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住手!”衛兵長大喊,要是唐頓出了事,自己死定了,可是有人的聲音比他還大。
“殺了他,我要用他的屍體喂魚!”
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抱著雙臂站在五十米開外,一臉猙獰的盯著唐頓,他身上穿的是色彩豔麗的蜀錦,那是從遙遠的東方運來的,每一寸都價值數千金幣,而且上面還沾染了不知多少水手的鮮血。
畢竟漫長的航路上除了海盜,還有很多無法預測的危險,除此之外,蜀錦還是經過了頂級裁縫大師親手縫製,單是手工造價便無法衡量,因為不是王孫貴族,根本請不起人家。
在他身後簇擁著一群年紀相仿的貴族,此時都在叫囂著殺了唐頓,旁邊原本圍觀的貴族看到他們,立刻低眉順眼的讓開了。
“都上,一起上,宰了他!”
青年臉頰上有一些雀斑,因為激動發紅,除了他的近衛,其他的貴族也都帶著護衛,此時聽到主人發話,立刻越眾而出,他們可知道這位的脾氣,要是遲疑半拍,肯定要被狠狠地鞭打一頓。
“別動手,有話好好說。”
衛兵長急的滿頭大汗,經常做護衛工作,他算是看出來,現在圍攻唐頓的這些保鏢都是那個斷臂貴族的,所以實力不強,但是其他那些近衛就不一樣了,各個身型彪悍,目光彪悍,一看就是好手,唐頓要是被圍毆,絕對死路一條。
“滾蛋,你算什麽玩意,也敢打擾本少爺發飆?”
青年咆哮。
“少爺,他是我們家族的貴客。”衛兵長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不然唐頓在自己面前被打傷了,這個職位絕對丟掉不說,搞不好還要被貶去挖礦。
“怎麽了?吉斯家族的人就了不起呀?就可以隨便砍人家的手?”青年叫的更大聲了,他旁邊那些同伴肆意的起哄,有一些是人來瘋,有一些則是別有用意。
護衛們沒收到命令。一個個快步上前,摩拳擦掌的要收拾唐頓。
“主人,要幫忙?”
皮蓬一向裝作怕事的模樣,此時反倒是眼中精光爆閃,詢問瑪德琳。
“再等等!”
瑪德琳猶豫了,如果唐頓的身份是真的,那自己不出手,他應該也沒什麽危險,血脈力量會保護他的。
唐頓抓住一個保鏢的胸口。一個大背摔,將他狠狠地掄在了甲板上,木質地板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嘎吱聲。
“小心戒備。”
唐頓提醒了一句,一看青年的做派,他就知道這次的衝突恐怕無法善了,這種年輕人最好面子,尤其是當著一群朋友的面,更要出頭。當然,他也不是任人揉捏的雜魚。
“大不了老子拆了這條船。”
唐頓嘴上發狠。其實有自知之明,自己並沒有這個能力,別說第一元素還在沉睡,就算它可以作戰,自己多半也得落敗。
早在之前的閑逛中,唐頓已經注意到了。這群貴族中很有一些藏龍臥虎的家夥。
“你躲到我身後。”
胡桃拎著戰斧,膽怯地看了唐頓一眼,提醒茱莉葉。
“要不要召喚魔仆?”
茱莉葉猶豫不定,先不說她的魔仆是高等惡魔,一旦放出來。說不定會引起圍攻,單是它那大塊頭,郵輪上就沒有它可以施展的戰鬥區域。
“等等!”
唐頓要把迪馬利亞當底牌,遇到了麻煩,先放骨龍應急。
說話的當口,第一個自持勇武的近衛衝了上來。
“小子,乖乖束手就擒,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近衛是裁決七階,而且還有一絲巨魔血脈,有實力,自然就有底氣。
“滾,一個賤民,哪有資格和本公爵嗆聲!”
唐頓打倒了保鏢,順手接過炎魔之錘,猛攻的時候,自然也趁機身份報了出來,這個時候可不能玩神秘,對於這些貴族子弟來說,只有身份對等,才有談判的可能。
果然,聽到公爵兩個字眼,青年的同伴們出現了一絲遲疑,當然,也僅僅是遲疑。
“怕什麽?不知道是一個什麽犄角旮旯裡鑽出來的公爵,老子說宰就宰了。”青年隨手拍了拍長袍,胸前的家族徽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哎,不是名門出聲,果然被輕視。”
荷瑪歎氣,為什麽當初在港口唐頓穿的還算湊合但是羅本依舊不相信他是貴族,因為他的服飾上沒有任何家徽。
這些貴族子弟出門,無論是袖口,衣領,還是佩飾,總會有一些表明身份的徽記,一是為了行事方便,一般平民看到這些徽記都會讓開了,二是避免麻煩,如果貴族之間起了衝突,基本上看看徽記就可以大致判斷自己惹不惹得起。
唐頓可沒功夫聽荷瑪嘮叨,因為對方已經攻過來來,他的天賦是石化金身,整個體表全部掩蓋在了石質鎧甲上,看上去就像一個小型的石巨人。
呼!
