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生慢悠悠抓住擂台上的欄索,那身形就像是風吹一下就要倒下,臉上的蒼白給人得了絕症的感覺。
跟擂台上的山本俊雄比起來,陸長生的身板,簡直就是個猴子,但是誰也無法忽視陸長生剛才的那句話,我不是來挑戰你的,我是來殺人的。
如果不是因為這句話鏗鏘有力,他們都懷疑這是別人說出來的,而不是眼前這個孱弱的少年。
本來被山本俊雄引起的怒火,這一刻瞬間平息了,整個武術社的學生們,都看著眼前這個孱弱的少年。
那一刻,他們生出的不是諷刺和嘲弄,他們有的只有內疚,他們的身形遠比這個少年要壯碩,他們的身體也健康的很。
可正是如此,他們感覺內疚,甚至覺得憋屈,連這樣一個病懨懨的少年都上去了,可他們卻不敢上去,難道華夏真的無人了嗎?可想這對他們的觸動有多大。
周志強走到陸長生身邊,他並沒有認出陸長生來,他心底也充滿了內疚和憋屈,可是眼前這個少年,卻得到了他的尊重,不因為其他,就因為在場幾千華夏男兒都不敢站出來的時候,他卻站出來了。
盡管他們有各自的顧慮,盡管他們有各自的理由,但他們都輸給了眼前這個病懨懨的少年。
“你下去吧,這件事不應該你來!”周志強緊捏著拳頭道,“我是京大武術社的社長,雖然我已經在倭國敗過一次了,但我寧願在打一場,哪怕是輸了,也情願了。”
陸長生沒開口,說實話他對周志強本來就沒什麽好感,可現在看著他那炙熱的眼神,陸長生心底所有對他的抵觸都消失了。
“對,社長輸了我們在上,我們雖然打不過他們,但我們至少不會屈服!”武術社的成員一口同聲的吼了出來。
“你們輸了,還有我們!”聲音匯聚成洪流,所有人臉上都充滿了悲壯,他們都被陸長生引動了心底的情緒。
“戰到最後一人,也決不認輸!”
“戰到最後一人,也決不認輸!”
到最後,吼聲變得異常整齊,就像是經過排練一樣,無論男生還是女生,就連表情都變得出奇的一致。
而此時,感受到這種悲壯氣氛的武術協會和世家子弟臉色都是十分難看,因為學生們的吼聲,就是對他們的諷刺,如果只是幾個人的話,或許他們還能閉目養神,可這是幾千人的呐喊。
就連冷夏月也不由動容,他看著擂台邊那個病懨懨的少年,總感覺有些奇怪,但她卻明白其中的緣由,如果這個少年在正常一點,或許就不會有這種效果了,因為這裡大多數人都是有羞恥之心的,當然那些倭國人和世家子弟,以及武術協會的人,似乎並沒有這種羞恥之心。
到最後,甚至連京大的老師,也都跟著喊了起來,誰說華夏無勇士?
坐在對面的倭國武術代表團的人臉色都不好看,並不是這些學生的聲音嚇住了他們,而是這些學生突然團結起來,實在讓他們有些想不到。
倭國畢竟只是一個島國,他們不怕科技強大的華夏,但他們怕一個人心凝聚,一致對外的華夏。
在這雄壯的聲浪下,周志強熱血沸騰,此刻他覺得即使今天就是山本俊雄打死,也值得了。
可他正準備跳上擂台,一隻手握住了他的手臂,並將他拉了回來,周志強臉色一變,驚訝的看著這隻手的主人:“你.......!”
“等我輸了,你在上不遲。”陸長生利索的跳上了擂台,哪裡還有剛才的孱弱,不過在跳上台之後,他又咳嗽了幾聲,似乎是在告訴所有人,他有病在身。
周志強不知道說什麽,因為在剛才那隻手中,他感覺到了一股可怕的力道,只是看到那張蒼白的臉,以及咳嗽的幾聲,他實在無法和剛才那股力道聯系起來。
“你小心!”周志強站在場外,隨時準備上去,他覺得這個人應該是個武道高手,但是卻受了很嚴重的傷。
此時,周志強的心底卻越加觸動,原因很簡單,連這樣受傷的武者都有如此強烈的愛國之心,為什麽他沒有?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就連武術協會的人也感覺有些不對勁,因為剛才陸長生的那一下,實在是太利索了,不像是得了重病的人。
不過他們想來,這個年輕人應該是個高手,只不過受了傷,但他們也沒阻止,如果這個少年敗了,而且敗的很淒慘,勢必會平息現場這些學生的怒火。
而且,剛才這個少年還說了一句話,所以這些倭國人難保不會下殺手,一旦下了殺手,到時候他們就好辦了,完全可以終結這次武術交流,也可以對外界說,不是他們不願意出手,實在是對手太強了,在強敵面前,我們應該韜光養晦,等足夠強大在反擊。
“你的勇氣,符合我大倭帝國的武士道精神!”山本俊雄給陸長生作了個揖,然後道,“告訴我,你叫什麽!”
