飄來,四人心裡寒氣直冒,眼角不自覺的一跳一跳。
“媽呀!快跑。”羅勇林和葉知秋接觸得最多,對於葉知秋的神奇和詭異體會得最深,所以他是相信這個世界是有鬼的,不然怎麽會出現葉知秋那種怪得近乎邪的人物呢?他大叫一聲,腳下的力道猛地宣泄而出。
人的潛力在兩種情況下發揮得最徹底,一種是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還有一種就是內心恐懼的時候,此時四人就被內心的恐懼壓榨出了恐懼的力量。
羅勇林雖然覺得此時的速度依舊比不上剛才葉知秋的速度,可是比起以前葉知秋全力的速度卻快得很多,輪胎飛濺起的積水拉得很長很長,四人前仆後繼的衝出了墳場路段。可是卻依然看不以以前早就出現在眼前的燈光,天上的陰雲壓得四人心裡如灌了鉛般的沉重。
“靠,燈壞了。老天,你要玩死我。”葉知秋心裡一陣悲呼,今天確實很倒霉,雖然他有羅勇林四人陪著,可是那天殺的燈光卻突然沒有了,望著前路一片黑暗,他的心潑涼潑涼的,先前的的朦朧光暈似乎解釋成了錯覺。
穿過墳場他依然沒有停下,雙腳一直機械的重複著圓周運動,左邊那棟破舊的老房子此時在他心裡和鬼屋沒有多大區別,他一直踩到中間路段的石橋,才感覺雙腳已是重得幾乎抬不起來,最後只能任由自行車做著慣動作向前急速行駛,燈光依舊在遙遠的夢裡,路黑得只能看到一個大概輪廓,似乎讓燈光驅除鬼的打算是要徹底落空了。
“死就死吧!”葉知秋想想自己怎麽說也是一個重生人士,也算是死過一次的人,懼怕一個將來的同類,似乎顯得太過懦弱了,最後心裡一橫,轉過頭打算和身後的鬼打個招呼,讓她不要把臉'露'出來嚇自己,可轉過頭的一瞬間整個人就愣住了,車後座此時空空如也,別說鬼影了,連個人影都沒有。可也就是這麽一次錯愕,他再一次杯具了。
“哎喲!”葉知秋車輕輕一扭,很是不幸的撞到了路邊的一顆小樹上,如不是他抓緊了車把手,整個人就要被這股巨大的慣給扔到田裡去了,就算是這樣,他還是沒逃過一頭撞到樹上的噩運,好在他的頭還夠硬,並沒有多大損傷,不過車卻悲劇了,整個前輪很不幸的從車身上脫落下來,滾到了路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