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朽木自然是嶽武,而這天下敢說嶽武是朽木的人實在是絕無僅有,就連當今聖上,似乎也從未這般直面罵過嶽武。。但是被這個女人罵著,嶽武竟然沒有不開心的神情,反而笑了起來。
他盯著她有些倔強的嘴角眉梢,盯著她依舊絕美的容顏,笑著說道,“多謝你救我一命,看樣子我竟然還是不能贏你。”
“我們之間竟然生疏到了要說謝的地步麽?”女子忽然抬眉,目光灼灼的望著嶽武問道,這道目光中隱藏的火熱竟然讓大趙國天下第一名將嶽武有些消受不住的低下頭去。
往事如煙,然而畢竟有些往事不能如煙。就如此刻,嫋嫋的火苗燃燒後有一絲一縷的白se灰燼飄飛卻不能化解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
嶽武無言沉默了許久,不敢去看女子如炬的眼神。這是一件無法想象的事情,大趙國...乃至可以稱為當今天下的第一名將竟然有不敢直視的女人。
“青稞...何苦要執著...”嶽武低聲歎息。
青稞...便是女子的名字,而她姓粟,全名便是粟青稞,一個鄉土氣息十分濃鬱的名字,但是整個天下,便只有這個女人讓名將嶽武不敢直視......
紅衣女子聽到嶽武的話後眼神才開始有些傷感,然後輕歎著說道,“原來你還記得我的名字...我以為你忘了!”
嶽武笑了笑,看著她許多年似乎未曾改變過的美麗容顏說道,“怎會忘記,只是不敢去想起而已。”
“這就是這麽多年你不敢來看我的原因嗎?”女子問道,目光灼灼。
“我有妻兒...妻良善賢惠,孩兒孝順乖巧;我有職務,肩負大趙萬千黎庶安危!怎敢再去想當年之事...又怎敢面對你?”嶽武有些愧疚的答道,眼神
有歉意。
粟青稞聽完後低下頭去不言不語許久。嶽武看不到她的臉se,也猜不出她此刻的心情究竟會怎樣,所以便只能盯著她滿頭青絲有些出神,似乎也想起了一些陳年往事。
“我只有一個弟子,有了傳人,但是我不想再收一個弟子了,所以希望你能收個男弟子...”粟青稞許久後抬頭說道。
“師門的規矩...”
“我現在是傳劍齋的主人,為何不能更改規矩?難道你覺得那些規矩很好麽?你是大趙國赫赫有名的名將,我相信你當然也不可能那麽迂腐...讓你收名弟子自然是希望你能將你學到的東西傳下去,而不是讓它失傳,這實在是愚蠢的事情!”粟青稞不滿的打斷嶽武的話說道。
嶽武沉默,然後開口說道,“那好...我會試著去找那麽一個人的。”
粟青稞見嶽武願意接受自己的提議,總算是松了口氣,然後認真的說道,“這一段時間,你不能動武了,所以你跟著我!”
“可是...”嶽武正想說外面的戰爭還在繼續,他是大趙主帥,他擔心...但是看到粟青稞強勢的眼神,他頓時氣勢一焉,不敢反駁。
粟青稞終於露出了一絲和緩的神se,雖然沒笑,看上去臉se已經像是一個普通人那般能夠親近了。她啟唇說道,“天下大勢,能夠順,卻不能逆,當初師父這麽說,自然也有他的道理。而今許多年了,你能夠做到的許多事情都已經做了,大趙國若依舊還會發生變故,就憑你一漸漸老朽的身軀,難道能夠逆天嗎?既然不能做到的事情,便該看淡一些......你好好養傷,也算對得起關心你的人...你妻子......”
嶽武點了點頭說,“好,我聽你的。”
粟青稞微微一愣,竟覺得似乎回到了當年,那個一襲素衫風流的青年便是這般溫柔的依從自己的話。
一想到當年,粟青稞雙頰便有了一抹淡紅a紅,又似是被火光襯得,嶽武看著她,也恍然有種回到當年的感覺。
她英氣颯爽,卻貌美如花。
這許多年過去了,似乎很多東西變了,但似乎有些感覺卻還在。
洞穴中,一時只剩下篝火燃燒的劈啪之聲,再不可聞兩人談論之聲,似是難熬這種靜謐,粟青稞起身提起那柄重劍淡淡說道,“我出去弄些吃的...”
說完,她便出去了,徒留下嶽武有些發呆。
這一刻,嶽武想了許多,但卻真的不再去想關於戰爭和天下大勢的那些事情。
再沒有嶽武的那些ri子裡,大趙國的氣勢十分微妙,老百姓們開始喜歡談論天下大事,而京城之內每一天都有無數道指令在飛快的上傳下達,六部的動作也顯得那麽繁忙,文臣武將都在這個新的一年變得十分忙碌。
因為京城忙碌,所以帶動了局勢的緊張,南方尚且安穩一些,偏近北方地區的大部分地區都加強了屯兵和軍事防備的力量,就如汴州這等重要的城市,京城都特別從附近的州郡調集了兵力在附近隨時準備應戰。
大趙八年初的氣氛便是如此緊張而熱鬧,而揚州城當中畢竟算是在大趙的腹地之內,雖然百姓們擔憂嶽武的下落,但是對於可能到來的戰事卻顯然還只在關心的份上,而不至於慌亂。
宋易便在這有些緊張的氣氛中開始頻繁的來往於魚府,魚府的大船開始督造,而臨安府那邊,沈南桐也果然開始幫著籌建新的造船工坊,事情出奇的順利。這讓沈南桐不得不對宋易佩服的五體投地。
但在佩服的同時,聽說沈南桐因此覺得王匡廬的潛力將變得越來巨大,所以準備提前讓兒子沈飛卿前往汴州的王家提親。
宋易也往來與揚州與臨安府之間,但是對於沈南桐所謂向王家提親的這種事卻真的一無所知。因為他很忙,他忙著娶第二房媳婦...
徐府上下,再一次張燈結彩的一派喜慶氛圍。周圍不知情的居民也都忽然對於這座近來好事接二連三感到好奇起來,而徐嫦則開始愈發的感覺低調而緊張起來。
徐嫦的緊張和低調是因為她開始為自己的形跡而擔憂,隨著宋易的遊戲館漸漸做大,他的聲名開始波散,而和宋易關系極其的密切的徐嫦便有可能隱居變成暴露。這無疑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