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越這麽一說,就更讓兩人覺得有些危言聳聽了,便都把目光落到他的身上,靜等其繼續分說。馬越也不退縮,當即說道:“這馬賊雖然現在看來只是劫殺過往的客商,似乎並無太大反意思。但他們對朝廷心存不滿是顯而易見了,要是讓他們知道了我涼州突然生出叛亂,只怕他們也會生出更大野心來了。
“到那時候,我們既要與羌人之反賊在外開戰,還要提防隱藏在百姓中間的馬賊趁亂起事,到時候內憂外患,我們隴西郡才真的危險了。所以小子以為,還是該當先安內,再攘外才是。至於因此會造成一些動蕩,卻也顧不了太多了!”
馬越這番話,讓李相如和馬騰二人聽了也是接連點頭,認為他所言極是。他們之前也是沒有想到馬賊的危害會擴大才不希望再生事端的,現在看來這除去馬賊反倒成為必行之事了。在有如此認識之後,李相如也不再說什麽空話,而是看向馬騰:“既然如此,壽成你就立刻就安排今夜之變,這次一定要將他們一網打盡了!”
“是,下官定不讓太守失望!”馬騰當即鄭重應道。
出了太守府邸,馬騰看到兒子似乎還有什麽話說,便笑道:“小康,你可是還有什麽話要對為父說的麽?”
“是的。父親,我覺得此番將是你在涼州獲取更大權勢的好機會。”馬越沒有隱藏心中所想,低聲道。
“哦?這話是怎麽說的?”
“父親,想必你也不希望總是受到上官的威脅?耿鄙對您已經懷恨在心,即便我們此番可以把馬賊鏟平,可也只能保得一時,難保今後他不會再生害人之心。而且,千ri防賊,只會有失啊。”馬越說道。
馬騰聽了這話,心裡也是一動,隨即問道:“那你認為我們在此事上有什麽應對的法子呢?”
“這個……以孩兒之見,父親該獲得一些真正屬於自己的勢力了,如此才有自保的可能。”馬越只是隱晦地提出自己的想法,而馬騰卻沒有接這個話頭,發起了怔來。
夜深沉,雖然才是戌時一刻,可整個隴縣城內已經是一片寧靜了。在這個時代裡,沒有過多的娛樂活動,再加上又是在邊遠之地,所以百姓們過著的便是ri落而息的生活。
可就在這個寧靜的夜裡,一道紅光卻驚醒了沉睡中的人們。當大家被聲音吵到,紛紛從門窗處向外看時,正好看到了那一把衝天而起的大火。在稍一愣怔之後,大家才想到那裡是什麽所在,頓時臉se都有些變了。
那邊起火之處,正是隴縣庫房,用來囤積收繳的錢糧和軍械的所在了。那裡的看守向來很是嚴密,怎麽今ri竟會有如此火災出現呢?這個問題只在大家的腦海裡盤旋一下,便已經被人拋到了腦後,百姓們紛紛披上衣裳,拿著水桶和木盆,端著水往火起處奔去了。
此時節的百姓很是淳樸,最是明白守望相助的道理。一旦哪家起火,周圍鄰裡必然出手相幫,現在是官府倉庫起火,自然是舉城百姓都不能坐視了。
人們紛紛趕到,這才看到火場已經受到了一定的控制,城中駐軍已經出動把這座庫房與周圍的民居等建築給隔離了開來。百姓們見得此狀,方才松了口氣,而後便議論紛紛,猜測起了這火是因何而起的。
正當百姓們紛紛議論時,一身官服,滿臉yin沉的太守李相如在數名隨從的陪同下走了過來。在看到這裡的慘狀後,他更是憤怒:“這是怎麽回事?是什麽人守的倉房,讓他來見本官!”
“見過太守!”軍馬馬騰滿頭滿臉的煙熏模樣出現在了李相如身前,行禮之後,他才很是氣憤地道:“今ri這場火是有人所放,不但燒了這倉房中的大量錢糧以及軍械,而且那縱火之人還將守著倉房的兩名軍卒給殘忍殺害了!”
“什麽?”聽得此言,李相如更是勃然大怒:“竟有此等無法無天之事?來人,傳我之命,封鎖全城,本官一定要將這些賊人拿住!”
