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皇子失蹤
凌惠帝如何會料到,僅僅是一個晚上而已,那鏡國的使者竟然出了這麽大一檔子事兒。
此時聽得來人將情況一講,惠帝的心裡也是霍然一跳:“竟然還有這等事情?”說著這話的時候,皇上的目光也不由在大殿之間電光疾射般的一掃。
大將軍簫朝貴馬上出列做證道:“皇上,老臣做證,這位使臣已經在宮門處等了將近半個時辰了。”
接著,宇文丞相和尚書大人也相繼出列做證。
皇上再次看了大家一眼,終於又點了點頭:“朕知道了。”
眼下當務之急,自然是先派一個太醫前去查看詹王爺的病情。
只聽皇上此時吩咐太醫院首秦太醫道:“秦愛卿,朕著你即刻隨這位使者前去驛館,務必要查清那詹王爺到底得了什麽病,查清之後,還請你要竭盡全力為他救治才是。”
與此同時,皇上又馬上傳下命令,從宮中抽出二百名禦林軍將士,在全城展開搜索,務必要第一時間找到失蹤的卡達爾王子。
那位使臣見皇上如此重視這件事情,也連忙跪地謝恩,千恩萬謝地隨著秦太醫一起出宮回驛館去了。
直到他們一行人走了之後,按照慣例,此時正是要處理每日從地方上遞來的奏折的時候。
大執事陳廷忠按照皇上的示意,唱道:“聖上有旨,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之後,便有人出列,按例逞上今日的奏折,皇上見了便耐著性子先把這些瑣事處理了一翻,之後,便吩咐大執事陳廷忠宣布早早退朝。
然而,當大家一一退出去的時候,大執事卻快速從皇上身邊下來,先後叫住了幾個人。
一群人裡,有幾位皇子,還有大將軍,丞相大人以及尚書大人等。
大執事攔著眾人開口道:“諸位,聖上有旨,還請諸位能夠一起到議事殿裡一聚。”
眾人點頭稱是。之後便隨著皇上與大執事,一起來位於偏殿的議事大殿。
大殿裡有一條長長的暗紅色桌子,大執事扶著皇上走到桌子的頂頭坐了下來。
諸位大臣們也一一在桌子的兩邊坐了下來。
皇上坐好之後,抬眼將大家一掃,眉頭卻愈發緊鎖起來。
良久,方才聽他開口道:“武王爺和明誠王到哪裡去了?怎麽今日早朝之上,朕沒有看到他們二人出班呢?”
諸位大臣聞言也是面面相覷。
其實不用皇上開口,早在金鑾殿之上,大家就已經發現了。若說明誠王也就算了,畢竟明誠王因為太子的事情,有時候經常不在京中。
而相比之下,武王爺平日卻一直都是兢兢業業的,可是今日,他竟然也破天荒的,沒有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之中。這就不得不讓大家的心裡懷疑了。
眼見著鏡國使者痛哭陳述,眾人也不免聯想起昨日武王爺和明誠王怒火朝天的樣子。是以,早在當時,便已經有人在心中暗自懷疑,猜測這件事情到底是否和兩位皇子有關了。
卻原來,非但是諸位大臣,就連皇上的心裡,似乎也是這樣想的。
“陳廷忠!”卻聽此時,皇上已然開口叫大執事道,“你且派人前去,傳令武王爺和明誠王火速進宮前來見朕!”
陳廷忠派去的人出去沒有多久,宮門外突然又傳來一陣躁動。
羽林軍侍衛前來稟報:“皇上,不好了,宮門外鏡國使者正帶著一眾侍衛大鬧著要闖進來。”
皇上聞言一驚,“到底怎麽回事?”
侍衛回道:“微臣聽說,當秦太醫和那位鏡使趕到驛館的時候,詹王爺已經斷了氣了。”
皇上一聽,心頭更是一驚:“你說什麽?那詹王爺他,竟然已經斷了氣了?”
