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融化心扉
出了四爺府,上了馬車,簫璃一直都沒有再言語,而是一直默默地和皇甫昊天並排坐著想心事。
而此時的皇甫昊天,也似乎和她有著同樣的心思,只是安靜地坐在她的身邊,靜靜地望著她,一言不發。
馬車行得很快。未幾便來到了將軍府的門前。
透過隨風飄起的車簾,簫璃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家門,心下不由一松,連忙叫車夫停了下來。
“四皇子,簫璃已經到家了。不如你我就此告辭吧。”雖說皇甫昊天已經派人通知了大將軍,簫璃一直和他們在一起。可是此時的簫璃,依然還是沒有辦法將他帶進自己的家門。
“阿璃……”眼見著簫璃已經從他的身邊站起,皇甫昊天突然伸出手來一把將她拉住。
簫璃驀然回頭:“四皇子,可是還有什麽話想要對我說嗎?”
然而此時的皇甫昊天,望著她有些淡漠的眼神,卻是突然欲言又止。
“如果四皇子沒有什麽要說的話,那麽簫璃告辭了。”簫璃一邊說,一邊試著抽回被他緊緊攥著的手:“天色已經不早了,再說太子殿下還在府上等著四皇子一起入宮,所以簫璃也就不再請四皇子進去坐了。”
可是皇甫昊天拉著她的手,卻依舊不肯松開,簫璃眉頭不由微微一皺,手上也不由加大了抽離的力氣。
然而——
“啊,你想幹嘛……”隨著皇甫昊天的一個大力拉扯,簫璃腳下一個趔趄,竟然猛得跌落在了他的懷裡。
“阿璃……”沒有其它的話語,他依然只是在她的耳邊輕聲地呼喚著她的名字。
然而此時的倒在他懷裡的簫璃,卻不由害怕的睜大了眼睛:“四皇子,你究竟想乾……唔……”
不去理會她的掙扎,皇甫昊天突然用力,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然後低頭,再次深深地吻上了她的粉唇。
然而怎麽可以?
從來沒有什麽時候,簫璃心中的意識會是這麽的強烈。
此時她們所處的地方,可是在將軍府的大門口。所以她又怎麽可以在這種地方,和一個男人如此隨意的吻在一起?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曾經兩次玷汙了她的清白的那個人。
這一次她之所以找上他,本來是打算伺機報仇的。可是到了最後,她又怎麽可以這麽輕易地被他俘虜了去?
不,不可以。她絕對不可以這麽沒出息。
胸腔裡驀然暴發的仇恨與理智,突然間給了簫璃不小的力氣。
趁著皇甫昊天兀自動情陶醉的時候,簫璃卻突然間在他的唇角用力咬了下去——
“呃”隨著他一聲吃痛的低吟,簫璃已然讓自己快速地脫離了他的懷抱:“夠了!四皇子,不知道在你的心裡,到底是怎麽看待我的。可是簫璃在這裡卻想告訴你——我,並非是你眼中的那種紅塵女子,所以也請皇子爺可以自重。”
看著她如此激動的樣子,皇甫昊天的眼角也不由浮現出了一抹酸澀的笑意。
原本想著清風沒有把實話吐露出來,便可以將她隱瞞過去,卻不想,她到底是一個聰明伶俐的女子。
簫璃說完,突然伸手在自己的脖頸上一扯,再回手時,一枚月白脂玉的玉佩,便已經出現在了皇甫昊天的眼前:“當日四皇子在流芳閣裡留給簫璃的這件玉佩,如今已經派不上什麽用場了。所以還是請四皇子你把它給收回去吧。”
當日她之所以留下它,也不過是為了日後報仇做個憑證。可是如今,她已然知道他的身份竟然是當今皇上的第四子——簫璃並不傻,她自然也不會相信,自己能夠只因為所謂的“清白”二字,便可以輕易地奪去一個皇子的性命。
更何況,如果這一切不過只是一場誤會的話,也許她就更加沒有理由再將別人的東西據為己有了。
那就重新還給他吧。還給他,並非是因為她已經不想報仇,而是因為她已經失去了報仇的最佳機會。
皇甫昊天單手捂著嘴角,一雙眼睛正好落在簫璃伸來的手上。當他看清她手上放著的月白玉佩時,眼底也不由突然浮現出一抹苦笑。
她這是,要打算和他徹底劃清界限了嗎?
