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辭別太子

  望著太子咳喘不已的樣子，以及滿面誠摯地跪在自己面前的四皇子，皇上的心裡一時也不免感慨萬端：“好吧，既然這是太子的決定，而昊天皇兒你又如此誠摯，那麽朕，又有什麽理由不同意你們的請求。很好，你們一個個，果然都是朕的好皇兒，願意在這種緊張的局勢之下為朕分憂解難，朕這心裡，委實是十分的高興啊。”

  做出決定之後，於第二日早朝之上，皇上便傳下召令，加封四皇子皇甫昊天為明誠王，並著令他率領五萬大軍，帶足糧草，前去邊城贈緩簫璃大軍。

  下朝之後，皇甫昊天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直接去了太子的東宮。因為此時在他的心裡，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向太子交待。

  跟在東宮執事宮人的身後，進入太子寢宮之後，皇甫昊天直接跪在了太子的床前：“皇兄，臣弟特意前來向你辭行來了！”

  太子殿下見他如此，也連忙掙扎著想要從床榻上坐起身形。皇甫昊天見了，連忙從地上起身，然後伸手將太子攙扶起來，又幫助他調整好一個舒服的坐姿。

  “四弟啊…咳咳，我已經聽他們說了，父皇今日早朝之上，已經把你加封為明誠王了是嗎？”太子望著他，臉上是一抹虛弱的笑容：“這下，你終於可以如願以償了吧？”

  “皇兄，我……”不待皇甫昊天將話說完，皇太子便又開口攔住了他：“好了，你就別否認了。其實這些日子，為兄早就已經看出來了，這些時日以來，你雖然還是如以前一樣，對為兄照顧得無微不至，可是你的臉上，卻總是隱隱透出一抹心思。”

  皇甫昊天聽了之後，一時感覺到有些汗顏：“皇兄眼神果然通透，居然連臣弟這一點心思，都被你一眼看穿了。”

  皇太子聽了，卻對他露出了一抹虛弱的微笑：“四弟啊，這麽多年以來，你的心思，又幾時能夠逃得過大哥的眼睛了？更何況，對於這種事情，大哥也算是過來之人了，又怎麽能夠看不懂你的心思？四弟啊，那阿璃姑娘大哥也是見過的，她啊…的確是一個好姑娘，也值得我的四弟你為了她，變得如此的魂不守舍。”

  “皇兄……”皇甫昊天一時有些語塞。

  卻見皇太子衝他擺手道：“你不要再說什麽了，大哥說過，你的心思，大哥我全部都懂。我知道你之所以一直猶豫至今，也都是在為我做考慮。”

  “皇兄千萬不要這麽說，你我兄弟自小相依為命，除了父皇，昊天早就已經把你當成今生最為敬愛的人了。”

  太子聽了這話，也不由在嘴角挑起一抹苦笑：“昊天，你說的這些，為兄心裡都有數。只是這些年…唉，也的確是苦了你了。而如今，為兄的身子又已然到了油盡燈枯的階段，所以這一輩子，你我兄弟相守的日子，怕是真的已經不多了。”

  “皇兄……”雖說皇甫昊天的臉上一直都表現的十分堅強，可是當他突然聽到太子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眼角也不由突然濕潤了起來：“無論如何，臣弟都希望皇兄你一定要堅持下去才好。就算是為了蘭兒也好，你們父女兩個，如今好不容易才能夠相守在一起，所以皇兄你，一定要把這麽多年虧欠蘭兒的父愛，全數都給她補回來才行！”

  聽了這些，皇太子的臉上也突然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顏：“四弟說的是。無論如何，就算是為了蘭兒也好，為兄也一定會好好挺住這一口氣，堅強地活下去的。”說著，他又伸出手來，輕輕搭上皇甫昊天的肩頭：“四弟，說真的，有一句話為兄早就想要對你說了。”

  皇甫昊天聽了，連忙抬起頭來看著他。

  只見太子深深地望著他道：“四弟，這些年來，謝謝你了！”

  皇甫昊天聽了之後連忙開口攔道：“皇兄為何說這些話？只要是為了皇兄好，我做什麽事情，都是心甘情願的。”

  皇太子聽了他這話之後，也點了點頭：“你說的這些話，為兄又怎麽可能會不相信？這些年，如果不是因為有你，為兄也可能早就已經撐不下去了。還有這一次，也是多虧有了你，才得以讓為兄知道，我和幼蘭之間，竟然還有著蘭兒這個可憐的孩子。”

  皇太子說到這裡，眼中也緩緩地盈滿了淚水：“如果說這一生，為兄還有什麽事情是放不下的話，恐怕也只有蘭兒這個可憐的孩子了。”

  皇甫昊天見他這樣，也連忙抬起手來握住太子的手道：“皇兄還是不要再想那麽多了。不管怎樣，如今父皇總算是承認了蘭兒的身份，也已經答應了給幼蘭姐姐一個應有的名分。雖然姐姐如今已經不在了，可是如果她在泉下有知的話，心中一定也會十分高興的。”

  皇太聽到這裡，也終於點了點頭：“四弟說的是。所以，四弟啊，這一次，你就放心的去吧。無論如何，就算是為了蘭兒也好，還是為了我們之間的兄弟情誼也好。你盡管可以放心，不管有多麽的辛苦，為兄也一定會等到你們凱旋歸來的那一天的。”

  “皇兄…”皇甫昊天緊緊地握著太子的手，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到底應該要如何開口。

  卻見皇太子突然從他的掌下抽出一隻手來，在他的手上輕輕地拍了一拍：“去吧。走之前，先去和墨蘭那孩子道個別。最近一段時間裡，她已經慢慢地把你當成她的依靠了，如果你就這麽不聲不響的走了，想來那孩子一定會十分傷心的。”

