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羅春才留在天府市這邊,還是有著其他的目的的。自從自己在中央黨校省部級幹部培訓班結業之後,羅春才這邊,也是雄心勃勃。
可是,從前年畢業到現在,自己不知不覺,又度過了兩年了,上黨校學習的時候,羅春才才五十六歲,在省部級幹部行列裡面,也算是年富力強的一批,羅春才當時,也是意氣風發,想到培訓結束之後,自己的位子,必然會動一動,正式入主省委,擔任省委副書記甚至,如果運氣好的話,一步到位,直接上任正部級職務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兩年的時間過去了,自己卻還是在原地踏步,而自己的年齡,卻已經不知不覺走進了q歲。這個時候,羅春才就比較著急了。
q歲,這是一道坎了,而今年,又是大換屆之年,沈總兩屆完畢,在今年,沈總以及現在這一屆中央領導核心退居幕後已成定局了,而新的一屆也即將產生。這個時候,自己的處境就尷尬了。
七上八下,這可不是說著玩的,這個年紀,如果僅僅只是一個正廳級的幹部,那也就罷了,可是,偏偏已經邁過了廳級這一道坎,進入了省部級的行列。按照規矩,這個時候,退二線是必然的。如果,不能上一步的話,那自己的仕途就到此為止了。
所以,羅春才刻意留了下來,其目的,並不是找天府市的湯炳權交流什麽,主要的目的,還是想走一走老同學聶振邦的門路。
沉思之間,門外,秘書從外面走了進來,匯報道:“羅書記,地方已經定好了,就在天府大酒店這邊。7號包廂。”
身為秘書,自然是清楚領導的喜好,羅春才現在對這些數字是尤為敏感喜好七而厭惡八,之前,就在年並的時候,幾個東港的客商在古都的唐朝酒店宴請羅書記,定了一個燃包廂,羅書記可是一點面子都沒給,直接轉身就走。
這種時候,作為秘書,自然是不會去觸這個眉頭。真要那樣做了,這不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了麽?
羅春才此刻很顯然比較滿意秘書的安排點了點頭開。道:“菜式上面點了魯菜沒有?聶省長是燕北人,對宮廷菜和魯菜比較偏好,天府這邊,譚家菜就比較難找了,天府大酒店的魯菜師傅手藝如何?小閔,你親自過問了沒有?”
秘書姓閔,看年紀也不算很大,約莫三十歲的年紀。羅春才五十八歲做他的父親都足夠了,這麽稱呼也是理所應當的。
小閔也很清楚,自己和領導那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如果,領導真能乾攀附上聶省長這一條線,領導的地位上升了,自己許為秘書,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點了點頭,閔秘書很是恭敬,一絲不苟道:“菜式方面,按照您的意思,大部分魯菜,配了一些淮揚菜和粵菜的炎湯,主菜方面,選用的是烤乳豬以及有名的九轉大腸。酒水方面,用的是五糧玉液十年陳釀。”
在這方面,羅春才很花了一些心思,聶振邦的履歷,羅春才是了解的,曾經的三公辦主任,在這方面,肯定敏感,那麽,這樣一來,用太過高檔的酒,動不動就用三十年甚至五十年陳釀,那種上萬甚至上十萬的酒,肯定不合適。也會給聶振邦一個不好的印象。
現在這樣,一頓飯下來,不過是五六千塊錢,既不失體面,又能夠拉近距離,可謂是最為合適。
點了點頭,羅春才揮了揮手道:“嗯,你先去安排一下。”
等到秘書走出房間之後,羅春才也拿出了電話,撥通了聶振邦的號碼,電話剛響了一聲,就接通了,對面,傳來了聶振邦的聲音:“老羅,和天府市這邊交流得如何了。”
聶振邦的話語,讓羅春才此刻有些高興。聶振邦的語氣和態度來看,還是很講這個同學情誼的。
這一點,讓羅春才的信心增強了不少,隨即笑著道:“聶省長,天府市的發展可是遠遠超過了我的意料啊,沒有想到,短短兩年時間沒來天府,如今,天府市已經超出我的預計了,這一次,借助這次古天高鐵項目的成功簽約,古都市這邊,準備和天府市結成友好城市。資源共享,優勢互補。這方面,可需要妾省長您多多協助啊。”
羅春才的話語很是客氣,完全把自己擺在了一個下屬的姿態上,按理說,羅春才是隴西省的幹部,即便是巳蜀的幹部,同樣掛省委常委牌子,也犯不著如此。
聶振邦微笑著道:“老羅,你這可就不厚道了啊,天府和古都同屬西部大開發戰略的重要區域,兩市一個是西北的區域中心城市,一個是西南的區域中心城市,這方面,是沒有任何問題的,省委省政府,也是樂見其成的。另外,我要說的是,咱們可是老同學,你這麽說,可就有些生疏了。”
話音落下,羅春才呵呵笑著道:“是,是,振邦的批評,我是虛心接受,振邦老弟,現在想來,黨校一別,一年多沒見了,要不,今天晚上我做東,在天府酒店7號包廂,咱們好好聊聊。”
羅春才這番話,也說得很有技巧,聶振邦聽著,卻是笑了一下,這個羅春才,倒是籌備的妥當,還什麽今天晚上做東,聽起來,似乎還真是湊巧如此一般,可是,從後面會面的地點,甚至是包廂號碼都說出來了,這就說明。這個包廂,羅春才已經定下來了。
沉吟了一下,聶振邦就爽快的點頭道:“好,老同學的邀請,我自然是要到場的。那咱們就晚上再見了。”
聶振邦趕到天府大酒店的時候,羅春才卻是和秘書小閔都站立在了酒店一樓的大堂裡面。
一進門,羅春才就迎了上來,晏得十分的客氣和高興:“振邦,快請!”
