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場上,我見到完顏明珠了。”
宋易風輕雲淡的說出來,卻讓扶搖驟然睜大了眼眸,警惕的問道,“金人來了?”
宋易知道扶搖是會錯了意,只能搖頭歎道,“金人沒來,只有她、還有扶搖的師父...”
“哦。”扶搖微微松了口氣,但片刻之後卻又恍然明白了什麽似得,終於震驚起來驚呼道,“她來了......她來幹什麽了?”
“來殺我,可是最後卻把自己先哭倒了!那女人,也夠可憐的...”宋易惋惜歎道。
扶搖微微皺了皺眉鼻子,有些不滿的道,“難怪你將領口遮住,裡面的傷是被她咬的?”
“你怎麽看出來的?”宋易詫異莫名。
扶搖冷哼一聲,“她們看不出來,但你出後來放松了警惕,我自然瞧見了......”
宋易這才釋然,但是他卻沒有去細想......哪怕扶搖看得見,但是那掩藏在衣領下的傷口是那麽的隱晦,扶搖卻連這也注意得到,可見她盯著他有多認真。
“可你是因為她咬了你,你才不開心?還是因為她哭了?”扶搖忽然神色警惕的問道。
宋易眼神迷茫,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覺得內心對於完顏明珠總是有一份不忍和負疚。畢竟他親手毀了她的生活,哪怕她曾經是金人...
因為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宋易只能輕笑了一下轉變話題驚奇的看著扶搖說道,“不知不覺,突然發現你長得美極了,已經是個大姑娘了...”
扶搖倒是從未聽人讚過她的容貌,當下粉白的臉頰唰的一下羞滿了緋紅,隻覺得一種奇異的感覺在心底升起。
那是不曾有過的少女羞澀情懷。
“你胡說什麽,我不一直都這樣?”扶搖低下頭去,倔強的說道,但卻不知,自己不肯抬起臉的動作已經是反常至極。
宋易微微笑了笑,才發現扶搖竟然在這方面也是經不起逗的。不由得接著逗她笑道,“好像不一樣,從前你穿的不太好看,現在穿的可都是名貴的衣裳...”
扶搖氣呼呼的抬起頭,滿面通紅氣呼呼的說道,“你是說我不穿這些衣裳的時候就不看了?”
“那也不是,只是上一次見你穿著舊衣裳的時候,你還是個小女孩兒模樣,現在看上去.....就像...就像...反正已經有大女孩的模樣了。”
宋易有些詞窮的解釋著,卻將扶搖弄得臉頰更紅,仿似連扶搖的秘密都被暴露在宋易的眼下。
其實,扶搖自己也發現了一些長身體的征兆,比如胸前有時候會癢癢的,這陣子穿上衣裳都要在裡面壓住那兩團討厭的東西,但似乎扶搖越是訝異,等到晚上在被窩裡睡覺偷偷解開的時候又會發現好像又大了一些......除了胸前,當然還有別的更苦惱的事,此時聽著宋易那話,她羞窘不堪的以為宋易在含沙射影...
突然間,她轉頭就跑開了,哪裡還願意去問宋易的情況,隻覺得此時跑起來耳旁的風才能讓自己發燙的臉頰變得舒服一些。
宋易呆滯的站在原地,不知所以的望著莫名其妙突然跑開的扶搖,低聲嘀咕著,“我難道說錯話了?”
經過扶搖這麽一打亂,宋易的心情稍微不那麽壓抑了,也就不繼續在雪中遊蕩,乾脆轉身也朝著家裡行去。
等回到家的時候,幾個女人都回了房,只剩下徐嫦還在廳內靠在火爐邊上對著一些帳本算帳,聽見腳步聲才有些拘謹的將帳本放下,端了一碗參湯給宋易。
宋易接過來,坐在火爐邊一邊喝著,一邊翻看了一下帳本,覺得此時的記帳方式未免太過繁瑣,但這個問題他曾想過去改善,但一直沒有去教給徐嫦。
此時正好為了平複心情,他乾脆開始教徐嫦記帳的簡便方法。但這在宋易看來極其容易的事情,其實做起來卻很難,比之教一個懵懂小孩還要難得多。
因為徐嫦這些成年人腦子裡都有自己固有的一套學問,要再去接受一種新奇的學問,對於他們來說,比用過去繁瑣的辦法可要難一些。
花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宋易才艱難的教會了徐嫦從0到10的數字意義,徐嫦也才剛剛踏入了一個嶄新的門檻,但對於宋易的心中所想,卻更加的迷茫起來......
等停下來,宋易才發現徐嫦其實隻著了藕色的薄衫,將她原本就豐腴的身段襯出來,而她身上的氣味本就一直能夠勾起宋易的野火...
