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玉笙很清楚，現在，紅江的局面如何，作為常務副，賀玉笙有自己的優勢，一方面，是政府的二把手，是政府的黨組副書記。在政府任職，接替正職領導，這是理所當然，順水推舟的一個事情。另外，省長柳勇的支持，這又是另外一大優勢。但是，劣勢也不少，和文寶貴相比，自己在級別上看似一樣，但是，卻還是有一些細節的區別，地方上，省委專職的副書記，接任省長職務，然後，常務副調為專職副書記的事情，不少見，這麽做，基本上算是一種皆大歡喜的局面，層層類推，能夠滿足大多數人的利益，大家都有一些進步。另外，現在文寶貴這個人的態度很是曖昧和膩歪，以前的時候，振邦同志剛到任紅江的時候，文寶貴還心存了一些異樣的味道，時不時，有幾句不同的聲音出來，可是，自從建設路的事情之後，突然，一下子，文寶貴悄無聲息了。常委會上，文寶貴擺明旗幟的支持聶書記，這讓賀玉笙有些緊張，這很不好，在常委會上，沒有其他的聲音，這不好，以前，文寶貴頂著，賀玉笙是樂見其成，可是，現在麽?賀玉笙卻是有些擔憂，不光是為現在，也為以後。無疑，可以肯定一點的是，這個省長的職務，對聶書記來說，是沒有多少偏向性的，是很隨意的，這意思就是，無論是文寶貴還是他賀玉笙，誰來擔任這個職務他都沒有關系，現在，聶振邦考慮的是，哪一個更能夠符合他的利益。這些，都是自己的劣勢。頓了一下，賀玉笙微笑著道:“省長，您也不需要擔心，我看。聶書記還是很尊重您的嘛。另外，鹿山那邊的療養院規劃已經出來了，您是不是過目一下。”賀玉笙這麽說，那也是有他的深層含義的。鹿山。是紅江有名的旅遊景點，也是國內三大避暑的聖地之一，但是，這些年來，鹿山這邊，除去在風景區內部有一些老別墅，一些國家老領導、老首長在夏季的時候過來偶爾住幾天之外。基本上，並沒有領導常嘴江。提議搞鹿山療養院的事情，這是柳勇在去年的時候提出來的，柳勇的目的，其實，主要的還是針對方老。療養院搞起來了，屆時，如果能夠讓方老長期居住在這邊。以柳勇和方老的關系，這就好比給紅江的班子腦袋上套一個緊箍咒。柳勇哪怕是退了，也還能保持足夠大的影響力。現在。賀玉笙提出這個事情，這讓柳勇詫異了一下，賀玉笙的意思，柳勇明白，因為，賀玉笙著急了。擔心前途未卜，所以提出這個來，目的，就是想提醒自己，盡快搞好療養院的事情。請動方老下來。柳勇的眉頭皺了一下，此時此刻，也不知道到底選擇賀玉笙是對還是錯，賀玉笙這個人，個人能力很扎實，但是。個人道德上卻是有些瑕疵，在之前，省內有一些傳聞，賀玉笙在任鹿山市市委書記的時候，當時鹿江大堤，以及鹿山市不少大型的工程項目都存在一些爭議，對於這個，柳勇當時的看法是，在經濟建設過程之中，難免會遇到一些人的嫉妒，難免會觸怒一些人的利益，另外一點，賀玉笙的得失之心實在是太重了，這一點，很不好。就比如現在，療養院的事情，賀玉笙最主要的目的恐怕還是他自己的位子問題。但是，賀玉笙卻沒有考慮過，如何操作的問題，另外，首長是否來的問題。頓了一下，柳勇卻是擺了擺手道:“玉笙呐，方老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我會有一個安排，方老辦公室那邊，已經打來了電話，方老，估計過完年之後會來這邊小住一段時間，至於是不是長住，再說。”賀玉笙聽到這裡，心中一動，方老辦公室傳出的消息，那就是不離十了。結合時間，那個時候，正是紅江省兩會召開期間，要說沒有深意，很難說得過去。隨即，賀玉笙站了起來，微笑著道:“老領導，那您先忙，我就先告辭了。今年的冬天氣候有些異常，您還是要多注意保暖，注意身體。”柳勇嗯了一下，算是回答了賀玉笙的話語，等賀玉笙一走，柳勇卻也是從衣櫃裡拿出了外套穿上，左思右想之下，柳勇還是決定去聶振邦那邊探探口氣。一出房門，柳勇就對著秘書宋曉澤道:“曉澤，你安排一下車子，我們去一趟省委。”柳勇趕到省委這邊的時候，聶振邦此時正在聽取袁州市市委書記熊政和袁州市市長張志強的工作匯報。