偌大的包廂裡面,僅僅只有四個人,聶振邦、羅春才,再加上兩人的秘書,坐定之後,吃過了幾輪之後,羅春才此刻卻是笑著道:“振邦老弟,說實話,咱們這一屆培訓班裡面,如今,也就是你和薑永浩了。像是,我、還有老孫都不怎麽行了。”
薑永浩,這是和聶振邦同期培訓班的同學,在黨校學習的時候,薑永浩是團中央副書記,如今,薑永浩也是更進一步,終於走到了團中央第一書記的位置了。不過,薑永浩的職務,和聶振邦相比的話,還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聽著羅春才的話語,聶振邦心中卻也在沉思起來,要說單純性的同學聚會,這個理由,聶振邦是絕不相信的。不說別的,光是在開內,孫家洛也是同期的同學,羅春才偏偏隻邀請自己,這本身就是一個疑問。
而且,羅春才刻意點出來,自己和薑永浩升任正部,他和老孫都在副部級這一個坎上停滯不前,羅春才到底是個什麽意思,不由得聶振邦不去揣摩。
沉默了一下,聶振邦笑著道:“老羅,這麽說,就不夠意思了,今天,咱們不管職務高低,隻談同學情誼,等下,你必須要罰酒三杯。”
羅春才此刻愣了一下,卻是呵呵笑著道“對,對,振邦說得在理,不談職務,隻談情誼,這酒該罰。”
三杯酒下肚,羅春才十分的乾脆,中間沒有任何的停頓,連續三杯酒下肚,雖說只是一兩的小杯,可是,這也是三兩酒下去了,此刻,羅春才的臉上也有了那麽一點點紅潤。
頓了一下,羅春才卻是笑著道:“振邦啊,不怕你笑話啊,今年是大換屆之年,以我的年紀,恐怕是很難再上了,當年,在學校學習的時候,你振邦老弟在經濟建設領域方面的成績,就讓我老羅由衷的佩服,只可惜啊,沒有能夠有機會和聶省長你好好學習了。”
這番話,羅春才借助著酒勁卻是說了出來,這裡面的意思,卻是表露無疑了,這方面,聶振邦還是聽得懂的。
一方面,羅春才強調,沒有機會和自己學習,這潛在的意思就是,希望能夠在自己的門下好好學習,另外,最後一個稱呼,羅春才刻意沒有用同學情誼,而是用了聶省長這個職務稱呼,這就是表達他要投靠的意思了。
對於羅春才,聶振邦也在猶疑,要說投靠,像是羅春才以及孫家洛這班人,很顯然,這是不太合適的,因為,這些人的年紀都擺在這裡了,上前一步,正部級,這個時候,自己安插這麽多,不但對自己沒有什麽好處,相反,還會給自己帶來隱患,喬易人同志怎麽想,聶振邦可沒有把握。而且,這些人頂多乾一屆,等到自己的時候,這些人都已經退了,單純從經濟學角度來說,這:筆投資很顯然不太合算。
沉默了一下,聶振邦卻是笑著道:“老羅,你太客氣了,我這點水平,你還不清楚麽?如果真有這個心,我看和喬易人同志多學習,這才是最恰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