“咳咳”陸長生捂著嘴,咳嗽一聲道,“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我這也並不是你們那狗屁的武士道精神,只是身為一個華夏人對外敵入侵,做出的正常反應.....咳咳!”
聞言,不但山本俊雄等倭國人臉色難看,就連武術協會和那些世家子弟也臉色不好,陸長生是擺明了在罵他們是龜孫子,連正常人都不如。
“要比就趕緊比,別那麽多廢話!”武術協會的會長陳海斌臉色無光。
“咳咳,我要不要比,關你屁事,有本事你上來啊?”陸長生直接回了一句,氣的陳海斌吹胡子瞪眼,卻拿陸長生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他不敢上去。
“這家夥!”在場的學生們臉上都有些無語,他們沒想到陸長生這個病懨懨樣子不但上去了,而且還能這麽囂張的。
雖然他們覺得陸長生罵的很爽,可他們卻更加同情陸長生,也同時在為他擔心。
“這家夥哪裡冒出來的?”柳竹奇怪道。
“別管哪裡冒出來的,能打贏就對了。”李意笑著道。
“你說這家夥能打贏山本俊雄?”柳竹不敢相信,她仔細打量著陸長生,可無論怎麽看,除了他那病懨懨的樣子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李意不說話,只是擺了擺手,示意她看下去。
“你這種無禮的舉動,是對一個武士的侮辱!”山本俊雄氣憤道。
“咳咳,在華夏不講武士精神。”陸長生笑著道。
“八嘎,你找死!”山本俊雄大怒,二話不說,就朝陸長生攻了過來。
“等等!”就在山本俊雄一掌要落下時,陸長生卻突然開口。
山本俊雄停了下來,他狠狠的看著陸長生道:“支那人,你要認輸嗎?如果你要認輸,就跪在地上對一個武士賠禮道歉,在承認華夏所有人是東亞病夫我就饒了你!”
“饒你妹,咳咳......你哪隻耳朵聽到我說要認輸了?”陸長生罵道。
他剛罵完,整個武術社裡便傳來一聲哄笑。
“我沒有妹妹!”山本俊雄冷道,“你不需要繞了我妹妹,你只要告訴我,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剛才說,我來這裡是殺人的!”陸長生看起來病懨懨的,但一字一句,卻鏗鏘有力。
“他不會瘋了吧!”在場的人都是一陣驚呼。
“所以你想怎麽樣?”山本俊雄問道。
“還能怎麽樣,殺人唄,要麽接下來的比試不論生死,要麽就給老子滾下去.......咳咳.....怎麽樣,敢不敢,小東洋鬼子?”陸長生問道。
“他真的瘋了!”在場的人一片嘩然。
“喂,你到底是誰,有什麽權利更改武術交流的規則?”陳海斌聽不下去了。
“呵呵。”一個聲音從另外一邊傳來,“既然他想要生死比鬥,那我們大倭帝國的武士自然奉陪到底,山本俊雄,你若是死在這裡,就當是為天皇效忠了!”
“嗨,佐藤先生,為天皇效忠是我山本俊雄的榮幸!”說著,山本俊雄看向陸長生,又掃了武術社一眼,“就不知道這些支那人敢不敢!”
陳海斌臉色難看至極,他想著今天的交流,輸了也就輸了,只要把這幫倭國瘟神送走就行,卻沒想到事情居然進展到這種地步,此時他恨不得把陸長生給撕了,武術協會的其他幾個副會長臉色鐵青。
“小小島國都有這麽悍不畏死的武士,為何我華夏民族就不能有這樣為國家捐軀的無畏精神呢?”柳竹突然開口,她掃了武術協會的高乾們一眼,“華夏若亡,也就亡在你們這群廢物手裡,李意,如果這個小兄弟戰死了,那接下來我來,如果我戰死了,接下來你來。”
“我當然沒問題。”李意笑了笑,沒有任何意見,因為他知道陸長生的實力,根本沒有他們出手的機會。
“美女,你要是戰死了,你跟著你上!”就在此時,站在柳竹身後的一個男同學突然亢奮道。
“你戰死了我上!”“你戰死了我在上!”“你戰死了我在上!”“華夏國沒有孬種!”
一個個稚嫩而炙熱的聲音響起,他們此刻不代表國家,但他們代表他們自己,為國家的榮譽而戰,哪怕日後不會被人認可。
就連站在擂台上的陸長生也是一陣熱血沸騰,他在想如果整個華夏都能有這麽團結,這些***倭寇還敢這麽大張旗鼓的來挑戰嗎?一人一口吐沫就噴死他們了。