侍衛回道:“沒錯,微臣聽他們就是這麽說的。而且微臣還聽說,直到這個時候,那卡達爾皇子還是蹤跡皆無,所以他們懷疑,這一切都是我朝故意設下的騙局。”
“簡直是豈有此理!”聽侍衛這麽一說,宇文丞相終於忍受不住了,“如此說來,那些鏡使,難不成還想要反天了嗎?”
侍衛道:“丞相大人說的是,此時卡達爾手下的那些鏡軍侍衛,正鬧著要讓皇上給他們一個說法呢。他們還揚言說,如果這一次皇上不給他們一個說法的話,他們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皇上!”宇文丞相此時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拱手對皇上說道:“這件事情,還請皇上放心交於微臣的手上就是了。微臣還就不相信了,憑著微臣的能力,還擺不平他們這些藩國的韃子。”
皇上聞言也連忙對他點頭道:“既然如此,這件事情,就先交由到宇文愛卿你的手上吧。還望愛卿你此番前去,能夠盡量想辦法將他們穩住。等到朕傳來武王爺和明誠王之後,咱們再另外打算。”
“老臣明白!”宇文丞相說完,便轉身叫上侍衛一起出去了。
眼見著半個時辰已經過去了,皇上的眉頭也不由越皺越緊了,“武王爺和明誠王還不曾傳到嗎?”
卻見此時,大殿外閃進來一個月白色的人影:“父皇,兒臣在此!”
惠帝看一眼閃身而入的明誠王,一顆心這才放下了一半,然而一想到武王爺到現在還不曾出面,他的心也不由再次揪了起來。
轉過頭去,皇上煩躁地看了大執事一眼,問道:“怎麽,明誠王都已經來了,武王爺還不曾找到嗎?”
卻見此時,早已經有一個侍衛上前,在大執事的耳邊竊竊細語了一翻。
皇上見此,也不由怒道:“你們兩個,到底都在咬些什麽耳朵?有什麽話,還不快點兒報上前來?”
大執事低頭上前,卻禁不住囁嚅道:“回稟皇上,武王爺他……已經於昨日傍晚時分,帶著馮南莫北一起出城去了。”
皇上聞言卻是陡然一震:“你說什麽?”
大執事重複道:“武王爺已經於昨日出城去了,卻是至今未歸……”
“簡直是荒唐!”這一次,皇上終於忍無可忍地大怒起來。
之後,只見皇上又突然轉頭,看向大將軍,“簫卿家,近日城外的駐軍,到底都有誰在?”
簫朝貴連忙起身上前,抱拳道:“自昨日鏡使上朝之後,怕是魯森和白啟良兩位將軍,都已經回營去了。”
聽大將軍這麽一說,惠帝的雙目也不由突然緊緊閉了起來。
正所謂知子莫若父。
此番在皇上的心頭,更是已經斷定,那鏡使失蹤之事,定然與武王爺有著莫大的關系。
想昨日早朝之上,滿朝文武皆因為那卡達爾提出來的條件,而弄得心頭不快。這一點兒,就連惠帝自己的心頭也不例外。
好在退朝之後,一切都還算是風平浪靜,即便是整整一天過去了,皇上也並沒有聽到其他有異的風聲。
原本以為,這件事終會找到解決的辦法,卻不想這表面的平靜之下,竟然醞釀著如此震驚人心的巨大禍心。
早在今日早朝之上,那鏡使痛哭上殿之際,皇上的心頭便已經生出了一股不妙的感覺。
原本,他還想著要和眾臣一起商量一下,到底要怎麽處理這件事情,卻不想一眼望去,所有人都已經來了,卻唯獨不見武王爺和明誠王。
如今可好,一大早傳來卡達爾失蹤之事,緊接著就連那詹王爺也魂斷歸西。而此刻,在宮門之外,更有一群鏡國的侍衛在挑頭鬧事兒。
看著眼前的這種情況,皇上的心頭也不由暗自沉重不已。
他的心中當然記得,昨日在朝堂之上,雖說大家的心裡都不痛快,可唯獨他的這兩個兒子,反應猶其強烈。
可即便是這樣,那劫持使臣,再加上謀人性命的事情,他們兩個,又如何能夠去犯?