  “好吧。”皇甫昊天一邊答應太子，一邊突然回頭對身後的執事宮人說：“麻煩蘇公公，不如去把蘭兒公主抱來這裡吧。”

  “好的，奴才這就去請小公主過來。”

  執事的宮人退下之後，皇太子才又突然握緊皇甫昊天的手，低聲對他言道：“四弟，我想不用我多說，你心裡也一定會明白，你此一去定然是正中某些人的下懷。所以，為兄希望你，無論用什麽辦法，一定要協助阿璃姑娘，早一點結束這場戰爭才好。”

  皇甫昊天聽了之後點點頭：“皇兄說的這些，臣弟心中自然明白。”

  卻見皇太子也點了點頭道：“不管怎麽樣，為兄就請四弟放心好了。就算是為了你也好，還是為了我大凌國將來的命運也好，為兄就是病得起不來床了，也一樣會吊著最後一口氣，堅持等著你回來的。”

  “皇兄且莫再這麽說了。臣弟情願什麽都不要，只要皇兄你能夠一天天的好轉起來。”

  “昊天！”此時此刻，皇太子臉上的神色卻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你要記得，如今你已經不再是一個沒有封號的普通皇子了。如今你已經成為了和武王爺平起平坐的明誠王了。所以，你就更加不能忘記這麽多年以來，我們所堅持的一切。”

  “皇兄，我知道了。”皇甫昊天聞言鄭重點頭道：“皇兄放心吧，這些年來，你對臣弟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牢牢地記在心裡。”

  皇太子聽了之後，終於點頭笑了起來：“沒錯，這才是我皇甫仁和的好兄弟，也是母后的好兒子。——記住，不管以後你將會遇到什麽樣的困難，一定都不可以放棄心中的夢想！一定不可以！”

  皇甫昊天望著皇太子此時滿是肅穆的臉色，也不由再一次衝著他點了點頭：“臣弟，記下了。”

  皇太子見他將一切都應承了下來，也不由緩緩地松了一口氣，然後又看著他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不管怎麽樣，這一次大家總算是為你和阿璃姑娘創造了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四弟啊，皇兄知道你心裡是真心喜歡她的，所以不管如何，你一定要把握住這個機會才好。”說到這裡，皇太子的眼神也不由陡然暗了一暗：“畢竟，她怎麽說，也是大將軍的女兒啊。”

  皇甫昊天聽了，也不由突然低下頭來，道：“皇兄就放心吧，這件事情，臣弟心中自有主意。”

  只見皇太子點頭道：“嗯，為兄相信你！”

  正在這個時候，那執事的宮人也已經將墨蘭從外面給抱了進來。

  “蘭兒給爹爹請安！給四叔請安！”墨蘭一進門，便有模有樣地向二人請起了安。等到請安完畢之後，她才又跑到太子的床前，脆生生地開口叫道：“爹爹，四叔，你們兩個一大早叫蘭兒來這裡，是有什麽好玩的事情要告訴我嗎？”

  皇甫昊天看她一眼，眼中也不由充滿了憐愛之情。只見他一伸手，便將墨蘭從地上抱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後開口對她說：“好蘭兒，四叔今天之所以一大早把你叫到這裡，的確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不過，這件事情卻並不是蘭兒所說的那樣，是什麽好玩的事情。”

  “啊？那四叔要告訴我的，到底又是什麽事情啊？”墨蘭聽了也是滿臉的好奇。

  只聽太子突然開口對她說道：“蘭兒，從今日裡，你四叔恐怕要暫時離開我們一段時間了。”

  “什麽？”墨蘭一聽不由大叫起來：“四叔要離開我們，四叔到底要去哪裡啊？難道不可以帶著爹爹和我一起去嗎？”

  皇甫昊天聽了，對她微微一笑：“傻孩子，你以為四叔是去遊山玩水啊，還能拖家帶口的帶上一大堆的家眷？”

  望著墨蘭突然有點委屈的眼神，皇甫昊天又連忙向她解釋道：“蘭兒還記得簫姑姑嗎？”

  墨蘭聽了他的話之後，歪著頭想了想，才又突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點頭道：“哦~我知道了，蘭兒聽爺爺說，簫姑姑做了大將軍，去北國打仗去了。四叔你這一次，是不是打算要去找簫姑姑回來呀？”

  皇甫昊天愛憐地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道：“就知道你聰明，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你這個小鬼頭。”

  墨蘭畢竟還只是個孩子，也不太懂打仗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概念，只是聽說皇甫昊天要去找簫璃回來，臉上便顯出了些許興奮：“那好吧，看在四叔是去接簫姑姑回來的份兒上，蘭兒就不吵著去了。其實，這麽久看不到簫姑姑，蘭兒也有一點兒想她了呢。”

  皇甫昊天聽了，也不由伸手在她的小臉蛋上輕輕一捏：“你這丫頭，淨會說些好聽的話。要是這話讓你簫姑姑聽到，她指不定得有多喜歡你呢！”

  辭別太子與墨蘭，皇甫昊天接著又去了將軍府。大將軍見到他，先是向他仔細地講解了一下有關邊城的具體情況，然後又私下裡拜托他，希望到了那裡之後，可以幫他好好的照顧一下簫璃。

  這種時候，皇甫昊天自然不方便直接告訴大將軍，他與簫璃之間的事情，不過對於大將軍的話，他倒是誠摯裡滿口應承了下來。

  之後，大軍很快便調集完備，一路之上，皇甫昊天更是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