“是!”馬騰忙答應一聲,給下面的軍士們發布了命令。就在這一夜,整座隴縣縣城就被徹底戒嚴了起來,而軍士們也開始挨家挨戶地進行排查,看是否有可疑之人留在城中。
只是滿城百姓誰也不會想到,這一切只是一個布局,馬騰他們真正的目標,卻是那藏身於城裡城外的那些馬賊!
隴縣城西一帶,便是太守和刺史等諸多官員的衙門和住處了,而除了這些官員外,這裡還住著一些在城中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或是曾在縣裡當過幾任的官吏,或是人望比較高的,所以這裡可算是隴縣的高檔住宅區了。
而讓所有人都不敢想象的,則是就在這些錯落有致的住宅之中,其中有一所宅院內裡所住之人卻是讓整個西涼官民都為之頭疼萬分的人物,他們自然便是橫行西涼多年,官府卻一直拿他們沒有辦法的馬賊一窩風了。
正所謂大隱於市,他們更是將這句話發揮到了極致。不但真個把自己投身到州郡治所所在,更是住在離著太守和刺史府不到裡許處,真個可叫燈下黑了。當然,為了不讓官府有所察覺,他們這三百多名兄弟是不可能全部住在這裡,所以此時住在這宅院之中的也不過王風等幾個領頭之人,以及手下最是能戰的二三十個兄弟而已。
當然此處自然不是他們真正的能躲過官府幾次搜索的巢穴所在,他們的其他兄弟尚在真正的巢穴裡待命呢。這次冒險入城,除了可以出人意料,以及盡快和方便地取到錢糧兵器之外,郭四槐所提到的可以趁機起事也是一個重大因由。他們當了多年賊,也希望總被官府追著打,更希望能反守為攻,在西涼有一片自己的天地。
當頭ri夜裡舉城皆為庫房的火災所驚醒時,這裡面的一眾馬賊自然也動被驚動了。不過和尋常百姓的想法不同的是,他們對此卻並不怎麽當回事。對這些賊人來說,官府越是遭殃,自身就越是有利可圖,他們看著那衝天之火,還希望能多燒上一些時候呢。
可在幸災樂禍之後,還是有人提出了疑問:“這官府的庫房向來看守嚴密,今次怎會突然起火呢?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yin謀?”
“能有什麽yin謀?”王風卻不以為然地道:“難道這次的火災還會是針對我們而放麽?”
郭四槐在旁沉吟了一下,這才說道:“或許此事當真與我們有關。”
“唔?此話何解?”王風有些疑惑地問道。
“老大,不要忘了明天就是咱們與那馬騰商議定的最後期限了。他要是不希望看到林家女被我等所殺,就必須把軍械甲胄交付與我們。我想,他也是因為怕擔乾系,為人察覺自己擅自挪用了兵器甲胄,才會自己去放這一把火的。”
經他這麽一提,眾人才想到事情這麽一說的確說得過去。這樣也很好理解為什麽那些庫房會在這個時候突然莫名其妙地起火了,這分明就是為了遮掩了。王風也大點其頭:“你說得不錯,事情的確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如此看來,咱們很快就能拿到大量的軍械了。”
“是的。而且如果事情真如我們所料那般的話,這個馬騰便有極大的把柄落入我手了。到時候,只要咱們以此要挾於他,讓他在軍中為我等內應的話,這次起事就更容易成功了。”郭四槐隨即又提出了另一點更進一步的看法。
“不錯,不錯!如此真是天助我們兄弟了!”王風也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滿臉得意。
但他們的得意心情並沒有持續太久,外出探風的手下便帶回了一個讓他們有些擔心的消息:“官府昨天夜間突然下令鎖城,然後派出人馬滿城大索,說是在尋找昨夜縱火的人犯。”
“嗯?封鎖了全城?竟把事情鬧得如此之大,他們想做什麽?”王風一怔,皺起了那雙散亂的眉毛來。
“或許真有這麽個縱火之人,或許是為了把事情弄得更真切些。不過這些舉動應該跟我們沒有關系?”郭四槐推測道:“畢竟我們所在可是城中富貴之人的住處哪,他們怎麽也查不到這邊來?”