然而惠帝畢竟不是普通人,在如此非比尋常之下,依舊能夠十分沉得住氣。隻為能夠再候片刻,哪怕是為兩位皇子掙得瞬息的時間也是好的。
好在,正當大家的心急如焚之時,明誠王竟然急匆匆地趕了來。皇上看到他來,心頭也不由松了一口氣,更是沒有再多問他一句。
原本還想著再等武王爺一下,可是左等右等,卻總也不見他出現。最後,就連大執事派去尋找他的禦前侍衛也回來了。皇上的心頭這才又認定,看來這件事情,定然是與武王爺有關了。
然而,這話又說回來了,雖說那鏡使表面來降,卻又在眾目睽睽的朝堂之上,指名要皇上把簫璃賜予他以示和親。非但如此,當他的這個條件得到眾人的反對之時,那卡達爾的態度之強硬,更是讓人心頭對他痛恨不已。
以他明明是一個敗軍之將的降使身份,竟然還敢提出要再次以大軍壓境做為要脅。殊不知,單單是他的這種做法,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這位鏡國的皇子,貌若天仙的一個男子,卻未免也太狂妄自負了一些。他這個樣子,明明就是在嘲笑大凌朝無人。
然而,即便是這個樣子,皇甫浩博他身為武王爺,更是這天下人人皆知的大凌皇朝第二順位的儲君,他今日的做法,未免也太過衝動了一些。
有道是衝動是魔鬼。
雖說那位卡達爾的態度著實讓人忍無可忍,當時在朝堂之上,莫說是別人,其實就連皇上自己的心頭,都生出了恨不得一聲令下,將那人就此拿下,打入大牢之中的想法。
然而,就算當時,皇上的心頭的確是這麽想的,可是一想到自古以來,大凌皇朝聞名四海的禮儀之道,皇上還是極力是將自己心頭的那絲怒火給壓了回去。
畢竟,自古以來,大凌朝就有優待使臣的規矩,最起碼在明面之上,他們要給世人這樣子的一種認知。
然而,武王爺皇甫浩博倒好,就算他的心頭也是十分的不痛快,就算連皇上都知道了他心中對簫璃的那份情感是不可抗拒的,可是他的這種做法,未免也太過了一些。
鏡國皇子之失蹤,鏡國王爺之慘死。這原本就是一件,讓人無法想像的事情。
可是武王爺皇甫浩博他,又如何能夠輕易就敢去犯?
然而此時,更讓皇上的心頭憂心不已的是,皇甫浩博身為武王爺,手上自然也握有著皇上當年親身賜予他的,可以在緊急情況之下調集十萬人馬的親命兵符。
有道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況,據皇上所了解,如今軍中的那些粗人對簫璃這個護國將軍,那絕對是愛戴有加,對她的的尊崇程度,更是已經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熱情。
若是此翻,武王爺以鏡使對簫璃之辱,前去煽動軍心的話,怕是出面響應者絕對不在少數。
更何況,此時魯森和白啟良也同時都在軍中,而他們兩個,可是簫璃的衷誠擁護者,更是可以自主調動軍隊的重要將領。
如此一想,就連皇上的心頭也不由陡然間變得暗沉了起來。
“明誠王”轉過頭來,皇上看了皇甫昊天一眼。
皇甫昊天聞言連忙上前:“父皇,兒臣在此。”
只聽皇上嚴令道:“朕命令你,此番快速出城,前去阻攔武王爺一行。”
說著,皇上的眼睛裡也不由再次閃過一絲憂慮:“朕,不希望他會將此事越鬧越大。簫璃小愛卿,本是朕的肱骨之臣,朕自然也不希望她會遭受如此恥辱。然而解決這件事情的方法有許多種,朕唯獨不希望武王爺會做出如此極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