徐嫦本在喃喃自語的念著一遍又一遍的數字,拿了狼毫在笨拙的畫著,耳中久久見宋易不出聲笑話她,不禁抬起頭看了一眼。
隻一眼就看見宋易正盯著她沉甸甸的胸口發呆,瞬間臉一紅,身子有些綿軟起來。
這一段時間,她自己也忙,而宋易就算不在忙的時候,宿在青煙房中次數也較多一些,而就算不宿在青煙房中,她又不及黃鶯那般放得開的去對宋易撒嬌癡纏,雨露便沾得少了一些。
獨守空閨時,難免想起那些強烈醉人的滋味,總是非得爬起來對著帳本將自己弄得疲憊了才能睡下。就如今夜,也是因此她才主動的留在廳裡等宋易回來......
此時看見宋易的目光,她心下自然是極為歡喜的,不由得假裝慵懶的打了一個哈欠,用軟糯的語氣詢問道,“夜深了......你今晚...宿哪兒呢?”
宋易可就直接得多,直接將手抄在她柔軟的腰間,然後將她整個人抱起來,走向她的房,湊在她耳旁調笑道,“難道你不想我?”
徐嫦嚶嚀一聲,臉頰爬滿紅霞,軟趴趴的在他懷裡,隻覺得燥熱更勝,將頭埋進去不肯抬起。
輕車熟路的解衣,再水到渠成的故地重遊,別有一番消魂滋味。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女人承載著男人的罪惡,自己在罪惡中迷失自己......
當宋易將自己的所有壓抑情緒轉換成這種方式爆發的時候,徐嫦也終是咬不住從唇間泄露出動人天籟。
兩人的熱情冷卻下來,房中溫度還算事宜,哪怕不用被子蓋著,也不虞著涼。
徐嫦的身軀極具美感,尤其是這種時刻散發出的美更是沒有男人能夠抵擋得住。只可惜,在明王眼中可望不可及的這個女人,最終成為了宋易的禁臠...
且,徐嫦在宋易的面前柔順到了外人無法想象的小女人姿態。
她此時在想象著,該怎麽問宋易的憂慮,卻又不知道怎樣問才最好,只能蹙著眉有些苦惱。
宋易的手指滑過她細嫩的臉龐,觸摸到她微微蹙著的眉,才察覺到她的異樣,奇怪的問道,“最近太累了麽?怎麽皺著眉...”
徐嫦這才找到機會,輕歎了一口氣呢喃道,“倒不是累,只是今天大家都見你興致不高,情緒似乎有些不尋常,卻又不能為你分擔......心裡當然有些不好受。”
宋易微微滯了一下,苦笑著想到完顏明珠那個女人怎會給自己的心情造成這樣大的影響?
這麽想著,他自己也歎了口氣。
徐嫦撐起自己的身子看著他的表情,任自己上身的大好風光展露在他面前,只是臉紅紅卻神情擔憂的問道,“怎麽了?你脖子上的傷,先前大家都不知道......你都沒告訴我們。”
宋易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傷口,感覺到輕微的疼痛,這才將徐嫦的身子攬進自己的懷裡,然後說起那個關於完顏明珠的故事...
說到自己狠心刺她幾刀的時候,徐嫦忍不住皺起眉,眼中全是不忍之色;等到宋易說起自己凌空刺殺了完顏明珠的兄長,也就是金主完顏洪亮......徐嫦終於忍不住長歎一聲,不知自己能說什麽。
她也是才知道宋易刺殺完顏洪亮這件事之間竟然還有這樣的故事,更不知他與金國那個女人之間有這樣一段事情。
只是以徐嫦的經驗去想,這才是真正的孽---緣。
而宋易的女人之中,若說背負著道德枷鎖最重的,那非得是徐嫦莫屬,因為徐嫦的年齡是宋易女人之中最大的,甚至與青煙的師父是同輩的。如果不是發生了那層關系,他們之間哪怕就是彼此有意,也是不能見光的關系......
為此,在宋府內,徐嫦是最為努力卻最為低調的那個女人。但哪怕她自己背負著心中有這樣的道德枷鎖,卻依舊覺得宋易與完顏明珠之間是虐到了極點的那種...關系。
從宋易的描述中,徐嫦自然不難聽出來那金國公主後來是對宋易動了情的,只是聽到宋易親手刺她幾刀,再當著她的面殺了她的親兄長......那便已經是人世間最大的仇恨了。
換作任何人,誰又知道面對著殺了自己兄長卻欽慕的男人,該怎樣選擇?
而宋易,又該怎樣面對那樣一個其實並未壞到無法拯救的女人?
“難怪你這麽難,換作任何人,恐怕也很難......現在你是燕雲王,她是金國之主,你們之間恐怕更難了。”徐嫦許久才歎息道。
“呵呵...只是她是金國之主,這對於我們來說是最好的結局了!我所擔憂的只是---因為她現在是金國之主,將來免不了之間會與燕雲之間有衝突,我到時該如何忍心去做,或是再與她為敵?”宋易無奈道。
徐嫦心一緊,從宋易的話中似乎看到了更冷酷的場景,不由得微微有些為完顏明珠心酸起來,只能用柔和的語氣試探道,“難道非得傷害到她麽?”
宋易深深的呼出一口氣,茫然歎道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