話雖然是這麽說的,但防備還是得有的,所以一乾馬賊便把暗藏的兵器都拿了出來,放到趁手之處,一旦有什麽問題也好動手自保。另外,那兩個被關押在後面的林家父女也被他們給帶到了跟前看護起來,以防他們叫嚷什麽的把外面的官兵給吸引了過來。
如此準備妥當之後,他們才靜等在宅院之中,等候著事情的進一步發展。
而此時的縣城之內,官兵已經進行了嚴密的搜查了,百姓們的家院門戶大開,對一切說不清身份來歷的人都先拿再判。如此不過半天時間,整座隴縣縣城就有些混亂了。
而當兵卒們在尋常百姓那裡查不出個究竟後,便把目光投向了至今尚很是平靜的城西富戶聚集之地,只等馬騰一聲令下便要行事了。
馬騰在仔細盤問那些可疑之人後,也得出了他們並非馬賊的結論,而如今看來,這些人很有可能就在城西之地了。但城西那些人畢竟身份與尋常百姓不同,想對他們的家宅進行搜查,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在旁幫著父親處理一些瑣碎事情的馬越也看出了他的猶豫,便趁著一個空子對馬騰道:“父親,事情到了這一步,無論有什麽困難我們都必須繼續下去了!不然,如此擾民,光是這一條就足以讓耿刺史罷免了父親的官職,何況還有馬賊之事呢。何況,羌人之亂一起,朝廷必然會將平叛大權交給耿刺史,他一旦有了全權,必然會對您不利的。我們必須盡快把事情做成,免得他以此為把柄對付咱們。”
馬騰自然也是明白其中輕重的,只是因為身在官場才一時拿不定主意。現在兒子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他也知道自己的確是沒有退路了。便在一番權衡之後,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道:“就這麽辦!我是為國除賊,更是為了我隴西的安定,也顧不了這許多了。”
“另外,父親我還有幾句話想說……”馬越突然有些吞吞吐吐地道。
“有什麽話你但說無妨,為父不會怪你的。”
“是。父親可還記得之前孩兒的那個提議麽?孩兒是在想,就這樣把馬賊們剿滅是不是太可惜了。其實這一窩風也沒有做什麽大惡之事,實在罪不該死。而且,他們的戰力也自不弱,又熟悉我涼州地界的地形,若是能讓他們為朝廷所用,說不定對那些造反之人也是一種打擊。”
“這個……”馬騰有些怔住了,說實在的,他之前就已經明白了兒子的用心,但一時卻轉不過這個彎來,畢竟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是忠心朝廷之人,還沒有過異心。可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些馬賊若是能為己所用確是一大臂助。如果自己真有一支肯追隨自己的jing兵,刺史耿鄙想來也不敢欺人太甚?只靠李相如顯然是不夠的。這樣的矛盾想法讓馬騰頓時就沉默了,並沒有答自己兒子的話。當然,他另外還有一層顧慮就是當初為救馬越還曾與馬賊有過一番交鋒,傷了他們不少人手,卻不知對方會否記恨。
馬越看出了父親的猶豫,便也沒有多說,只是在心裡暗自作著打算,既然父親不敢下這個決定,那就由自己來作這事。他可不希望自己以一個無權無勢的尋常人的身份來進入到即將到來的亂世之中啊,這是保護自己和家人最好的辦法了。
而那邊的馬騰雖然沒有在這事上有個決斷,可因為得了兒子的鼓勵而拋開了原來的顧慮,決定對城西之地也進行細致的搜索。
當即,那些麾下官兵就在馬騰帶領去了城西之地,對那些富貴人家的府宅進行搜查,深知這些人底細的他,為防那些權貴人家阻撓,決定親自帶人去做了。而這行為在一開始就受到了嚴峻的考驗,因為頭一家就是與刺史耿鄙關系非淺的阮家,對方一見官軍這陣仗,便立刻派人把耿鄙給請了過來。
就在阮家大門之前,馬騰便與耿鄙展開了第一次的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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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路人看了下,俺這書居然已經上了歷史新書榜第四了,在此多謝各位的捧場,為表謝意,特將此章定為四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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