近衛揮拳,帶出的勁風甚至吹起了四周貴婦們的長裙,一些人變了臉色,要是被這重擊打到,不用骨折,是直接骨碎。
“啊,他瘋了?”
“居然硬撼?這小子腦子秀逗了?”
“他才裁決三階?怎麽可能打的贏!”
唐頓身周環繞著三塊菱形的靈魂護盾,抵擋近衛們的秘金攻擊,就在圍觀黨們詫異他的階位太低時,看到他不閃不避的迎上了石甲近衛,全都目瞪口呆,不過讓他們更加震驚的還在後面。
自信滿滿的石甲近衛和戰錘碰撞,絢麗的火花立刻爆開中,他居然踉蹌後退,還沒有反應過來,唐頓又近身搶殺。
砰!砰!砰!
一聲聲重擊爆裂,眾人感覺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快住手,不然我要下令攻擊了。”
船長和主事一起趕到了。跟著來的還有一隊弩兵,鋒利的弩箭已經瞄準了石甲近衛。
“該死!”
近衛一個分心,被唐頓踹了一腳,退出了戰圈,其他近衛都不是瞎子,看到這些人維護唐頓。趕緊退避,不然被射殺了,青年可不會為他們討回公道。
“老家夥,你這是什麽意思?”
青年知道在阿托卡夫人號上,年逾五十的主事說了算,不過他可沒給對方留面子,直接開口狂噴。
“伯爵閣下,我已經了解過了,是這位貴族騷擾這位女士在先的。”主事滿臉苦笑。耐著性子解釋。
“那又如何?不過是一個女仆,弄死了也無所謂。”
青年說的理所當然,其他貴族也覺得沒什麽不妥,一個平民,殺了就殺了,大不了賠錢。
“她是這位閣下的女仆!”
主事心說你說的沒錯,可是也的看那個女仆是誰的人,從報信的衛兵口中他已經得知了唐頓是安德莉婭的學徒。自然不敢怠慢。
“什麽閣下?”青年皺眉,“一條雜魚而已。”
“這件事稍後再說。還是先治療這位貴族?”主事揮了揮手,讓隨船牧師趕緊動手,也是打亂下緊張氣氛。
“閣下,我需要檢查下您的戒指。”
主事很謹慎,最起碼要確認唐頓不是騙子。
唐頓抬起了右手,“安德莉婭導師最近和她父親和解。重新回到了家族,你應該知道?”
“知道,您就是那個唐頓?”
事關繼承人的大事情,主事怎麽可能不知道,畢竟他也是元老了。當初安德莉婭因為逃婚離家可是鬧的沸沸揚揚,現在居然為了一個學徒回家,這種大八卦沒人關心才怪。
“嗯!”唐頓安慰主事,“別擔心,這次的事情我會擺平。”
“哈哈,沒關系,吉斯家族還沒怕誰。”主事嘴上說的漂亮,其實有苦難言,他要是拒絕幫忙,回去以後肯定被安德莉婭收拾,但是要出手,他的分量還不夠,對方可是來自生日德蘭帝國的霍亨索倫家族,和自家的實力勢均力敵。
偷偷地瞟了怒氣衝衝的青年一眼,主事不由的埋怨唐頓,你那麽能惹事乾嗎?
“大哥哥,對不起!”
胡桃低著頭,小腳丫在甲板上畫著圈圈,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害怕大人責怪。
“沒事,下次要是還有人惹麻煩,連他的脊椎一起打斷!”
唐頓摸了摸胡桃的頭。
聽到這話,不僅是主事,就連四周的貴族也目瞪口呆,這位的口氣可真大呀,那些貴族小姐倒是覺得很霸氣,不由地多打量了唐頓幾眼。
“主人,對不起。”
茱莉葉知道都是為了自己,胡桃才打架的。
“別叫我主人,叫唐頓就行。”唐頓安慰茱莉葉,“沒傷到?”
“沒有!”
茱莉葉心中甜絲絲的,她最喜歡唐頓這種讓人如沐春風的氣息。
“喂,小子,你打算怎麽解決這次的衝突?”青年指了指斷臂的家夥,“他是我帶出來的,既然受了傷,我就要負責。”
那些貴族夥伴立刻高喊義氣,讓青年翹起了下巴,得意非凡。
“是他不對在先,要是我剛才在場,連他的腿也會打斷。”
唐頓絲毫不讓。
主事暗讚,如果唐頓退讓了,這些貴族絕對得寸進尺,現在這麽爭鋒相對,反而讓他們拿捏不準他的決心。
“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青年怒吼。
“霍亨索倫家族的繼承人之一唄!”
唐頓瞄了一眼青年胸前的徽記,忍不住想笑,這東西他可是很熟的,地下城見過太多。
“呦,今天遇上一個不怕死的?”青年詫異,“你不會以為靠著吉斯家族,我就不敢對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