兩人聯袂而來，先是和聶振邦匯報了一下袁州市最近一年的工作成績，之後，熊政主要的話題還是引向了袁州市人事調整的問題上。對於這個，聶振邦並不回避，反而是饒有興致的聽取了熊政的詳細匯報也過問了一下袁州市的態度。按照熊政的意思，他還是希望能夠讓張志強接任市委書記的職務，這一點，聶振邦卻是不感到意外，張天越的兒子下去鍛煉，張天越必然不會給兒子出什麽難題，如聶老爺子那樣風格的長輩，全華夏也找不出幾個。既然是鍍金嘛。必然是選的心腹之地，而且，湊巧的是，熊政要退了，如果，張天越沒有生病，時間上也敲能銜接，自己退下的時候，最後再扶持一把，幫助兒子登上袁州市市委書記的位子。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張天越突然生病，卻完全打亂了這個計劃，現在，張志強的處境也顯得很尷尬。之前，他是紅江省的第一公子，現在麽?能夠真正交心的，恐怕也沒有幾個了，這次上來，兩人最主要的意思，恐怕還是向聶振邦表達忠心，是過來投誠的。對於張志強，聶振邦也考慮得不少，而且，現在張志強的態度讓聶振邦很是滿意。袁州市市委書記讓張志強擔任並無不可。而且，讓張志強上一步的話，好處也不少，一方面，彰顯自己的氣魄和肚量，另外，也能借此向嚴蒼生這個老同志表達出一個善意的信號。這種老同志，聶振邦是得罪不起的，這批人，現在的身份很特殊，要說有職務，他們也沒有什麽職務，就是一個退休幹部的身份，要說沒有職務呢，能量還不小，給你幫忙，不一定能做到，但是，要是添亂的話，那絕對是一把好手。聶振邦沉吟了一下，很是高屋建瓴的，站在高角度、高起點的位置對兩人的匯報給予了一個充分的肯定。但是，聶振邦並沒有給出確切的答覆。身為省委一把手，聶振邦還是懂得的。就在這個時候，房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緊接著，洪峰從外面走了進來，低聲耳語道:“書記，柳省長過來了。”柳勇登門?這可是自己到任紅江差不多一個月半個月時間以來的第一次。聶振邦有些玩味，看樣子，借助民政部的這一把火倒是燒起來了，而且，燒得很旺。不光地方的同志動心了，竟然把柳勇也燒過來了。隨即，聶振邦微笑著道:“虛，給熊政同志和志強同志添一點開水。”熊政和張志強也都是明白人。頓時，就明白這是什麽意思。洪峰進來，神色有些嚴肅，接下來聶書記又是這麽說，這說明。自己該告辭了。相互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站了起來，熊政微笑著道:“聶書記，您先忙著。我們就不打擾您工作了。”聶振邦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吩咐洪峰親自送兩人出門，聶振邦也從辦公桌後走了出來，在外間辦公室這邊，洪峰此時坐在沙發上，一看到聶振邦，洪峰就站了起來。微笑著道:“振邦書記，沒打擾您工作。”聶振邦也笑著道:“柳省長，太客氣了。談不上打擾，你也是清楚的，一些小事而已。柳省長，快請進。”走進會客區，兩人，分賓主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洪峰也將泡好的茶葉端了進來。聶振邦微笑著道:“柳省長，以前的一些老部下給我托了點鐵觀音過來，您嘗嘗看這味道如何?”寒暄了幾句之後，柳勇看聶振邦並沒有正式說話的心思，卻也明白，聶振邦此時此刻是掌握著主動，這麽拿捏這也算是正常的，隨即，沉吟了一下，柳勇也微笑著道:“振邦書記，這一次過來，主要有個事情想向您匯報一下，商議一下的。”說著，柳勇也不等聶振邦說話就開口介紹道:“鹿山療養院，不知道振邦書記您知不知道。作為我們紅江最出名的旅遊勝地，鹿山也是中央首長療養的一個重要地方，但是，這些年，鹿山療養院的建設工作一直都遲滯不前。不少首長也就是夏季的時候，過來小住幾天，之前，聽振邦書記說起駐京辦的事情，我倒是有一個想法，重新投資，依托修建一個全新的療養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