其實他早就應該想到了,自打簫璃從府上出來,再次上了馬車之後,便再也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
當時他就應該想到,這一路之上,她的心裡怕是早已經將兩個人的關系,給理了個清清楚楚。
不管在他的心裡,到底有多麽的喜歡她。可是在她的心裡,怕是早就已經定義了他們當初的相遇。
一個堂堂的大凌國四皇子,在醉酒之後,居然連一個煙花之地的小小婢女都不肯放過。那件事情在她的心裡,怕是已經成了一道難以逾越傷痛。
然而,即便事實真的是如此,難道說他就要這樣,任由她從自己的身邊離去,而不去做出任何表示嗎?
他當然不可以。
因為,不管當初他們到底是如何開始的。可是在他皇甫昊天的的心裡,眼前的這個名叫簫璃的女子,早已經成為了他的女人。那個唯一的,完完全全毫無保留的,隻屬於他的一個人的女人。
松開捂在嘴巴上面的那隻如玉修長的手,皇甫昊天不顧嘴角兀自緩緩滲出的血珠兒,隻伸手將玉佩輕輕地從她手上拿起。
然而,當簫璃看著他果斷地拿起了自己手中玉佩時,心頭卻突然空了下去。
皇甫昊天將玉佩舉到眼前,就著月色下的燈光輕輕地晃動兩下,忽然抬起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莫明的笑意:“真的打算把它還給我了?”
簫璃不說話。
皇甫昊天卻突然伸手在她的腰間一圈,然後一用力,便讓簫璃重新跌落進他的懷裡。
“阿璃。”不容她有絲毫的掙扎,他已然伸手捂上她的嘴巴:“如果爺現在告訴你,如今我對你的感情是真心的,你將會如何看待?”
簫璃驀然睜大的眼睛,卻只能慌亂的盯住他的雙眸。
伸手輕輕撥開她散落肩頭的秀發,他臉上的神情如月光般溫柔:“知道嗎?爺曾經後悔不該把這枚玉佩留給你,可是如今我卻明白,唯有你才配做它真正的女主人。”
知道簫璃心頭不解,他在吻上她的前一刻,突然在她的耳邊低語:“因為這是我母后,留給我唯一的紀念。”
當他的唇再一次吻上她的時候,卻不知道,在她的嘴裡,只剩下血珠酸楚的味道。
再一次松開她的時候,她的雙頰已然飛紅一片。
皇甫昊天低頭默默地注視著她的胸前許久,方才抬眸將她望定:“阿璃,爺要你一定要記得,只要這玉佩還在你的胸前一天,那麽爺的心便從來都不會走遠。……回去之後,什麽都不要去想,只要等著爺有朝一日來這裡娶你就是了。”
下了馬車,望著皇甫昊天漸行漸遠的影子,簫璃的手卻一直都不曾離開過胸前。直到馬車離開這裡許多,她還一直都回不了神。
然而,那守在門口的侍衛,到底還是很快就發現了她。
隨著侍衛回到府上,大將軍一眼就看出了女兒臉色的異常。
“阿璃,不是說你隨著太子殿下及四皇子一起出城求醫去了嗎?怎麽這個時候,竟然只剩下你一個人回到家裡?”大將軍本是胸懷丘壑之人,然而只有和他的寶貝女兒有關的事情,他卻是一點也沉不住氣。
面對爹爹的質疑,簫璃連忙收回心神,卻在下一刻示意爹爹摒棄所有人,隻留下爹女兩個在書房談心。
有道是和太子有關的事情,一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的。然而大將軍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如果簫璃不把事情的原委和他說清楚的話,怕是她也不好在爹爹的面前交差。
但是,她最終還是隱去了皇甫昊天和她之間的事情。畢竟她到現在還不能確定,她和他,到底會不會有一個美好的將來。
“這麽說來,你只是湊巧碰上了太子發病,然後出於好奇便尾隨於他,結果卻讓人給當作刺客給捉了去?”然而大將軍聽了她的解說,卻不由又再次皺起了眉頭:“如果說你不是我簫朝貴的女兒,那是不是當時就可能沒有命了?”
簫璃一聽卻衝著大將軍灑笑:“當然不會了,就憑你女兒我的這副聰明才智,即便是不報上爹爹的名號,也一樣會安好無缺地回到爹娘的身邊來的。”
可是大將軍心頭在意的,顯然並不只是這些。
只見他突然端起桌案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後盯著簫璃看了許久,方才開口問道:“只是阿璃,爹爹有一個問題,一直都不曾問過你。——自從上一次武王來府上提親,被你拒絕之後,爹爹便一直都想知道你這心裡到底是怎麽想的?而如今你偏偏又與太子殿下和四皇子走的這麽近,——璃兒你的心裡,該不會是真的有什麽想法吧?”
想法嗎?
她好像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想法,她只是有點不太喜歡武王爺那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